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窩,你是真的不知道嗎?」看來她不只單純,也很遲鈍。
「你又沒有說,我怎麼會……」
她沒說完的話,全部被封緘在霸道的吻中。
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偷偷模模地來到了飄著菜香味的廚房。
「咦?少夫人,你怎麼會來這里?」咬著一顆青色的果子,負責在廚房打雜的小夏問道。
平常都是安兒姊姊在張羅少夫人的飲食,今天少夫人怎麼會親自來到廚房呢?
「呃,小夏,這里沒有其他人了吧?」圓滾滾的眼楮不安的看向小夏的背後,窩窩手里的紙包被她捏得死緊。
「有啊。」嗯,這果子真難吃,難怪阿二哥會毫不吝嗇的分食給她。
「誰?」窩窩一臉驚嚇,那紙包幾乎要被她捏破了。
「我啊。」奇怪了,少夫人做啥這麼吃驚啊?難道她小夏不是人嗎?
「呼,小夏,你真的差點把我嚇死了。」拍了拍胸口,剛剛她差點以為,自己的心要跳出胸口了。
「少夫人是肚子餓了嗎?要不要吃些果子?」不過當然不是她吃的這些青色小丙子,角落的籃子里堆滿著專門給主子吃的果子,個個都是漂亮又結實,用著的也知道那一定都是又甜又脆的好果子。
「不用不用,我一點也不……」餓。
看著硬被塞到手上滴著水珠的甜桃,窩窩突然想起那個給了她成長的老伯跟桃子。
「我有用清水洗過了,少夫人快吃啊!」唉,做主子的就是這點好,可以吃上等的食物,他們這些下人就只能吃次一等的。不過,有得吃就是福,即便是苦澀的果子,她依然吃得很開心。
「嗯……謝謝。」小口小口的啃咬著甜桃,窩窩很明顯的心不在焉。
「少夫人,你拿著那紙包是要做啥?」扔掉手上的果核,小夏又模出另一顆青色的果子。
哼,果然又是澀的。
「這、這這這這這……」用恐懼的眼神看著自己手里的紙包,窩窩結結巴巴的一句話都說不全。
小夏拿過窩窩手里的皺爛小紙包,湊過鼻子聞了聞。「嗯,聞起來是一包藥材。少夫人,這是要熬給少爺的湯藥嗎?」
因為莫湛風的緣故,只要府里出現跟藥材有關的東西,下人們幾乎都會不假思索的認定是跟他有關。
「呃,那個……我……」莫湛風一不在身邊,窩窩就放肆地咬起自己的下眉。
「沒問題的,這個交給我就好了,一會兒湯藥熬好了,我再幫你端回去。」熟門熟路的從櫃子里拿出藥壺,再將最里邊的小爐灶生起火,小夏的動作干淨俐落,沒有絲毫猶豫!
表面上她是在廚房供使喚的小嬸,不過從她進府以來,她唯一的工作就是負責熬煮少爺的湯藥。可別小看了這個工作,在少夫人嫁進來以前,少爺的湯藥幾乎都是照三餐在喝,還三不五時附贈一碗當宵夜,有的時候她還真有點忙不過來呢!
「可是……我那……不是……」看著小紙包里的藥材全進了藥壺,窩窩更是急白了一張臉。
「少夫人快出去吧,等水一滾,整間廚房都會飄著藥味兒,沾上你的身子就不好了。」小夏一邊說,一邊推著窩窩出門。
「可是那個藥……」
「我一定會親自把藥送回去的,少夫人你就去找少爺玩吧。」一把窩窩推出廚房,小夏快手快腳的將門板給關上。「小夏——」拍了拍門板,窩窩試圖想挽回,可是逐漸飄散出的苦藥味兒,讓她知道已經來不及了。
拿著只咬了兩、三口的甜桃,窩窩失神地走向後院。
唉,怎麼辦呢?
走進了前兩天跟莫湛風一起待過的涼亭,她想起了他說的話。
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窩窩,你是真的不知道嗎?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她不知道為什麼他要這麼千方百計把她留下來,她不知道!
雖然對于嫁給他沖喜的事情莫湛風都跟她解釋了,可是她心里還是覺得很亂,也覺得很煩,尤其……是那件她那天並未說出口的事,那才是讓她一直郁悶的真正原因。
「咦?這不是窩窩嗎?」莫義天走進了涼亭,看著那個蜷抱住自己雙腿的小身影。
還真是難得,沒有看到那臭小子滿面春風的跟她抱在一塊兒。
「爹。」窩窩慌慌張張地放下曲在石椅上的腿,然後站起身來。
「沒關系,坐著坐著,你開心就好。」
「嗯。」坐回了原位,她那始終改不了的壞習慣又發作了。
「我那臭兒子說得沒錯,你還真喜歡咬自己的眉。」這還真是個奇怪的習慣,明明手上就有一個甜桃可以咬,為什麼要咬沒溢沒味的眉?
「那個……」討厭鬼莫湛風,竟然背著她跟爹說她的壞話。
「窩窩,你這幾天心情好像不太好,是不是我家那臭小子對你不好?」最好她點頭說是,這樣他才有借口修理他一頓。
「沒有沒有沒有,他對我……很好。」低著頭,窩窩覺得心里的罪惡感好像越來越重了。
「那你是怎麼了?我記得明明我們莫家是娶了一個成天笑呵呵的可愛媳婦兒,怎麼這幾天好像變成了整天垮著臉的老太婆?」尤其是他的妻子,老是在他耳邊嘀咕寶貝媳婦兒的事,讓他心里真不是滋味。
之前妻子的注意力都在兒子身上,現在卻都在媳婦兒身上。唉,他堂堂一國的丞相,卻沒辦法掙得妻子一絲絲的關注,想來還真是窩囊。
「我……我沒事啊。」這件事,她沒有辦法對任何人說出口。
「當真?」她還真不是塊說謊的料,哪像他那臭兒子,說起謊來總是臉不紅氣不喘,老把他娘唬得一愣一愣。
「嗯……嗯。」對不起爹,她不是故意要騙他的。
「窩窩,很多事你不想跟爹娘說沒關系,可是,千萬別瞞著你的丈夫。」說實話,他其實是很不想幫那個老是仗著妻子保護、只懂得成天好吃懶做的臭兒子。
「我、我沒有事情瞞著他啊。」因為心虛,她說得特別大聲。
「窩窩,相愛的人是要建立在相信之上的,這個道理你懂嗎?」沒了信任,就什麼都沒有。
「相、相愛?」是在說……她跟莫湛風嗎?
「怎麼,你可別告訴爹,你不喜歡我那臭兒子。」如果真是那樣,那倒有趣了。
「我當然……我……」等等,她是……喜歡莫湛風嗎?
她到底,喜歡的是蒼哥哥?還是莫湛風?
莫湛風是蒼哥哥的投胎轉世,可是……莫湛風是蒼哥哥嗎?
不對,他不是蒼哥哥,他跟蒼哥哥不一樣,每一世的他,都跟蒼哥哥不一樣!
但,她是因為有蒼哥哥才會找到莫湛風的,所以……她到底喜歡的是誰?!
看著滿臉苦惱的窩窩,莫義天又下了一帖猛藥。「雖然爹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我那個性惡劣的兒子,不過爹倒是可以跟你保證,那個臭小子喜歡你。
什、什麼?「莫湛風他……喜歡我?!」
白著一張小臉,窩窩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麼。
「是啊,而且還是非常喜歡。」不然他不會費盡心思想了那個沖喜媳婦的計謀,就為了要找到她。
臭兒子找的那個長工演技真是有夠差,連黏貼在嘴上的假胡子歪了一邊都不知道,要不是因為妻子當時正忙著抄寫沖喜媳婦的條件,加上他在一旁的提點,不然哪可能那麼順利騙過妻子?
「怎麼……」可能?
捂著嘴兒,窩窩一臉的不可置信。
「不相信,你可以自己去問他。」
話才一說完,涼亭內就只剩下莫義天……跟那顆可憐兮兮的甜桃。
「唉,年輕真好。」
嗚,害他現在也好想回房抱妻子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