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個美男進禮堂 第9章(1)

結果他不但幫她削水果、替她洗碗,還為她按摩因為煮菜而勞累的雙肩,伺候得她渾身舒適才離開。

送走他,熊沂蓓癱在沙發上休息,吃飽喝足,懶洋洋的。本打算奮發寫稿,現在卻不想動,腦子懶得找寫稿的靈感,倒是想他想得很起勁。

曹季海、曹季海、曹季海……默默念著他的名字,嘴角彎起笑來。在一起才七天,感覺卻像七年,自然而親密,在一起的時光過得飛快,才分開十分鐘,就覺得想念了。

不是打算發憤寫稿嗎?結果半晌都不想動,癱著想他。她懶洋洋的微笑著,從小茶幾下翻出紙盒,盒子里裝的全是讀者來信。

雖然他要她放寬心,但她無法不介意,十多封地址錯誤的信,太詭異了。後來編輯給她的那三十多封信,她利用郵局的郵政編碼查詢系統核對,發現郵政編碼都是亂寫的,那些地址一樣都不存在。

偏偏這些信外觀都沒有可疑之處,她檢查數十遍了,信封和信紙都不同款式、字跡相異,郵票五花八門,她眯眸瞧郵戳,忽然發現,所有郵戳都是台北,即使是來自花蓮的信,郵戳同樣是台北——這意味著信件都是從台北寄出嗎?

有線索了!

她振奮地跑到光線充足的窗邊仔細比對,沒錯,所有地址錯誤的信件都蓋台北的郵戳,而且有四封信是同一個日期的戳章,另外三封信也是同一天。

地址能胡亂寫,這些人總不可能約好同一時間把信丟進郵筒,這不是巧合,這些信不單純!倘若信是同時扔進郵筒……莫非是同一人寄出的?

這個人變換筆跡,使用不同信封信紙,寫給她這麼多信……想做什麼?

她毛骨聳然,想打110報案,可是線索似乎稍嫌薄弱,她想了想,將信件塞入包包,直奔最近的郵局,她要查這些郵戳來自哪個郵局。

她騎腳踏車,十分鐘就飆到郵局,隨便把腳踏車往行道樹一倚,就沖進去。

郵局一樓處理郵件收發,只有兩個櫃台窗口,白綠色相間的牆前站著一個高大身影,竟然是曹季海。他沒有直接回家?是來幫她打听那些詭異的信件嗎?她揣緊包包,緊張地走過去。

曹季海正從大衣內的口袋取出三封信,雖然听見背後的腳步聲,但以為是來寄郵件的其他民眾,沒有多加理會,將信放在櫃台上。

「要寄掛號嗎?」郵局小姐親切問著。

「平信就好。」他傾身向櫃台里說話,驀地感覺身後的人探頭過來,似乎在探看他的信,下一秒竟過分的將信搶走。

「喂!你——」他回頭,隨即驚駭住。

熊沂蓓揪著信,三封信的收件人都是「蓓莉小姐」,她抬頭看他。「這些信是給我的,為什麼剛才不拿出來?」

「我想用寄的,給你一個驚喜。」他勉強笑著,看她神情,顯然不大相信。

「先生,你的信還要寄嗎?」郵局小姐錯愕地問。

「不寄了……」熊沂蓓剛說完,手里的信忽被曹季海伸手搶奪!她奮力將它們奪回,古怪的瞪他。「不是要給我的嗎?」

「有兩封是要寄的,給我吧。」他陪笑,竭力不讓不安表現在臉上,其中一封被她看了沒關系,然而另外兩封——要命,不該以為寫好的信不寄可惜,更不該臨時起意,又因為忘了買郵票而來到這間郵局。既然已經露出馬腳,他早該停止這種行為,但懊悔已經來不及……

「小熊,把信給我——」忽見她轉頭跑出郵局,他急忙跟出去。

「我就在你面前,為什麼還要寄?」他的態度讓她疑心大起,仔細看信,收件人是她沒錯,收件地址卻是她的出版社。怪了,他知道她住哪兒,為何還要寫出版社的地址?而寄件人地址……三封信都不同?

而且,這些信看起來和她收到的讀者來信……好像!

她抬頭瞪他。「你住台北,為什麼這三封信的地址有台中也有台南?」她想到一個最不可能的可能。「難道……那些信,是你假冒讀者,寄給我的?」

「……對。」他尷尬的承認,額上微現冷汗。

「全部?五十封都是你寫的?」冷風颼颼的吹,吹得她遍體發涼,太震驚、太扯了、太荒謬,他干嘛做這種事?

他望著她,眼中出現求饒的神情。

「為什麼要這樣做?」若是喜歡她的書,他大可以直接寫E-MAIL給她,為何要假冒他人名義?

「那晚遇到你和你前男友在街上吵架,送你回家時,看你那麼難過,我想安慰你,卻沒有借口關心你。同樣身為作家,我想得到能讓一個作家高興的事,就只有……」

「讀者的來信。」她喃喃道。的確,這些信轉移她的注意力,分擔了她的情傷,也讓她這陣子很歡喜,寫起稿來格外有動力,她以為自己真的大受歡迎……

他低聲解釋︰「我先在電腦上擬好每封信的草稿,買了各種款式的信紙、郵票,用不同的筆,找人抄寫……」這部分,他請大嫂、二嫂協助,她們各自請同事或員工幫忙,很快就解決了,她們也很善良的答應幫他保密。「為了讓信看起來更像真的,我捏造假地址。」百密一疏的是,他沒料到她會認真回復每封信,早知道就直接請抄寫人留下真實住址,也不致造成今日窘境……

「我只是想讓你開心,讓你覺得有人在關注你,讓你對自己更有信心,那……也許你就不會為失戀太難過。」信件內容都是瞎掰的,那些讀者都不存在,但他的心意是真實的,因為不曾為哪個女人這麼大費周章過,于是也遲鈍得沒有發現,當時充滿關懷的心情,早已踰越朋友關心的界線。在那時,淡淡的情愫已油然而生。

她面無表情的瞪他,臉色冷如霜。

他試著擠出微笑,淡化凝重的氣氛。「對不起,讓你白高興一場,這兩封信是最後寫的,你就當這是個無傷大雅的……」

「這怎麼會無傷大雅?你以為我收到這些信,笑呵呵的看幾天,心情很好,看完了,一切OK?」她狠狠把信擲向他的胸膛,啪地砸在他大衣上。「你沒想到我可能會回信,還有出版社經手這些信時,會怎麼想?」

她吼出她面臨的窘境。「我一一回信就算了,至少花的是我自己的時間,出版社卻認為我的人氣很旺,幫我排廣告、排活動,素玲還安排我帶新作者寫套書!她們不知道我的人氣是假象!我根本就沒有那種實力號召讀者,套書會失敗的!你想害死我嗎,曹季海?!你為什麼做這麼無聊的事?!」

他被她吼得不敢吭聲,沒想到事態有這麼嚴重,看她氣紅眼眶,好心慌。「對不起,還有補救的余地嗎?我該怎麼做?」

「說對不起有用嗎?!」她牽過腳踏車,怒斥︰「讓開!」

「要不,我幫你跟出版社解釋,說那些信是我的惡作劇,這樣他們就不會怪你,這樣行嗎?」他攔住她的腳踏車,卻被她推到一旁。

「你瘋啦?這樣人家會怎麼說我?說我蓓莉是個沒沒無聞的小咖,想紅想瘋了,還拜托男朋友幫我寫假信沖人氣,你嫌我丟的臉還不夠大嗎?你走開!我不想跟你講話!」她跨上腳踏車,疾馳而去。

熊沂蓓一路狂踩腳踏車,飆到出版社。

她邊騎車邊哭,一半是因為氣,一半是因為羞愧,先前還那麼理直氣壯的跟素玲要廣告,要求參加套書,結果她的人氣只是海市蜃樓……

她心情混亂的來到出版社,直接殺到王素玲的座位前。

王素玲剛追完稿子,忙里偷閑的喝茶吃餅干,請熊沂蓓坐下後,邊幫她泡花茶邊問︰「你今天下午不是要趕稿嗎?怎麼有空過來?」

「我有事跟你說。」熊沂蓓抱著包包,里邊塞著幾十封信,沉重的壓著她的良心,她咬唇。「你已經幫我安排的廣告、活動套書,可不可以撤掉?」

「嗄?為什麼?」王素玲驚愕。

「我覺得我沒有那個實力,沒有資格參加活動。」

「你說什麼啊?你之前不是很想參加套書,我好不容易幫你爭取到,你怎麼自己打退堂鼓?」王素玲把花茶端給她,疑惑的打量她。「你累了,想休息?該不是忙著戀愛,沒心情寫稿吧?」

「不是,總之你把我撤掉,我沒辦法扛這次套書。」套書活動一向是老作者搭配新作者,這次有四位作者參加,她的資歷最深,她是整個套書的關鍵,擔的干系太大了,她負不起這個責任。她熊沂蓓的真面目,依然是個上不了台面的小咖,她心里刺痛,難堪得想哭。

「怎麼可能撤啊,其他作者的檔期都排好了,臨時要我找誰來代替你?」王素玲按住好友手背,看著她微紅的眼眶,有點擔心。「發生什麼事?你為什麼想退出?你最近人氣挺旺的啊,看看你收到的那堆信,怎麼還說這種話?」

問題就在那些信啊!她難堪的回答︰「我覺得那些信不代表什麼。出版社因此決定讓我帶新人,太冒險了。」

「唔……你以為出版社是看在你人氣高的分上,給你參加套書,現在你自覺實力不足,扛不起成敗,所以希望我把你換掉?」看熊沂蓓猛點頭,王素玲也點點頭,了解了。喝口茶,放下茶杯,「啪」一聲打在她額頭。

熊沂蓓疼得大叫。「你干嘛啦?!」

王素玲揪住她的衣領,盯著她的眼楮咆哮。「你這專職作家當多久了,還這麼天真?你以為我們是按照作者收到的信件量來決定給誰參加活動?那一封信也沒有的作者是不是早早跟她解約算了?」

「那讓我參加套書是因為……?」

「當然是因為你賣量好啊!近來不景氣,大家賣量都下滑,你的已經算是不錯了。」王素玲重新捧起茶杯,受不了的嘆氣。「也是因為你資歷夠老,適合帶新人,但主要是主編覺得你近來賣量不錯,所以這次活動拿你當主打重點,讀者來信只是參考,不是選擇的標準。」

「所以套書的成敗關鍵……跟我沒關系?」

「每本書的成敗關鍵都是書本身,寫得精彩有趣,自然會吸引讀者,天後是怎麼變天後的?也是靠一本一本的杰作累積起來的啊,套書、廣告都是宣傳手段,拼命推套書就能促進賣量的話,那我們早就卯起來每個月推十套啦。」

所以,一切決定和那些假信件無關?她心中大石一下子「咕咚」的掉到地上,整個人癱在沙發里。「我以為我要完蛋了,我根本沒有那種實力……」

「不要再說你沒實力,你有,要對自己有信心!別亂想,其他作者想排套書還排不到呢,你竟然把送給你的資源往外推,再這麼不知好歹,下次我就不幫你爭取了。」她警告完熊沂蓓,覷著她。「喂,你家大熊呢?」

「什麼熊?」她還處在精神過度緊張後的松懈狀態,有點迷糊。

「曹先生啊!黃編輯今天早上去逛他部落格,一點開頁面就慘叫一聲,其他編輯跟著跑過去看,一片尖叫聲,我都快聾了。」然後眾女就殺過來質問她,曹先生的嘴發生什麼事,「加害人」是不是蓓莉,她哪知道啊?熊沂蓓又沒開實況轉播給她看。

「早知道就不跟她們說你和‘曹紀’在交往,她們現在整天都盯著曹先生的部落格看,有點風吹草動都來問我,煩死了!對了,陳編和黃編都想跟他要簽名,你能不能……」嘮嘮叨叨半天,看熊沂蓓一臉神游物外,沒在听的樣子,王素玲推推她。「欸,你有听我講話嗎?」

「呃?」她這才回神,訕訕起身。「對不起,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她跑出出版社,在門口發呆一陣子,情緒已冷靜多了,她打開包包,拿出那些信,坐在路邊一封封慢慢看。

說真的,這些信偽造得很細心,幾乎毫無破錠,她是作者,對文字最是敏感,他在寫每封信時都得謹慎措詞,何況他沒看過她的書,信中贊美必須言之有物,還得記牢前頭寫過什麼,不能重復……

偽造這些信,並不輕松。為什麼要這麼辛苦,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

她抽出那三封信來看,他說,有一封是寄給她的,其中一封的地址是台北,她打開它,信件內容很短。

親愛的熊沂蓓小姐︰拜讀過你的大作後,深感佩服,再度竭誠邀請你加入敝人創立之聯合部落格,隨信附上賄賂禮券,歡迎隨時持券向敝人兌換。

所謂禮券是手工繪制的小卡片,畫得歪歪扭扭,寫著「七七乳加巧克力一年份」的字體倒是工整瀟灑,上面還附注「持券面洽本花美男後,一年期限自動延長為終身使用,敬請踴躍兌換」。

她看著,嘴角泛起微笑。看得出來,這封是他親手寫的,她瞧著它,有了主意——

兩個小時後,熊沂蓓依地址找到地址上的住家。那里位于一處小小區,午後四點多,小區里很安靜。

她在一扇門前停步,看看門牌號碼,再看看信上地址,確認無誤後,她按下門鈴。

二十秒後,大門打開,臉色陰郁的男人站在門後,驚訝的看著她。

「你怎麼找到這里?」曹季海難以置信。

「這上面有地址。」她揚揚先前搶來的三封信,瞧瞧門內。「你住這里?」

他點頭,打開門讓她進屋,還有些茫然。「我一直打你手機……」她丟下他跑掉,他拼命打電話給她都不接,去她家敲門也不在,他快急瘋了,怕她沖動的做出什麼傻事,現在正打算再去她家瞧瞧。

「我手機關靜音。我剛去出版社一趟,然後依照信封地址找到這兒,這里真不好找。」她在沙發坐下,奔波一下午,難掩倦色。

他局促不安道︰「你去跟編輯解釋?應該讓我去說才對。」

「我沒說。」她苦笑。「本來想說,但說不出口,太丟臉了。」

「丟臉的是我,不是你。」他在她身邊坐下,嘗試性的握住她的手,怕她甩開,不敢握緊。

她睨著他。「為什麼寫那些信?」

「我想是因為……」他略顯靦腆。「我很喜歡你。」

她哼笑一聲。「你以為我是言情小說里面那種單純的女主角,男主角不管干了多少傷害她的壞事,說一句‘我愛你’,我就會原諒你?」她抽回手,冷冷看著他。

「我現在發現你很假,你可以寫不贊同的意見,寫得頭頭是道、毫不心虛;你可以捏造信件內容,根本沒看過我的書,還把我捧到天上去。你是個聰明的男人,但是太狡猾了,不可靠。」

他听著,心里涼了半截。他想分辯,他後來真的看了她的書,但剛開始寫那些信時,他確實一本也沒翻過。

「可是你也會在看見一個陌生女人遇難時,毫不遲疑的伸出援手。」她輕撫他的發鬢,低語道︰「我該怎麼看待你才好呢,曹季海?你到底是個善良溫柔的好人,還是一個心機深重的可怕男人?」

他急急解釋︰「我的做法是不對,但我的本意不是要傷害你,就像我先前說的,我是想讓你從失戀的事里分心,那天在撞球間遇到你,你那麼高興的炫耀那些信時,我……」

「你在肚子里嘲笑我,笑到打滾,對不對?」她繃著臉,想到她當時還興高采烈的說自己將來會成為天後,她就很想捶扁他。

「不,我沒笑。」他很認真的搖頭,語氣誠懇。「我只覺得能讓你那麼高興,要我再寫一百封,我也願意。」

她瞪他。「你有沒有在反省?你還想再寫?」她應該罵他,心卻矛盾的逐漸軟化。

「有,我正在反省,我發誓再也不寫那種無聊的信了。」他信誓旦旦的保證,小心的觀察她。「你還不肯原諒我嗎?」

她不肯嗎?本來令她不安的是,怕因此得到不屬于她的利益,但跟編輯談完後,她已安了大半的心。當初不知那些信是假造的,她每拆一封,都是一次感動,如今明白是他刻意的安排,細細想來,竟多了一種被呵護的幸福感。

他咽不下她做的菜,卻在他們交往前,就願意花這麼多功夫,做這些永遠無法向她夸口邀功的事,這心意彌足珍貴。

聰明的他,為她變得這麼傻氣,她實在無法再氣他了。

她抽出那張手繪禮券,對他晃一晃。「為什麼又想請我加入?」

「我想你也許會改變主意,再考慮看看。」看她的神情,這次危機算是解除了吧?他暗暗松口氣。

「我可以選擇兌換一年份巧克力,但不要加入嗎?」她微笑。

「為何不加入?你怕我逼你寫些心口不一的文章嗎?我保證給你最大的自由,你想寫什麼都行。」

「你這位當家的大牌都得寫些言不由衷的文章,你要我怎麼相信,我能夠自由發揮?」見他語塞,她微微一笑,放柔語氣。「你說過寫作難免要杜撰,小說創作的確如此,但你那兒都是抒發意見的文章,與其為了制造火花,刻意寫些違心之論,不如寫出你真正的想法。畢竟你最初的目的,是想引起讀者對議題本身的關心,不是為了沖高話題性,不是嗎?」

他若有所悟,當其他作家意見一致時,他刻意的異議文章,的確削弱了他們累積的能量,這點他從沒想過,卻被她溫柔的提醒了。

他動容的凝視她,她是他的知已,她的一句話,比千百人的贊賞更教他振奮。比起濃烈的愛情,這心靈貼近的感覺,帶來的感動更深遠。

「好吧,往後該反小三就反小三,不再發表特立獨行的意見了。」他微笑允諾。「但這和你加入部落格不沖突吧?」他還是希望能拉她加入,私心希望能與她的距離更近。

「暫時不行啦,出版社接下來給我排了套書活動,明年的出書會更密集,我是真的沒空。」她微笑,忽然深深一嘆,倒在沙發上。

「小蓓?」他嚇一跳,趕緊扶她。「你身體不舒服嗎?」

「我好餓。」她抱著肚子,虛弱地說。「騎了兩小時的車,我快餓癟了。」

偏偏家中沒有現成的食物,曹季海只好趕著開伙煮食,而熊沂蓓一下午沖來沖去,鬧得滿身汗,借用曹家浴室沖澡。沐浴後出來,她好奇的在一樓到處探看,最後來到廚房,曹季海正在將做好的炒飯裝盤上桌。

「你一個人住嗎?」整幢屋子靜悄悄的,好像只有她和他在。

「跟我爸住。我兩個哥哥帶他去吃飯看電影,今天是我們家每個月聚餐的日子。」

「你怎麼沒去?」

「讓我沒心情去的人,正站在這里跟我說話。」

「你在怪我嗎?」她揚眉,戳戳他持鍋鏟的手臂。

「不怪你怪誰?」他微笑瞧她一眼。「怪你讓我太傾倒,左右我的情緒,連家人都沒心情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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