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明玥即使內心一度驚懼,仍相信自己有辦法掙月兌醉酒歹徒的鉗制,她要自己冷靜回想防身術的回擊招式。
當歹徒更欺近她時,她算準時機霍地抬起右腳,以膝蓋用力撞向對方的鼠蹊部。
歹徒痛叫一聲,放開緊扣住她的雙手改搗住自己。
她正要向對方再度出擊,歹徒竟遭到後方突然出現的一名身形高壯的男人重擊,對方一個旋身,迅雷不及掩耳的使出一記過肩摔,將歹徒重重摔撞在地。
歹徒蜷縮在地,吃痛哀叫。
那高壯男人探手向她,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欲將她拉出暗巷。
因小巷內光線昏幽,且男人站在背光處,她無法看清他面容,下意識想抽手掙月兌。
「是我。」一道深沉嗓音落下。
她瞠大眼,無比驚詫。
他隨即快步將她拉出暗巷,置身在與大馬路相鄰的人行道上。
人行道上的街燈和馬路上來往車輛的車燈,清楚映照出身形高壯魁梧的成炎,他穿著藍色格紋襯衫、墨藍色水洗牛仔褲,一張俊容看起來更深邃立體,陽剛挺拔。
她怔楞地抬眼望著他,心撲通撲通跳動著,沒想到成炎會應了她內心呼喚出現,救了她!
這時,听到警車鳴笛聲響由遠而近。
「我們先走。」成炎再度拉起她的手,邊向一旁金發女子交代一聲,隨即往前匆匆走去。
方才在明亮處查看她應該無恙,無意接受隨後而來的警方查問,她若在這個時間點跟警察扯上關系,怕影響她的工作。
「你怎麼會經過這里?剛才的歹徒怎麼辦?」
「等他能爬起來逃出巷子時,警察也到了。」他方才使出的力道,足以讓歹徒痛苦蜷縮在地幾分鐘,待起身想跑,警察已到達。
原本他抵達巴黎要先打電話和她聯絡,又想時間已是晚上,她應已回到下榻飯店用完餐準備休息,于是決定直接到她下榻飯店找她,給她一個驚喜。
因道路施工需另繞行一大段路,他在前一個路口便先下車,選擇徒步幾分鐘去到前方不遠的飯店。
不一會,他見到從暗巷奔出一金發女子,朝人行道大聲求救,他上前問明狀況,要對方打電話報警,隨即轉進巷子對付挾制另一女性的歹徒。
當他就著昏幽光線看見被歹徒逼向牆面、一雙手還被歹徒緊緊鉗制住的東方女性竟是辛明玥,霎時驚駭不已,對意圖傷她的歹徒氣怒難耐,便使出全力將對方狠摔在地。
「原本要給你一個驚喜,你卻反送我一個驚嚇。」即使危機解除,成炎仍心有余悸,若他沒過來找她,適巧撞見意外而出手,那後果可能不堪設想。
「謝謝你,又一次當了稱職的英雄騎士。」辛明玥抬眼看他,非常感動他又一次解救她,且是在她很想見他時,他就出現了,那令她感覺跟他好像有心靈感應似的。
「你也太亂來了,竟不自量力想救人?」成炎不由得對她語帶指責。
當時大聲求救的金發女子匆匆與他說了始末,一名女人見義勇為想救被歹徒搶奪皮包的她,卻反被歹徒挾制住。
「就算想救人,也要衡量自身能力,以卵擊石未免太沖動不智。」因她用錯方式,讓自己陷入危險,他無法稱贊她路見不平、勇敢對抗壞人的義行。
「當下听到有人求救,出于直覺就做出行動。我本來以為有勝算的,高中、大學在社團,總能輕易摔倒幾個體格壯碩的大男生。」她曾自謹柔道練得不錯說。
「沒想到太久沒練習,今天又因走台步練習耗去不少體力,才會一時被歹徒制住。但我後來有尋到反擊機會,也認為能掙月兌對方、甚至反制對方的。」
辛明玥向他申明,她只是一時屈居下風,不認為自己真的會被歹徒傷害。
她的說法令成炎蹙攏眉頭,面露擔憂,他放開她的手,轉而握住她肩頭,與她面對面,沉聲︰「听著,以後不準再逞強,什麼事都能逞強,就是別讓自己往危險里跳。
「就算你曾練過幾年柔道,可現在身材這麼縴瘦,能使出多少力氣?再怎麼樣也比不上一個大男人的,何況面對一個醉醺醺的歹徒。以後路見不平想插手可以,打電話報警,不準自己去應付歹徒,別再讓我擔心好嗎?」他低頭凝視著她,對她嚴肅地叮嚀提醒,他真的被她嚇很大。
她望著他一臉擔憂神色,心口泛熱,不由得抬起手,想撫模他的臉龐。
他望著她,見她怔怔地抬起手似想撫模他臉龐,他的心跳失序,但眼角余光掃見的讓他瞠眸,連忙握住她右手腕。
「你受傷了?」成炎發現她右手腕竟有指印紅痕!
那絕非方才他拉著她一路匆匆走到這里珞下的指印,他連忙又捉起她另一只手查看,霎時又心疼又氣怒。
她一雙手腕因先前被歹徒用力鉗制,烙下了明顯的指印痕跡。
「呃?沒有,應該沒受傷。」辛明玥也在這時才注意到手腕有紅痕指印,但不過是皮肉疼痛,並無大礙。
「我找間藥房買個藥膏、貼布給你。還是該先冰敷?」成炎愈看愈覺得烙在她白晰皓腕的指印怵目驚心,更對那傷她的歹徒氣怒不已,先前該再多痛毆對方幾拳。
「不用啦!真的沒事。」辛明玥認為他小題大作,沒這麼嚴重,于是轉移話題道︰「吶,既然相遇了,是不是讓我請你喝杯咖啡?」她不想再談論剛才的事,希望跟他坐下來,好好聊聊,一起欣賞這里的美麗夜色。
成炎雖仍不放心,但還是順她要求,就近找了間露天咖啡館,兩人坐下來談話。
兩人閑聊一會,得知她今天排練一整日,明天早上又要繼續,雖很想跟她多聊,但還是提醒她早點休息。
他堅持陪她走回飯店,「回房間時要些冰塊,最好還是冰敷個二十分鐘。」成炎不忘又提醒一次。
「這個啊……沒事的,明天就消失了。」辛明玥刻意朝他甩甩雙手,依然沒放心上。
「好好休息,明天我再跟你聯絡。」
「嗯,晚安。」她微微一笑地點點頭,躊躇了下,又道︰「今晚可以遇到你,我很開心。」麗顏朝他綻出一抹明亮的笑靨。
「我也是。」成炎淡勾唇角回應。
她揮揮手,轉身走向飯店大門,推開旋轉門,踏入飯店內。
大門外,成炎還佇立著,他雙手插褲袋,一雙眼透過玻璃門盯望她的背影,見她穿過飯店大廳,朝電梯那方走去,直到看不見她身影,他才轉身,踏著夜色,慢慢離開。
他希望能時時刻刻陪著她,待在有她的地方。
翌日,辛明玥前往服裝秀會場,將進行一整日反復的練習。
當她穿上第一件衣服走完台步,返回更衣室,欲換上第二件走秀衣服並讓化妝師替她補個妝時,就見方華姿進來了。
方華姿直直走向她,令她納悶,也有些緊張,怕方才出了什麼差池。
年屆五十五、依舊風韻猶存的方華姿,美麗卻不苟言笑,個性嚴謹,且對合作的模特兒要求嚴格。
對方雖是她崇拜的偶像,佴跟對方近距離面對面,她不免覺得拘束緊張。
「手腕背部的遮瑕粉底全卸掉。」方華姿盯著她右手腕背部,對化妝師交代。
辛明玥頗訝異,沒想到方華姿如此眼尖,輕易就瞧出她身上的些微異樣。
昨晚,成炎雖一再叮嚀她要處理手腕的紅痕指印,但她認為隔天醒來就會消散,並不以為意。
未料今早一醒來,驚見兩邊手腕竟出現瘀青,尤其右手腕背部,一團深色瘀青更是顯眼。
黃姊見狀奇怪詢問是怎麼造成的?
她只好向黃姊說了昨晚發生的意外及被成炎所救的事,不過申明成炎是來巴黎出差,兩人先前約了有空檔踫面小聚。
黃姊表示很擔心她手腕明顯的瘀青指印會令方華姿不滿,方華姿對走秀女模要求嚴格,除了走台步的技術與自信,女模個人的身體及皮膚照顧也很重要,絕不能帶一點傷上場。
而且方華姿不允許女模身上戴多余飾物,連手表都不行,所以無法用配件做遮掩。
雖說不是今天就上台,但上台前每天的排練,方華姿都很重視,皆會到場臂看。
黃姊只能請化妝師用蓋斑粉底為她遮瑕,不過因右手腕瘀青很深,即使擦上厚厚的粉底,還是難以完全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