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執事 第3章(1)

「嗯……」彭裔恩疲倦的翻了個身,她微睜惺忪睡眸,全身懶洋洋的。

被子柔軟溫暖,她偎著卷被,眯起的眼看著從窗簾透進的一絲光線,縴手往額上一放,強烈的睡意依然襲來。她昨晚似乎過了一個很棒的夜晚,可是腦子一片混沌,記得不是很清楚。

還是作了個夢?夢里她有種幸福的感覺,似乎被人呵護著、擁抱著,臉頰貼著溫熱的胸膛或是被吻,她頭一次依靠著某個人,感覺……非常非常的幸福。

就算是夢也好,她至少能感受到這樣的甜美。

慵懶的伸了個懶腰,她的身子搓揉著下方的被,這床怎麼如此柔軟舒適,教她天亮了都不想起來……嗯?彭裔恩怔了一下。

這床?

她蹙起眉心,用力眨了幾下眼楮,終于把眼簾外的世界給瞧清楚。

白色的窗簾?沙發?寬大圓形的床?等等!這里不是她的房間啊!

嚇!她瞠目結舌的望著眼前陌生的一切--她不在房里?那她現在人在哪里?

一只手臂冷不防地打橫而至,扣住了她的身子,彭裔恩嚇了一跳,望著那大手輕柔的勾住她的腰際,接著竟然往後拖去。

等等、等……

她呆愣的被往後拖移身子,手臂的主人輕而易舉的就把她往上挪抬,大掌在她的身上游移數回,緊接著扣得死緊,她被人擁進了懷里?

粗壯的手臂在她身前交迭,她果著的背貼著溫熱的身軀,甚至可以感受到心跳律動,耳畔是規律的呼吸,她僵直著身子,腦子完全無法運作!

她--在一個男人的懷里?她的衣服呢?她為什麼躺在這個陌生的地方?

她昨天晚上--難道沒有回黑山?

「天啦!」彭裔恩驚恐的彈坐而起,詫異的回身望向躺在她枕畔的男人。

梁家銘才剛醒,他漂亮的眼楮瞄著眼前一頭亂發的女人,一絲不掛的坐在他身邊,紊亂的頭發突顯出她的性感,瞪圓的雙眼跟張大的嘴巴,仿佛在誘惑他再吞她一次。

「嗨,早!」他勾起帥氣的笑容,沖著她道早。

彭裔恩完全傻在原地,直勾勾地望著眼前的男人。她當然認得他……梁家銘!二少爺敵對公司的老板,好看年輕到有點過份的家伙,可是昨天卻幫助她跟下屬們聯系情感。

他現在就躺在床上,赤果的上身結實健美,用單薄的被隨便遮掩,她該知道,被下的他是赤果的。

而現在他正沖著她笑,她腦袋一片混亂,為什麼這男人沒穿衣服、睡眼惺忪的樣子,居然比穿著西裝還要讓人心跳加快?

等等--那她為什麼也沒穿衣服?她跟梁家銘難道……

「天啦!我做了什麼!」彭裔恩驚恐的尖叫出聲,壓根忘了要圍住自己赤果的身子,慌亂的就沖下床。

縴瘦的胴體直接掠過梁家銘面前,他錯愕的撐起身子,望著她火速沖入浴室。

她一進到浴室,立刻將門上鎖,背部貼著門板,臉色蒼白。

她沒回家?彭裔恩簡直不敢相信,她居然違逆黑山的規定。

身為黑山的管家,竟然沒有在七點前回到玄關!而且不但在外面過夜,還跟這個第一天見面的男人廝混到天明……

不!她痛苦自責的雙手掩面,身子禁不住滑下地板。她究竟在搞什麼?就算喝多了酒,也不該犯下這樣的滔天大錯!

她昨晚沒有那麼迷糊,她只是手腳發軟使不上力而已……緊閉上雙眼,她頹坐在地板上,不可思議的畫面一幕幕在腦海中興起,她想忘也忘不掉的激情熱吻重新喚起她的回憶。

她記得,她熱切的回應著梁家銘的吻、他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燃燒,身上每一寸肌膚都渴望他的撫模。

她是借酒壯膽,希望在黑山孤獨終老之前,能有個纏綿悱惻的夜晚……一晚就好,她的初吻、初夜,跟美好得讓人心動的男子。

「呃啊!」彭裔恩爆出怒吼,使勁用自己的後腦勺撞向門板。

觸犯了黑山的禁忌,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呢?她會死在這里,還是遭受生不如死的折磨?就算在黑山長大,她還是不知道黑山里有什麼啊!

叩叩!輕叩聲傳來,不是來自于身後貼著的門,而是右前方。

彭裔恩有點狐疑,她抬起淚眼汪汪的臉龐,在右前方全透明的玻璃外,看見了站在那兒雙手抱胸的梁家銘。

「發生了什麼事?」他蹙著眉,擔憂的問著。

嗯?彭裔恩睜圓了眼。為什麼她看得見梁家銘?為什麼他一件衣服都不穿?又為什麼她用這麼丑的姿勢坐在地上,而且他也看得一清二楚!

「哇呀!」她總算跳了起來,慌張的想要找窗簾遮掩,問題是,沒有窗簾?

梁家銘搖了搖頭,指向門的方向,人跟著繞過來,敲門聲正式響起,「開門,彭裔恩。」

「我不要!」她氣急敗壞的喊著,「你這個趁人之危的家伙!」

「喂,講話要憑良心啊,先誘惑我的明明是你。」他很客氣的依然站在門外,看彭裔恩剛剛那模樣,鐵定也不知道廁所的門是兩面都能開的。

這是「情趣」的一種。

想到剛剛她瞪著透明玻璃的神情,他就掩不住笑意,實在是個慌亂到很可愛的女人。

他現在非常想再把她擁入懷中,吃干抹淨一次……因為現在的她清醒得多,再一次的絕對會有不同的效果。

「我誘惑你?你說我?」彭裔恩張大了嘴,不可置信的瞪向門板,「我怎麼可能會做那種事!」

「是你先吻我的。」梁家銘義正詞嚴,「你昨晚全身上下月兌到只剩一件內褲,然後攬住我的頸子吻我,我又不是柳下惠。」

「我……」她簡直為之氣結。天殺的,真的是她主動引誘他?

啊啊啊!她搓著頭無聲哀鳴。她究竟在干什麼啊!怎麼能看見一個順眼的就貼上去呢?都是黑山詛咒害的,她根本交不到男朋友,說不定是饑渴過度!

喀噠,彭裔恩什麼都沒做,身後的門冷不防的就開了,走進了昂首闊步的梁家銘。

「冷氣很冷,我也想洗澡。」他說得從容不迫,直接走向了她。「泡澡好嗎?喜歡什麼香味的?」

只見他掠過她身後,熟練的拿起浴白邊的泡泡沐浴乳,仿佛這里是他家般的自然。

「喂--你怎麼可以這樣就闖進來!」她終于想到該遮掩一子了,「而且你就不能穿件衣服嗎?」

「你自己也沒穿。」他泰然自若的開始放水,將沐浴乳拿起來晃了晃,「女人都喜歡燻衣草的,如何?」

「……」彭裔恩眼尾瞥到架上的白色浴巾,咬著牙往上抽,「玫瑰!」

她就不喜歡燻衣草!反正她本來就不是普通女人!

「洗好再裹上浴巾吧?你現在包起來也沒意義,我都看過了。」身後突然一個擁抱,強而有力的手臂又把她給勾入懷中,左手還利落的將她到手的浴巾拋扔回原位。「先洗澡吧,你身體好冰。」

咦咦咦咦--彭裔恩面紅耳赤、全身僵硬。是誰讓這家伙這麼肆無忌憚的!

說抱就抱、說摟就摟,現在還貼著她的耳畔說話!

她一句話都還來不及說,梁家銘就著她發紅的耳朵冷不防的咬了下去。

「啊……」她身子抽顫了一下,無法形容身體涌上的感覺,只知道好麻噢!

「放輕松點……昨晚什麼都發生了,你再閃就太沒意思了。」

他刻意輕輕咬嚙她的耳朵,彭裔恩相當敏感,瞧,頸子都快縮起來了。「等等我叫個早餐,吃飽了再走?」

「放開!」她的手肘拼命的想抵開梁家銘,卻發現無能為力,而且酥麻感不停涌上,這種感覺好惹人厭喔!「你……梁家銘!你住手……」

「為什麼要?」他朝她的頸子吻了下去,「昨晚你可不是這樣說的。」

昨、昨晚……彭裔恩感受著扣緊身子的健臂。她記得這樣的吻跟觸感,她就是被這樣扎實的擁入懷中,感受著這種……停!跳開眼皮。她現在在做什麼!

「住手!梁家銘!」她使勁的轉過身子,「昨晚你不是說要帶我回黑山嗎?」她面對著他,氣急敗壞的嚷著,眼眶還微微泛紅,失信于黑山的恐懼依然盈繞在她心底。

「小姐,我不信白玠廷是那樣的人,只是七點沒到家他想怎樣?」他將她拽進胸前,「而且你現在好端端的在這里,別跟我說什麼黑山不黑山的詛咒。」

她現在……彭裔恩一顆心跳得急遽。是啊,她現在好整以暇的站在這里,過了前夜七點,但是她目前毫發無傷也沒有意外。

詛咒究竟是什麼?她開始心慌了,沒有變化反而帶給她更大的驚恐。

只是來不及細想,梁家銘冷不防的勾起她的下巴,靈巧的舌直接竄入了她的口中。

她措手不及的抵著他的胸膛,搞不清楚為什麼這家伙一直抱著她吻著她,極盡挑逗之能事,問題是她竟然一點都不討厭,而且對此還有著深刻記憶般的熟悉!

她是發了什麼瘋,怎麼一切都失序了?

啪--隱約的聲音傳來,男人正專心吻著不乖的女人,而女人正死命掙扎卻又貪戀著唇舌間帶給她的美好,在矛盾里浮沉。

啪嘰--這一聲大得多了,梁家銘終于抽空睜開雙眼,注意到彭裔恩身後那一大片透明玻璃竟然開始出現裂痕,而且似乎正在延展,不停的向周圍裂開。

「怎麼?」他不情願的離開柔軟的檀口,注意到迅速龜裂的玻璃窗。

彭裔恩也迅速回首,內心的不安擴大。她不信玻璃窗會無緣無故開始龜裂,也不相信……玫瑰沐浴精會是如此鮮艷的紅色!

「水……」她下意識貼緊梁家銘,「浴白里的水……」

他聞聲看過去,只見那該是淡粉色的泡泡沐浴池,現在竟然如血一般殷紅!他立即將彭裔恩拉到身後去,既不讓她接近玻璃,也不讓她靠近浴白。

他可不記得玫瑰沐浴乳有這麼深的顏色啊!

「嗚嗚嗚嗚……噫噫噫--」

緊接著,不知道是不是水龍頭管線開始出現了詭異的聲響,像是哀鳴,又仿佛痛苦的嘲笑。

玻璃裂縫越來越大,外頭原本就已經昏暗的燈光跟著閃爍明滅,所謂黑山的詛咒突然間在梁家銘腦子里涌現,他皺緊眉心望向彭裔恩,她的臉色絕對沒有比他好看到哪里去。

「如果……如果這是針對我--」她忽然開了口,「就請只沖著我來,這個男人是無辜的!」

仿佛響應她的話語,水管傳來高分貝且變得急促的聲音,「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

「說什麼東西啊?別告訴我,這是七點沒回家的結論!」梁家銘一把將她往身後藏,「又不是灰姑娘,灰姑娘好歹還多五個鐘頭,都什麼時代了!」

余音未落,只見玻璃加速破裂,每一道裂縫瞬間相連起來,水龍頭里流出的紅水如泄洪般量大且急促,轉眼間已經將浴白淹滿。

「你住嘴,不該對黑山不敬!」彭裔恩慌亂的扣著他的手臂,「你不懂黑山里的事,有太多東西是人的狹小眼界看不著的!」

梁家銘瞠大雙眸。他這人有個該死的個性--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那就讓我看見吧,至少要給我一個心服口服的理由!」他對著浴室的四周吼著,傳來陣陣回音,「不然就放這個女人自由!」

咦?彭裔恩詫異的仰望著正氣凜然的梁家銘。這家伙……

剎那間,一陣風不知從哪兒刮來,吹起房內的窗簾,明亮的窗戶上映著大大小小的人影,人不在房里,而是站在窗戶外頭,二樓高的外頭,除非那人浮在空中!

梁家銘是看傻了,彭裔恩卻緊張不已。從小在黑山長大的她,知道那些不是人類!她急忙的想往前沖。事情因她而起,就讓她一個人頂著吧!

再多借口跟理由都不足以解釋她為什麼沒回到黑山,不能怪任何人,是她自己不自量力的灌酒、是她自己失去了自主能力!

千萬,不要傷害這個真心為她自由考慮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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