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居熱戀中 第6章(2)

盡避離開餐廳一段路了,楊禾實心里的那把火仍在熾烈的燒著,「……沒知識、沒水準的笨蛋!」

「學長,她真的是不小心的。」

「你不用替那種無知的笨蛋說話,這樣是降低自己的格調。」

楊禾實看了她一眼,快步走進公司樓下的便利商店,買了一包濕紙巾,便在人來人往的人行道上,跪下來幫汪慕怡擦腿。

「學長!」汪慕怡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大跳。

「都粘上果汁了,會黏黏的,我幫你擦一擦。」

「不用了,我待會回公司的洗手間再處理就好,你快起來……」

偏偏楊禾實很固執,拿起濕紙巾就拼命往她的腿上又擦又抹,搞得她既難堪又不舒服,更慘的是,人生就是有這麼多要命的巧合,常克謙竟然突然出現了,他冷眼看著這一幕,憤怒得仿佛隨時都要爆炸!

「克謙,你怎麼會來?」汪慕怡喉頭一緊,便錯愕得再也說不出第二句話。

听到汪慕怡喊著別的男人的名字,楊禾實緩緩站起身,雙眼微眯看向來人,不發一語。

「別告訴我,這就是你執意要離婚的理由!」

晴天霹靂!汪慕怡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楮。他這是什麼意思?他該不會以為她和學長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曖昧吧?

「不是你以為的那樣,你根本沒有看見事情發生的經過。」她焦急的說;「再說,你憑什麼這樣指控我?」明明是他外遇在先,現在居然回過頭來污蔑她,算什麼男人嘛!

她以為他會反唇相譏,可他卻沒再說話,只是緊緊盯著她的臉,可怕的靜默,在他周身形成一股教人窒息的冷冽與可怕的絕望。

如果他不來,他就不會看見這令人心碎的一幕如果不來,他就會繼續為他們的愛情、婚姻努力著;如果不來……總之,都怪他,他不該來找她的!

他捏緊了拳頭,又頹然的放開,最終,他仍是一句話也沒說,而是心痛的別開臉,轉身離開。

雖然他沒說什麼,但汪慕怡從他的眼神里,明白了他的態度跟他的失望……

「克謙!」她心慌的喊著他,他卻不回頭,挺直身子大步離去。

一股痛徹心扉的悲傷突地涌上,汪慕怡的眼淚瞬間潰堤,雙肩顫抖,她將自己的頭埋進掌心里,緩緩蹲下來,像個孩子似的哭得不能自己。

「你最愛的皮蛋瘦肉粥。」

常克謙走進病房,將手中的皮蛋瘦肉粥往桌上一放,便像尊雕像似的面對窗外發呆,木然萎靡的嗓音,讓躺在病床上,左腳打著石膏的許梅琳,忍不住從用來打發時間的雜志中抬起頭,多看了他幾眼。

「不是要約她一塊吃午餐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你該不會小氣得只帶人家去吃自助餐吧?」許梅琳調侃道。

常克謙一動也不動,連應聲的力氣都沒有。

「克謙哥,干麼不回答我,你們到底談得怎麼樣了,你有跟大嫂好好解釋我們的關系嗎?」

知道自己的出現害他們夫妻倆產生誤會,她很過意不去,原本她想要和克謙哥一起去向他老婆解釋的,偏偏她突然出了車禍……

她又看見疑似振國身影,為了追上他,她沒留意車況,整個人被疾駛的車子給撞飛了,當場暈過去,她以為自己死定了,可奇跡卻再次發生,她幾乎毫發無傷,只有左腳骨折,但保險起見,醫生仍將她留院觀察幾天。

當然,意外的緣由,她是不敢說的,要不然,克謙哥早氣得掐死她了。

原本常克謙計劃要去找汪慕怡一起吃午餐,希望兩個人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偏偏接到許梅琳車禍的消息,他嚇出一身冷汗,火速趕到醫院,在確認她沒什麼大礙,才在許梅琳的教促下,匆匆忙忙前往統鑫貿易公司。

孰料,當他從醫院趕去,錯過午餐時間不說,還看見該死的那一幕……

他沉默了許久,才緩緩從嘴里吐出一句,「沒有必要了。」

「沒有必要?到底怎麼了,你怎麼會這麼說呢?克謙哥,難道你不想挽回了?」許梅琳緊張的把雜志丟到一旁,連聲追問。

挽回?常克謙啞然失笑。

想要挽回一段關系,除了有一方的堅持,也得有另一方的回應,這樣挽回才能夠成立,否則只是一個人在做困獸之斗,再說,那一幕已經很清楚的告訴他,她急欲擺月兌他的原因——

如果不是有非比尋常的交情,慕怡怎麼會讓那個男如此親密的對待自己,還讓他的手在她腿上模來模去?

她又不是三歲小孩,難道不會不知道那個家伙的手好幾次都游走在禁忌邊緣,幾乎快要模進她的裙下了!

有哪個男人可以容許自己的妻子被其他男人毛手毛腳?

再說,那個男的很明顯就是在吃豆腐,她卻完全沒有制止,這怎麼能不教他失望?

「那個男人有什麼好?一臉粉氣,眼神卻很不正派,一看就知道是個衣冠禽獸。」

听完常克謙憤慨的敘述,許梅琳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也許只是一場誤會。」

「不可能!」一口否定。

「為什麼不可能?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我們兩個明明就清清白白的,都可以被大家傳得如此不堪,你可能也誤會大嫂了。克謙哥,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愚昧了?果然是事不關己,關己則亂。」

許梅琳打開皮蛋瘦肉粥,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真的是那樣嗎?真的只是一場誤會嗎?

「當然,這純粹只是我個人的想法,你可以不予理會,我只是有點意外,原來你對你妻子的信任,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多嘛!包可悲的是,你的自信好像削減得太快了些。」

听她越說越過分,他忍不住蹩眉瞪向她,「你什麼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啊!」許梅琳一臉平靜。

「你到底想要跟我說什麼,別拐彎抹角的。」他有點煩躁。

「吃了那麼多誤會虧,我可是學到教訓了,如果我是你,除非听到汪慕怡跟我說她愛那只禽獸,不然我會選擇相信她,而且就算她真的考慮接受那只禽獸的追求,難道你就那麼沒用的乖乖舉白旗認輸,拱手把自己的女人送給別人享用嗎?沒自信跟禽獸比,那你豈不是連禽獸都不如?」她忍不住掩嘴嘲笑了起來。

許梅琳的毒舌完全成功的挑起了常克謙的敏感神經,讓他憤怒的雙眼幾乎要竄出火苗。「你要我去搶?」

「搶什麼搶,我豈是那種好戰之人?本來就是你的女人,有啥好搶的?我是要你以退為進,宣示主權,越沒攻擊性,越容易讓女人卸下心防。以前也有不少花痴死黏著振國,我都是這樣各個擊破的。」她說得理所當然。

這還是許梅琳第一次用這麼自然輕松的口吻跟他談起方振國,常克謙又驚又喜。這是個好現象,能夠這麼主動的談起過去,就意味著她隨時都可以重新站起來。

「你那是什麼眼神?我答應你會振作,就是真的會努力。」

「我知道,我只是替你開心。」常克謙欣慰的說,接著話鋒一轉,「對了,慕怡身邊有個當律師的朋友,有點難纏,她約我過幾天去事務所一趟,我想,一定又要談離婚的事。」

「絕對不能簽字。」許梅琳的大眼骨碌碌的轉了一圈,「對了,你女乃女乃不是每年都會回台灣一趟嗎?」

「干麼?」

厚,還能干麼,當然是用親情施壓兼軟化,稍微接近兩人現在降至冰點的關系呀!只要他們的關系有一點改善,就算他老婆一時半刻還不肯打消離婚的念頭,但至少他找到可以表現溫柔體貼的機會啊,笨!

許梅琳把粥放到一旁的桌上,朝常克謙勾勾手,在他耳邊曉以大義的嘀咕了老半天。

「那等女乃女乃回美國後,我是不是就可以叫她搬回來跟我一起住?」

「不行,繼續分居。」

「這樣怎麼可以?」

「相信我,獨居的單身女子是很脆弱又孤獨的,你三天兩頭表達對她的關懷,讓她重新依賴你、信任你,我保證她沒多久一定乖乖跟你回家。」

「你這女人喔,古靈精怪。」

「是是是,我古靈精怪,你最正派了你,那你不要听我的呀——」

「听,當然听,你可是我的愛情軍師。」他忍不住伸手揉揉她的腦袋瓜,不同于對待自己妻子時的溫柔力道,比較像是哥哥戲弄妹妹的那樣。

「那你還不快點把你的豬蹄給我縮回去——」沒好氣的瞪著常克謙那只揉亂她頭發的手。

常克謙一掃陰霾的笑了,咧著嘴,露出白亮亮的牙齒,模樣說有多傻就有多傻。

被罵還這麼開心,許梅琳不敢恭維的猛搖頭。

瞧,男人都是這樣,說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就會露出這種呆不隆咚的蠢樣,曾經也有這麼一個男人,一說到她就犯傻,可惜她沒抓緊他,但她發誓,這次,她絕對不允許自己再錯過!

她很肯定她看到的那個人就是振國,因為她發現,那個男人身上,有著她和振國彼此才知道的秘密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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