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平上的戀人 第9章(2)

她有些激動,滿臉憂心,他懂了她何來此問,一肚子好笑。「不會,我只會海帶拳,要玩嗎?」明知道自己人身安全不用擔憂,治安沒糟到未破案就遭家屬報復,但面對她為他掛心的表情,心里還是無比爽快。

「我跟你說真的,不是玩笑話。你沒想過練來防身嗎?像‘廉政英雄’那些檢察官一樣,個個都是身手矯健,一對十根本是小兒科。」

「廉政英雄?」周師頤又笑,伸指捏捏她鼻子。「小姐,我不是神,只是個普通人。電視劇看看就好,千萬別當真。檢察官這三個字不代表萬能,只要不對不起自己的工作與良心,其余的,盡人事——這是我始終沒變的態度。」

「我只是擔心你,畢竟司法官被恐嚇的例子不少。」

他盯著她瞧了一會,傾身擁抱她。「不用怕,我會留意安全。」松開她,他覆住她握筷的手,輕促︰「快吃,吃完洗澡睡覺。」他抓了遙控器,打開電視。

隨意轉了幾台,最後被一幕熟悉的電影情節吸引。「看過這系列的電影嗎?」

「絕命終結站……」她含著筷子,盯著螢幕。「這是最新的?」

「你沒看過?」他目光盯著螢幕,隨著劇情,腦海有什麼浮現。

「只看到四而已,五好看嗎?我有听說不如前四集呢。」說完才發現身側人毫無反應,她戳了下他手臂,「看得這麼入迷?」

「第五集一樣,也有死亡名單。如果最近這三件案子是同一凶手……」

她課問︰「死亡名單?如果許朝翔不是最後一個的話,那下一個會是誰?」

她看著他,他亦看著她,幾秒鐘後,兩人眼眸瞠大,似乎想的是同一人。周師頤拿起手機,撥了熟悉的電話。「我周師頤,你有空嗎?」

蘇隊長嗓門不小,在那端嚷嚷︰「我押一個酒駕的,在要過去你們家的路上。今天內勤不會是憤怒鳥吧?萬一是他,又要罵我們太晚送啦!」

「我記得今晚內勤不是他,你可以放心了。」周師頤笑了聲,道︰「有事想跟你討論,你等等方不方便?」

「沒問題啊,哪里見?」

「你都要過去地檢了,就我辦公室吧,我現在過去。」結束通話,他起身,拎了外套和公事包,看著眼巴巴望著他的小女友。「我和蘇隊長約了,現在要過去辦公室一下,你早點休息。」

「我能不能跟你去?」她滿臉期待。

周師頤笑,「原來你這麼黏人?我們兩個男人踫面,你就不怕我們是要去酒店消費,你跟著去,合適嗎?」

她愣一下,覷見他眼底笑意,她默默拎起包,慢吞吞地朝門口走。

「喂,生氣了?我開玩笑的。」周師頤跟了上去。

「我知道你是開玩笑的。我只是在想,你不是還不到四十,怎麼也跟人家一樣只剩一張嘴了?」鎖了門,轉身下樓。

耍嘴皮子,她也會啊。

「……」周師頤愣了幾秒,模模鼻子,跟上去。

「最近好像常看見警察?」溫雅琦剛走進男友住處大門,還朝門外望了一眼。

「巡邏的,沒什麼事。」呂彥峰掩了門,手搭上她腰身,輕推她進屋。

「為什麼這麼頻繁?最近這附近有什麼事嗎?」

「沒有。大概就是……」他苦笑一聲,低聲說話︰「報應的時候到了。」

「什麼?」她未听清,回首詢問,笑得很甜。

「我說,大概因為附近住的都是地院和地檢的同仁,年底又有選舉,最近開始有查賄防弊的動作,時機敏感,所以多了點保護。」

「所以最近會很忙?」溫雅琦在椅上坐了下來。

「還好,得看檢警那邊能不能抓到什麼證據。」

她點頭,看著面前桌上擺了幾個盛裝熱炒的紙盒。「消夜這麼豐富?」

傍晚時給了她電話,約她一道吃消夜,以為要去哪家店,他卻讓她過來他這里。

「我晚餐還沒吃,所以多買了點,听說這家山豬肉和炒面很不錯。」他連碗筷都備好,為她盛了半碗海鮮炒面。

「怎麼不去那家店吃就好?這樣你等等還要收拾,不是更麻煩?」她吃了一口,微瞠大眼。「味道好鮮!」

「想跟你獨處。」他抬手撫過她剛洗直的長發。「染回黑色了?」

「好看嗎?」她笑意盈盈。「我親友都說,洗直又染回黑色,變清純了。」

「你一直都很清純。」他盯著她的假睫毛,說︰「如果妝淡一些,更漂亮。」

她咯咯笑。「你今晚怎麼了?怎麼還不動筷?光是甜言蜜語又不能喂飽你。」

他靜靜凝視她,將她臉蛋看了仔細,心念一動,道︰「我們結婚吧。」

「啊?」她瞪大眼,驚詫不已。

「我滿喜歡南投的環境,下個月會填遷調意願表,我打算填南投,要是順利的話,我們馬上結婚,搬到那里住,你覺得怎麼樣?」

她呆了幾秒,放下碗筷。「我……我還沒有想過結婚的事。」

「是嗎?」他視線落在未知處,有些茫然的表情。半晌,他抬掌撫模她一頭秀發。「我不會逼你,但請你認真考慮看看。」

「從沒听你提過結婚,今天怎麼這麼突然?」

「怕失去你。」

說得如此深情款款,她只笑了笑,「怎麼會……」

呂彥峰低下眉眼,好一會,她听見他輕輕的笑聲,她疑惑凝視,就見他將臉龐埋入掌間,像是身陷某種痛楚。他……今晚很奇怪。

「雅琦,我認真的;你回去後,好好考慮結婚的事。但在這之前,我想跟你坦白一件事,你听了後,要是不能接受我,我也不逼你。」

他表情令她有些不安,疑惑開口︰「什麼事?」

「你記不記得,我們怎麼認識的?」

溫雅琦笑了笑。「怎麼可能不記得。」她在他每日報到的早餐店買早餐,暈在他面前,他撐住她,攙她坐在椅子上休息,還問她需不需要幫她找家人。

「那時候,你排在我前面點餐,忽然就快暈倒的樣子,雖然你嘴里說沒事,但我真擔心你在路上又暈倒,才堅持要你請家人來接你。」

「我跟你說我一個人來這里工作,家人不在身邊,你就在早餐店陪我,直到我精神好一些你才去上班。我那時候就想,你人真好,如果有機會再遇上你,要請你吃飯,想不到隔天買早餐又遇上你。」她笑咪咪地說。

他眉眼溫柔,像是想到她提的畫面。「你說要請我吃飯時,我有點受寵若驚。只是小事,你卻放心上。本來不想佔你便宜,但是我發現你笑起來的神韻讓我想起我初戀情人,你又剛好與她同姓,我拒絕不了你,為此,後來還追求你。」

「你意思是,你追我只是因為我笑起來的樣子像你初戀情人?」溫雅琦佯裝生氣,「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你初戀情人回來了,我這個影子必須退出?」他搖首,笑得溫柔而感傷。

「當然不是。只是想跟你坦白我跟她的過去,因為我心里一直有她的存在。」他靠上椅背,未看她,只掀唇,開始憶初戀。

他高中讀的是綜合高中,念的是日後升大學的普通科。學校每個年級只招收兩班普通科,其余皆以職技為重的科系。

初戀女友是校花,盡避她低調,從不認為自己美。他們高二開始交往,礙于學校對于普通科特別嚴格,也礙于雙方家長並不認同高中早戀一事,戀情偷偷模模,只敢在放學後在校外偷偷牽手,或是到隱密處擁抱、接吻。

那一天,他知道雙親會晚歸,他帶她回家,兩人按捺不住熱情,在他房里。他在中看過女生身體,但親眼見識更令他興奮難耐,他在她身上起伏,熱汗淋灕,結束時,意猶未盡。

他知道女生第一次會痛,他看見她身下有一絲血,疼惜不已;他擦去她小骯上他留下的體液後,埋在她兩腿間,用他的唇取悅、安撫她。

她好像很興奮,身體里不斷滲出濕滑,他含住她雙腿間的敏感處,感覺它硬了起來;他從她身體得到了爽快/感,他希望她也能得到與他相同的快/感,舌尖很努力、很溫柔,口中忽有熱潮涌入,他興奮地想,她得到快樂了嗎?

他抬首,看見她緊閉著眼,身體仍在顫動,肌膚泛出漂亮的粉澤——她真的高潮了。他愉悅、歡快,想著原來這麼舒爽。抽了面紙,吐出口中她高潮而出的體液,看見濃白時,怔了瞬。

目光下移,落在她兩腿間,他愀然變色……

「我沒有經驗,第一次就遇上這種事,不知道該問誰,或者,也不能找誰問,我不想她被人指指點點。」他啞聲說著。

「然後呢?」溫雅琦漠然地看著前方。

「然後……」他聲微哽︰「我不曉得該怎麼面對她,我想問她究竟怎麼回事,但遇上她,又怕被她纏上,怕她要我負責。」

「你在人家身上爽的時候,怎麼沒想到要負責?」她罕有地粗魯。

「因為不知道她那麼特別。」他閉了閉眼,展眸時,眼泛潮濕。

「我躲著她,放學故意留在操場打球,一天打玩球回家,發現書包里的日記本不見了。我書包放球場邊,應該有人刻意去翻,把日記本拿走,我怎麼樣都找不到,幾天之後,機工科的許朝翔在球場堵了我,他把日記本給我,說……」

她兩手交握,指甲掐入掌心。「說什麼?」

「說……很爽,說他對我女友的身體念念不忘,說……說他爸爸、他爺爺跟政界、警界關系很好,他不怕出事……雅椅……」他偏首看她時,眼眶潮濕。她像未听見,只微微發顫,似是難以置信。

「我、我對她感到抱歉,我很自責,但是我非常懦弱,我怕惹上麻煩,怕影響我未來的前途,我不敢說日記的事,我不敢說我跟她發生過關系的事。我……我後來才知道許家真的用他們的手段去對付我女友一家,把他們逼得走投無路……我……」他按壓雙眼,淚痕稍干,才說︰「我總想著該怎麼彌補,但是她和她家人不知搬去哪,我跟她斷了聯系。」

長久的靜默之後,溫雅琦蔑笑一聲,「原來我們的司法官大人曾經是那麼下流、那麼懦弱、那麼自私,為了自己前途,不惜泯滅良心。」

「我就是這麼自私懦弱,你可以怪我恨我,甚至瞧不起我……對不起。」她笑,眼梢卻滑下淚水。

「你對不起的,是你的初戀女友,道歉的話,你該去對她說。」她倏然起身,垂在身側的兩手依然顫動不止。

「很久之前就想對她說對不起,即使已于事無補。像我這樣罪孽深重的人,能考上司法官,我當它是贖罪,如果有機會遇上她,我也可以任她處置。」

「虛偽!犯錯的人,總會放低身段好博取同情。你在法庭見多了不是嗎?」她不想再談下去,只開口︰「我不可能嫁給像你這樣自私的男人,我——」

呂彥峰握住她手腕。「雅琦,不要急著拒絕,好好考慮一下好嗎?我想跟你過安定的生活,你嫁給我,我什麼都是你的。」

「什麼都是我的?你怎麼會以為我會考慮嫁給你?你以為我稀罕你這種人?」甩開他的手,她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呂彥峰,你真賤!」她甩門離開,只留他一人。他滑坐地板,呆怔半晌,起身時,才發現自己濕了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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