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看,那里好像很有趣!」方羽羽拉拉沙爾罕的衣角,想往圍觀人群走去。
一路上她很听話的緊跟著他,雖然人群擁擠應該是個逃跑的好機會,但他願意好心帶她逛市集,她便只能有良心的遵守諾言。
何況他帶她來的市集是位于沙漠地區的綠洲小城,當他的專機降落在城市機場後,他便帶她坐上一輛四輪傳動車,在沙漠里行使了一個多小時才抵達。
她不知道這里的地名,跟馬拉喀什又相距多遠,即使逃跑也極可能迷失在沙漠里,所以此刻她更沒有逃月兌的意圖,只想好好參觀熱鬧繁榮的市集。
從進入市集那刻起,她一雙大眼就充滿光芒,熠熠生輝,完全不若這幾日在他宅邸斂眸興嘆的苦悶。
即使上午處在高級奢華的場合,她也一副陰霾沉悶的模樣,但一接觸到平明市集,她竟然生龍活虎,又蹦又跳的。
她果然不同于一般女人,甚至下飛機前,她還把鑽飾還給他,不敢表明退貨拒收,只委婉解釋帶著這麼貴重的東西她無法安心逛市集。
沙爾罕隨她擠在觀看表演的人群,看到吞火特技,她拍手叫好興奮不已;看到玩蛇的人,她更是驚叫連連。
「哇啊~」突地,前方弄蛇人將一條眼鏡蛇丟向她,她驚叫一聲連忙躲在沙爾罕身後,小手緊揪著他的衣袍。
蓄著長胡須的白發老伯笑呵呵跨步上前,將地上的蛇撿起纏繞在手臂上。
雖然她一身長袍頭巾包裹的傳統的打扮,但露出的一雙充滿好奇的大眼,輕易便看得出是外來的游客,因此弄蛇人才故意嚇嚇她增加現場氣氛。
身後仍緊拉著他的衣服不放,瑟縮著身軀的小女人,讓沙爾罕忍不住苞旁人一起哈哈大笑。
「他是故意嚇你的,那條蛇早拔掉毒牙了。」長臂向後一撈,他將她攬上前。
「沒有毒啊!」方羽羽這才敢張眼,再度直視前方的表演者。
然後驚覺自己竟然偎靠在他的臂下,他的大掌直接攬在她縴細的肩頭,雖然隔著衣料,她卻清楚感受到他的溫熱、呼息。
她突然無法再觀賞精采的表演,一顆心狂跳不已,比眼鏡蛇攀爬在她手臂還令她緊張。
她的體溫開始升高,心跳不斷加劇,感覺呼吸有些困難,她擔心會因此而昏厥,慌慌張張地掙開他的手臂,退離他的親密。
「我……我想去看那個!」轉頭隨意指向一個攤販,她慌忙跑了過去。
一瞬間,沙爾罕因為她的閃避心扯了下,方才他搭摟著她的感覺是那麼自然,他沒意識到對她顯得親昵的接觸,反而是她不自在的掙月兌才提醒了他,她對他確實有排斥。
原本因為她的開心而感染的愉快心情,頃刻間蒙上了一層灰,他只能邁步走向她,卻與她保持一步距離。
「哇!好多香料!」看見一盤盤五顏六色數十種香料並列排放,方羽羽嗅聞著濃郁的香味,頓時移轉了方才的緊張心顫。
「這個茴香、豆蔻、丁香……」她低頭聞香觀看,一邊點名道。她第一次參觀市集時,對香料做了一些記錄,現下彷佛在自我測驗,猜出名稱時有種成就感。
「伊蘭、檀香、玫瑰、佛手柑……這個是?」微蹙了下眉頭,似乎遇到難題。
「番紅花(saffron)。」一旁的沙爾罕解答,意外她連觀賞香料攤販也能一臉興味盎然。
「欸!這就是世上最貴的香料,有‘香料女王’之稱的香料極品,可與黑松露、鵝肝、魚子醬並列的頂級食材!加到飯菜或湯里,便會化成一股香氣及耀眼奪目的金黃色,讓食物成為名副其實的色香味俱全,用餐心情變成極高的享受!」一時職業病上身,她開始口沫橫飛地贊嘆起來。
她夸張的形容讓沙爾罕忍俊不禁。他宅邸的料理經常用到這種香料,怎麼從沒听她歌功頌德一番?
她看到價值連城的珠寶鑽飾沒有反應,卻是對香料產生虔誠的膜拜,她的確對吃食比較有興趣。
「昨天的晚餐有添加番紅花的料理,你認為是哪一道發出金光?」他好笑的考考她。
「欸?我吃過啊?」方羽羽抬眸看他的表情有著意外。自從跟他的女人同桌用餐後,她餐餐食不知味,哪里會記得吃了什麼?
她真的把工作忘得干干淨淨,完全沒有記錄吃下美食的習慣了。
沙爾罕跟攤販老板說了幾句話,然後買了一大袋的番紅花香料。
看著他拿了一大袋香料,方羽羽不禁納悶。這種東西不需要他親自購買吧?
沙爾罕香料當然不是給廚師用的,只是因為她對這東西感興趣。
她逛攤位,好奇的東模西瞧,只要她感興趣的,不論銀飾、皮飾、地毯、拖鞋、假化石、動物骨頭……他全部要老板打包起來。
雖然這些東西對他來說不過廉價,但她臉上興味盎然的申請卻令她滿足,比送鑽飾還有具體感受力。
方羽羽神情有些詭異地看著他,以為他想買東西送她,卻見他明明拿在手上的商品,不一會兒就平空消失了。
她不禁懷疑他在變魔術,玩無聊地游戲。
算了,有錢人本來就會有些怪異的舉止,她不想多做研究,繼續逛她的市集。
一輛驢車進入擁擠狹窄的市集街道,人潮自動往兩旁靠攏勉強讓出通道。
方羽羽瞬間和沙爾罕分隔兩邊,隱隱約約還能看到對方,驢車後面卻又陸續跟進三匹駱駝,兩邊人潮不想在原地等候動物緩慢通行,有些人推擠著開始走動。
被人潮推擠,方羽羽不得不前進,但另一邊的沙爾罕卻以為她想趁機偷偷逃離他。
他擰起濃眉,臉色頓時難看至極,感覺心狠狠扯痛了下。
沒想到她真的逮到機會就迫不及待想逃離他,這讓他感覺受傷。
她一開始有逃離的意圖他可以理解,但他以為經過這幾日的相處,兩人已有良好的互動,加上她承諾不逃跑的表情是那般的真誠,如今她去背叛了他的信任。
前一刻兩人輕松地相處,他陪她在市集吃吃喝喝的暢然,難道只是她為了讓他松懈的手段?
他放段陪她逛市集,第一次對一個女人包容、縱容,雖然言明她是奴隸身份,但卻允許她和他平起平坐。
當初他留下她確實只是一時的玩心,想增添生活樂趣,可這些天相處下來,他早已被她所吸引,喜歡上這個可愛活潑的東方小女人。
生平第一次想對女人示好,她竟然完全不領情,他帶她出門參觀公開的正式場合,待她比對自己的侍妾還呵寵大方。
然而送她的貴重東西,她毫不心動輕易便奉還給他,他買下一堆她感興趣的便宜貨,還沒交給她,她竟然就急著逃離了。
沙爾罕第一次感覺自尊心強烈受損,高傲的心嚴重被踐踏,他胸口驀地燃起怒火。
他雙拳緊握想撥開人群,急步上前將逃跑的小女人逮回來。
只是,下一瞬間,他卻忍住了沖動。即使將她捉回來又如何?
她如果對他沒有絲毫感情,他何必再讓自己難堪?
向來只有女人費心討好他,他想要什麼樣的女人,只要一句話便讓對方心甘情願俯伏在他腳前,唯有她,那個不識好歹的東方女人。
即使她是讓他第一次動心的女人;即使現在清楚意識到對她的情感,他卻是憤憤莫名,一點兒也不想再強留她了。
他轉身揮了揮手,一直暗中跟在他們附近的兩名隨扈,立刻從人群里疾步走向他,雙手卻是掛著大包小包的土產。
「方小姐在那邊,我立刻把她追回來。」一名隨扈立刻表示。雖然跟方小姐已有一大段距離,但應該不難尋找。
「不需要,剛才買的東西全部交給她,然後送她到馬拉喀什。你回宅邸拿她的背包和護照。」沙爾罕分別交代兩名扈任務。
雖然一開始就沒打算長留她,想等她沒有樂趣後,便放她離開,卻沒料到他會對她產生感情,此刻讓她離去的決定是伴著負面的憤怒情緒。
他的心情窒悶得很不舒服,一種未曾有過的失望情感。
「那麼沙爾罕大人,我先護送您回去。」
「不用了,你先走,我在這里留一會兒。」他此刻的心情很糟,沒有立即回去的打算。
「我們至少要有一人保護您。」兩名隨扈仍不肯離去。
「這里還是我的領地,安全無慮,不要讓我再下一次命令!」沙爾罕擰眉,目露凶光,耐性盡失。
他直接轉身,跨步就走,兩名隨扈雖然心生猶疑,但清楚感覺到他的怒火,便不敢再有異議。
一人急忙穿過人潮追尋方羽羽,另一名則選擇得回宅邸,再派人來接主子。
當驢車、駱駝終于通過後,人潮再度散開,來來往往絡繹不絕,方羽羽卻看不見沙爾罕的蹤影了。
她不停地引頸張望,看見綠色長袍的男人便追尋過去。
連續追了三、四名男人,都不是沙爾罕。
慘了,慘了,真的跟他走散了。
她喘著氣,坐在廣場一個小噴泉旁休息。
她拉起長袖不斷朝臉上扇風,很想月兌下頭巾扯下面紗,卻又想起沙爾罕的吩咐,除了在他的寢宮,她不能在外人面前露出臉蛋。
莫名地,她竟然乖乖听話,不懂得違規。
看著陌生的臉孔人來人往,她惦記起他的俊容,之前一直想著要逃離他的拘禁,現下竟期望看到他再度突如其來的出現她眼前。
突地,她看見左前方的街道有道高挑熟悉的身影,她急忙站起身,立即追上前,身著綠色長袍的男人步伐很急促,讓方羽羽再度跑了起來,心想,這次應該不會再追錯認了。
她穿越廣場的人群,倉卒地追逐前方的人影,就怕不小心跟丟了。
「沙爾罕、沙爾罕,等等我!」她邊跑邊喊。
前方的人突然停步了,正當她以為將跟他重逢感到心喜時,才發覺男人不是因為听到她的喊聲而停步,而是因為一個小男孩跑近他,男人牽起小男孩的手,然後看向前方穿著傳統服飾的女人,一家人呢轉進街道里的一間房子。
方羽羽再度失望不已。對方只是身高跟沙爾罕差不多,長相完全不同,她怎麼會一再錯認?
她抬頭看著長街的盡頭,一輪橘紅夕陽仿佛遠遠地堵著出口。
她轉身,想走回熱鬧的市集,只是一條又一條曲折的小巷,讓她完全搞不清方向,她徹底迷失在宛如迷宮的市集里。
她不禁心生抱怨沙爾罕沒事先告知她這里的地理位置,沒有給她可以跟他聯絡的手機。
她腳步沉重地走著,黃昏時分,市集展開不同的迷人風貌,賣熟食的攤販打開帳篷,準備迎接夜市。
四周高掛起一盞盞燈泡,頃刻間一片燈海萬點閃爍,各種食物的香味開始飄散,享用美食的饕客喧嘩著大快朵頤。
方羽羽完全沒興致觀賞,事物的香氣也吸引不了她,雖然她確實有些饑餓,但她更在意著與他相遇。
沙爾罕遠離了熱鬧的市集,獨坐在沙漠邊緣一隅,目光望著逐漸沉入地平線的橘紅夕陽。
他口里叼著煙,腳邊滿是煙蒂,他黑眸半眯,心想著,她也許快到達馬拉喀什了。
她或許還會在那里停留幾天,也或許會離開那個城鎮,離開摩洛哥。
她會回去她的國家,跟那個女人一樣。
驀地,他內心被一股孤寂所籠罩,極度不適。
他站起身,將煙蒂直接彈進沙地,準備驅車返回宅邸。
身上的GPS手機卻響起,是護送方羽羽離開的隨扈打來的,以為是要回報完成任務,但推算時間應該還沒到達目的地,他只好接起手機。
「沙爾罕大人,非常抱歉,我找不到方小姐。」他在市集里追丟了人,因為雙手提滿東西,不小心跟迎面而來的人潮相撞,東西散落一地,他急忙撿拾完,卻再也看不到方小姐的蹤影。
他來來回回在每條街道巷弄穿梭,最後只能選擇跟主人報告。
「什麼?」沙爾罕瞠眸一驚。
苞她分開都已經過了三個多小時了。
「為什麼會追丟人?」他語氣充滿不快。
「很抱歉,但方小姐東鑽西竄的跑得太快,我彎腰撿好東西時,人就已經不見了。」隨扈愧然的解釋原因,「我仍繼續在尋找,是否要通知這里的管理者,請求協助?」雖然這個綠洲小城範圍不算大,但來往的人潮擁擠,而且巷弄蜿蜒曲折,僅憑一己之力他沒把握能找到人。
「不用找了,她有本事自己離開就算了。」沙爾罕頓時胸口一把火。他好心想安排人員護送她,她卻瞬間逃之夭夭,既然如此,他何必再牽掛?
再度感覺心意被無情的踩在地上,他不僅惱怒,也更加煩躁。
坐上四輪傳動車,他旋轉方向盤,用力踩下油門,車子沖進黃土沙丘,在無邊境的沙漠奔馳。
黃沙滾滾,輪胎卷起漫天煙霧,沙爾罕的視線也開始一片茫然,雖然天色已暗,但真正混亂他視線的原因卻不是外在因素,而是一顆紊亂的心。
方羽羽既然想逃離他的保護,他便負氣的不想再尋找她,就讓她自己想辦法離開,只是他內心卻愈來愈焦慮不安,她一個小女人語言不通,如何離開這個沙漠綠洲?
這里不是外國觀光客會到的地方,除了本地人,便是附近的阿爾及利亞的沙漠民族會在此往來。
懊死!沙爾罕低咒一聲,扭轉方向盤,返回市集的方向。早知如此,他應該帶她前往觀光聖地的馬拉喀什市集,即使失散迷路,他也毋需有多余的操心。
邊氣惱自己為何對一個沒有利害關系,且不知好歹的小女人擔憂,另一方面卻又清楚知道,除非看到她平安離去,否則,他完全無法冷靜心緒。
他掏出手機撥打電話,通知離開不久的隨扈再度返回,然後撥電話回宅邸派出一支侍衛隊暗中加入搜尋任務。
他驅車回到市集,直接前往管理此地的官員的宅邸,雖然已是深夜,但官員一听到他上門急忙開啟大門恭敬相迎。
「我找一個東方女人,馬上把你這里有的人手全派出去搜尋,就算要封鎖市集也務必給我找到人,但不可傷到她一分一毫。」沙爾罕坐在大廳的主位,直接下達命令。
今晚他決定借宿此處等候消息,仰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腦後,他望著天花板那的馬賽克彩繪,薄唇揚起一道弧度。
真可笑!他竟然勞師動眾的尋人,找到後只為了平安送她離開此地。
沙爾罕啊,沙爾罕,莫非你被個異國女子下蠱,否則,怎麼會做出一連串違反常理的事?
他翻了個身,擰著眉心閉上眼,卻了無睡意。
沙漠邊緣一隅,方羽羽雙腳發酸的蹲坐在沙地上,又累又餓。
雖然下午逛市集時有吃了些風味小吃,但少吃一頓晚餐的她現在卻感覺非常饑餓,身上沒有半毛錢,只能對著夜市熱騰騰的食物流口水,幸好附近有幾處小噴泉,她才沒被渴死。
午夜十二點,夜市人潮早已散去,燈光一盞盞熄滅,四周愈來愈靜謐,她不知不覺遠離了市集,走往沙漠邊緣。
「好多煙蒂,誰在這里抽煙?」看見腳邊一堆煙蒂半埋在沙地里,她無聊的撿起一根觀看。
不知沙爾罕會不會抽煙?想象他抽煙的模樣,似有一種酷勁。
「唉!」忍不住嘆氣,她將煙蒂用力往前拋丟。
她突然好想見他,卻又極度不想看見他跟他的女人燕好。
既然走散了,那就是緣盡于此了,她又何必辛苦地想跟他踫頭重逢?即使有幸相遇又如何?她跟他回宅邸,當他名義上的女奴,內心繼續為這種無法改變的局面而煎熬,何苦呢?
理智總算戰勝情感,雖然渴望再見他一面,但清楚快刀斬亂麻才是明智之舉,她應該藉此遠離他,結束這段幻夢奇遇,回到現實,過自己該過的生活。
她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沙塵,不再四處梭巡他的蹤影了,她要想辦法離開這個綠洲,前往熟知的城市馬拉喀什,完成美食報導的任務,然後回台灣。
正當她轉身時,看見一匹駱駝迎面而來,一個穿長袍、身材壯碩的男人坐在駱駝上。
方羽羽伸手朝他揮了揮,希望能問到離開這里的方式。
看見半夜站在沙漠邊緣的女人朝他揮手,男人顯得非常意外,他讓駱駝靠上前想看清楚。
是個穿著傳統服飾,包裹頭巾面紗的嬌小女人。
「對不起,我想知道哪里有交通工具可搭乘,我要到馬拉喀什。」方羽羽靠近他,用英語詢問道,仰頭望著蓄著絡腮胡,樣貌粗獷的男人。
男人眯起眼,顯然听不懂她的語言。
她只好比手畫腳起來,一雙黑眸略顯焦慮,有些楚楚可人。
男人突然朝她伸手,一雙黑黝的大掌比了個數字。
方羽羽看不明白,繼續滔滔不絕想解釋,卻見對方再比了個數字,從駱駝上一躍而下。
下一刻,她便被攬腰抱起,驚呼一聲,她已經被拋上高高的駱駝上方。
「喂,放我下去,我只是要問路。」拍著前面的男人,她有些驚恐失措。
男人轉頭對她說了一串阿拉伯語,然後唇角微微一揚,粗獷黝黑的臉看起來似乎沒那麼可怕,只是三更半夜被陌生男人捉上駱駝,她還是一臉迷惘,分不清楚是敵是友,以及是否該大聲喊叫求救。
突地,腦中閃過一個樂觀的念頭。難道他是要帶她前往馬拉喀什?
「你要帶我到馬拉喀什嗎?」她用英文不斷強調那個地名,只見前面的男人點點頭,又說了一串阿拉伯語。
以為對方了解想幫助她,方才他比的數字便是交通費用,原本害怕得心松懈不少,她于是決定跟他而行。
完全沒想到對方的意圖與她的猜想根本是南轅北轍。
坐在駱駝上一路顛顛簸簸並不舒服,但方羽羽卻因為夜晚的寒冷逐漸感到睡意來襲,她蜷著身子快要陷入睡眠時,卻發現駱駝停了下來。
黑暗的沙漠里有一排帳篷並列,中間堆起一座營火照亮四周,數匹駱駝被系在一旁。
男人躍下駱駝,然後把方羽羽抱下來,兩人站立在一起,她才驚覺這個男人的高大魁梧,他的身高也許跟沙爾罕差不多,身形卻足足大了一倍,頓覺充滿了壓迫感。
帳篷里走出數名男人,看見他帶個嬌小女人回來充滿納悶。
「阿里,這個女人是?」
「市集里的應召女郎,剛好這次出門沒帶女人,找她消磨一下。」阿里對問話的大哥回道。
「妓女?你確定?她看起來不像,而且不是當地人。」大哥有些懷疑的看向只露出一雙大眼的方羽羽。
「她半夜三更只身行走在市集的沙漠邊緣,也是她伸手攔下我,我開了價碼,她才同意跟我回來的。」阿里解釋道。雖然感覺不像專業妓女,但她身上的衣料看似高級並非僕佣,那個市集不會有外國觀光客,卻是有些外地來的應召女郎。
「喔,原來如此。」皮膚黑黝卻瘦高的大哥一雙眼上下打量著方羽羽。
對方奇怪的目光讓方羽羽有些不自在,周圍全是粗獷的男人也讓她不禁心生膽怯。
突地,月復部傳出一聲咕嚕,自然的響聲讓她頓時爆紅臉蛋,模樣卻顯得可愛。
「哈哈,挺可愛的小女人,先把她喂飽了才有力氣替你服務,如果技巧不錯,也請她過來我的帳篷。」大哥朗聲大笑,完全不介意兄弟共享一個女人。
「阿里,我排第三,明天離開這里大概十天半個月遇不上女人了。」老二也充滿興趣地表示。他們是阿爾及利亞的沙漠游牧民族,不定期前往綠洲市集做些交易買賣。
阿里拉起方羽羽的手想將她帶往自己的帳篷,方羽羽卻驚恐地甩開他。
他對著她說了一大串話,其中一個單字她竟然听得懂。
「你是說吃飯?」她略顯懷疑的用生澀的發音重復那個單字,在沙爾罕的豪宅待了好幾日,她唯一听懂的阿拉伯語只有「吃飯」。
內心不禁好笑,她仿佛是只狗,只听得懂吃!
阿里點點頭,沒再強拉住她的手,徑自朝帳篷走去。
雖然猶疑,但少根筋的她完全沒有危險意識,以為這里的人很友善,加上肚子真的很餓,便跟進了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