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可容妾 第10章(2)

今晚的刑觀影被灌了好多酒。

胭脂樓的姑娘個個酒量可比海量,敬得他幾乎招架不住。

然而被花靜初的姐妹灌酒也就罷了,誰知連顧生雲與六王爺也來湊熱鬧,喝得他頭生暈、眼泛花。

假借著上茅廁,他偷偷繞到了新房,只因為擔心著「全副武裝」枯坐了一個晚上的花靜初會辛苦。

輕輕地開門、關門,房內一片紅的布置讓他的視線有些模糊。腳步略顯不穩地來至花靜初身邊,掀起蓋頭的同時卻也讓她扶住了他的身。

「爺醉了。」她擔憂地注視著他臉上暈紅。

這一世,她不曾見過他喝酒,更別說喝醉酒了。

原本她也擔心姐妹們會失了分寸,因而出嫁前還千叮嚀、萬交代的,豈知結果仍是如此,真的是白說了。

「確實是喝多了。」幫她取下鳳冠的他,眉微蹙。「挺沉的。」

「劉嬤嬤不惜下重本特別訂制的,當然沉了。」起身,她攙著他落坐床沿。

「喜宴結束了?」

搖了下頭。「我先過來看看你。」他伸手撫向她臉龐。「先吃點東西別餓壞了。還有,你先睡不用等我。」天知道還等在大廳的一群人要喝到何時才甘願放過他。

先睡不用等?花靜初嘴角抽了抽。

開什麼玩笑!今晚可是「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洞房花燭夜耶,不達目的她怎能甘心!別世不說,就說這一世好了,尋尋覓覓了這麼多年、等了這麼多年,求的不就是這一晚好成就完滿的夫妻關系?

轉身,她倒了杯熱茶給刑觀影,抒了條巾帕讓他擦臉,還替他揉了揉太陽穴與肩頸。

「爺累了,別出去了。」

「可……大伙兒還在等我。」他垂下頭、傾過身,慢慢貼靠在她身上,放緩又拉長的語調,撒嬌意味濃厚。

聞言,花靜初的心頓時變得又軟又暖。沒料到刑觀影喝醉時竟會向她撒嬌,也沒料到他撒嬌時模樣竟是如此可愛,害她……害她……害她真想「推倒」他。

「靜初?」怎麼月兌起他的衣服來了?

「爺,先月兌去外衫比較好歇息。」月兌去他外衫的花靜初干脆連中衣也月兌了。

「我……」

「爺先躺一會兒消消醉意,待會兒我再叫醒爺。」她半扶半推地讓刑觀影躺上了床。

頭一沾床,倦意與醉意便席卷而來,讓刑觀影意志動搖。「……就睡一會兒。」他真的有點不勝酒力了。

「就睡一會兒。」順應著他的話,縴指撥開他覆面發絲而後順手解去他束發的發帶。

靜靜看著他那外人見不著的慵懶微醺神態時,她臉蛋竟不爭氣地漸漸紅了。

「嗯……」長呼口氣,他閉上了眼,半睡半醒間動了下唇。「靜初……你……好微訝的輕呼在嘴里回繞,她甜甜一笑,傾身在他耳邊吐氣如蘭。「謝謝爺。」這男人,讓人真想好好疼愛他。

月兌鞋上床,她雙手抱膝坐在他腿旁看著他的睡顏。如此甜美的寧靜時刻,讓她連眨眼都舍不得。

「觀——影。」美形的唇輕聲喚著他的名。

「觀影。」只是想這麼喚著的她,將嗓音降到最低︰「夫君。」

「唔……」刑觀影無意的輕唔仿佛是對她的回應。

將身子縮了縮,她將下巴靠在膝上,偏著頭繼續凝望他。「夫君說過,‘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對他人而言如此理所當然之事,對我倆卻是難圓之夢。」

她萬般依戀的眼神中,滿是柔情。

「屢屢失望的我總是安慰自己——幸好,沒讓夫君見著我雞皮鶴發的模樣;幸好,不會瞧見夫君嫌我老的眸光。」她知道這些話听來很可笑。「明知夫君絕非如此膚淺之人,但說不擔心絕對是騙人的。」

放下腿,她俯過身去。「夫君,這一世我倆絕對要一起廝守到老,可好?」

「唔。」

明知是刑觀影醉酒的輕哼,她仍是開心不已。

「說定嘍。」她根本在趁人之危。「烙印畫押。」手一撐,她涂著胭脂的紅唇精準無誤地印上他的嘴,貼得密不透風的。

正想伸舌挑逗他時,吵鬧的人聲隱隱傳來……

「都說刑爺肯定是溜進新房去了,不然怎麼久久不見人影,偏偏就有人堅持說他家爺必是醉倒在茅廁,要大伙兒一塊兒去救人。」金鳳的大嗓門很好認。「看吧,茅廁里連個鬼影子都沒有,還救人呢。」

「爺只是不在茅廁而已,不代表爺在新房里。」青山努力捍衛著他家爺的名聲。

「青山小扮真是女敕得可愛啊。」翠玉的食指偷襲地刮過青山臉頰。

「別別別……」

「唉呀,連口吃的模樣都可愛呢。」

「你你……」青山急忙掩住自己的嘴,遇上這群大膽的姑娘,他總是被吃得死死的。

翠玉見狀,笑得樂不可支。

「刑爺到底是怎麼樣的人,大伙兒現下轉往新房瞧瞧,順便鬧鬧洞房不就知曉了。」金鳳對這樣的事總是特別熱中。

不好!說到做到的金鳳,動作可不會慢。

听到這兒,花靜初連忙跳下床,連鞋都來不及穿,先沖到書桌拿了筆,再奔出花廳直往房門口而去。

開門,執筆的手揮了揮,關門,落閂,一氣呵成。

「嗅?門怎麼推不開呢?」

「還用問嗎?推不開必是有人上了鎖。這一男一女關起門來能做什麼事,不用想也知道。」

「不管,我非要鬧鬧洞房不可。」金鳳可不甘心了。

「等等,門上有寫東西。」還是翠玉眼尖。

「什麼?」珍珠將油燈移近。

「請勿打擾!」

「是花主的筆跡無誤。」

「怎麼?花主說不打擾就不打擾,你們什麼時候這麼听話了。」金鳳頗感訝異,抬起腳就想往門上踹去。

「喂喂!等等!花主是用朱砂筆寫的!」珍珠在油燈下瞧得分明。

「呃……」金鳳倒抽一口氣,趕忙朝後退開一步。

「怎麼了?」青山愣了愣。

翠玉失望地嘆口氣。「花主的朱砂筆通常只用來寫符咒,若用來寫字,必伴隨著眼楮看不到的字外字。」

「什麼字?」青山好奇著。

「殺、無、赦。」翠玉噘了噘唇。「那是一種詛咒,會衰八輩子的。」

「真的假的?」青山無法想像八輩子是有多久。

「算她狠。」金鳳沒轍地咕了聲。「算了,今晚先放過他們,日後有的是機會。走吧,回大廳繼續喝,不醉不歸」

吵鬧聲漸漸遠離後,站在花廳屏息凝听的花靜初終于松了一口氣。

「呃……爺?」被吵醒了嗎?

一回身,就見刑觀影坐在床上,似醒未醒。

「爺,怎麼了?」正想扶他躺回時卻讓他握住了手。

「靜初。」

「是,爺。」這一聲靜初,喚得好柔,柔得連她的心都快化了。

「靜初,喝交杯酒……不能忘了,是我與靜初的交杯酒……」

就為了這事逼自己從睡夢中醒來嗎?「爺今晚已經喝太多酒了。」

「喝交杯酒。」他看著她,眼神與口氣一樣堅定。

心悸動了下,她的笑如花綻放。「好,喝交杯酒。」斟了兩杯酒,遞酒杯給刑觀影的同時,她的手已繞過他的。「爺,願我倆永遠親親愛愛,白首到老。」

「誰也不許先誰離開。」盡避他的頭很昏,思緒也不若平時清明,他仍是直直看她,執意要她也許下諾言。

她明白刑觀影之意,也恨不得馬上允下承諾,但……已失信于夫君如此多回的她,還能嗎?

見她猶豫,刑觀影神情一凝。「為何不答應我?」

「因為……」心一揪,她只能實話實說︰「怕讓爺失望。」

「傻瓜。」說這種話的她心里面的愁苦與感傷他豈會不明白。「沒見過比你更傻的女子了。」心一慟,他欺身湊唇密密地吻住了她,廝磨的唇力道頗重,似是懲罰她的遲疑。

「不允諾我的你,豈是讓我更失望?」

「爺……」她的心顫了顫,唇瓣又熱又麻。

「誰也不許先誰離開。」他重申,將手中的酒杯與她的互踫,而後仰首飲下這杯交杯酒。

見狀,花靜初也跟著飲盡杯中酒,隱泛淚光的眼惹人憐愛。「誰也不許先誰離開。」

她終于做下了承諾。

「這才乖。」用拇指抹去她眼角的淚,舍不得放開她的手又愛憐地模了模她的頰。

「這個給你。」他將一物放在她手中。

低頭一瞧,是個荷包。

是刑觀影甘受污辱、眨損也要向蘇夢芯要回之物,當時在場的她瞧得可清楚了。

「這是……」

「雖然晚了點。」刑觀影語含歉疚︰「但我一直想將這東西當作定情之物送給你。」

「定情之物?」她的眼楮一亮。

「只是件老舊、不值錢的東西,你別……」

「是娘的頂針兒?」她驚喜地看著自荷包取出的東西。

爺的娘親繡功一流,頂針兒是必備的隨身之物。

點了下頭。「這是娘唯一留下的東西,你可喜歡?」倘若娘還在,必會叨念他怎能送如此寒酸的東西給媳婦。

「喜歡。」她拚命點頭。

「我一定好好珍惜。」她歡欣地將頂針兒瞧了又瞧,並將它套在指上。

「不嫌棄?」帶著醉意的刑觀影雙眸顯得有些朦朧。

「它一點都不值錢。」搖了搖頭,她帶笑的眼閃閃發亮。

「它是爺的無價之寶,現在是我的了。」她那驕傲的神態、如獲至寶的模樣,是純然的喜悅,令旁人難以抵擋的嬌媚。

「而你現在是我的無價之寶。」刑觀影有感而發,用著溫軟的語調說著這句殺傷力十足的話。

「爺……」一股熱氣從花靜初心窩往外擴散至四肢百骸,連呼出的氣息都熱呼呼的。

因為醉了?

不然刑觀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說好听話了?

那她……能天天灌醉他嗎?

「我很感謝你。」他雙手合握著她的手輕輕撫著。「謝謝你沒放棄尋我,謝謝你堅持糾纏著我不放手。」

「爺,您知道我臉皮最厚了。」

聞言,刑觀影自然地伸手捏了捏她的頰。「那你可知曉我很愛你?」

「啊……」唇微張,花靜初將這句話在心里頭想了一遍又一遍。

她那從不輕易說愛的爺,此時竟然將話說得如此自然,想必早已在心里頭演練不下千百回,才能在今夜這重要時刻說得如此真誠坦然。

她的爺啊……害她感動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唔……」未竟之語被一張柔唇吞 掉,暫時開不了口也無暇開口。

火熱的唇舌彼此緊緊交纏,游移在對方身上的手正為「春宵」揭開序幕……

「……嗯……爺,爺……啊……」斷斷續續,令人听了臉紅的細細啤吟自花帳中傳出。

「靜初你……」一聲粗重的喘息後是衣服落地的聲音。

看來,有人正努力地禮尚往來。

「不等。」都什麼節骨眼了,她怎麼可能喊停。

原本見爺真的有些醉了、累了,打算忍忍熬過一晚讓爺能好好歇息的,誰知道……誰知道她的爺會說出這樣令人忍受不住的話來。

很愛她!扁這一句,便足夠讓她再為他等上三世。

「可……」該死的,他隱忍下一聲到口的申吟。「有醉意的我會控制不住力道。」

「爺不必控制,靜初欣然承受。」啪一聲,一件男人的褲子被丟出帳外。

「靜初……唔……」咬牙的隱忍關不住猛烈燃燒的火,妖嬈的細女敕嬌軀折磨著他的理智。

今晚是新婚之夜,他不想這麼粗魯又失去理智的。

他原是要溫柔地、濃情蜜意地慢慢完成,豈知一踫到她的唇、一觸及她的肌膚,他的身軀便自動蘇醒,變得敏感又激狂,幾乎無法壓抑……

「爺,別強忍。」花靜初跨坐在刑觀影肚月復上,粉紅的舌靈巧地勾卷著他胸前凸點。

「讓靜初好好伺候您。」

一陣歡愉的顫栗流竄過刑觀影全身,他緊抿著唇,脹紅著臉,想要她別如此折磨他,又想要她別不折磨他。

直到此刻他才知曉,原來他也有如此矛盾的一面。

當她的臀跟著她的唇逐漸下移時,他難耐地低喘一聲拉著她一同翻身。

「爺,我還……」一樣無法將話說完,他的唇舌已如法炮制地含住她嬌挺的花蕊……

好樣的,學得還真快!害她渾身軟綿綿、熱烘烘,情/yu高張得渾身顫抖。

「爺……」雙手環抱住他,她情不自禁地對他弓起身。「求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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