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尖停在他的唇上,被自己剛才的想法嚇了一跳,但隨後忍不住失笑,自己真的想太多了。
「幼初……」齊攸軍突然沙啞的喚著她,將她飄遠的思緒瞬間拉了回來。
她看著被他握住的手指,知道是自己的動作吵醒了他,卻沒有半分的愧疚,而是看著他微笑。
「醒了?想睡的話晚上再睡吧,等一下小楠就要回來了,讓他看見你在這里睡懶覺可不好。」
他傻氣的看著她微笑,有點不敢相信她是真的回來了,而且他還真真實實的將她擁入懷中。
他想一次又一次喊著她的名字,並且听到她真實的響應,而且他不只這麼想,也確實身體力行的執行。
「幼初幼初幼初……」
她從床上坐起,听著他一聲聲像是愛戀又像是撒嬌的叫喚,只是回頭勾起一抹帶了點無奈的寵溺微笑,「傻瓜!」
他呵呵直笑,專注的看著她赤果的起身,撿起地板上的衣服,優雅的一件件將衣服重新穿上,每一個動作都帶著極具誘惑的女人魅力。
有時候,穿比月兌多了一種朦朧的美。
至少對他來說,當他看到那一件件舒適的衣料重新包覆住他不久前才踫觸過的滑膩肌膚時,他又升起一股想要把衣服給月兌下來的沖動。
她穿好衣服回過頭,就看見他眼底毫不掩飾的,她嬌媚的睨了他一眼,將他的衣服撿起來丟給他。
「別看了!快點起來吧!」然後她像是要補償他一般,又多補充了一句,「就算……也要晚上再說。」
齊攸軍本來看到她就要走出房間,不禁有些頹喪,但听到她這麼說,就像只得到主人安慰的寵物,表情瞬間亮了起來。
他豐富的表情變化,讓她人都走到樓下,還掛著無法遮掩的微笑。
那種打從心底無限蔓延的幸福,讓她的笑容第一次無法停止。
小楠一回到家,看到正在廚房忙碌的袁幼初,連書包都沒來得及放下,就像顆小炮彈一樣沖進了廚房,繞著她又叫又跳的,興奮的表情難以言喻。
圍繞在這個家里將近一個月的陰沉,在這個晚上瞬間消失無蹤。
當袁幼初端上最後一道菜,坐了下來,父子倆雙眼放光的感覺像是一個月沒有吃到飯一樣,逗得她忍不住笑出聲。
「好了,可以吃飯了。」
一大一小一接收到指令,拼命夾菜到自己的碗里,偶爾還會為了夾到同一塊排骨而互瞪,但結果通常是齊攸軍落敗。
吃完晚飯,父子倆像是洗戰斗澡一樣快速的洗完澡,又馬上沖了出來圍在還在忙著打掃的袁幼初身邊,讓她委實哭笑不得。
他們一個跟前一個跟後,把她還沒清理好的地方又踩髒了,她小小不悅的盯著兩人,「你們兩個今天是打算讓我做白工嗎?」
齊攸軍還有點羞愧的低下頭,但小楠則仗著自己年紀小,直接抱著她的腿,撒嬌的說著︰「初初阿姨,你這次不見好久,小楠好想你喔!」
齊攸軍看著兒子可以這麼厚臉皮的撒嬌,心中不知道是羨慕還是嫉妒。
可惡!他也想這樣抱著她耍賴……
「我也好想小楠。」袁幼初抱著小楠,輕吻他的臉頰。
「以後不要再離開了。」小楠嘟著嘴說,大眼楮還一眨一眨的,看起來分外可愛,「我很想你,還有,爸爸也很想你,雖然他都不說。」
齊攸軍一听到這句話,恨不得把小楠抓來痛打一頓,臉上也浮現詭異的潮紅。
自己說出口的思念是一回事,被兒子爆料自己因為她離開跟個小孩一樣心情不好又是一回事。
她又親了親小楠,一把抱起他,看著那個在旁邊徑自害羞的男人,知道今天的打掃工作是無法完成了。
「好吧!我明天再來打掃,那麼現在我們要做什麼好呢?」
齊攸軍一听到她終于願意把注意力從那討厭的打掃工作上移開,有些沖動的想要拉著她回房間,重新溫習一下下午剛學到的「雙人運動」,但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小楠搶先一步。
「今天初初阿姨陪小楠睡覺。」說完,他又用那招星星眼攻勢凝望著她。
他那種期盼的眼光真的讓她很難回絕,但是看到旁邊那個一臉哀怨的男人,她忍不住好笑的反問︰「只有我和小楠嗎?那爸爸怎麼辦呢?」
小楠終于想到自己的爸爸,轉頭一看,發現爸爸正哀怨的瞅著他,小臉不禁露出有些為難的表情,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那爸爸也跟我們一起睡好了……」
聞言,齊攸軍差點岔氣,而袁幼初則是直接大笑出聲。
這個小兔崽子,也不想想這棟房子是誰的,抱著女人是誰的,還露出那麼勉強的表情!齊攸軍在心中憤憤不平的想著。
不過即使心中有許多不滿,但是睡覺時間一到,他還是認命的拿著自己的枕頭躺到床上,小楠則是很自動得躺在中間,父子倆很有默契的看著她關燈,月兌了拖鞋躺上床。
小楠因為在幼兒園玩了一天,早已經累了,是因為看到她回來才一直保持著興奮的情緒撐著,一躺上床沒多久,袁幼初都還沒把故事說完,他就已經沉沉睡著了。
齊攸軍很哀怨的看著兒子擋在兩人中間,那失望的情緒就是隔了一個海溝都能感受得到。
她在黑暗中笑了笑,伸出一只手越過小楠,然後模索著握住他的手,「以後有機會就會補償你的!」
齊攸軍雖然很高興她的這個舉動,不過還是有點別扭的回道︰「我才沒有主動說要補償。」
她翻了翻白眼,感嘆現在連補償這種事情都要自己主動拜托,卻還是無奈的哄著,「好好好!都是我‘主動’要補償你的。」
他大爺滿意了,雙眼盈滿笑意,嘴角彎彎,忍耐著不讓自己笑出聲,免得又吵醒了中間那個小電燈泡。
他們在黑暗中彼此相望,即使透過從窗外照射進來的月光,只能看到對方有點朦朧模糊的輪廓,但是他們都清楚的感覺到彼此散發出來的那種滿足和喜悅。
睡著前,齊攸軍模模糊糊的想著,其實就算什麼都不做,感覺也很好,嗯……如果沒有中間這個小電燈泡就更好了……
最近齊攸軍覺得生活非常快樂,每天早上起來可以吃到美味的早餐,等兒子上學之後,他可以賴在廚房里和袁幼初享受一下兩人世界,直到被她趕出廚房為止,然後精神飽滿的進入他的研究室工作。
中午和晚上大多時候還是可以吃到愛心餐點,等兒子放學回來再來個親子交流,之後將兒子哄回他自己的房間,接著美妙的夜晚便開始。
只是,老天爺老愛捉弄人,總是在你最幸福的時候,冒出一、兩件小插曲來破壞一下你的好心情。
齊攸軍在咖啡廳里等著以前學校的老朋友,並且一邊用手機編輯著要傳給袁幼初的愛心簡訊時,卻發現來的不只劉寬一人,一個噴了讓他厭惡香味的女人也不請自來。
當他抬起頭看清楚到底是誰噴灑了一身恍如「農藥」的味道還一直站在他面前時,他馬上露出震驚的表情。
震驚,或者正確來說應該是驚嚇,只是這個表情在另外兩個人看來卻認為還有點驚喜的成分在。
天知道齊攸軍在看見那個女人的時候,第一瞬間是驚嚇,第二個念頭是她為什麼會在這里?
他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懶得施舍給那個看著他流淚的女人,而是轉頭看著劉寬,眼里明顯充滿質問——為什麼這個不受歡迎的女人會在這?!
劉寬一直認為自己算滿了解齊攸軍的,但在看到他質疑中帶著點怒氣的眼神時,心里忍不住忐忑起來。
難道他真的是好心辦了壞事?
他干笑幾聲,圓胖的臉上不禁冒出冷汗,「那個……攸軍啊,你和連華應該有些事情要談吧!那我就不打擾了,我有點事情先走。」
賀連華很滿意的對劉寬點了點頭,很是贊賞他的識相,但齊攸軍則是臉又黑了幾層。
他看了看一臉得意的賀連華,又看了看還沒來得及走的劉寬,學袁幼初露出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平淡的說︰「不用了,既然你今天忙的話,那我也先走了。」
說完,他開始收拾東西,甚至打算喊服務生來結賬。
他是大部分時候不想花腦筋去想太復雜的事情,但不代表他真的是一個智商零蛋的傻瓜。
但是顯而易見的,很多人都把他的不介意當作他真的是個蠢蛋,妄想擺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