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人,你錯了。我很難過,原來你一直把我看錯了。」齊旭己面露一抹憂傷。
「我是對事業有企圖心,有掌控欲,但我跟你一樣,更在意我們兄弟手足間的親情。我希望的,不是你無條件讓出名揚集團,我是想跟你一起齊心合力擴展父親創建的百貨王國。」齊旭己道出內心一直以來的願景。那不是他想一個人奮斗證明自己有多強大的未來,而是需要弟弟的力量才能達成的目標。
他看著神情訝然的弟弟,再道︰「你把我的野心想偏了。你也把自己抬高了。我不是李建成,你更不會是李世民。」他吐槽弟弟。
「你也許比我有些小聰明,但我的實力絕不可能輸給你。」他目光炯炯,自信滿滿強調。
「就算將來,你真有機會表現得比我杰出,我也不會嫉妒你,而會因有你這個出色的弟弟,更覺驕傲。」見弟弟眼神透露一抹狐疑,他繼續解釋,道出自己揣測己久的心結起因。
「當初你進集團不久就因幾件計劃案表現優異得到很大的贊賞,那時的我卻剛好遇挫,陷入低潮。我不理你,絕不是嫉妒你或對你生悶氣,我只是反躬自省。好勝心強的我不能原諒自己的失誤,才選擇一個人不眠不休的努力,就為再次證明自己能力。」
他雙手搭上弟弟的肩,對他誠懇真摯地道︰「優人,你記住。我這輩子最大的敵人,只會是我自己,絕不會是你。」
齊優人一雙眼緊鎖著兄長,怔怔然。
第一次,他無比清晰看清兄長的眼神,清澈明亮,甚至眼瞳中還映著他。
他心口撼動,眼眶不由得有些熱燙。
餅去,他確實誤解兄長,對兄長虛偽,就為維持他以為的兄友弟恭假象。
「對不起,我……」他聲音一哽,垂眸,對大哥頓覺無比愧疚。
餅去幾年,大哥一直縱容他過著逍遙無拘的生活,無怨尤地一肩扛起他原要分擔的工作責住。直到這幾個月,大哥才開始對他有意無意施加壓力,意圖逼他對集團事務放點心思,可他不僅更逃避,甚至認為大哥企圖不良,幾度懷疑他的目的。
「身為大哥,我也有不對的地方。」齊旭己也對弟弟感到抱歉。
懊怪他個性太嚴肅強勢,才讓弟弟有所誤解,因而不敢坦然表明,溝通化解這份隱藏許久的心原本被大哥一番話感動寬慰的齊優人忽地想起什麼,抬眼瞅著大哥,不悅道︰「就算為了激我跟你吵架攤牌,你也不該真的吻她!」
他胸口妒火又突地竄起。想到大哥一副深情款款親吻金于俐的模樣,就算只是輕淺的吻,也無法容忍。
一听弟弟突然又算起帳,齊旭己有些哭笑不得。
他一手搭著弟弟的肩,微傾身,冷不防地,在弟弟臉頰靠唇邊,親吻了下。齊優人被大哥親吻,倏地嚇了好大一跳,頓覺雞皮疙瘩掉滿地。
「你一一干什麼?」他猛地後退一大步,神情驚恐地瞪著大哥。
如果換做住何男人親他臉頰,他還不至于反應這麼大,可對象是大哥欸!
嚴肅認真,情感內斂至極,連親情都鮮少表露、猶如工作機器的大哥,他可是連對母親或妹妹都不曾親吻過臉頰的!
齊旭己見弟弟一副膽顫心驚的模樣,忍俊不禁。
「看你這麼介意,我才想把踫過金秘書的感覺還給你。我也不過對她在跟你相同的地方,輕踫一下而已。她反應也沒你這麼驚恐。」他好笑道。
齊優人瞠眸一怔。食指模了下方才被大哥的唇踫到的地方,又想起金于俐的解釋,大哥只不過對她頰畔輕輕踫觸一下而已。
可因當時他看到的角度,才誤以為兩人是嘴對嘴,就算大哥沒對她深吻,也讓他覺得大哥嚴重侵犯他地盤,嫉妒吃醋而怒不可遏。
雖然,大哥踫到她臉頰還是讓他覺得吃味,但比起侵犯她的嘴,真的沒那麼嚴重。他的妒火瞬間消散大半,無意再對大哥追究了。
如果,實驗對象換做其他女人,齊旭己是不介意逼真些,親吻一下對方的嘴。但想到金于俐是弟弟難得在意的女人,他當時的行為還是有所保留。
扁是親臉頰就引來弟弟一大缸醋火,教他慶幸當時沒真的吻對方的嘴,否則這下兄弟間怕很難真的言和了。
齊優人雖化解與大哥長年的誤會心結,卻仍未能解開他跟金于俐的僵局。
翌日,他早早便到公司,在辦公室等她到來,要為昨晚強吻她且口不擇言的事好好道歉,尋求原可他沒等到她,倒是接到大哥來電,告知她稍早向他秘書請了病假。
他一听,緊張起來,擔心她身體違和,匆匆離開公司,驅車便前往她住處要探病。
約莫二十分鐘,到達她租屋處。他下車,站在一棟六層樓的舊公寓樓下,對著緊掩的鐵門,一時發怔。
先前雖曾在晚上載她回家一次,卻忘了問她住的樓層,只知她是跟母親同住,已在此租屋好幾他于是掏出手機,打電話給她。但電話沒人接,轉進語音信箱。
他只能伸手按電鈴,從一樓開始按起,每層樓有兩戶,他打算詢問鄰居她所住樓層,或者正巧就按對電鈴了。這時,出門買菜回來的金母見公寓門口有一個陌生男人,正略低頭站在對講機前問道︰「抱歉,我找金于俐金小姐,請問她住這里嗎?或是四樓之二?」
前一刻,他按了幾戶電鈴皆無人回應,想必這時間住戶都不在,直到按到三樓之一時,才終于找到人可問話,對方告知金家住四樓,但不確定是之一或之二。
他于是先按四樓之一的電鈴探問,對方告知是隔壁戶,他道聲謝,正打算再按電鈴,就听到身後傳來問話一一「先生,你找于俐有什麼事?」金母瞧這男人背影,西裝筆挺的,一時以為是推銷員或保險員。
可當對方一轉身,見到那張斯文俊美臉孔,又感覺氣質不凡,不像尋常業務員,金母更覺納悶。
齊優人轉身就見一中年婦人雙手提著塑膠袋,先是怔了下。
揣想對方可能的身分,他不好失禮,于是朝對方輕點個頭,問︰「你是金媽媽嗎?」
「噯。」金母點頭應了聲,不禁再度打量眼前高姚俊帥的男人。
「你好,我是齊優人,于俐的上司。」一確認對方身分,齊優人俊唇揚起笑意,態度更為和善,還伸出手想和金母交握。
「喔,你好。」金母一見對方伸手,不好失禮,于是欲騰出一只手來,便要將右手提的幾只塑膠袋交到已是沉甸甸的左手。
齊優人見狀,道︰「我幫你提。」伸手便要拎過金母雙手提的幾袋裝滿食材的沉重塑膠袋。
「那怎麼好意思。」對方是女兒上司,金母難免有顧忌。「沒關系,舉手之勞。」齊優人笑說。
隨後跟著開啟公寓鐵門的金母入內。因這舊公寓沒電梯,他于是跟在金母身後步上狹窄樓梯。
大少爺的他第一次雙手提著沉重塑膠袋,置身在一幢舊公寓的狹窄樓梯,若讓人見了,未免好笑。可想到金母是他喜愛女人的母親,他不覺便放低姿態,只希望給對方留下好印象。
到了四樓,金母掏鑰匙開家門,齊優人這才覺得奇怪,問道︰「于俐不在家?」
他的問題,令金母疑惑地回頭看他。「她不是去上班了嗎?還是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你會來家里找她?」心里不禁有些不安。
「呃?」一听金母告知于俐如平常時間出門,他一時不知如何回答。該不會她因心情不佳,不願面對他,才選擇請假卻又騙母親出門上班?
「你……真的是于俐的上司?」金母對踏進屋里的他,再次疑問了下。
正觀察著小而溫馨的室內的齊優人微怔,「伯母要看我的名片或身分證嗎?」難道他看起來像壞人,蓄意編造借口要進來行搶拐騙嗎?!
「我不是那意思。」金母忙澄清,邊示意一直提著塑膠袋的他將東西擱在沙發處就行。「我只是……以為你跟于俐不是只有上司下屬關系。」金母說得委婉,心想若僅只是上司,不太可能找到家里來「不瞞伯母,我是在追于俐,不過她還沒答應。」齊優人坦然道。牽唇笑得有些無奈。
「那……昨晚于俐是跟你出去嗎?」金母不禁探問。一直很在意女兒昨晚回來時的異常情緒。
「呃?算是吧!」齊優人有些不自在地回道。「于俐昨晚回來有說什麼嗎?」
想到他強吻她的惡行、她憤而轉身逃開的情景,面對不知是否知情的金母,他不免感到慚愧。
「她回來時眼楮紅紅的,一看就是哭過了,我問她她卻說沒事,就把自己關進房里。」女兒很少掉淚的,昨晚那狀況很不對勁,而早上踫到面,她匆匆便說要出門上班,也沒能追問出什麼緣由。
現下齊優人突然找上門,金母一听兩人昨晚見過面,這才欲向他問明真相。
聞言,齊優人更是滿心愧疚,想到他害喜歡的女人哭泣,更覺自己差勁。「抱歉,伯母,昨晚有點誤會……我做了讓于俐難以原諒的事……」面對金母,他不想刻意隱瞞自己的過錯,卻也不好將自己沖動下的惡言惡行坦白告知,只能慚愧地先向她母親表達歉意。
「你……該不會在追她的同時,還跟其他女性有曖昧?」金母揣測。
女兒會傷心難過,肯定是在意他的,就算尚未接受他的追求,也一定已對他萌生情感,只是內心被過去的不偷快束縛,才無法坦然面對自己的感情。「絕對沒有。」齊優人急聲否認。
懊不會他的外型讓人一看就覺得花心風流、不可靠?想到自己過去一直努力營造的假象,他現下不禁急著替自己漂白。
他一旦認真了,就會專一專情,不可能三心二意,玩愛情游戲。
他神情誠懇地向金母表達對金于俐的真心情感,不管兩人身分差異,他就只想跟她在一起。
若非經過大哥從中攪局,輕易攪出他滿腔妒火,他還不清楚心底竟已對她產生這麼強烈的感情。
听完他一番話,金母也不禁透露女兒之所以對婚姻愛情不信住,甚至排拒的緣由,除了看見自己父母的失敗婚姻外,也是因她有過一次不偷快的戀情。
稍晚,因金母要去附近的自肋餐館工作,齊優人向她道聲再見便先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