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電鈴聲又急促的響起。
一個佣人趕緊上前開門。
「大嫂,你果然跑到這來了!」江光達匆忙走上前,攙扶著費麗娜,抱歉的朝于冰潔道︰「對不起,二嫂,我馬上帶大嫂回家。」
「我不回家!我要等江禹白回來跟他問個清楚,他是不是老早就打定主意要奪走他大哥的一切?」費麗娜狂吼,模樣瘋狂。
「別這樣了,大嫂,你不是不知道二哥的脾氣,若他知道你跑來他家鬧,我們都完蛋了。」都怪他,不小心把二嫂懷孕的事情說溜嘴,大嫂才會發瘋。
被江光達一提醒,費麗娜的嘴巴才緊閉了起來,但淚水依然在臉頰上肆虐狂流。
「光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子麒走的事情沒人告訴我?」于冰潔顫抖著聲音問。
「二嫂,子麒車禍重傷的消息是大哥大嫂不願意公開,等到他去世時你剛好懷孕,所以二哥不希望你受影響吧……」江光達支吾的道。
「那……誰生下男孫誰就可以繼承總裁位置是真的嗎?」她希望答案是否定的。
江光達只能尷尬的閃避她的目光,答非所問的道︰「二哥的工作能力本來就是眾所皆知,由他來繼承總裁的位置,一點都不會讓人意外。」
「小叔,你怎麼可以這樣講?」費麗娜錯愕的看著他,然後像恍然大悟似的射出怨毒的目光。「我懂了,你是看她懷了男孩,大權就要落到他們那邊,所以想選邊站了對嗎?!」
「大嫂,我一直都覺得二哥比大哥適合當家——」
「你大哥才是長子,該當家的除了你大哥之外,不會有別人!」費麗娜拔尖起聲音,「我不會允許任何人搶走原本屬于我們的一切的!」
「大嫂——」
「夠了!」于冰潔猛地大聲一喝,「不要再說了,請你們都回去。」
江光達只覺事情似乎不妙了,匆忙扯著還想作怪的費麗娜往外走去。
「小潔,你還好吧?」馬元惠關心的拍拍好友的肩。
于冰潔搖搖頭,方才偽裝的鎮定完全崩潰,「我不好,很不好……」她頹然的坐在沙發上,將臉埋在雙掌之中。
「你沒事吧?不要嚇我耶!」馬元惠有點慌了,她第一次看到好友這麼難過。
搖搖頭,于冰潔深呼吸好幾下才抬起臉,臉色蒼白得嚇人。
「干麼管那個瘋女人講什麼?她只是在嫉妒你懷男生而已。」馬元惠安慰著。她終于知道為什麼江禹白不希望小潔跟江家走得太近了,這些人真是太恐怖。
可于冰潔卻似乎陷入自己思緒似的喃喃道︰「難怪……難怪他突然這麼常回來陪我們,難怪他……」每晚都抱她。原來,原來是有目的的,一等到她懷孕,就又恢復原來的忙碌,這些都是有計劃的。
「小潔,你怎麼了?快看看我,小潔?」她擔心的捧著好友呆怔的臉蛋,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于冰潔好半晌才緩緩將失焦的視線望向眼前人,「元惠,幫我一個忙。」
「好、好,什麼都好,只要你不要再這樣嚇我就好。」她連番點頭答應。
聞言,她的唇飄起抹淒楚的笑容,「幫我收拾行李。」
當江禹白接獲通知趕回家中時,于冰潔已經離開了。
「對不起先生,我們攔不住太太……」佣人一臉抱歉。
他一臉鐵青,舉起手示意她們離開,隨即走向臥房。
才踏進房間,空了一半的衣櫃霎時呈現在眼前。
她打算離家出走嗎?
恐懼自他的背脊緩緩升起,讓他整個人彷佛泡在水中似的涼了起來。
他快速檢查了下房間,那些平常她穿戴的衣物跟使用的東西都被帶走了。
江禹白這輩子第一次感到慌張。
他快步走出主臥室,朝女兒們的房間走去。
迅速打開門,跟主臥室一樣的狀況,她同樣帶走了女兒的換洗衣物。
懊死!她是真的打定主意離開了。
眉頭緊擰,他顧不得才剛回家,就又馬上沖出家門,跳上車,往妻子的娘家疾駛而去。
原本需要一個小時的車程,他用二十分鐘就迅速抵達,連車都無暇停妥就沖下了車,直奔于家大門。
「爸——媽——請開門!」他用力的敲打鐵門,連電鈴都忘記按。
門內卻寂靜一片,沒有任何人在家的跡象。
「小潔,快開門!」
但是門內還是一樣安靜。
懊死,他們跑去哪了?!
江禹白懊惱的在于家大門前來回踱步,拿起手機撥了又撥,回應的仍是機械式的關機訊息。
一向冷靜的他此刻再也無法維持同樣的鎮靜,英俊的臉上布滿了焦慮與怒氣。
這女人,為什麼不把事情問清楚就離家出走?難道他們結婚這麼久了,她還不明白他的脾氣?
黑色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深吸口氣,他轉身走向車子。
她要離開他可以,不過誰也別想從他身邊搶走孩子!
他憤怒的在腦中想著,但胸口卻緊窒得無法呼吸,那是他完全不想承認的恐懼——失去她的恐懼。
「他有來找我,我沒告訴他你的打算。」馬元惠看著才幾天就消瘦不少的好友,心疼得不得了。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于冰潔輕輕扯唇。
馬元惠佯怒,「傻瓜,好朋友間說這些干麼?」
「還是要謝謝你。」
馬元惠搖搖頭,深深的打量著好友,「你真的決定要這樣做?」
于冰潔的視線飄向遠方,「已經訂好後天的機票,我爸媽跟孩子都一起去,就當作是度假吧。」
「但是你就這樣走了?難道不想跟他好好談談,說不定這中間有什麼誤會啊!」她很難相信好友會放棄江禹白。
「我們彼此都需要空間跟時間,這樣對我們最好。」這陣子他們之間的沖突太多,多到彼此都不快樂,或許暫時分開比較好。
「小潔……你該不會想要離婚吧?」她小心翼翼的問。
離婚?!這個念頭從來就沒有在她的腦海中浮現過,但她到底要的是什麼?是他的道歉?還是他的哀求?這些都不是江禹白會做的事。
那她要的又是什麼?于冰潔苦笑,「我現在只想先離開一陣子。」
「但是江禹白會接受嗎?」她實在不想看到好友婚姻破裂。
「等我在美國安頓好會通知他。」她咬咬下唇道。她怕若現在看到他,自己一定會動搖暫時分開的決心。
「好吧,既然你已經決定,那我也不好說什麼,不過你這一離開,不是正好給別的女人接近你老公的機會嗎?」馬元惠提醒。
沉默的斂了斂眼睫,于冰潔蒼白的臉色黯了黯。「我一直以為愛情也是努力就可以得到回報,但或許我錯了,這八年其實我愛得很辛苦,等得很孤單,若他真的因此選擇別人,或許就是我該清醒的時候了。」
看好友說得輕松,但馬元惠知道她的心里有多少痛楚,唉,難怪人家說被愛是幸福,或許,被愛還是比愛人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