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約後的第二天,張董的資金依約到位,之後的相關新聞發布、召開各種名目的記者會,不過都是為了真正的電影開拍走個過場。
大花瓶溫莉的加入,果不其然引起不少話題,不管是質疑還是謾罵,總之「九龍鏢局」這出電影連著幾天都在各大媒體的影劇版上佔了不小版面,引起各方討論,也算是另類的宣傳。
大監制的生活依舊忙碌,雖說拍片的事情有導演搞定,但整部電影的工作進度、資金控管、人力調度,以及接下來的宣傳,甚至是殺青後的所有大小事,他都必須掌握,顯然,還不到他松懈放假的時候,繼續開會是他的宿命。
雖然忙碌,他的感情可沒冷卻,因為他一直小心翼翼的呵護著溫暖著,還送了耿丹菲一支iPhone5,好讓他們隨時可以煲電話粥。
原以為白鴿很快就會回來,他心里也一直記掛著,然而,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都超過一個禮拜了,始終不見白鴿蹤影。
老實說,他很不安,難道在天之涯海之角的某處,真有蕪州齊城的存在?難道,這封平安信箋,當真穿越時空黑洞,去了另一個空間?
為此,他幾天沒能睡好,旁人只當他是為了新電影盡心盡力,渾然不知他心中恐懼。
由于這部片是大亞洲影業和木南工作室一起合作,梁乃楠免不了兩邊開會,今天早上,他到木南工作室準備開會的時候,發現白鴿回來了,就停在辦公室的窗台上,腳上系著信箋。
他足足楞了有好幾分鐘之久,心跳得厲害,遲遲沒敢開窗去取下白鴿腳上的信箋,就是不斷的想︰不會吧,真的回來了,當真帶著一風堂的回復信箋回來了?
他一連深呼吸了幾次,這才鼓起勇氣上前,打開窗,一把抓住白鴿,取下它腳上的信箋,微顫著手指將之打開——
一切平安,勿憂。丹菲。
看到這八個字,他驀地松了口氣。沒有,沒有穿越,沒有一風堂。
可下一秒,他想到耿丹菲可能的失望,不舍之余,遂心生一念頭。
他招來阿超,「會不會寫書法?」
「書、書法?」阿超臉部一陣抽搐扭曲。
「對,用毛筆寫張信筆過來,就寫……「出門在外保重自己,家中一切安好,勿念。」署名小青兒。」
阿超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撓腮抓耳,「老大,電影里有這一段嗎?而且,我又不是道具組的,我是你的特別助理欸.再說,我都百八年沒拿過毛筆了。」
「因為是特別助理,當然要干些特別的事,百八年沒拿過毛筆,就從現在開始,往後的百八年,你就每天用毛筆給我寫一張字來。」揮手,趕人。
阿超苦著臉離開後,梁乃楠看了看時間,知道耿丹菲現在正好沒課,旋即打電話給她。
嘿,完全掌握女朋友的課表,那是一定要的啦!
在學校辦公室里的耿丹菲,正在為新游戲當低頭族,手指刷個沒完,突如其來的鈴聲,差點害她嚇掉了手中的iPhone5,回過神後,她趕忙接起電話,「喂?」
「在做什麼?是不是又再玩游戲?」梁乃楠問。
「哪、哪有?我在備課,在備課。」她否認的同時,心里暗罵一聲,哇靠,有沒有這麼神準啊這位高人!連忙又正經八百地答,「下一堂要打樂樂棒,我在思考規則,雖然說今天是我代課的目前後一天,但也不能因此松懈。」
沒錯,她學會了哇靠,還有其他更多的詞匯,時不時便會月兌口而出,甚至就連不能松懈這種冠冕堂皇的官腔說法都跑出來了,顯然她社交語言學習狀況良好,她不禁在心里偷偷感到得意。
「到底找我有什麼事?」梁乃楠很少在這種時間打電話給她的,大多是她去電騷擾他還比較有可能。
「白鴿回來了。」
她當場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真的?!」
「真的。下午放學後,我去接你,順便把信筆拿給你。」
「你是說,有回復的信箋?」
「對。」
「太棒了!」耿丹菲喜出望外。「對了,你要幫我好好的喂白鴿吃東西喔,它那麼辛苦,要替我好好感謝它喔。」
「知道了。我掛電話了,還得去開會。」
「梁乃楠……」
「嗯?」
「我……很想你。」說完這句,耿丹菲趕緊按掉通話鍵,嘴角卻不自覺泛著甜蜜的笑意。
對面的陳老師抬起頭來,賊笑兮兮說︰「跟男朋友講電話昀?」
「你又偷听。」
「我哪是偷听,我這是光明正大的听,而且還是想不听都不行的那種,一個不小心就听見有人嬌滴滴的說「梁乃楠,我很想你」,哎唷,甜滋滋的哩!」不忘打了個哆嗦。
「……」耿丹菲只能面孔漲紅,無言以對。
這廂,梁乃楠還陶醉在「我很想你」這四個字里。果然,人都是有潛力的,再怎麼粗枝大葉沒神經,只要多教幾次,還是很解風情的。
放學時間的新百國小,校門口滿滿是接送小孩放學的車輛,沒早點來卡位,排到兩條街外只是剛好的事情。
梁乃楠就是那個剛好。
沒辦法,之前他都是在上課時間來的,听完訓、領著搗蛋的小噴火龍就走了,壓根不知道小學生放學的陣仗竟是如此驚人,跟他以前當小學生的年代完全不一樣。
眼看卡不到臨停車位了,他正準備認命的退回兩條街外去,突然,前方校門口由學生、老師、義工媽媽組成的導護交通崗,似乎發生了騷動,他還來不及搞清楚狀況,就听見尖叫聲從降下的車窗外清晰傳來。
和他一樣隔著些許距離的許多家長交頭接耳,「發生什麼事了?」
「不知道,黑壓壓的沒看見。」
當他們企圖上前了解情況的時候,愕然听聞,寧靜的校園居然發生可怕的社會事件——
男子持槍挾持一名身形瘦小的男童。
幾名導護老師跟義工媽媽忙著把其他孩童擋在身後,許多小朋友看到這一幕都嚇壞了,膽子小一點的孩子當場哭了出來,盡避現場有一堆大人在,但誰都沒敢貿然上前,就怕男子情緒失控會開槍殺了男童。
渾然不知發生這起可怕意外的耿丹菲,正跟著梁佳佳悠哉悠哉的往校門口移動。
「你很開心呴?」梁佳佳抬頭瞟了她一眼。
說來她就悶,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怪里怪氣、進化不全的的耿老師,真的跟帥到人神共憤的小叔叔談戀愛,小叔叔做出這麼落漆的事情,實在很破壞她少女的粉紅色幻想。
「有嗎?」耿丹菲抓抓頭發,狀似無辜問。
心里冷嗤一聲,暗暗嗟了耿老師一聲。「對,你沒有很開心,你只是非常開心。當別人是瞎子啊,也不想想自己的嘴巴都咧到天邊去了。」
「哈哈哈……」耿丹菲也不惱怒,捂著嘴巴學巫婆哈哈哈的笑起來,驀然,笑容楞住,「咦,校門口怎麼這麼多人擠成一團?」
梁佳佳也是個天生的好奇寶寶,二話不說就往前跑,眼尖的她看見熟悉的臉孔,拉住一名隔壁班的同學問︰「發生什麼事了?大家怎麼全都擠在這里?」
「我跟你說,好可怕喔,有、有一個壞人,他拿著一把槍抓住你們班的李大仁了。」
那個瘦瘦小小弱不禁風的李大仁?!
像是被一道驚天落雷打中,梁佳佳完全說不出話來,小腦袋瓜里當下閃過一個問題——
他會不會死掉?
想她今天還在課堂上欺負過李大仁,這家伙怎麼那麼倒楣,他是衰鬼來投胎嗎?全校學生那麼多,為什麼偏偏就是他被抓走?
「佳佳?」耿丹菲也好奇的快步跟了過來,正巧听到那位同學說的話,眉頭頓時一蹙,同時發現梁佳佳表情不對,叫了幾聲都沒反應,使用手肘輕輕推了推她。
只見平常恰北北的梁佳佳突然紅了眼眶,「他不可以死掉,他不可以死掉啦!」他死了,那她以後要欺負誰?
她作勢就要往人群堆里沖,耿丹菲連忙一把拉住她,「我來。」
一個大男人敢拿槍挾持小孩子,簡直是廢物也不如!包別說這件事是在她眼前發生,她更不可能坐視不管。
「我不會讓你的同學死翹翹的。」她對梁佳佳承諾道。
在警察遲遲未到、大人們又束手無策的時候,耿丹菲已經來到對峙的位置,手中抓著一根從糾察隊那里借來的木棍,準備拿長棍對長槍。
「你是梁佳佳的同學,對不對?」
李大仁蒼白著臉,顫抖地點點頭。
「×!退後,你給我退後,不然老子就殺了他——」男子揮舞著手中的槍。
雹丹菲看了眼說話的男人,楞住,歪頭納悶想,不是說壞人拿槍嗎,在哪?
她定楮瞧了瞧,發現男人手里拿著一個黑色的東西,她沒見過,小小的,該不會那就是槍吧?
這麼小?!
天可憐見,這位一風堂小姐把殺傷力十足的槍,跟古人的長槍劃上等號了。
「耿老師,不要激怒歹徒,他手上有槍,很危險的,你快給我回來,警察很快就來了。」學務主任渾身冒汗,急得直叫。
喔,那玩意兒當真是槍啊,想不到這里的武器這般精巧,待會肯定要借來瞧瞧才是。
不過,到底是誰激怒誰啊,她耿丹菲最痛恨這種喪盡天良的混蛋,這種人不把他抓起來扭送官府嚴辦,這才真真是激怒大家。
「臭女人,你敢過來,我就殺了這個小孩!」
「乖,李大仁,別怕喔,听老師的話把眼楮閉起來,老師會救你的。」她笑咪咪的對李大仁說。
李大仁虛弱的點點頭,乖乖閉上眼楮。
幾乎是李大仁的眼楮一閉上,耿丹菲手中的長棍便跟著出擊。
她不懂棍法,索性把棍子當槍使,一陣眼花撩亂的進逼後,她先是一棍打掉男子虛張聲勢不住揮舞的槍,接著擊中男子的眉心,打得他滿天全金條,要抓沒半條,再來往他膝蓋又是一擊,在他失去重心的時候,她順勢拉回孩子,讓他退離危險之外。
男子看見掉落腳邊的槍,正想去撿,怎料一棍落下——
「我有說你可以撿嗎?」
男子感覺到手該死的痛,頓時氣極,伸出另一只手再度往地上的槍抓去,耿丹菲索性賞他一陣自創的打狗棒,打得男人完全招架不住,當她憑借手中的棍子輕而易舉的壓制住男子後,現場每個人歡喜不己,爆出如雷掌聲。
雹丹菲剛在嘀咕,應該拿條繩子把這家伙捆起來,眼前就出現一條繩子。
她喜孜孜的和對方通力合作,捆好男子的雙手雙腳,一抬頭,嘴邊的道謝還沒說出口,就被那張黑了大半的臉孔給嚇得噎住。
是梁乃楠……他、他怎麼好像在生氣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