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將軍 第8章(2)

走在客棧的三樓通道,慕晴丹在流星的帶領下直往盡頭的那間廂房走去,直到兩名守衛將她們攔下,她這才拿下面紗。

兩名守衛見了她的臉,立刻退開,因為她正是將軍要尋找的人。

一踏入廂房,藥味隨之撲鼻而來,讓慕晴丹有些難受,但她沒停下腳步,而是繼續往前走,直到走到床邊。床上的盛浩然,胸口纏上一圈圈的布條,他原本就不甚黝黑的臉龐此刻更是蒼白得沒有半分血色,雙頰消瘦的過分,下巴的未清理的青碴顯得他更加憔悴。悄悄的坐上床邊,她伸出手輕踫著他的臉頰,一只手捂著嘴不讓自己心疼的哽咽出口擾了他。盛浩然在沉睡中似乎聞到熟悉的香味,他緩緩睜開眼,一張紅著眼眶的艷麗小臉正望著他。

他淡淡一笑,「怎麼哭了?」

他以為自己還在作著夢,所以情緒沒有太大的波動,只是半撐起身子,抹去教他不舍的淚珠。可怎麼會哭了呢?過去幾天的夢,他總是夢見她生氣的罵他,或者是擺著冷臉的。

「你……怎麼傷成這樣還不好好休息?」她嗚咽地問著。

「找你。」他無所謂的說著,眼楮卻不舍得離開她的容顏半分,怕夢醒後再也看不見了。「你走了,我怕等我好了,要再找你就找不著了。」

她心疼地瞅著他,輕輕嘆息,不知道是該怪他傻還是怪自己曾經說過的話。

「你呢,你的傷怎麼了?」他皺著眉,擔憂地望著她。即使在夢里,他仍舊沒忘記問著他最擔心的問題。

「我的傷好的差不多了,你躺下了好好休息吧!別瞎折騰了。」他依她的意思重新乖乖躺下,但是眼楮卻直勾勾地望著她,讓她都被這眼神看得羞怯起來。

「還不睡嗎?」

「不睡。」

她有些氣惱地看著這個生了病之後,像從男人退化到男孩的男人。「受了這麼重的傷,不睡覺難道還要我哄呢?」

他笑著,手主動握著她的,十指相扣,不讓她再輕易從他眼前溜走。「唱點歌來听吧!常听你不知道哼哼唱唱些什麼,唱首歌來哄我睡吧!」

慕晴丹空著的那只手替他拉了拉被子,講起條件來,「先閉上眼,我才唱歌給你听,還有,不準多問,靜靜听我唱就是了。」

「是。」他含著笑,乖乖地閉上眼。在夢中也能睡嗎?他好笑的想著,但是不知怎的,他頭卻是越來越昏沉了。

看著他閉上雙眼,她輕啟紅唇開始唱起那首她最愛的杜德偉的「天真」。

「愛你的心,愛你的人,愛你在早晨,愛你在黃昏,我無時無刻,無所不能的為你……」

她一遍又一遍的唱著,臉上逐漸爬滿淚痕,每唱一句就越心疼,直到他沉沉睡去為止。她這才小心地抽回自己的手,然後幫他蓋好被子,手想再度踫觸他,卻在半空中收了回來。

「我們本來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現在有個愛你的人出現了,你母親也喜歡她,就接受她吧!她才能給你幸福。」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她才轉身離開。

回到居住的客棧,她一點都不意外看到了羅縈就站在她房門外。深吸了口氣,她將自己的決定說出,「羅縈,我想清楚了,我還是要回去原來的世界。」

「你想清楚了?你真的舍得回去?」羅縈定定地看著她,那緊皺的小臉看起來有點老氣橫秋。

「本來在將軍府听到那些話的時候,我很生氣的,氣他是個老古板,氣他不敢為我們的愛情做爭取,他媽要他娶誰就娶誰,氣他沒問過我,就以為我一定會讓他娶個大小老婆,那時候我真的是惱了,所以忘了,我們本來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在我的世界,戀愛是自由的,婚姻是雙方的事,父母縱然能夠干涉,卻不能做主。」她頓了頓,淚流了下來,繼續說著,「然而這個世界卻不是這麼回事,我以為自己可以改變他,問題是,我真的能夠嗎?我所愛的不就是正直古板的他嗎?那我是要改變什麼,要他為了愛我背負不孝的罪名嗎?」

「所以你決定離開,不讓他夾在你和他母親之間為難?」羅縈人小表大的歸結。

「對。」

「難道你不會為他妥協嗎?既然你這麼愛他,也能體諒他的立場了,為什麼還一定要離開?」

慕晴丹苦笑一聲,「就像我剛說的,這是個我原來的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一夫多妻的制度在我看來是很可笑,是對女人很不公平的,而且是撇開自尊不談,我也沒辦法跟別的女人共享他的愛,光是想象那畫面,我的心就像被人掐住,更別說,他的母親還那麼排斥我。」「為了他,我當然可以忍耐,但是我知道這樣的自己不會快樂,何況難道要他一輩子選邊站?那樣的話會換成他不快樂。」

羅縈嘆了口氣,拿出放在身上的方帕給她擦臉,「如果你已經決定好的話,那我沒話說。」

「那什麼時候可以?」胡亂擦了擦臉,她滿臉暈紅地問著。在一個孩子面前這樣哭泣,讓她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明天早上就可以了。」

「明天嗎?」她仔細問著,「那要到哪里去?我該怎麼做?」

羅縈牽著她進房,打開窗戶,讓她看著那籠罩在水霧之間的山峰。「那座山峰上有個懸崖,在濃霧還沒散開之前往下跳,你就可以回去了。」

慕晴丹睜大了眼,指著那座山峰,有些結巴的問著,「你確定是從那邊跳?」

「確定,那懸崖不是一面湖,你在濃霧未散去之前往下跳,會透過湖回到原本的世界。」羅縈朝她看去,「這跟你來的方式不是差不多嗎?」

其實……差很大!因為那時候她們是劃船,可不是跳高空彈跳。不過他說中兩點,一點是濃霧,一個是水,所以就算原本她還有一點懷疑「先知」的存在可能性,現在也完全沒有了。

她笑著模了模他的頭,「羅縈,謝謝你了,我回到原來的世界後會想你的。」

要感謝我的話,等你真的回得去再說吧!羅縈看著她搖了搖頭。他為何要到這個地方,到這個時間才告訴她回去的方式呢?這自然有他的道理,先知可不是人人都能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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