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副總的危機 第9章(1)

當闕南璇在傍晚時拖著行李走在飯店樓層走道上,心情頓覺沉重無比。

想起上午藍斯在此與踫面,阻止她離去的情景,想起他黯然離開的身影,她內心再度一扯。

掏出鑰匙要開房門,才發覺房門未鎖,她心怔了下。

雖然離開,但她住的這間房間並沒辦退房,因為弟弟仍在美國,她把房間直接留給他。

是井澤從展覽場回來了,或者是藍斯再度找上門?

明知後者的可能性不大,她在推開房門那霎卻是一陣緊張。

「井澤,這麼早就回來了。」進門看見弟弟坐在沙發,她松了一口氣,卻也感覺一股失落。

「我不是去機場?」他放下報紙,看見大姊拖著行李箱返回,感到意外。

「等不到候補。」闕南璇無奈地聳聳肩,將行李箱擱在門邊,走往沙發。

「早上問明明還有很多人位,結果一到機場,卻見鬼的全客滿,到月底都沒機位,你可能也回不去了。」弟弟因擔心她失蹤臨時飛來美國,並沒訂回程機票。

「展覽可以提前結束了,既然無法回台灣,那就放大假,一起去哪里玩玩,夏威夷或關島?」闕井澤抓抓頭發,故做輕松的提議。

將茶幾上的報紙隨意塞在座位邊,心想她一定不知剛出爐的八卦消息。

「為什麼要提早結束展覽?即使我不在,劉玄答應會留下來接手所有事務,你既然來美國,就多去展覽場走動,增加曝光率。」弟弟不喜歡做公關,除非必要,很少出現在大眾面前,但她希望這次他能親臨展場,讓媒體采訪創作者,而非追探她的個人私事。

「除了幾件已被之前的參觀者訂下的作品,其余展覽品皆被羅德集團買下了,但仍會借展到展期結束。」即使能暫時藏住報紙,這件事也無法瞞著她太久。

「什麼?」闕南璇驚詫,直接走到他旁邊,提起他想藏的報紙。

攤開報紙,她看著斗大標題版面,頓時燃起一把怒火。

「他到底想做什麼?」她憤而將報紙揉成一團,丟在地毯上,轉身要離開。

「你去哪里?」

「找他理論!」她踩著大步,悻悻然踏出房間。

「喂!你不是不想見他?」闕井澤想阻止,她卻已甩上房門疾步遠離了。

闕井澤彎身,撿起地上的報紙,黑眸微眯,略有所思。

昨晚大姊傷心難過,以為被藍斯欺騙利用,決定盡快離開美國,而今天她去機場前,打電話告知人在美術館的他,藍斯到飯店找過她,解釋了一番話,可她還是拒絕他的感情,仍執意離開。

結果她搭不上飛機,走不了,藍斯卻讓幾家晚報刊出即時八卦消息,如果他了解大姊的個性,應該會知道她看到報導後的反應。

闕井澤不禁揣測,這一切全是藍斯刻意而為的設計,為了讓逃避他的姊姊自動找上門。

*****

闕南璇搭計程車前往華爾街羅德集團總公司。

踏進宏偉的商業大樓,即使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大廳櫃台仍有值班人員。

「我想見藍斯.羅德,他在公司嗎?」她一時性急直接便殺到他公司來了,忘了先問他是否還在公司,而她貿然到這樣有規模的大公司,是否能順利上樓見到人?

「藍斯副總還在公司,請問在預約嗎?」櫃台小姐禮貌詢問,卻覺得眼前的東方女人似乎有點面熟。

「沒預約。但麻煩你幫我通知,他不會不見我。」她語氣堅決道。

「請問小姐姓名?」櫃台小姐探問。她的模樣不像客戶,更不像是會跟副總有交情的名媛千金。

「闕南璇。」她冷靜報出姓名,卻是很想沖上樓罵人。

「闕南璇?闕小姐!」櫃台小姐用英文發音重復一次,驀地神情一凜。

「你是跟副總扯緋聞上報的闕小姐!難怪我覺得好像有點眼熟。」公事公辦的櫃台小姐突地一雙藍眸晶亮,充滿好奇心,忙打電話到副總辦公室通報。

「藍斯副總請你上去,Amy,帶她前往副總辦公室。」她交代坐在一旁,同樣對八卦女主角心生好奇的接待人員。

闕南璇內心一陣不悅,知道自己這張臉已經被許多人認出來了。

搭電梯上樓時,面對Amy好奇的追問八卦,她只能強裝微笑回應,但內心對藍斯的怨怒,隨著燈號上升亦不斷攀升。

「你是什麼意思?」一踏進他的辦公室,她馬上火氣旺盛的質問。

「你來了。」面對她的怒容,藍斯溫和一笑。「幫我送兩杯咖啡進來。」按下內線,對秘書交代。

「我不是來找你喝咖啡的!」他從容的神情,溫潤的笑意,更令她氣惱。

「我很高興你來找我理論。」薄唇勾著淡笑,他從容起身,走出龐大的辦公桌。

他的激將法奏效了,讓想逃離的她主動登門造訪。

「你為什麼買下井澤的作品?」他的行為她一點也不感激,反倒會對弟弟造成傷害。

「我欣賞他的才華,他的作品深得我心。」藍斯走往沙發落坐,翹起一雙長腿。

「你喜歡他的單一作品,我沒異議,但一古腦兒全部包下,除了你的財力,沒有任何意義。」她語氣不悅道。

之前和他逛展,他道出作品精髓,令她听了很感動,但他現在的作為卻令她難以認同。

「展覽的目的不是為了作品能售出,我是真心認同井澤的作品,有意收藏擺飾在羅德家族宅邸及公司內。」他神情認真道。

「你這麼做,只會讓媒體及藝文界曲解,井澤的作品不是真正得到羅德集團的青睞,而是藍斯.羅德看上他姊姊的緣故。」她神情忿忿道。

闕井澤的作品不僅要賣錢,更要以正常管道出售給真正欣賞的收藏家,他的作法,只會讓弟弟的才能被抹滅,被冠上攀她的裙帶關系,而她也成了為了推銷闕井澤作品,去攀附權貴、討好藍斯的心機拜金女。

「南璇,媒體沒這麼說,是我追求你,而不是你出賣身體討好我。」藍斯慎重糾正她貶低自我的氣話,要是有敢對她人身攻擊,他會封殺那份報紙雜志。

「文字沒這麼直白道出,但意思就是如此。」她可以不在意自己被人身攻擊,卻不能忍受弟弟才華被辱沒。

「南璇,比起看你落寞流淚,我寧願看你生氣,但別說出傷害自己的話來。」藍斯輕聲嘆息,站起身走向她。

「你什麼意思?」闕南璇困惑。

「我不這麼做,你會跑來找我?」

「我……你?」闕南璇怔愣了下。「你為了激我生氣,找你理論,不惜花大錢買下井澤的所有作品,對媒體發布那些消息?」她瞪大眼,訝異他的驚人之舉。

「我欣賞你直來直往的真性情,不希望你選擇逃避。」面對她的火氣,他平心靜氣。

「我已經說得那麼清楚明白,不想跟你再有牽了。」他竟讓媒體大幅報導跟她的戀情,公開將她當未婚妻人選追求!

她可以想像,她很快會成為在路上被人追逐指點的對象,也許台灣的也開始報導她麻雀變鳳凰的故事了。

她想抽身,想恢復簡單生活,他卻立刻讓她陷入泥濘混亂,扯進了豪門恩怨。

媒體把她的一切與他歷任的女友做詳細比對,連身為藝術家的弟弟也被牽扯進她的緋聞。

「如果你對我沒有一絲感情,我不會強絆住你,但你卻想逃避,不敢正視自己的心,我只能強逼你面對。」他低頭,一雙黑眸緊鎖著她。

「我正視自己的心了,所以選擇放棄。」她挺直背脊,直視他深黝的眼眸。

「我喜歡你現在的眼神。」他微笑,伸手探向她臉龐。「早上見到你落淚,讓我非常難受。」他不想再見到她陰郁憂傷的樣子。

凝望他炙熱的眸光,感覺臉龐傳來他大掌的溫熱,令她的心不禁狂跳。

他一個眼神,一個觸踫,仍輕易振動她。

「如果……你討厭復雜,我不惜讓事情變得更復雜,我一旦認定的對象,就不可能放手。」他傾身,貼近她臉蛋,低柔輕語,言語中充滿堅定果決。

他溫熱的氣息拂過她臉龐,令她雙頰發熱,想起他性感薄唇帶來的熱情,令她全身起來。

她都決定結束兩人的關系了,為何此刻卻無法避開他的親近,只能任他的唇貼覆上她,熱燙著她?

*****

「你對我姊是認真的?」闕井澤約藍斯單獨見面,想問明他們的感情糾葛。

那天傍晚,闕南璇氣呼呼出門去找藍斯理論,回來之後,她臉上的憤怒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些猜不透的情緒。

棒天,美術館展場仍出現大批媒體追問八卦,甚至連住宿飯店外都有媒體站崗。

闕南璇待在房間內一整日,雖感到心煩,嘴里碎念抱怨著,卻沒打算再去找藍斯談判。

「再認真不過。」藍斯俊顏上神情篤定,揚唇一笑。

「你是故意惹她生氣的?該不會也包下所有班機空位,為了阻止她離開美國吧?」闕井澤問出心中的疑惑。

「如果她回台灣,我可以追過去,不過要讓她了解我的事,最好留在美國。」藍斯沒否認他的臆度,端起咖啡,輕啜一口。

「你會不會太過勞民傷財了?」闕井澤無法理解有錢人的想法。

「要阻止她離去有很我種方法,既然她排拒我的家世,我就更表現大陣仗,她不想跟我糾纏,我就讓媒體更注目我的感情八卦,只要她願意面對事實,就不須感到困擾了。」他氣定神閑,微微一笑。

「你的作法讓她很生氣。」闕井澤故意說道。

「我不怕她精神抖擻生氣的模樣,就怕見她無精打采,落寞難過。」他很怕再見到她的淚顏。

「你有自信,不會讓她難過傷心?」闕井澤探問著。

「我有自信,會盡一切所能保護她,讓她幸福無憂。」他抬眸望著心愛女人的唯一親人,承諾道。

「她不是一般女人,一般男人可能無法接受她的真性情。」闕井澤提醒。

「我不是一般男人。」藍斯自信滿滿的說道。

「她沒有上流社會儀態萬千的教養與氣質,沒有跟你相配的身家背景,不是會對丈夫卑躬屈膝的女人。」闕井澤認為他們的生長環境落差太大。

「我就是欣賞她強勢嗆辣的個性,對生活的認真與責任感,急躁中偶爾歇斯底里,狂風怒吼,都讓我感覺生氣勃勃,非常可愛。」他笑著稱贊。

「我沒想過要改變她或要求她迎合我,我愛上的是她無偽的本質,看似帶刺的外表,其實內心柔軟,她的獨立堅強令我敬佩,她小小的弱點令我心存愛憐,她的情感令我著迷,而她的逃避卻讓我無法接受。」藍斯侃侃道出對闕南璇的迷戀之情。

「沒想到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對她觀察入微,我很高興有人真正懂得欣賞她。」闕井澤聞言非常欣慰,從藍斯的神情,可以肯定他對姊姊的真情。

「雖然她有一些缺點,但她是個好女人。」對于姊姊長久以來的照顧,對他創作事業的支持與幫助,他非常感動,更期望有一天她能找到幸福歸屬。

「我遇過形形色色的女人,卻只鐘情她這樣的好女人。」藍斯附和著。對她,輕易便執著了。

「大姊個性雖強勢,卻喜歡比她更強的男人,只是對她必須剛柔並濟,有時溫和地包容她的脾氣,尊重她的想法,有時卻要強硬霸道,壓過她偽裝的剛強,拉回她逃避的心態。」闕井澤客觀地提供見解。「不過,我想你已經很了解她的性格,知道怎麼應付安撫她。」

他抬眸望藍斯一眼。這個男人能輕易看透別人,卻讓人難以看透,難怪姊姊無法放心跟他談戀愛,對感情第一次產生彷徨、猶豫。

「南璇說你不懂女人,我看未必。」藍斯語帶懷疑。

「她沒說錯,這世上,我唯一懂的女人只有她。」闕井澤擺擺手。他雖戀愛無數回,但每次都莫名被終結,對女人了確實不懂,也沒心思去懂。

「你把全部心思都花在創作上,南璇雖嘴里抱怨照顧你起居瑣事的麻煩,但她其實很以你為傲,非常喜歡你的才華。」藍斯代闕南璇稱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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