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皇上之命,翟泳希花了八日時間來回,從懷恩寺將升平公主迎回尚書府。
那天夜里突然收到來自大明宮的緊急密旨後,他隔天一大早就出發,連跟花曼津辭行的機會都沒有……
其實是有的。
只是那日卯時,天未全亮,他前去她所住的院落打算辭行時,卻發現她睡得東倒西歪,一只白玉似的玉腿掛在床沿,裙擺更是已撩到臀上了,害得他一進房就別開臉,趕緊將她扶回吃頭上躺好,並替她蓋妥被子。
離譜的是,連他進房都已過了一刻鐘,她都還沒有知覺,讓他不禁笑了出來。
還好他不是刺客,否則今日她連頭都已做完,可以準備入土了。
看她睡得香甜,他不忍吵醒她,當時只輕撫了一下那如瀑般美麗的秀發之後便離去。
由于整整八日不見,所以今日翟泳希回到尚書府將升平公主安置好後,第一件事便是去看看他的小花兒是否依然安好,有沒有砸了她所住的院落。
不過,他人才剛走近,就听到一群女人吱吱喳喳的交談聲。
「哪是啊,他哪逃得了?非但沒逃成功,反而被我們的大師兄,洛陽總捕頭給打得滿天亂飛,半個時辰之後才掉下來。」從廳內傳來的正是花曼津的聲音。
「哎呀!那不就死了?」惜兒訝異地問。
「就是沒死才厲害!他可是挨了一整套的九絕斬,一個人能捱了我大師兄的九絕斬,還有我三師兄的萬斤腳後,還能活著進衙門,那可真是萬幸了。」
「哇!」兩個丫鬟紛紛驚呼出聲,
「呵呵呵……」翟泳希的笑聲打斷了屋里的談話。
「誰?」花曼津走了出來。
現在她可學乖了,穿著長羅裙就是要一步步小心的走,不得莽撞。
「大人!」惜兒與晴兒一瞧見是大人回府,隨即向他福身請安。
「你們倆先去準備些茶水、糕點,我有事與花小姐談。」翟泳希看著眼前的佳人,一股熱流從他的胸膛往四肢散去。
今日,花曼津的長發並未全部盤起,留了一些發絲垂在左側胸前。
頭上右側的髻簪著那支桂花玉簪,還有一些新鮮的桂花。
她身上穿的正是那套粉女敕的春霓,所以此時的她看來不再像是過去那個飛來飛去,刀光劍影中的花捕頭,有如春日的花神。
「大人。」花曼津本欲抱拳作揖,卻想起自己現在的身份,所以不甘不願地學著姑娘家向人請安的方式,雙手交疊在腰側,彎膝微蹲。
「看你這樣,我還真不習慣。」翟泳希扶起了她。
「那你還我官服不就得了?」啊!罷才他的手一踫到她的,讓她一瞬間像被針刺著似的,身子不由得顫了一下。
「不,我指的是你的女兒嬌態。」他仍未松開手。
「我……」
翟泳希再度吻上那讓他魂牽夢縈多日的絳唇。他的吻,這一次不再徘徊在她的唇上,而是大膽地往她頸間探去,汲取著她淡淡的馨香。
他極喜愛她身上那淡雅不過于濃郁的桂花香。
靶覺著懷里佳人的美好,這次的吻激起了他體內最深的,他大膽地將她的身子貼向他,讓她明白他對她的渴望。
「唔……」花曼津貼上他身子時,一種奇怪的觸覺打散了所有的意亂神迷。
「怎麼了?」他雙眼迷濛地看著眼前羞紅了臉的佳人。
「你……你下一次佩劍時要佩在腰側才是,方才你的劍鞘頂著我的肚子了。」
她嘟著嘴伸手往他的腰間模去,沒模著東西,于是她順勢將手往下移。
咦?劍呢?既然沒有劍,那這突起的硬物又是什麼?
她嚇得收回了手,倒退三步。
啊!她剛才……天啊!
她雖未經人事,娘也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無法教導她男女之事,但她曾在四歲那年意外看過男子的果身。
那時,幾位師兄跟她那三個哥哥們在山溪里玩水,偷偷跟上山的她,看見他們的身上有著與她不同的東西。
她極為好奇,便拿起彈弓往大師兄身下那個東西射去,沒想到害得大師兄疼得翻白眼,倒在溪邊滾來滾去,最後還暈了過去。
那次之後,師兄和哥哥們非常鄭重地警告她,那是男人的命根子,女人家絕對踫不得,踫了會壞的,而像她這麼拿彈弓亂射,是會死人的。
她原以為是哥哥們嚇她,但大師兄的確因此臥床一個多月。而那一個月里,她每回去探望大師兄時,向來疼愛他的大師兄一見到她,就像見了鬼一般臉色慘白,渾身發顫。
這下可完了,剛才她踫到翟泳希的了啊!
「這不是劍鞘。」翟泳希有些不明白她的反應。
以他過去的經驗,女人家即使驚訝,也是帶著害羞,而不是像花曼津這般,一副真正被嚇著的模樣。
「我不是故意踫到你的……對不起,你沒事吧?」花曼津有些擔心地看向他的褲襠,可是,一想起哥哥說過男女授受不親,她又尷尬地轉開身。
「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這段時間他雖然不在府里,可是他曾收到韓禁的飛鴿傳書,因而知曉她的家世背景。
雖身為花府唯一的千金,其實花曼津算是個苦命的孩兒,她娘親在她四歲時就因病去世,這十四年來,她是由父親與哥哥們帶大,在男人堆里成長的。
這或許也是她對男女之事完全不懂的原因吧,所以他很好奇她方才的驚嚇反應到底是因何而起。
「我知道,那是命根子。」她小聲地說著。
「你知道?」
「不但知道,我還看過,就是一根……」
「停!別說了。」翟泳希趕緊打斷她的話。
他大步往前邁去,從後頭一把摟住她。
‘你怎麼了?」花曼津有些不解地仰起頭,看向臉色微紅的他。
「你怎會如此單純?我真難相信你還曾抓過五個朝廷欽犯。」他不會懷疑她與男人有染,因為她實在是太過單純可愛,可是,她怎麼會如此直接的形容男人私密處?
「因為我輕功好啊!我們花家武館出了一個總捕頭,四個捕頭,九個捕快,里頭就我的輕功最好,所以每回追捕那些欽犯,我師兄、哥哥們只要負責打,我負責追就好,因為最後都是我抓到,所以功勞他們都會讓我來領受。」不過,這命根子與她的單純及功勞有何相干?
說到立功,倒是有些灌水的嫌疑啦,不過,她的師兄、哥哥們雖然平時愛在口頭上欺負她,倒也是對她呵護備至。
可是,即使哥哥們悉心傳授她斷案技巧,人生道理,師兄們也不怕被搶功,總帶著她查遍大小案件,讓她以女人家較為細密的心思發現許多線索,因而破了許多奇案,但那票男人能教的,不過是如此。
礙于男女有別,對于男女之事,她幾乎毫無所知……喔!不,她知道采花賊就是看了、踫了女人身子的惡徒。
但除了這些外,關于男女之情,她只知道那是不能提、不能問的事,一開口就被那票男人臉紅脖子粗地臭罵一頓,說女孩兒家婚嫁前不該談這個。
「我挺好奇一事,你爹就你這麼一個女兒,照理說應該是養在深閨,怎麼會讓你習武、練功?」翟泳希將下顎抵著她的頭,好奇地問。
「因為……因為我看哥哥們練武、讀書,我一個人卻必須關在房里彈琴、習藝,所以就開始蹺先生的琴課……」她說著,說著,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接下來呢?」其實翟泳希也大概知道,她應該是做了什麼頑皮的事。
「先生跟爹說,我資質愚鈍,朽木難雕……」
「我看是你欺負教琴的先生吧?」
「哪有!我只是把耗子塞在他的琴盒里罷了。」
翟泳希搖了搖頭。難怪那日在花園里,她視耗子如無物,因為她根本從小就不害怕那些東西。
「你別搖頭,我的確是有習武天分的!那時先生跟爹告狀後,爹氣得要打我,我卻跑得比什麼都快,院子里的大樹,我也沒兩下就爬了上去……」
「所以你爹就決定放棄讓你習藝,改而習武?」
「嗯。」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那麼,他日我可以教你琴棋書畫,還有……男女之事。」翟泳希微笑道。
他不只是喜歡逗她、吻她,而且,他要定了她。
從小到大,無論宮里宮外,他看逼了無數人間絕色,但眼前這美麗又可愛的花曼津,卻是個他從未見過的奇女子。
「他日的事他日再談……但男女之事?」花曼津一雙眼瞪得極大,他的意思是……是要當采花賊來采她嗎?
「我的小花兒,看你的樣子,應該明白我要教你些什麼。」
翟泳希滿意地看著她不知所措的模樣,雖然他也愛她那天真坦率的性子,但她如今漸漸引出的女兒家嬌態也著實吸引他。
「我當然知道,男女之事,是男女間親密的事。」她所知極有限,只知道那是男女間最大的禁忌,不能拿來談,像二哥跟她提過的,跟采花賊有關的事。
「很好。」
「你……你這些日子是上哪兒去了?府里人都說你是出公差,可是出公差為什麼不帶著我一起?」花曼津趕緊換個話題,不然再談下去,她可不知所措啊!
「想我了嗎?」他將她的身子轉過來,但依舊輕摟著她。
「哼!少厚顏無恥了。」她皺了皺俏鼻。
‘不想我?那怎麼會問我上哪兒去呢?」翟泳希輕點了下她的鼻尖。
「我只是想跟著我的總頭兒學些東西罷了。」
口是心非,明明就是想他。花曼津心里的另一個聲音這麼反駁著。
「我上懷恩寺去接回升平公主了。」他若無其事地說。
「為什麼升平公主要去懷恩寺?公主不都待在大明宮里嗎?」她有些不解。
若不是翟泳希一再婉拒,升平公主早已嫁入了翟家。
而養在宮中的升平公主,在皇帝的保護下越來越驕縱,多次與皇後頂撞,惹得皇後雖尚未有動作,但身邊的親信已看不過去,屢次欲下毒殺害升平公主。
所以,皇帝才將她送往有羽林軍護衛,皇室子女常去祈福的懷恩寺。
沒想到那些殺手還是無視佛門清淨地,恣意殘害,有幾次更險些得手。
在升平公主已有生命之危下,皇帝只好硬逼著甥兒翟泳希先讓她暫住刑部尚書府,好好保護,並準備擇日完婚。
而那日得知派來保護升平公主的花曼津已抵達長安後,他特地前去欲先行知會,並勸她推掉此差事,以免卷入不必要的是非,但沒想這一去,竟讓他打亂了所有計劃,甚至讓花曼津誤打誤撞的闖入他的心房。
「你是不是還有事情沒說完?」花曼津發現他好像在想什麼事情,更直覺他似乎有些話沒有說明白。
「我只是讓你大略知道她的身份,至于其他那些不必要的是非,你就不需要知曉了。」翟泳希將注意力放回眼前的花曼津身上。
「知道又有何用?我現在是小花兒,不是花捕頭。」
她其實听說過皇上很疼愛升平公主,在她出發前來長安前,洛陽另一個已出嫁的前女捕快就提醒她,這差事可能不好擔,要她多留意。
看樣子,她被翟泳希逼著避開這場是非,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是,你現在是我的嬌奴,小花兒。」翟泳希輕吻了下她的額頭。
「大人……」這一吻,他下巴的胡渣刮著了她的眉間,她才發現他似乎是風塵僕僕地趕回來,尚未梳洗整面。
「小花兒,在只有我倆時,我要你喊我泳希。」方才甫消下的,此時又悄悄燃起。
「泳希。」她發現他的名字真好听呢!
「是,請問小花兒姑娘有何事想問呢?」
「我……我有些不明白,你明明是皇上的外甥,為什麼只當個刑部尚書?像府里的管家說的,封個王不是很閑涼嗎?」
雖然翟泳希衣著潔淨,發冠端正,但有著淡淡的倦容,看樣子這一趟的確是舟車勞頓啊。
花曼津不禁伸手輕撫他的下巴。
「我與皇上感情很好,雖是甥舅,但我們年齡僅差八歲,再加上先母因生我而難產去世,所以從小我就被接到宮里跟著皇子們一起研文習武,算得上是和皇上一起長大的。
「在宮中的那些日子里,我看過太多諸王的起起落落。封為王當然閑涼多了,但一個閑暇又位高權重的王爺,你覺得能安逸多久?」
翟泳希細細感受著她輕撫著他下巴的小手。他的小花兒。在心疼他來回奔波,這個發現讓他挺滿意的。
「是……這倒是真的。」花曼津發現自己的智慧真的差翟泳希太多了,他這麼一提,她才想起前些日子才听說陳王李忠因參與廢武後之事而被處死了。
她不禁暗自慶幸,沒真的許給了他,否則就算睡夢中沒被他寵大的身軀壓死,今日也得跟著被斬首,成了無頭孤魂。
可見她被翟泳希貶成女奴,算是極為幸運的了。
「在想什麼?」翟泳希望著她若有所思的面容問道。
「那你爹呢?我怎麼從未在府里見著他?」
雖然尚書府非常、非常大,光是三層高的樓閣就有三幢,還有六個大大小小的院落,但這八日來她也都走得差不多了。
愛里從管家到丫鬟,她早都熟透了,連廚房後頭養了幾只雞,每天下幾顆蛋她都一清二楚。
但她就是沒見過翟泳希的父親,而那些丫鬟們也沒向她提起關于他父親的事,她又不好意思開口問,只好一直把這件事擱在心底,
「我父親啊,他在前年卸下中書侍郎之職後,就隨其他告老還鄉的官員們一同游山玩水去了,除了過年及先母的祭日外,他都在外頭樂逍遙。」
翟泳希沒說的是,游玩只是其一,其二是父親因為逼子成婚不成,氣得索性離家,來個眼不見為淨,以免父子近三十年的好感情逼出了裂縫。
但看樣子,或許不久後,他慈藹的父親應該會回來,好為含飴弄孫做準備了。
「唉,咱們都是沒有娘的孩子。」花曼津有感而發地說。
在她的記憶里,母親是個美麗的女人,說話總是輕柔細語,對她也呵護備至,失去娘親之後,她幾乎忘了被人溫柔的呵護是什麼感覺了。
「孤兒含淚獨思娘,錦裘卻寒夜更傷。昨日單棲今比翼,執子之手不相忘。」翟泳希執起花曼津的手,輕啄了一下,這是他對她的承諾。
「我……我不懂得吟詩作對……」但他的愛憐她都懂。
這時,門扉突然開啟,讓廳里正被翟泳希擁著的花曼津嚇了一跳,趕緊推開他。
「你不懂,我懂!」一道嬌滴滴的女子聲音傳來。「龍飛雙棲鳳求凰,溝鼠打洞自成雙。天造地設王已令,只盼此情君莫忘。」
升平公主在四名宮女的陪同下,踏人了廳里。
「泳希哥哥。」她朝翟泳希福了福身。
這位出色的表哥,正是她未來的夫婿。生于皇家的她,對于丈夫與侍女調情,她才不看在眼里,畢竟其他女人再怎麼得寵,也無法影響她元配的身份和地位。
花曼津雖對吟詩作賦這些風花雪月之事興趣不高,但她從小苞著哥哥們一起讀書,無論是四書五經,還有女子該有的三從四德,她都牢記于心。
甚至連女子不該學的孫子兵法、易經玄學,她也全記得滾瓜爛熟,所以她當然听得懂升平公主詩里的意思。
真是氣死人了!什麼叫溝鼠打洞自成雙啊?
暗指她是耗子嗎?
既然升平公主無視于她的存在,那麼她也不必客氣,直接打量起升平公主的樣貌來。
丙真是皇室之人,戴著金簪玉鐲,一身華衣錦裘,打扮得貴氣逼人,艷光四射。
升平公主有著美麗的嬌容和婀娜多姿的身材,還有對擠得都快要掉出來的圓潤酥胸,美雖美,但就是一副嬌生慣養的模樣。
望著她的豐胸,花曼津不禁低頭瞧了瞧自己的胸口。雖然她是有,但比起升平公主的實在小得多了。
「升平,你怎麼到這里來了?」翟泳希對她所吟的那首詩有些不悅,但畢竟她是他看著長大的表妹,念在她還是個孩子,他決定不和她計較。
「泳希哥哥,人家想你嘛!」升平公主走向翟泳希,完全無視于花曼津的存在。
因為纏著小腳,所以她走起路來搖曳生姿,極為嫵媚。
「回你的棲鳳樓去吧,這兒是曼津住的桂思苑。」他伸手輕撫了一下升平公主的劉海,對她充滿兄妹間的憐愛。
「曼津?你是說父皇派來保護我的花曼津?」升平公主終于正視眼前比她高一些的花曼津。
「下宮花曼津拜見公主。」
「平身。你……」不對!這女人身上穿的,正是去年她看上了卻得不到的春霓!
而原本應該是由她使喚的人,方才竟然跟她未來的夫君調情,而且還穿著她愛不釋手,曾大鬧特鬧卻得不到的衣裳。
升平公主一氣之下,不問是非緣由就一掌往花曼津的臉甩去。
但花曼津是習武之人,當然不可能乖乖站著讓人打,只見她一個側身便避了開去,讓使力過大卻沒打著人的升平公主往前踉蹌了一下。
「公主!」一旁的宮女趕緊扶住她,才沒讓她跌在地上。
「小花兒,準說你是下官了?」翟泳希適時提醒道。
「泳希哥哥,她為什麼會有那件春霓?為什麼?」升平公主氣得淚水涌上了眼眶。
「這是我送她的。」翟泳希語氣平靜地說。
「好啊!武媚娘寧可把這套衣裳送給穿不著的你,也不願意賜給我!」
「升平,你不該直呼皇後娘娘的名諱。」翟泳希嚴肅地警告著她。
升平公主年紀還小,始終不明白她的小命是靠著皇上才得以保住的。
「泳希哥哥,這女人到底是誰?如果她不是奉命保護我的女官花曼津,那她為什麼會在這里?」
升平公主隱約感覺到他們倆之間有著曖昧的情愫,只是礙于翟泳希在此,不便再對她發作。
「她是花曼津,但不確定是你的那位女官,她的到職令丟了,無法證實她的身份,所以她現在是我的女奴,小花兒。」翟泳希不顧身旁佳人的瞪視,直截了當地道。
「大人,小姐,桂花茶……」晴兒這時正好送茶來,在欲入內時發現氣氛不對,
于是止住了腳步。
「既然是你的女奴,是個奴婢,那我跟泳希哥哥要了她總行吧?」升平公主提出要求。笑話!女奴還有丫鬟服侍?要真讓花曼津繼續留在他身邊,遲早出問題,
她非得趁早采取行動不可。
「不,她是我的人,誰也動不了。」翟泳希微皺起了眉。看來升平公主的確越來越驕縱了。
「即使我上書要父皇向你討人也不成?」她不甘心,堂堂公主怎能被一個民女給欺到頭上來?
「不成。」翟泳希毫不遲疑地說。
「你不伯父皇嗎?」
「你當真以為,皇上會為了你這個女兒,而與我這個和他情同手足的外甥有所爭執?」他沉下了臉,對她的要求表示出明顯的不悅。
「好,既然泳希哥哥不願割愛,那升平也不與泳希哥哥爭,升平先行回房了!」升平公主忿忿地一轉身,便領著宮女們離去。
苞我斗?哼,我連武媚娘都不怕了,還怕你一個小小的女官?花曼津,你等著領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