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一座寨子里,一群作惡多端的山賊全部橫躺在外頭的廣場上,有的重傷,有的已經一命嗚呼,一群穿著墨衣的男人站在廣場中央,冷冷地看守著四方。
寨里的大堂中,作者三四個同樣穿著墨衣的男人,只是身份明線高于外面的守衛。
「搶下這座山寨倒是不費什麼工夫,只是我們這次來應該不是為了做這種事吧?」一個臉上帶著悍色卻不甚精明的男人疑惑地說著。
「能夠要到我們要的人自然是最好,但是別忘了我們還有另外一個任務,一舉殺了金爾凡那小子!」
其他幾人听完還是不明白他的意思,齊齊地看向剛剛說話的男子。
塞勒,也是這群人里的統領和軍師,淡淡地開了口,「我的想法是這樣的,金爾凡雖然現在已經卸下兵權,但是身邊還是有十來個身手不錯的護衛,那些都是他從戰場上帶下來的心月復,我們這回人也帶得不多,想要一舉將他拿下,必定要有人去引開他的那些護衛才行,外面的那些山賊雖然不濟,但是當肉靶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其他幾人听了他詳細的說明,當下明吧他的計劃,紛紛笑了出聲。
只是隨著大笑聲,他們所有人的眼中卻沒有任何的笑意,有的只有凜然的殺意。
金爾凡,你破我們的大軍,擄走我們的世子,此仇不報,我們所有人就是死了都不瞑目!
還沒等她想清楚有關于這個問題的結論時,金爾凡就收到密報,有一幫逆賊伙同山賊在鄰縣為惡,于是連忙抽調一些當地的兵力和自家的護衛就離開王家,到鄰縣剿匪。
王幼昕因此也就暫時在王家住下來,每天她都不停地祈禱,希望他能夠早日平安歸來。
七日後,金爾凡順利地完成剿匪回到王家,帶著一身的塵土,若不是那凜然的氣質還有臉孔騙不了人,差點就讓門房以為是哪里來的江洋大盜準備打劫呢!
七天沒有見到妻子,金爾凡心中帶著焦急,喲中想要趕快看見她的沖動。
他的迫切心急似乎清晰可見,因為一些將領都忍不住取笑他被自己的妻子給套牢了,才幾日沒見就犯了相思病。
相思?在他甚至還不懂社麼膠座相思時,才赫然發現原來心中早已牽掛著一個小女人,還有他們的孩子。
一身風塵僕僕地走進她房間,他讓驚醒過來的小桃去幫自己弄點熱水來,然後一臉溫柔地坐到床邊,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甜美可愛的睡顏。
燈火輝映下,她的臉半埋在枕里,黑發常常地披散在枕上,紅唇微噘,眉頭有些皺起,似乎在擔心寫什麼而睡不安穩。
突然間,她像是感覺到什麼,緩慢地睜開眼,當看到坐在床邊的身影時,原本迷蒙的眼楮條地發亮,她坐起身,一臉歡喜地望著他。「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
王幼昕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一臉擔心地問︰「還好吧?有沒有……啊……你受傷了?怎麼了?嚴不嚴重?」
「無妨,不是什麼打傷。」看了看手表上還滲著血跡的布條,他不以為意地回答。
穿著中衣的她連忙想下床檢查,「哪里不嚴重,都包成這樣了!」
他擔心地用手環著她,嘴上忍不住低斥,「怎麼這樣慌慌張張的?不知道自己的身子現在是什麼狀況嗎?」
「我是緊張你……」她還想辯解,卻讓金爾凡沉下來的目光給逼得咽回去。
「我說了,不是什麼大傷。」他放開她扶著她重新坐好。
見他這麼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她不禁有些氣惱地瞪著他,「都滲出血了,說什麼沒事,還是讓我幫你重新上藥包扎吧?對了,有看過大夫嗎?要不要我現在差人去請大夫來……」說著,她又想起身下床。
金爾凡可不打算讓她這樣上上下下折騰個不停,干脆按著她的肩不讓她起身,臉上帶著無奈的退讓。
「別,不用折騰了。」他拿她沒轍地搖頭,「剛剛進門時,我已讓小桃去幫我弄些熱水來,等等我稍微泡過身再重新上藥就好。」
「嗯。」王幼昕听到他自有主張,也就不再堅持。
「好了,你繼續睡吧!」
「不,我要等你。」
他不贊同地皺起眉,眼中還有一絲厲色。如果是以前,她或許還會因為這樣而瑟瑟發抖,但是當她知道無論他會傷害誰,就是不會傷害她時,這樣的衍生對她來說根本一點恫嚇作用都沒有了。
兩人固執地相望,最後他明白自己無法說服她,只能嘆氣著退讓。
他發覺自從兩人真正做了夫妻後,許多事似乎都變成是他退讓比較多。
幸好小桃很快地就領了人將熱水給送進來,往浴桶中倒好熱水之後,她便非常識相地退出房間。
他裙下沾滿風塵的外袍,扯下綁在手臂上的布條,然後迅速地洗淨自己,果著上身,打算自己重新包扎上藥時,手臂卻讓她的小手給拽住。
「我來吧!」她眼眶微紅,輕聲說著。
罷剛看見他手臂上的傷口時,她差點就要驚呼出聲。
一條刀痕就從他的肩膀劃至手腕,或許是險險擦過,看起來並不深,沒有傷及筋骨的樣子,但是即使如此,那怵目驚心的傷痕還是讓她紅了眼眶,差點就落下淚來。
他用另一只手輕撫著她的臉頰,「別哭,我真的沒事。」
「我知道你不把這樣的傷當做一回事,但是我看到了還是忍不住難過。」她小心翼翼地將藥膏一點點地抹上,再拿起新布條一圈圈地捆上綁好。
她就這樣收踫著他沒受傷的地方,默默垂淚,讓他只好又抱她上床,將她摟緊海里輕聲安慰。
「好了,別哭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變得愛哭了。」她抽抽噎噎地說著,「是不是因為又了孩子的關系?」
金爾凡也在想該不會是因為孩子的關系,否則她以前看起來也不像個淚女圭女圭,怎麼現在動不動小掉眼淚?
「沒事了……」只可惜他的嘴巴除了拿來命令和訓人外,安慰的話換來換去就是那幾句,租後只能無奈地將她緊緊摟著,任由她哭個痛快。
幸好這不過是王幼昕一時的情緒而已,哭過了就會慢慢停下來。
然而躺在他的身邊,看著他手上的傷,她心中忍不住惴惴不安。
難道此事正式證明了她的八字沒好得可以庇佑他嗎?
如果是這樣,那他三十歲時,會不會像那個詛咒說得一樣……一想到那種後果,她渾身僵硬,連守信都微微發冷。
金爾凡躺著躺著,身邊睡著最想見的人,加上泡過熱水舒緩了連日來的緊繃神經,令他不一會便沉沉睡去,沒注意到身邊人的情緒變化。
王幼昕用手在空中描繪著他的臉部線條,從他的發、他的眼到他的唇,每畫一筆,她的心就更堅定一分。
假如非要那個八字與他相合的人才能保他平安,那麼她寧願自請下堂,讓另一個女人站在他身邊也沒有怨言。
在金爾凡回來的這晚,像王幼昕一樣睡不著的還有其他人。
姚管事和姚媽坐在房里的椅子上,臉上都帶著苦澀。
「怎麼辦?我那天踫見小桃去問穩婆當年的事了。」姚媽緊張地說著。
「然後呢?穩婆年紀大了,事情又過了那麼久,她也已記不太清楚了,只是小桃會去問,是不是表示幼昕已經開始起疑了?我就說母女連心,當年抱錯孩子時就應該去跟夫人說……」
一個隱在窗外的黑影頓下腳步,迎著微涼的夜風,靜靜地站在外頭听著兩人的對話。
「我們不該那麼自私,就算一開始是穩婆抱錯,也不該這樣將錯就錯……嗚……」想到多年來明明就是親母女卻得裝成外人,姚媽悲從中來。
「好了,別哭了,不管是誰的女兒,都已經嫁出去也就是別人家的人了,現在還是想想另外一個吧!」
「唉,好說歹說她都听不進去,還能怎麼辦呢!」
「總不能就讓她這樣一直想攀高枝吧,不說別的,別人不知道老爺你還不清楚嗎,稍有姿色的都想采了,更何況是有幾分姿色有整天在他面前晃的?別人也就罷了,她可是他的女……唉,真要讓老爺看上,還不是作孽啊!」
隨著姚管事的聲音慢慢變小,兩人也熄了燭火到床上去了,隱在屋外的人影這才緩緩移動著有些僵硬的步伐往自己的房間走。
回到房里,姚璇歡一臉憤恨地喃喃自語。「可惡!我就知道我不該只是這樣的命,都是那兩個不要臉的賤人用自己的女兒換走了穩婆本來該有的生活……那原本都是屬于我的!是我的!」
就連那個看起來對她不屑一顧的男人都該是她的丈夫,現在卻讓他們給偷了!
一想到這,她恨恨地捶了桌子幾下。
不行!她一定要想些辦法才行。
她要把一開始屬于她的全部拿回來,不只是身份,還有那個假千金王幼昕現在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