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柔昀像個僵硬的木偶被他安置站在床緣,看著他將燈光調暗,把窗簾拉上。一瞬間,房間變得昏暗,但是氣氛卻妙不可言。
沒有了光線的照射,她不自覺放松下來,或許是因為從沒被男人這樣大膽的注視著,才會這麼緊張,現在不這麼亮了,也許她就可以自然一點。
只是才剛這麼想,他離她更近,這次他沒有多余動作,只是用雙手輕輕一撥,她的浴袍瞬間掉在地上。
身體突然一涼,她下意識的想要用雙手遮掩,只不過才伸到一半的手隨即被他拉住,並且往他的胸膛上擱。
哇……祝柔昀暗自感到吃驚。他隨著呼吸規律起伏的胸肌精壯厚實,她偷偷瞄了他一眼,他正熱切的凝視著她,似乎在等待她下一步的動件,于是她輕輕咬唇,大膽的拉住他的運動服下襬,為他褪去了上衣。
他衣服下的健美身材讓祝柔昀看得目不轉楮,想當初認識高成時,他也沒有這樣迷人的好身材。安柏崴的大手等不及地覆上她柔滑的背,一把將她攬進自己懷里。
他捧起她的臉龐,百般疼惜地來回撫模,她的肌膚和他想象中一樣光滑細致,彷佛吹彈可破,他低下頭,試探性的吻上她緊張的唇,先是貼上,再來是輕咬,然後……
然後祝柔昀情不自禁地回吻他。
她熱情的吻著身前的男人,他濃烈的氣息籠罩著她,寬闊的肩膀給予她極度的安全感,現在她整個人都被包覆在他的懷中,只想完全依偎。
兩個人的吻開始變得深濃,他們已經不需要任何言語,除了高成之外,祝柔昀從來沒有過別的男人,直到現在這一刻,她才知道真正美好的吻是什麼模樣。
……
第一次在異地擁抱陌生的男人,這也是她第一次在陌生人的臂彎中沉沉睡去,這麼久以來,她終于再度在睡夢中展露甜膩而滿足的笑顏。
陽光在拉斯韋加斯已然露臉,但是昏暗的房里依然讓人昏昏欲睡。祝柔昀累得幾乎睜不開眼楮,但她還是吃力的撐起身子,頹然往浴室走去,直到她上完廁所,從浴室走出來,再把自己摔回床鋪上,望著天花板,才驚覺——怎麼房間變得這麼大?
她重新坐起身,滿是疑惑地環顧四周。這也太寬敞了吧,竟然還有吧台耶!
簡直就像VIP套房一樣,奢華得不得——咦?祝柔昀忽地瞪大雙眼。VIP套房?
她總算回過神,立刻看向大床的另一半,只見偌大的床上只有她一個人。
天哪!她昨晚……哇!過了她人生最大膽的一夜!
跳下床,她快步走向窗邊,撩起窗簾,外頭儼然太陽高掛,她看著那壺早已冷掉的茶跟解酒液空瓶,證明她腦海里的記憶不是一場夢。
回到飯店後,她吐得亂七八糟,但是他絲毫不以為意,還幫她清理、溫柔的在浴室里陪伴她、為她沖熱茶,所以她原本已冷的心,情不自禁為之蕩漾,知道這一夜過後,就再也沒有這種神賜的男人,所以……望著床邊凌亂的棉被,她微笑,重新躺回床上,緊緊裹著被子,試圖汲取被上殘留的昨夜余溫。但是棉被已經變得冰冷,表示他離開好一陣子了。
看了眼手表。九點鐘?她在這里也待太久了!太陽初升就代表夢該醒來,拉斯維加斯的一夜之歡,不能再奢求。
躡手躡腳地走到房門口,祝柔昀小心拉開一點點縫隙,門外果然如他昨晚所說的,已經掛著她的小禮服,最好笑的是,竟然還掛著她不知道何時失蹤的皮包。,
有人撿到就算了,怎麼會知道要送到這里?搞得好像全拉斯韋加斯的人都知道她跟Bob上床似的!
她匆忙將衣服穿上,沒有花太多時間梳洗,她曾試圖找尋梳妝台或是書桌上是否有留下只字詞組,或許、或許……他有留言給她。
結果沒有。唉——在想什麼呢?一夜之夢,他先離開就是不想讓彼此尷尬,給彼此時間跟空間,她又在期盼什麼呢?
如果在不同的時空下見面,說不定他們……呵,這太可笑了!在正常的世界中見面,他們根本不可能有交集。她很清楚,高級轎車、VIP套房,還有他不凡的品味,一看就知道是上流人士,而她只是個幸運和他過了一夜的普通女人。她不能再抱有任何幻想,太過天真,一直是她的缺點,就是因為這樣才會被高成毫不留情地甩開。
她來這里是要改變的,跟Bob的一夜已經改變她好多,她做了許多以前的祝柔昀絕對不敢做的事情,這樣就夠了,足以支撐她重新展開新生活。
祝柔昀來到大桌邊,特意尋找那支男表,發現表並沒有被遺留下來,可能正戴在Bob手上,不自覺地揚起笑容。
既然他戴著那支表,或許不至于會這麼快就忘記她,對吧?
第一個肯定她的人,她由衷感謝他帶給她的改變。
拿出口紅,她原本想學電影里頭演的,在鏡子上留下什麼訊息,但是猶豫了好久,最後還是放棄,因為她不該再有無謂的等待與幻夢。
所以她就這樣離開了VIP套房。走在通道上時,清掃客房的服務人員微笑的與她道早安。
她也回以自信的笑容,經過這一夜,她突然有種月兌胎換骨的感受。或許Bob會忘記她,但是她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忘記在拉斯韋加斯瘋狂的一夜,那個俊美的男人、溫柔體貼的寵愛,還有他帶給她的蛻變。走進電梯前,她依依不舍地再看了一眼通往套房的長廊。
再見了,完美的男人。
閉上雙眼,祝柔昀的淚水還是忍不住滑過帶著滿足微笑的嬌顏。
當電梯門闔上之際,另一道電梯門也開啟了。
安柏崴從電梯內匆忙走出,早上的會議又急又趕,昨天晚上又太累,讓他差點耽誤開會時間。
他親切的跟客房人員打招呼,盤算著要用熱情的吻叫Hazel起床,然後帶她去視野絕佳的餐廳吃頓美味的早餐,接著,他要正式自我介紹,他其實也是從事珠寶業的,而且他們可以不必用英語交談,改用共同的母語,中文。
他想要了解更多的她,不僅僅只是一夜歡愉而已……不過前提是,Hazel也願意的話。
站在房間門口時,他第一次覺得緊張。
他就像個青澀的大男孩準備去見心儀的女生,一顆心卜通卜通跳著,連手心都滲出了汗。可他靦腆的笑容在注意到門把上沒有懸掛任何衣物後,倏地消失,他連忙打開房門走進去,不過才幾秒鐘的時間,就已經得到了答案。
安柏崴苦笑著。唉……這算不算他第一次被人甩?
緊接著房門被叩叩敲了兩聲,那是好友鄒昶倫的敲門方式,他剛剛匆匆進房忘了把門上鎖,鄒昶倫敲門示意過後便自行推門而入。
「嘿!開完會啦?」他神采飛揚地上前搭著他的肩。
「嗯。」安柏崴的笑容滿是遺憾。
「昨晚那些籌碼我已經請賭場人員處理好,會交給那位古典美人的。」鄒昶倫環視一下房間,想仔細看清楚昨晚那個讓他好友第一次主動出擊的女人,可是……
怎麼不見房間有其它人的蹤影?「嗯……那位美人呢?走啦?」
「是啊,我被扔下了。」安柏崴長嘆了口氣,望著桌上沒有收拾的茶杯,難掩對她的眷戀。
「哎哎哎!你那是什麼神情?一夜愉快嘛!怎麼一副惋惜的樣子?」鄒昶倫不禁皺起眉,對于好友的反應感到好笑。
「因為我不只把她當成一夜的對象。」他終于說出心底最真的想法。「我甚至想再多認識她一點……」
鄒昶倫訝異的神色一閃而過,雖然安柏崴跟他的獵艷方式不同,但至少兩個人從來沒有為哪個特定女孩心動過。
「喂,別說那種話,我會嚇死的。嬌艷的花還很多,可別因為一時沖動而錯誤停留。」
「我不是一時沖動。」將窗簾全部拉開,金色的陽光頓時射進房里,他滿是遺憾地嘆道︰「總有一天你會知道……該停留的時候,你會有感覺的。」
「我不會!」鄒昶倫不認同地嗤了一聲。沒有哪個女人值得他付出。
安柏崴只是回以微笑,又低頭看著戴在腕上的手表,悵然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