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依薇苦笑的扯扯唇,輕嘆口氣,走向一旁,背對著門,將手伸到背後的拉煉,準備將白紗換下。
「喀嚓。」
正在與拉鏈搏斗的她听到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應該是婚紗公司小姐吧。
「不好意思,我的拉鏈好像卡住了,可以幫我一下嗎?」她出聲要求。
後方的人並沒有開口,但她可以感覺那個身影走近,然後一只手接過了拉鏈頭,輕易的將拉鏈拉到了她的腰際。
「謝謝。」她吁了口氣,轉身揚睫,瞬間,整個人僵硬住,捧在胸前的低胸禮服差點滑落。
「東昕……」她有多久沒有看到他了?眼前的他不復記憶中的英氣挺拔,反而充滿了滄桑憔悴,但卻依然讓她心悸不已。
而季東昕看著她的雙眸仿佛要噴出火來,臉色陰森得嚇人。
穿著白紗禮服的她美得宛若落入凡間的仙女,清麗月兌俗得叫人無法移開視線。
但他一點都沒有心情欣賞眼前的這一幕,反而懊惱自己竟然不是第一個看到她穿白紗的男人。
「這出鬧劇,你還想演到什麼時候?」他火冒三丈的問。
「你不該來這里。」他的質問喚醒了她,她壓抑住自己內心的激動,佯裝冷淡。
「該死,難道你真的要嫁給別人?」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目光灼灼的直盯著她。
「你不是看到了嗎?」她回避他的眼神,低聲道。
「我只知道我想給你時間沖淡對鄭宜雰的愧疚,讓你有時間平復心情,剛好我媽身體不適,所以我先陪她去美國養病,打算回來再找你好好談一談,沒想到,你竟然趁我不在時恣意妄為,準備嫁給別人?」他真是氣炸了。
「我、我哪有恣意妄為?我跟你之間早就談清楚了。」她的下唇幾乎都要被她咬出血來了。
「清楚什麼?我可不記得我有答應你嫁給別人。」這女人,到底想要怎麼折磨他才甘願?
「我們已經分手了,為什麼還要你答應?」她顫聲道。
「誰跟你分手了?」他不以為然。
「那天你明明就氣沖沖的離開了。」她還記得那天令她心碎的情景。
「那是因為那時怎麼跟你說都沒有用,你只一心一意的沉浸在對鄭宜雰的罪惡感跟歉意上,堅持要跟我分手,所以我才會決定先給你時間沉澱心情,但這不表示我答應跟你分手!」他已經忍一年了,這一年他簡直有如置身煉獄一樣,現在,他再也等不下去了。
翁依薇錯愕的看向他,內心一陣酸楚,「你不是跟宜雰相處得很不錯嗎?我們不能再辜負她了,你還是快走吧。」
「誰跟你說我跟她處得不錯?難道你認為除了你,我還會喜歡別人嗎?」季東昕眉頭擰得死緊,恨不得將自己的心挖出來讓她瞧個清楚。
「可是,宜雰不是去美國找了你幾次,你們不是過得很快樂嗎?」翁依薇納悶的反問。
「嗤,又是鄭宜雰說的?」季東昕懊惱的道︰「你到底還要被她蒙騙多久才清醒?依薇,她已經不是你想象中那個活潑直爽的好朋友了,她一直都在欺騙你,借此折磨我們!」
「住口,我不許你這樣說她,欺騙人的是我,折磨人的也是我,宜雰只是無辜的受害者,不只如此,我還害她車禍跛腳……這個罪,這輩子我永遠都還不清。」翁依薇紅著眼眶道。
「所以你寧願放棄我,寧願嫁給一個對媽媽唯唯諾諾的男人好懲罰自己?」他來之前都打听清楚了,那個男的在社交圈是有名的媽寶,除了靠爸之外,根本一點本事都沒有。
翁依薇沉默無語,垂下眼睫不回答。
季東昕輕嘆口氣,勾起她的下巴,深情的凝視著她,「你真以為我會相信你說的那些「不夠愛我」的鬼話?拜托你,依薇,就算你再重視朋友,也要慎選對象,鄭宜雰真的不值得,她只是在騙你,想利用你的同情跟罪惡感破壞我們倆的感情。」
聞言,翁依薇的眼神有瞬間的迷惑,但很快卻又甩了甩頭,「不是,不是這樣的,東昕,我就要嫁給別人了,拜托你別再來糾纏我了。」
「該死!你為什麼這麼頑固?」季東昕氣得想要殺人了。
「我不是頑固,我只是順從自己的心。」她咬咬牙,口是心非道︰「我是真的不夠愛你,對不起,我的丈夫、婆婆,還有母親都在外面等我,我得出去了。」
「翁依薇!」季東昕懊惱得幾乎要把牙給咬碎了,看著她那張令他魂牽夢縈、又愛又恨的臉蛋,他忽地低頭霸道的覆住了她的唇瓣。
原本被強迫埋葬在心底的霎時被火苗點燃,焚燒成熊熊大火,在他們彼此體內席卷肆虐,勾起了往昔所有的濃情密意。
她忍不住輕吟出聲,這才發現自己有多渴望他的體溫、多想念他的氣息。
這一刻,她暫時遺忘了所有對鄭宜雰的愧疚,只想被他緊緊的摟在懷中,感受只有他能帶給她的滿足。
「你還能說,你不夠愛我嗎?」他的大掌拉下她捧在胸前的禮服衣襟,撫上她胸前的渾圓熱情的揉搓著,手指刷過粉色的蓓蕾,她頓時渾身酥軟無力,雙腿一軟的癱在他胸前。
「我……我們……不可以……」她掙扎著想要恢復清明,但他的唇此刻卻取代了手,含住輕顫的,雙手則往下移,捧住她的臀部,讓她更貼向自己。
他不要再听到什麼不可以之類的話,他要告訴她,她是屬于他的,只能屬于他一個人。
翁依薇弓起身子輕顫著,白紗早已被褪到她的腳邊,露出她美麗的胸部線條,從她的角度,她只能看見季東昕好看的腦勺正在自己的胸前忙碌著,讓她不禁無助的嬌喘申吟。
如果時間能停在這一刻該有多好?她寧願此時死去,也不想清醒過來面對未來沒有他的日子。
就在她幾乎要軟弱的響應季東昕的感情時,一陣手機鈴聲卻突然響起,仿佛一道警鈴狠狠的劈在她的心上。
「不行!」她努力拉回理智,平舉起手將他給推開。
被推開的季東昕臉上還殘留著的痕跡,一雙黑眸深邃幽黯,燃燒著點點火光。
「為什麼要抗拒自己的心?」他咬牙問。
「我已經要嫁人了,我們不可以一錯再錯,拜托,你走吧。」翁依薇將白紗拉回胸前,遮掩在他撫模親吻下染上點點殷紅的白女敕胸部。
「我不準!你是我的,我不準!」想到她將會被別的男人擁抱佔有,他就嫉妒得快要抓狂。
「已經不是了,在我們害宜雰車禍的那一刻起,我們就注定無法繼續在一起,這是我的報應。」她淒楚的笑了。
「該死!我說過了,她根本就好好的,為什麼你就是不信我?」季東昕真想敲昏她,然後將她強行擄走。
「別說了,我已經傷害她太多,若再不相信她,我算什麼朋友?」
「朋友?」他嗤笑了聲,「你當她是朋友,她當你是仇人,你這笨蛋。」
「我就是笨,你不要再跟一個笨蛋浪費唇舌了。」翁依薇倔強的繃著小臉,堅持著自己的決定。
「很好,她說的果然沒錯,你果然相信她不相信我。」季東昕自嘲的笑了,英俊的臉龐浮現受傷的挫敗。
見狀,翁依薇心一酸,幾乎想開口安慰他,但還是硬生生的忍住,壓抑著情緒道︰「算我求你,不要再來找我了,我老公會生氣的。」
「老公?很好,老公?哈哈哈……」听著她將自己排拒在外,還喊別人老公,季東昕只覺得肝膽俱裂,強烈的痛楚幾乎撕裂了他的身軀,但他卻反而大笑出聲。
翁依薇緊抿著唇,雙手交握,手指幾乎掐進了自己的掌心,好像如此才能阻止自己不顧一切撲上前擁抱他的。
「翁依薇,你夠絕情。」季東昕咬牙道,「這一年來,我從沒停止愛你,一直等著你,沒想到,你卻已經迫不及待想嫁給別人了。」
翁依薇不忍看他難過,低垂下長睫,不作響應,只因她知道自己一開口,就會泄漏出她好不容易壓抑住的濃烈思念與情感。
「我知道了,我走。」深深凝視著她半晌,季東昕轉身走出去。
一等耳邊響起門的開闔聲,翁依薇整個人霎時虛月兌的跌坐在地上,將臉埋在手中低泣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