智擒夫君風流心 第5章(1)

接連幾日,南宮曜日皆親自帶著雪清靈逛街,昨兒個她逛膩了,便主動要求到郊外騎馬、射箭,他也因此發現她的騎射技術了得,雖未勝得了他,卻一點都不輸軍隊中的將領。

先前早有耳聞北國三公主的箭術高超,箭無虛發,原以為只是北國人吹捧,真正見識過後,確定她真是百發百中的射箭高手。

饒是如此,遇上他這個有百步穿楊之能的六王爺,她還是得乖乖稱臣。

好勝心特強的她,自是不服輸,今日,她又要求再比一回。

「昨日我是讓你,本公主,不,本王妃的看家本領還未使出呢。」雪清靈揚高下巴,「昨天太晚出來,玩一會天就黑了,我還沒讓你見識一弓三發的厲害呢!」

來到城郊外一處空曠地,她早命人準備好箭靶子,人一到,便迫不及待搭弩張弓,急著想扳回一城。她雪清靈在北國雖不是第一神射手,可沒幾人能贏得過她,尤其一弓三發這招,那可不是人人能會。

昨日她一時輕敵小輸他,今日她非得使出看家本領,讓他瞠目結舌,震駭得夾尾慌逃不可。

南宮曜日站在一旁,眉眼帶笑觀看。原先為了不讓她惹事端,他得窩在家防她偷溜出門,無趣的日子簡直度日如年。

但同她一起出門逛街後,她每天都在制造新鮮事,他實在納悶至極,這女人的日子天天精采萬分,怕是沒一日平平淡淡,不累嗎她?

不過他捫心自問,跟著她跑他一點也不累,倒是覺得她做的每件事……挺新奇有趣的。

繼第一天替婦人賣夫,秉著做事得公平的她,第二天馬上替一名瘸腳男子休妻,起因是男子不良于行,老找不到工作只能做些零工,體恤妻子為了家計四處幫人做工,他自動肩負起家里頭的雜事,做飯、洗衣、打掃樣樣包,可就因為如此,妻子越看他越覺窩囊,和工頭看對眼,兩人暗通款曲半年多,丈夫縱使知情,為了家和孩子一直隱忍,誰知越隱忍老婆越是變本加厲,成日言語辱罵不說,近日還常帶著情夫登門入室,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那日他陪著她逛街,他們的馬車險些撞到一名三歲小孩,只見小孩的哥哥驚慌得抱著弟弟哭著,事後一問才知,娘親把他們父子三人趕出門,他爹叫他們乖乖坐在街上,或許娘親晚點會叫他們回去,之後他爹就一個人跛行往城外去。

街上一些小販識得他們,也都大抵了解他們家的狀況,只是清官都難斷家務事了,何況是他們這些街坊鄰居。

知情後,她虎急急地要去找那不守婦道的婦人理論,他覺得那男子丟下孩子自己出城不太對勁,恐有尋短念頭,認同他的推論,她一驚,立即下令讓隨從出城去找。

幸好男子跛腳走得慢,當隨從發現他時,他正站在樹下欲上吊尋短。

拉回欲尋短的男子,她帶著他們父子三人回家,當下把那名有家室的情夫揍個半死,然後讓那婦人跪在丈夫面前認錯。

她還問那男子,若只有兩條路讓他選,一條是去死,一條是選擇和他妻子繼續生活,他想選哪一個,男子一想到回家看到妻子和工頭衣衫不整的樣子,心寒之余,不假思索就說他選擇去死。

听到他的選擇,當下她二話不說,立即幫他寫了封休書,把他妻子給休了。

她說,他寧願死也不想再和妻子生活,那將妻子休了他或許會覺得快活些,這理論听來頗怪,可又好像沒什麼不對。最後她命人去豬肉榮那兒先取一些救急金給那男人,要他做點小生意,把孩子拉拔大再說。

那男人痛哭流涕一頓後,決定振作起來好好養大孩子。這事雖不圓滿,倒也算處理得干淨利落。

之後幾天,她上街閑逛還算平靜,只幫雙眼失明的賣菜老婆婆叫賣,還有幾回在街上幫忙追扒手,如此而已。

「有風!今天風好像大了些。」好半晌過去,箭在弦上,遲遲未發,因為她感覺風有一陣沒一陣地吹過,那會影響她。

他點頭。「是有風。」

「無妨,我能力強,風再大我也不怕。」重燃自信,再次瞄準後,弩箭離弦,咻地三箭齊發,從上而下,整齊地射在箭靶上。「呵,你看,這你就做不到了吧!」她得意的抬高下巴。

他搖搖頭,嘴角噙笑,「這個,我做不到。」

「那你是承認自己輸了?」

「嗯,我試試如何。」他佯裝不想輸、可又沒自信贏她的表情。

「試吧!這招在北國除了第一神射手,可沒人比得過我,我還曾經三箭齊發誤射過人哩。」未料一時得意忘形,嘴快月兌口而出,她自己也怔愣住。

「你用這招射傷過人,那人死了?」見她怔住,他忍不住問。

她搖頭。「沒有,他還活著。」糟,她答應過袁大哥不會說出這個秘密的,所幸她沒說出袁大哥的名字。「你干麼轉移話題,要射趕快射。」

他苦笑,「明明是你自己提的。」拽滿弓,三箭同時射出,同中紅心。

「那你別搭腔,要射趕快……」她話才起頭,他手中的箭已射出,待她望去,見三箭齊中紅心,她不敢置信的揉揉眼。「你作弊的吧!」這怎麼可能!

「是有一點。」他眯眼指著紅心,「最下面那支箭,我故意射偏,不想讓你輸得太難看,誰知它還是不想和另外兩支箭分離,硬是要湊在一塊。」

听出他話中的揶揄,和那討人厭的得意嘴臉,知道自己又輸了,她惱羞成怒的質問︰「你明明就會,方才為何還說你做不到,太虛偽了你!」

他一臉無辜,漫不經心道︰「我的確做不到三箭同中紅心以外的事。」

莫名又給他一個羞辱她的機會,她氣得牙癢癢,兩手叉腰,站到他面前,抬頭怒瞪他。「南宮曜日,你——」

他淡笑看她,隨即學她抬高下巴瞪人,氣得口吃的模樣。「雪清靈,你——」

見他學她,她氣得哇哇叫,「喂,你干麼學我!我正在瞪你,你不要故意把臉朝上,以為這樣可以視而不見,快把臉往下。」

往下?好讓她可以順利怒瞪他?她也太可愛、太有趣了吧,哪有人向苦主提出這種無理要求的?

他維持著下顎抬高、臉朝天的姿勢,緩緩搖著頭,故意不順她的意。

見他執意不低頭,她氣得索性踮起腳尖,兩手往他後腦貼,主動把他的頭壓下來,原本是打著繼續瞪他的如意算盤,孰料,他的臉被迫往下時,兩張臉輕撞在一塊,額撞額、鼻相依,他的唇心貼在她右嘴角,而向來講究男女平等的她,也不甘示弱,立刻將自己的唇心緊貼上他的嘴角。

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和意外之吻,讓他一時錯愕住,始作俑者的她亦然,站在身後不遠處的隨從和幾名丫鬢,也是震驚不已。

「王妃這是……主動脅迫王爺吻、吻她?!」一名丫鬟太過震驚,不小心月兌口說出親眼所見的實情。

她脅迫他吻她?沒錯,不知內情者,遠遠觀之的確像是這麼回事,尤其始作俑者還舍不得放開壓著他後腦杓的手,腳尖仍舊踮著。

南宮曜日故意杵著不動,要看她哪時才會回神,說也奇怪,他並不樂意娶她這位北國三公主,尤其在見到她的尊容後,更是避之唯恐不及。

照理,不小心吻到她的唇,他應該會驚恐萬分、反射性的彈開,即使他故意想逗她,應該也維持不了這麼久,然而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想率先移開,且如此近距離的眉眼相對,他充分感受到有一股抑不住的情愫,猶如萬馬奔騰朝他心頭而來。

向義在王爺府中多年,非常會看主子臉色,連忙擺手示意一干奴僕全退下。

雖然這幾日大伙都已對她特異行事作風見怪不怪,可如此大刺刺的主動索吻,也太豪放了些,莫怪丫餐們全一副驚恐又羞怯的表情。

但最驚恐的,其實是瞠目瞪他又同時吻他的她,不知她是尚處于驚詫中回不了神,還是故意不放手。

雖然她太安靜,他有些不習慣,但此刻這充滿曖昧情愫的氛圍,挺不錯的,他很久很久都沒有過這般小鹿亂撞的感覺。

凝視著她吃驚的模樣,還真是可愛。

他挑眉一笑,故意調笑道︰「你就這麼等不及,在遼闊荒野之中如此情不自禁,這樣好嗎?」得了便宜還賣乖。

听到他的說話聲,她倏地回神,連忙向後退了一步,意識到方才所發生之事,她雙頰瞬間緋紅,羞得掩面想逃,卻突然發現不對勁。「人呢,所有人去哪里了?」

「唉,他們全被王妃主動脅迫王爺吻她的舉動給嚇跑了。」他擺出一副心靈受到創傷的可憐模樣。

「我、我什麼時候脅……脅迫你吻我?!」雪清靈尚處震驚之中,心跳莫名狂顫,全然無法冷靜思考。

「就方才而已。」他委屈的別過臉,「你可別想賴,自己做過的事,得負責到底。」

她一臉不知所措,到底要她負責什麼?

自從三天前在射箭場意外上演一出「王妃主動脅迫王爺吻她」的戲碼,三天來,雪清靈躲在房里足不出戶,也拒見南宮曜日,她內心清楚,她壓根不在乎丫鬢僕人怎麼說,她只是……害羞罷了,對,她就是害羞了!

下人們說她終究也拜倒在六王爺的英俊瀟灑下,愛他愛到管不了身處何處,硬是向他索吻……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那只是一個突發狀況,可,她吻到他是不爭的事實。

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親吻別人的嘴,雖已隔三日,可那奇特的感覺仍清楚烙印心頭,現在想起來還是會令她心兒砰砰跳。

「王妃,你要不要出去走走?」蘭兒一臉擔憂的問著趴在床上、老是處于恍神中的主子。

主子這幾日除了她誰都不見,雖這模式和以前也沒啥兩樣,但之前主子千方百計想偷溜出去玩,可如今都三天過去了,主子卻始終窩在房里,時而發呆、時而忽然發笑,這樣的轉變真令她不知所措,不知主子是不是病了?

想著,蘭兒的手心下意識地貼上她的額頭,另一只手模模自己的。「沒發熱呀。」這動作,三天來她做了不下數十回。

「蘭兒,我不是跟你說過,我沒生病。」為了讓貼身丫鬟安心,原本趴在床上的雪清靈倏地翻身下床,步至桌邊,自己倒水喝。

「那你為何一直窩在房內不出門?是不是真生那些多嘴下人們的氣?」雖然主子一再強調她沒生氣,可她脾氣倔,說不準是嘴硬不想承認,「王妃,你放心,向管家已經下令,不許下人們再多嘴……」

「多嘴啥,我不都說了,我沒生他們的氣。」

蘭兒靜靜的看著她,猜測著,「那,你該不會真的如下人們所說,愛上六王爺?」

「我哪里愛上他了!」雪清靈頰上浮現兩朵羞紅雲彩,「我只是、只是害羞而已。」蘭兒自小就跟著她,兩人雖是主僕,但更像是好姊妹,她泰半心事都會如實告訴她。

「害羞?」蘭兒一臉不信。她家主子天不怕地不怕,哪懂什麼叫害羞!

「就是,光天化日下,和一個男人親著嘴,能不害臊嘛我!」雪清靈坐到椅子上,兩手抵桌托腮,「我和伊西多祿別說光天化日,暗地里也沒親嘴過……」

聞言,蘭兒震驚之余,慌張的跑到門邊開了一小條縫,確定沒人偷听,她才大大的松了口氣。

「王妃,你現在已經嫁給六王爺當六王妃,不可以再提伊西大人。」蘭兒緊張的勸說。

伊西多祿是北國第一神射手,也是原先大王內定要娶三公主的駙馬人選,只是後來兩國情勢一度緊張,大王只好依重臣的提議,讓三公主嫁到南國和親。

王就怕個性直爽的公主口無遮攔,會將這事說出,才命她陪嫁,好處處提點著。

「為什麼不能提,我和伊西多祿又沒干什麼不可告人之事!」

「也是啦,可還是盡量別提的好。」

雪清靈翻了翻白眼,懶得再和她爭辯,她下意識地望向房門。「怪了,今天他怎沒來說要去玩?」

「什麼?」主子突然沒頭沒腦的問,蘭兒一時會意不過來。

「南宮曜日今天不出去玩嗎?」她似在問蘭兒,又似在自問。

前兩日早上,他故意在房門前晃來晃去,刻意說他要去逛街、要騎馬出城去玩,無非是想引她出房間,可她一想到自己吻了他,心頭害羞又覺得和他打照面肯定會無比不自在,遂窩在床上不動如山。

說也奇怪,才幾天不見,她突然又很想見他……

「六王爺今日沒來。」似乎窺知主子的心事,蘭兒隱著笑意,「要不,我去問問。」

「好,你快去問。」話音才剛落,雪清靈突然覺得讓蘭兒這樣去問,會顯得自己太沒骨氣,便又補充道︰「等等,你跟他說,我……我要去劃船,他若不去,我可要自己去了。」前幾日,他都是這麼隔著房門對她撂話,她這是以牙還牙。

「劃船?」蘭兒擰著眉,「王妃,你什麼時候會劃船?」

「就是不會才要去體驗,老是騎馬、射箭,我玩膩了。」而且老輸他多無趣,她總得找些新興趣,說不準會打中他的弱點。

「噢,那我去了。」

「快去、快去!」擺擺手趕蘭兒出門,想到等會可以和他一同出門,雪清靈興高采烈,迫不及待去換男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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