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妻插班生 第8章(2)

「酒量不好,為什麼還要喝?」見她揪著細眉,臉色顯得蒼白,他跟著擔憂,卻不禁語帶責備,不喜歡見她因醉酒把自己搞成精神萎靡,還搭男同事的車返家。

「沒喝多少……」她小小聲的辯道。

雖不是常喝酒,但她酒量沒那麼差,今晚也不過喝半杯,竟就不適嘔吐,接著就頭昏目眩,極度不舒服,這才請同事先送她回來。

「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我可以去接你,要不然坐出租車回來也行,喝醉酒還搭乘男同事的車,是很不智的行為。」魏允能語氣中的責備更甚。

話一出口,他發現每句話都帶著火藥味,這才驚覺他竟是醋夫。

聞言,方慧馨不禁怔愕地望向他。

直到這時,她才清楚感受他自進門一連串問話的目的,和他異于平常的情緒。

「我……沒有醉得很厲害。」她試圖再辯解自己意識仍很清醒。「本來是打算自己搭出租車就好,但同事們不放心,才會要在座唯一沒喝酒的男同事送我回來。」說完,她見魏允能仍繃著臉,小心翼翼地低聲問道︰「你因為這樣不高興?」她不覺事態嚴重到會令他動怒。

「對,我不高興。」魏允能直言坦承內心的不悅。

原要引妻子為他吃醋,到頭來,是他輕易因她而吃飛醋,動起肝火。

「你有狀況,第一時間該打電話給我,我可以去接你。」他再次強調,只要她開口,他絕對欣然當她的司機,且前一刻原就要去找她,卻與她擦身而過。

他生氣緣由,不僅因她坐上另一男人的車,也是因她毫不依賴他,不免對自己有些氣惱。

「我……知道了,對不起,以後不會再搭男同事的車。」無意再爭辯什麼,她選擇低頭道歉。

她心口輕抽,內心難過,在身體不適的狀況下,竟還被丈夫因這種事責難。

結婚至今,這是他第二次對她臉色不悅,直接表達怒氣。

上一回是因為工作,她因他之後沉默冷戰,在意許久,甚至只能主動求和;這次他卻是完全針對她的個人行為,令她更覺難受與委屈。

她當下不是沒想過打電話給他,但想到他在加班,又強調不喜歡KTV,一方面不好打擾工作中的他,另一方面也怕被他拒絕,心情難堪。

「對不起,我有點累,先去洗澡休息。」方慧馨再說聲抱歉,從沙發站起身,拖著疲憊步伐、沉重心情,緩緩往臥房走去。

魏允能眉頭一攏,開口想多說什麼,卻硬是將話吞下。

他並不是要她道歉,他只是想表達對她的在乎,希望她能再多依賴自己一點,為何卻鬧成這種僵硬局面?

他用兩手抹抹臉,心生懊惱,也對她感到一抹歉意。

他以為自己善于溝通,夠成熟理智,為何跟最親密的她,卻輕易喪失冷靜,無法真正談心、交心?

魏允能前往高雄出差兩日,要監工一處新大樓的室內設計案。

這是這個月他第二次南下出差,預計未來兩個月,會常往南部跑,且之後他也將密集前往日本出差,參與另一起更大的豪宅設計案。

方慧馨對丈夫偶爾出差不在,已能適應與體諒,可今天再度身體不適的她,在忙完一整天的工作後,返回家已超過十點鐘,但一打開門,就見迎接她的是滿屋子的幽黑清冷,不由得感到一股孤單落寞。

打開客廳的燈,她隨手將公文包一放,疲倦躺坐在沙發上。

她靠著椅背,閉上眼,伸手捏捏眉心,再揉揉兩邊太陽穴。

最近她睡不好,食欲也不佳,時不時就覺頭暈目眩,特別疲憊。

可個性好強且獨立的她,不想被旁人看出她的虛弱。

在公司,身為主管的她,必須以身作則,在工作上認真表現並帶領新人;在家里她更不能將工作的疲累感帶回家,還得表現出嫻淑的妻子典範,顧全家務,就為不讓魏允能對自己失望,不後悔選擇她。

不管他是因為什麼理由娶她,她確實愛著他,只想盡可能表現最好的一面,成為他的賢內助。

然而,她逐漸感受到工作與家庭兼顧的壓力,尤其面對魏允能時,她有些話說不出口,只好不斷壓抑自己、偽裝自己,讓她內心積累了更多的不安與重擔。

這時,家里電話響起,她被安靜中突地竄出的聲響驚了下,張開眼忙起身接听電話。

她原以為是魏允能來電,不料竟是郭郁雯——

「魏太太嗎?可不可以麻煩你一下,幫我看看我的耳環是不是遺落在魏大哥車上?」郭郁雯難得對她客氣和善,柔聲提出請托。

方慧馨一愣。她為何突然要她找耳環,而且還是遺留在丈夫車上?!

「魏大哥去高雄出差是搭高鐵,你能不能到他的房車副駕駛座幫我找找?那耳環我滿喜歡的,今天要戴才發現少一只,記得上次戴是上星期五,那晚我搭魏大哥的車去西門町,很可能落在他車上。」郭郁雯詳細交代。

方慧馨听了更怔愕,忍不住問道︰「上星期五我老公載你去西門町?他不是在公司加班嗎?」

「對啊,魏大哥是很認真一個人留在公司加班,不過我上完烹飪課後,將做好的港式茶點送去公司給他當宵夜,因朋友約了在西門町唱歌,于是邀工作一整日的他一起去放松休息一下,魏大哥欣然答應就送我過去了。」郭郁雯刻意扭曲事實。

聞言,方慧馨眉心一攏,心口一陣揪悶。

他明明告訴她他不喜歡去KTV,直接拒絕參與她公司的休閑餐聚,為何郭郁雯一句邀約,他便輕易答應?

不待她響應,郭郁雯接著又道︰「魏大哥本來還開開心心的,沒想到才到西門町,就看見你被一個男人載走……」頓了下,她故作為難地道︰「魏太太,我覺得你這樣很不應該耶!我從沒見過魏大哥私底下生氣,他那晚臉色大變,完全失去唱歌放松的興致,跟我說聲抱歉,轉頭就驅車返家。」

冰郁雯一副替魏允能抱不平,對她語帶委婉的指責幾句,听得她心口刺疼。

即使內心不快,因郭郁雯一再請托,她也只能答應替對方找耳環。

結束這通令她極度不愉快的電話,她隨即前往地下停車場,開啟丈夫的房車,打開車內燈,彎身在副駕駛座搜尋。

不多久,果真在座位下方找到一只瓖著碎鑽的閃亮耳飾。

她將耳飾拎高,一雙眼不自覺緊瞅著耳飾,眼眸被那瑩亮耳飾閃得酸澀。

一瞬間,她視線不由得一片迷蒙,心口抽疼。

回想那晚丈夫回來對她不滿的質問,她還因自己坐了男同事的車令他不高興而道歉,可他明明自己也載著公司女同事,還答應要陪對方去唱歌,在這種情況下,他怎麼能夠反過來指責她?

她無法接受魏允能有兩套標準,更覺委屈難過。

再想到郭郁雯種種有意無意的挑釁行為,他絲毫沒與對方保持距離,一再泰然自若地接受對方的示好親近,令她更覺氣憤不平。

這一晚,她只身躺在雙人大床上,更覺內心寂寞空虛。

是不是……她當初決定結婚太過沖動?她該給彼此更多交往時間,真正認識、深入溝通,才考慮步入婚姻。

她心緒矛盾痛苦,在床上輾轉,一夜難眠。

前一晚失眠、精神不濟的方慧馨,翌日依然強撐著疲倦身體工作。

下午她接到一通電話,意外郭郁雯打到公司找她。

以為她是急著詢問是否找到遺失的耳環,方慧馨便先說道︰「郭小姐,那只耳環我找到了,等我老公回來,我交給他,明天到公司轉交給你。」

她思忖著今晚要向出差回來的丈夫提及這事,想知道他會做何反應,或能對她解釋什麼。

「那個小事先擱著,我打電話找你,是工作上的事。」郭郁雯口氣不若昨晚平和,顯得氣焰高張,「方主任,你為什麼又徑自更改我們魏大設計師的設計圖?」

方慧馨只覺莫名,疑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懂?!」郭郁雯刻意提高音量,表達不滿。「中和那個舊公寓翻修案不是你負責的嗎?這幾日跟裝潢工人接洽的,不是你底下的人嗎?上次那件Case你恣意更換材料,問題已經很大了,這次更離譜!

「你們給工頭的設計圖,跟我們魏大設計師的設計原圖有出入,光是客廳部分,天花板高度、天花板的導圓角弧度,幾個數值都不對!也許你以為差個半寸沒什麼,但有時差上半公分就會影響到後續整體結構。我們魏大設計師對數字特別精準,不容許有一分一毫更動!」

冰郁雯連珠炮地犀利數落,讓她逮到方慧馨在工作上出差池,更要借題發揮,宣泄被對方奪去魏太太身分的怨妒情緒。

「要不是我們出差的魏大設計師交代我到現場監工,還無法立即發現錯誤,如果我今天沒到現場,是不是任由你們指示裝潢工人繼續隨便做更改?!若再這樣下去,我們比雅室內設計公司將無法再與愛屋中介合作!」郭郁雯以經營者的姿態口吻對她忿忿撂話。

「想求我們魏大設計師做室內設計的客戶大有人在,要不是你有私人關系,我們魏大設計師才不好推拒,勉強接下你陸續委托的兩起利潤不高的舊屋更新Case,但你卻接連讓他難堪,這不僅是眨低我們公司的首席設計師,也是身為妻子的你,對自己丈夫的不尊重!」

冰郁雯繼續謾罵指責,讓方慧馨難以應對招架,只能告知會詳查問題,稍後再向她回復。

莫名挨轟,對方還是她們中介付錢的委托者,感覺主雇立場有些對調,無端屈居下風,即使隱忍一肚子委屈怒氣,她還是要先找出問題與出差錯的人。

回想起那一日,因裝潢工頭來電告知,先前交遞的整體設計圖,有部分標示數字太小,請他們把設計圖局部放大,盡快送至現場,以避免施工錯誤。

她因手上有工作忙,于是交代底下一名女業務處理。

沒料到那名進公司已快一年的鐘小姐,做事草率,因當時打印出的設計圖印表機油墨不足,幾個小數字有些模糊,她沒再仔細比對,便徑自做標示,接著用影印機放大影印,直接送到現場交給工頭,因而鑄成不應發生的錯誤。

問清緣由,方慧馨不禁要對出包的下屬責難,不料對方不但不以為然,還有意推卸責任,「我那時有問旁邊的人,幫我確認上面數字的,好像是小張還是小李?」見主管難得麗容微慍,她還笑笑地欲粉飾太平,說道︰「那方主任再幫我改過來不就好了。」

平時方慧馨對下屬很寬容和善,她更不覺有什麼大不了,認為這種小失誤,以主管能力,輕易就能解決。

方慧馨雖氣惱下屬的漫不經心,可眼下只能先處理問題,也怪自己交代錯人。

她于是將正確的設計圖帶至現場,向工頭表達歉意,與工頭及現場堡人溝通、拜托,請他們盡可能補救錯誤,拆掉一些施工,並盡可能減少額外增加的費用。

她也跟著下場幫忙,減少一些工人們因而增加的額外工作。

不僅如此,她還得不時承受站在一旁監工的郭郁雯的持續數落,但因是自己下屬犯錯,她也有連帶責任,只能吞忍一切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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