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氣息伴隨著規律的呼吸噴拂在臉上,麻麻癢癢的。因臉頰不斷遭受不明氣息騷擾的緣故,以至于幾乎是今晨才闔眼的英雄被迫掀開沉重的眼皮,穿透紗帳射進來的光線令她不適的皺眉頭。嘴里迷迷糊糊的咕噥著。「唔……別鬧了,這麼快就天亮了,我這才睡多久啊……」
她糊里糊涂的抱怨著,隨手抓了件被子蒙住頭,徹底阻隔那意味著天亮的光線,以及不斷在她臉上制造搔癢的不明氣息。
可就在她闔上眼簾準備再次沉入夢鄉之際,一抹警訊倏然自她的腦里疾閃而過等等,就這樣?昨晚……就這樣?什麼事也沒發生。
神智頓時清醒的她,用力掀開被子,一骨碌地自床上坐起,不敢置信地瞪著身旁熟睡的妖孽男,拜他老兄所賜,大清早她的胸腔里便有一股怒火在燃燒。
昨晚什麼風吹草動都沒有好嗎?別說是探花賊了,就連個鬼影子也沒看見!
英雄心情惡劣的爬下床,正低頭穿著鞋呢!房外店小二的敲門聲就敲得震天價響。
一早就得被迫聆听這種噪音,英雄頭痛欲裂的抬首瞪向門外之人,好不容易才降下的怒火又再度飄高,匆匆套上鞋後,火冒三丈的上前應門。「天殺的,別再敲了行下……」
嘴邊的話突然梗在喉嚨里,原以為是芙蓉那丫頭故意惡搞她,才會把門敲得十萬火急,可沒想到映人眼底的卻是一張她意想不到一的臉孔!
「客倌,您早上好啊!」店小二笑嘻嘻地打招呼,不理會仍是一臉吃驚無法置信的英雄。逕自將手中的盥洗器皿端進房內,狀似不經意地往床榻上一掃,眉峰淡淡的蹙起。
「古……古小樓?!」英雄揉了揉眼楮,確定自己並沒有眼花看錯。
「哼!真的是你。」昨天在街上瞧見一個大胡子長得和她十分相似,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才混進來探個究竟,沒想到還真的讓他給誤打誤撞著了。
在震驚過後,意識到「隔床」有耳的英雄連忙壓低音最,將古小樓拉到一旁小聲問︰「你來做什麼?」又想跑來攪局嗎?
一早醒來火氣就有些大,再加上古小樓又莫明其妙現在在這里,更令英雄有些心浮氣躁起來。
迎上她充滿質疑的眸光,一向很少在她面前擺臉色的古小樓,面色不佳地自鼻孔蹭出怒氣,「哼!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你老實招來,你們昨晚都干了些什麼?」
不要告訴他,他們孤男寡女睡在一張床上只有蓋棉被、純聊天,鬼才相信那套說詞!
「沒干什麼啊!」英雄沒好氣的揮揮手,昨晚被某位妖孽男當成棉被抱了一整晚,睡眠品質差就算了,現在全身還因為睡姿不良而酸痛不已。
「你少來!」古小樓嗤之以鼻,直接端出「你唬我」的表情以對,壓根就不相信的問︰「你們昨晚真的沒做什麼?」
不可能,鐵定是在唬弄他。
「能做什麼?」因徹夜未眠而有些口乾舌燥的英雄,走到桌前倒了杯茶潤潤嗓子,不一會兒工夫,接壺茶便已讓她喝得精光,一滴都不剩。
「哎啊!你還裝蒜?」干了壞事還想抵賴?
「我沒有,我是真的听不懂。」英雄無辜的攤開兩手,「我做了什麼,你倒是說來給我听听。」
讓古小樓說好了。她會洗耳恭听。
「你們昨晚……有這個這個、那個那個嗎?」古小樓問得很含蓄,關鍵字眼皆以模糊的詞匯帶過。
「什麼這個、那個的,你在說什麼?」她的眉頭打結。不解其意地看著一大早就不知道在賣什麼關子的古小樓。
既然她冥頑不靈,那他也懶得拐彎抹角了,古小樓咬咬牙,單刀直入的問︰「你們昨晚燕好過了嗎?」
英雄立刻一拳轟掉古小樓滿腦子的下流思想,並在他瞳大兩眼,怒氣沖沖朝她瞪來時,精準地朝他完好無缺的左眼又補了一拳。燕好?虧他想得出來。
「你這個殺千刀的真沒良心……」被揍得頭昏眼花的古小樓,吃疼地揉著挨轟的兩眼,嘴里含糊不清咒罵著她下手太重。罔顧多年的革命情誼。
不理會他的指控,英雄用力戳著古小樓的腦袋瓜;「你的腦子就不能裝點正常的東西嗎?算我求你,別來攪和行不行?我正在辦一件棘手的案子。」
「你接了生意,居然沒有知會我?」真是愈來愈不像話了她,接了生意也不通知他一聲,虧他還一直當她是生死換帖的好拍檔呢!
「不收錢的,你肯接嗎?」問他也等于是白問,就是知道他不干沒有酬勞的活,所以她才獨自攬下這樁案子。
不是吧!她竟然還有閑情逸致去做白工?她到底知不知道有件更重要的案子等著她去完成?
「你究竟打不打算辦正經事?」古小樓指了指床上那尊即使隔著一層紗帳,全身上下仍散發著致命吸引力的仁兄。
「等我辦妥這件事後再說。」說到這尊嗜睡如命的妖孽男,英雄不禁轉首朝床楊看了一眼,隔著紗帳的朦朧身影出乎意外地魅惑人心,令她有些失神。
「你接了什麼案子?」古小樓問,並來發現她有任何異狀。
「探花賊。」她淡淡地說。
迸小樓一怔,不敢置信地看著她。「這種三流案子,你也接得不亦樂乎?」三流不打緊,重點是還不收分文,她的腦袋是燒壞了不成?
「你有意見?」她老大不高興地橫他一眼。
「意見是沒有,但忠告倒是有一個,你要不要听?」古小樓頂著兩圈熊貓眼,湊到她身畔神秘兮兮的問。
「說!」英雄沒好氣地推開他那顆挨得過近,令她倍感壓迫的頭顱。
迸小樓左右瞧了瞧,壓低音量說︰「這家店亂詭異的,你好自為之吧!」上至掌櫃,下至店小二,全都是練家子,搞不好連在廚房洗菜的大嬸也都是深藏不露。
「就這樣?」他滿臉誠懇的想給她的忠告就是這個?他確定他不是在說廢話嗎?
英雄徐徐頷首,皮笑肉不笑道︰「很好,你可以滾了。」她錯了,她根本就不該對古小樓的忠告抱任何期待。
「且慢!」
「還有什麼指教?」英雄用力吸口氣,竭力克制一腳踹他出去的沖動。
「我想代某人提醒你一件事。」
某人?她冷艷的俏容瞬間瀧上一絲困惑,神情小解的看著他。
迸小樓神情嚴肅地將兩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字字的說︰「不、準、愛、上、他!」
英雄遲疑了一會兒才聲明立場,「正好,我對妖孽也沒興趣。」拉開房門,將古小樓給攆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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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不速之客後,才轉過身,立刻發現某人正側臥在寬敞的軟床上,長發略賺凌亂的垂散在胸前,細長的風眸半眯著,嘴唇微微地張開,似笑非笑的著著她,饒是英雄這般沒有美丑觀念的人,見了這種情景,也不禁的愣了一下。
她頓時有些些結巴,「你……你幾時醒的?」剛才的對話他都听到了嗎?
伊川瀧淡淡一笑,致歉道︰「很抱歉,不小心听到你們的對話了。」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秘密。」她聳聳肩,並不是那麼在意。
倒是他,對于英雄與古小樓先前的對話頗感必趣。「天王寺那家伙不準你愛上我嗎?」
伊川瀧狀似不經意的問,隨意披了件外衫,就這麼打著赤腳走下床。
「我沒有義務回答你的問題。」天王寺?這是那個委托她的家伙的姓還是名?
「你是沒有義務伺答我.但我有權知道我親愛的‘相公’在外頭受到什麼威脅。」伊川瀧風情萬種地嗔道。
見他又是這副真情流露的表情,英雄不禁有些頭疼的撫著額頭,撇清兩人關系道︰「咱倆並不是那種關系,你犯不著替我打抱不平。還有你想知道原因,就去問你的老相好,別問我這個局外人。」
天曉得他和那個天王寺是怎麼一回事?清官難斷家務事,他倆的糊涂事,她才懶得理。
局外人?伊川瀧不予置評的挑了挑眉,對于她認定自己是局外人一事存在著質疑——在她一腳踏人他的世界後,她便喪失冷眼旁觀的資格,就算她想置身事外,他也不允。
「不用你說,我遲早也會找上天王寺那廝。」但不是現在,眼下他最感興趣的人是她。
「也對,見了面後,興許他就舍不得殺你了。」壓根就不知道他心思的英雄,若有所思的撫著下顎喃喃自語。
伊川瀧聞言,臉色突然一沉,怒道︰「哼!我可不希罕他的施舍,你少在我面前提到他!」
他的怒火來得莫名其妙,英雄頓時有點模不著頭緒。「他好歹是你的舊情人,你就這樣一點情面也不留,會不會太無情了?」
「笑話!他找你殺我,就有留情面嗎?」留情面?他們之間最不需要的就是這三個字。
英雄無言以對,這還是頭一遭看到他生氣的樣子——
這人平時看似優雅高貴,實則笑里藏刀,要他喜怒形于色,那恐怕得要結下很深的梁子吧?
可問題是,好端端的一對戀人怎麼會……思緒猛然中斷,感覺到下顎正被一股外力掐著,使勁的被抬了起來。
「你……」唔,好痛。
伊川瀧淡淡一笑,近乎殘忍地扣著她細致的下顎,語氣卻是出乎意外地溫柔,「我跟他並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你再胡思亂想的話,我可要罰你了。」
仿佛臉上的笑容只是陪襯品而已,因為再多的笑容也掩飾不住他眸里那一閃而逝的陰騖。
被迫和他四目相對,英雄有些克制不住的心慌,「你、你敢!」不是吧?居然會知道她在想什麼?
「親愛的,如果我說這世上沒有我不敢做的事,你信嗎?」邪肆一笑,性感的嘴唇幾乎要貼上她的。
我信、我信!你別再靠近、別再靠近了——英雄瞠大兩眼,用眼神如是說著,就是吐不出半句投降告饒的話,最終還是南他主動收勢,放了她一馬。
伊川瀧失望地搖首嘆息,「唉……真是服了你,我都逼到這種地步,你還沉得住氣,算了,不逗你了。」真沒趣,什麼好處也沒撈到。
下顎雖已月兌離他的魔掌,但因他方才力道過猛之故,以至于酸疼感遲遲無法散去,英雄一邊揉著險些壯烈犧牲的下顎,一邊皺眉問︰「能不能請你解釋一下,為何昨晚什麼事也沒發生?」
「你希望發生什麼事嗎?」伊川瀧壞壞的笑著,故意扭曲她的意思。
「那當然……」等等,這家伙是不是想歪了?就在她遲疑的瞬間,一雙修長的手臂突然從後面纏住她。
「你抱起來好舒服,以後天天幫我暖床好嗎?」伊川瀧柔聲問,從身後抱住她的縴腰,下巴靠在她的肩上,動作之自然,仿佛兩人真是一對親密的愛侶似的。
「你能不能不要一大清早就挑戰我的耐性?」對于他熱情的舉動感到十分苦惱的英雄,毫不猶豫地用手肘頂開他過從甚密的肢體動作,並在他不死心地欲再次纏上來之際,火大地沖著他喝道︰「別動!再湊上來,小心我揍扁你!」
別再吃她的豆腐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