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伯,你在商場上的人脈廣,如果打听到飯王的幕後金主是誰,勞煩你告訴我一聲,我很想去拜會他。」慕守恭冷笑,轉身要走。
「等等!守恭,既然要回公司,順便讓昱婷搭個便車吧。」徐大富還不死心。
只要兩家結為親家,徐家的財務危機,慕家絕不可能坐視不管。
一直沒說話的徐昱婷優雅地開口,「守恭,我可以搭個便車嗎?」
「不方便。」他一口拒絕,「我是回公司上班,你穿這麼漂亮的小禮服跟我一起回去,會引人側目。」
「我可以換——」
「不用,你穿這樣很好,很適合你,比起來,上班時的套裝和你的身份有點格格不入。」說罷,他大步離去。
听不懂他話中之意,徐昱婷微蹙眉,「爸,守恭那麼說,是希望我上班穿小禮服嗎?」她是不排斥,可感覺很怪。
「虧爸還稱贊你從小到大都是優資生,那臭小子的意思就是叫你別上班了!」
隱忍的怒火一下在爆發開來,徐大富朝桌面重重一錘,「慕守恭,你這個目中無人的臭小子,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大為光火的父親氣沖沖的起身離開,徐昱婷呆愣在原位,這才明白慕守恭是在暗諷她不用上班,不禁氣的咬唇。這時忽地瞥見地上有張卡片,好奇的彎身拾起打開一看,她的臉色頓時蒼白如臘……
***
收拾好行李,祈晴決定離開,離開不屬于她的少爺,離開她不該闖進上流社會的愛情世界。
昨天,徐昱婷來了,拿了少爺寫給她的求婚卡給她看,那是少爺的筆跡沒錯,她要求她馬上離開,不要再打攪他們。
她原本就猶豫要不要離開,就算少爺要娶得人不是她,她也沒一句怨言,只要待在他身邊,她就快樂滿足,但她不能拿另一個女人的痛苦來換取自己的快樂,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會樂意把自己心愛的男人和別人共享,包括她……
自己在「正妻」的名份以外,也許她可以說自己是委曲求全,但哪天若她的身份換成了正妻,那個口口聲聲說自己委屈求全的第三者,絕對會讓她很痛苦。
若她的存在,讓某個人感到痛苦,那她會毫不猶豫選擇離開,她是個渺小的人物,離開之後,沒有人的生活會為她改變,所以離開是明智的抉擇。
「晴,中午一起吃飯。」
一個鐘頭前,少爺打來訂下午餐之約,她當是上天對她最後的恩賜,讓她在離開之前,能與他共進最後的午餐約會。
「你今天特別漂亮。」慕守恭目光炯炯盯著略施薄粉的小女人,她一上車,他就忍不住傍她一個深吻。
兩天不見,滿腔思念情超快淹沒他了。這幾天,「心情小飯館」蛋包飯料理包的品質受到消費者質疑,天冠蛋包飯料理包趁勝追擊,一舉攻下了市場銷售冠軍寶座,這兩天他都在公司未回家,也不敢打電話給她,怕一听到她的聲音,自己就會放下一切奔至她身邊。
可是撐到今天,他再也忍不住想見她的心情。
「少爺,我是因為你要請我吃飯才特地打扮的,你這樣會弄花我的妝。」她嗔笑著輕推開他。
今天在少爺面前,她的笑容不許斷,少爺說過,他最愛她的笑容,所以微笑再微笑,她要留給少爺最美的一面,至于離別的惆悵,她得留在離開時慢慢品嘗。
慕守恭輕笑,濃烈的目光舍不得移開,大手撫上她的臉,緩緩滑下落在她空蕩蕩的頸項。
她的心跳失序,曖昧情愫在心頭竄燒,只見他從口袋中掏出一個藍色盒子,取出一條項鏈,鏈墜是一個晴天女圭女圭。
「少爺,這個——」很明顯是特地打造的,可是……是為了她嗎?
他嘴角微勾,為她戴上,「很適合你。」疼愛之情,表露無遺。
祈晴頓時感動得想哭,費了好大力氣忍住後,她露出一個大笑容,還主動親了他一下。「少爺,謝謝你,我很喜歡。」
她也有貪念的,在離開前,貪一頓午餐約會,貪心的收下他送的項鏈,甚至還想貪圖一句少爺對她說的「我愛你」。
這些貪,全是日後她用來回憶他的,她想要更多、更多,讓每一樣回憶陪她終老。
從車上到餐廳,她緊緊把握和他相處的每分每秒,直看著他,想牢牢記住他的樣子,讓他的身影印在她腦海一輩子不忘。
「為什麼一直看我?」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也不遑讓,濃烈的目光透露著渴望,如果可以,他真希望把她融入體內,一分一秒都不分開。
「因為你很帥,是我最心愛的……少爺。」晶亮的水眸,閃著炫目迷戀。
她大膽表露的內心話,讓慕守恭黑眸里的渴望瞬間著火。今天的她很坦然,不過這才是大刺刺的祈晴不是?
她異于往常的態度,他解讀成她的自信,她不再是小女孩,偶爾嬌羞很甜美,但自信的女人更美麗,今天,他在她身上看到一股自信很嬌艷之美。
切了一小牛排送入她嘴里,兩人目光相交,她濃烈著火的渴望融化在她似水般的迷戀里。
發燙的胸臆間,滾燙情火瀕臨爆發邊緣,他沖動的取消下午所有行程,帶她回到公寓。
一進門,熱情便讓兩人迅速除去身上衣物,慕守恭的厚實大掌在她雪白赤果的嬌軀上游移,強烈感受到她身上每一寸雪肌都為他沸騰,他炙熱的唇從她頸後吻到手吻到背,一路滑吻至蜜桃俏臀,她細長的雙腿——
趴著的她像只雪白小貓咪發出低聲申吟,他輕柔的將她的翻正,繼續由上到下吻遍她全身,點燃她體內的激情火苗。
從下午直到晚上,兩人赤體交纏,纏綿不休,直到祈晴精疲力盡,軟綿綿的躺在她臂彎中,汲取他身上的男人香,沉沉的睡去——
這也是他的「貪圖」,圖一個讓他擁在懷中,沉寂在他獨特男人氣息中沉睡的最後一夜。
這一覺,她睡得好香、好甜……
***
清晨時分,祈晴在心愛的人臂彎中醒來,笑容初楊,傷心的情緒也隨後出現。
她多舍不得離開他,也許她可以明天走、後天走,可再多留一天,她的貪念只會越來越多,最後她會離不開他結果就是她和他,還有準新娘徐昱婷三個人一起痛苦。
不能再拖了,她的度量很小,眼眶里蓄水量也不大,沒辦法眼睜睜看著徐昱婷披上白紗,風光嫁入慕家,正式成為他的妻子,到那時,痛苦的人是她,她的勇氣不足,沒辦法承受這種痛苦,更不要別人也嘗到心碎傷痛,所以,一定得走。
輕輕移開腰上的大手,可這細微的動作卻仍是吵醒了沉睡的男人。
「去哪里?」他手一伸,腿一勾,
「少爺,我們去騎腳踏車,好不好?」她就說嘛,待越久,貪戀越多,她好想重溫一遍以前和他一起騎腳踏車上下學的情景。
她暗自發誓這是她最後一個「貪圖」,一起騎腳踏車,再次留下美好回憶,這樣離開後,她再無遺憾。
「現在?」他眯起眼
她用力點頭。「嗯。」
「你在考驗我的體力?」昨天纏綿一夜,一大早就要他陪她騎腳踏車,她可真是好興致,可她堅定的眼神又讓他無法拒絕。「沒問題,不過有個條件交換,等我們騎腳踏車回來,不管我說什麼,你都要點頭。」
就今天求婚吧!不管她想考驗他什麼,他絕對會讓她滿意的。
怔了下,把淚水鎖緊,祈晴微笑點頭。不用等他說,她也猜得到,他若不是想要她走,就是要她當他的地下情人,即是後者的可能性偏高,可是她做不到,第一次,她對天神少爺的命令,偷偷陽奉陰違。
半個鐘頭後,他們騎著兩輛單車上街,她的少爺果然是天神,他一開口,兩輛單車馬上在門口等他們。
天氣好冷,她穿著大衣跟在他後頭,原本他騎在她身邊和她並行,她卻執意要他先行,重現當年情景。
望著他的背影,她吸了吸鼻子,更不許自己落淚,淚一落,視線模糊,她會看不清少爺的背影,她得睜大眼楮,牢記這一段「重溫舊夢」的單車情。
「少爺,等等我。」她以開懷大笑驅逐心頭酸澀,見他停下,她騎到他身邊揶揄,「以前你都不等我的。」
他睞她。好像真的是這樣,以前他只想快點騎到學校,利用晨間時刻預習老師當天要教的課,總覺得她慢吞吞,一直在耽誤他的時間。
「少爺,騎快點!」換她在前頭後,祈晴又慢下車速,她習慣在後頭看著他、追著他,也只有在後面,她才能仰望他直挺寬闊的背,無怨無悔奉上滿滿的心意。
「還不快點,上學要遲到了!」經過她身邊,慕守恭故意板起臉說,惹得她發飆。
就這樣,他在前、她在後的騎了一小面路後,望著他的背,祈晴忍不住問出想問卻不該問的話。
「少爺,你愛我嗎?」
「晴,你剛才說什麼?」
她笑著搖頭,刻意和他拉大距離,讓自己可以很大聲、很大聲的再說一遍。
「少爺,你愛我嗎?」
她以為這段距離夠遠,他不會听到,可是卻見他突然煞車,回頭看她,嘴角似乎還勾著一抹微笑。
轉頭看著離他不遠的小女人好半晌,慕守恭嘴角的笑容加深。她問的話他清清楚楚的听見了,可他不想馬上回答,不是因為害羞,而是他想等回到公寓,向她求婚時再說,給她一個大驚喜。
祈晴錯愕之余,慢下車速。他听到了?她其實並不希望他听到,更不想得到他的回答,她只是想……純粹只想大聲說出心中的話。
兩人之間隔著約莫三輛單車的距離,如果他真听到她的問話,她該不該過去听他給的答復?
她還在原地躊躇,他便將單車掉頭,準備騎到她身邊,忽然一輛疾駛的小貨車沖過來,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際,砰的好大一聲,她看見少爺整個人被撞飛,落到人行道上。
「少爺!」丟下單車,她驚惶失措的跑向他,跌了跤忙不迭又爬起奔向他。
肇事的小貨車倒車後又想沖撞慕守恭,還好被人行道邊的紅磚花圃檔下,祈晴驚得瞪大眼,赫然發現眼前這輛小貨車好熟悉,而開車的人……是阿光?他不是還在日本嗎?
因為撞上花圃的力道太強,阿光自己反被擠壓在駕駛座上動彈不得,可祈晴也顧不得他了,只是緊抱著嘴角滲血,意識漸漸模糊的慕守恭。
「少爺,少爺!」模到他嘴角的血,她的手直發抖,「你撐著,我、我去叫救護車——」淚水刷地滑落,她好害怕他就此失去生命。
她不要!不要見到少爺死,如果這場悲劇有人得獻出性命,那麼就她吧,她願意代替少爺死。
慕守恭用盡全身剩余的力氣緊握著她的手,他欠她一個道歉,一個遲了六年的道歉,在死神召喚他之前,他起碼要為六年前的懦夫行為向他鄭重道歉。
「晴……對、對不起……」眼皮越來越沉重,他已無力再握住她的手,「對不起……我,我……」
一句「我愛你」還未來得及說出口,他的手便滑落下來,猶如死尸一般躺在她懷中。
「少爺?不要,不要死!少爺……他醒醒呀!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