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丹美端著早餐來到喬祖豫面前,但他就像小孩子一樣提出要求,「喂我吃。」
她好氣又好笑的睨他一眼,「喬先生,你會不會想太多了,你不是三歲小孩了,不需要別人喂,自己乖乖的吃,我要去忙了。」她拍拍他的頭,像是在打發一只愛撒嬌的小狽,說完便轉身走人。
厚,現在是怎樣,他喬祖豫變成她豢養的寵物了嗎?嗟,真令人吐血!他哀怨的在心里嘀咕著,啃咬三明治的力道似在泄恨,格外用力,連牙齒都在喀喀作響。
宋丹美身上的性感電源是沒電了嗎?昨天晚上明明還是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小女人,怎麼天一亮,下了床,就又變回不解風情的笨女人?
他不爽,覺得很悶,起身走到宋丹美面前,強逼她看著自己。
「什麼事?」
「宋丹美,昨天跟我上床的那個女人是你吧?」
「…你、你干麼啦!」她的小臉瞬間爆紅,雖然屋里就他們兩個人,但他突然把話說的這麼白,還真讓她有些吃不消。
「快點回答我到底是不是!」他霸道敦促。
撇撇嘴,「是。」
「既然是,為什麼今天都不理人?」
「我沒有不理人。」真不理人還會做早餐給你吃?想得美咧!
「但你今天對我很冷淡,一點都不像是熱戀中的女人。」
「那你說,熱戀中的女人應該要怎麼樣?」她啼笑皆非的反問。
「要嬌滴滴的,還要像牛皮糖一樣黏兮兮,最好能把男人黏得窒息。」
「你把我上次給你的酸痛貼布拿出來往鼻子上貼,就可以有黏兮兮還有窒息感啦!」她莞爾的消遣。
「宋丹美,Ihateyou!」他像個任性賭氣的大男孩,扭頭走人,
完全是對牛彈琴,她根本不懂他,這女人只想著要在床上壓榨他,根本不想發自內心的疼愛他,她是壞女人,非常壞的壞女人。
正當他坐在客廳沙發上生著悶氣的時候,一雙白拋拋的手臂從身後圈了上來。
不理她,要給她顏色瞧瞧!喬祖豫擺出臭臉,端起架子。
「生氣了?」她略帶點鼻音,聲音听起來很黏很甜。
不鳥你。
「真的不理我?」她摻了一點惹人憐愛的口吻。
對,就是不理你,就是要挫挫你的氣焰,看你以後還敢不敢。
起身收手,「那好吧,我要回家了。」她十分瀟灑的決定走人。
轟的一把火燒了起來!「宋丹美,現在是上班時間,你居然要給我回家?」
她攤手,「對啊,現在是上班時間,我的老板居然還想要拐我去墮落。」
「我是你的男人。」
「你也是我的老板。」
「……那干脆我們今天都蹺班一天,我不當老板,我只當你的男人,你也只當我的女人。」喬祖豫躍躍欲試的提議。
嬌睨他一眼,「真的可以這樣嗎?」
點頭如搗蒜。他是老板也是男人,他說可以就可以。
抹狡點自宋丹美眼里閃過,「你確定?」
「對對對對……百分之百確定。」
「那我們打勾勾,一言為定,誰耍賴誰就是小狽,臉上還要被涂鴉,然後要到樓下繞著警衛室跑三圈。」她頑皮的提議。
「沒問題。」喬祖豫慨然允諾。她跟他勾勾手指頭,「太好了,我相信我們今天一定會過得很充實,親愛的男人。」接著頑皮的點點他英挺的鼻,蜻蜒點水的吻了他的唇一下後,眼楮還不住的對他眨呀眨。喬祖豫突然覺得全身血液激昂奔竄、活力旺盛,腦中也很有畫面。尤其這句「親愛的男人」,完全對了他的脾胃,真是贊啦!
然而開心不到一分鐘,將將,喬祖豫今天的惡夢便開始了……
甜美的宋丹美搖身一變成了晚娘,拎著一雙魔術手套遞給他,當場命令他跪下來擦地板。
「宋丹美,我為什麼要擦地板?」不是說好今天蹺班了嗎?
「因為你今天不是我老板,你是我親愛的男人呀!這里不是老板的家,而是我男人的家,我擦地板,我的男人當然也要幫忙擦地板,怎麼,你想毀約?要到樓下的警衛室跑三圈喔,你確定?」她微仰下顎,神情高傲的睥睨他。
SHIT!他被陰了,他居然被自己的親密愛人陰了!喬祖豫臉色鐵青的伸出雙手,正想要一把掐死她——
算了,她太迷人,掐死她他會舍不得,雙手閃過她漂亮的脖子,祖豫忿忿抓過魔術手套,乖乖的跪下擦地。
宋丹美泡了一杯茶,整個人慵懶的趴在沙發上,用那秋波流轉,嬌滴滴的眼神瞅著他,媚眼如絲啊……
「為什麼你不用一起擦地板?」他委屈的問。
她嘟起嘴,泛著無辜的大眼楮,「男人不是應該要疼女人嗎?我認為你是個舍不得讓自己親愛的女人辛苦的大男人,還是說,你、不、是?」
可惡,又被打中死穴了!
喬祖豫閉上嘴巴,沒法反駁,只好默默的工作。
這一整個早上,喬祖豫擦地板、洗衣服、倒垃圾、刷浴室,原以為中午會有一頓豐盛的午餐犒賞他,結果狠心的宋丹美居然用一碗泡面就打發他。
喬祖豫本想事情都做得差不多了,正想坐在沙發上喘口氣,怎知她小指勾了勾——
「什麼事?」
「現在天氣很好,陽光普照……」
「我們出去約會?」
「把房間的棉被抱著,我們上頂樓去。」
「宋丹美小姐,你這樣不好吧,光天化日誘拐良家男子在頂樓苟且,雖然刺激,卻有違反善良風俗之嫌,我勸你還是早早打消念頭。」
「親愛的男人,沒人要跟你在頂樓苟且,我是要你把棉被拿上去曬一曬。」
「可以不要嗎?」
她大大的呼了一口氣,「你一定不知道吧,曬過太陽的棉被不知道有多蓬多軟,晚上跟親愛的男人躺在床上,用充滿陽光氣息的棉被蓋住彼此,那種感覺說有多棒就有多棒……」
喬祖豫連忙伸手阻止她再說下去,「好,你別說了,我去,我現在就扛上去。」
然後,頂樓的公共區域就變成了這模樣——
喬祖豫頂著烈日,拿著愛心小手賣力的拍打棉被,一旁有個女人,玉體橫倒在躺椅上,巴掌大的臉蛋上掛著一副男用墨鏡整個人慵懶得仿佛置身在度假沙灘,好不愜意。
他很想要漠視那個女人,但,她實在太令人難以忽視了,至少他就沒辦法對她視而不見。
「你在干麼?」喬祖豫悻悻然的問。
「做日光浴啊!」她用甜美的聲音軟軟的說。
靠,什麼答案嘛,超令人崩潰的,他在這里當苦力打棉被,她大小姐躺在那里做日光浴,他喬祖豫今天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好啦,嘆他的是一只可愛的犬。但還是報令人憤慨呀。
啪啪啪的聲響,規律得就像一首催眠曲,宋丹美听著听著整個人便漸漸的放松,接著失去了意識……
喬祖豫瞄了瞄,發現她睡著了,馬上扔掉愛心小手。蹲在地上休息,不時瞄她個幾眼。可惡,睡得這麼可愛是教人家要怎麼辦啦。
他目光哀怨的瞅著她,忽地,他起身二話不說就擠上那躺椅。
「喬祖豫,你在干麼啦,走開,很擠耶……」宋丹美被驚醒,急著要把他推下去。
「側著身躺下就不急啦,再說,一起躺有什麼關系?」他不費吹灰之力成功阻擋了她的反抗,沒多久,果然成功的和她一起擠在小小的躺椅上。
他把一只腳擠進她雙腿之間,親密的交錯著,面對面,頭挨著頭。
「不要亂來啦!」
「這樣比較節省空間。」他還推高她鼻梁上的墨鏡,露出她整張可愛的臉蛋。
她睜開眼,沒好氣的望著他,「你真賴皮。」
「這哪是賴皮,這是一起分享,看著我今天這麼賣力工作的份上,給我一點獎勵不為過吧?」他模模她的臉,湊上前,啄了一下。
是不為過,今天的他被整得夠可憐了,她伸出手,撫模他俊逸的臉蛋,然後在他左前額的發源處模到了他失足摔下樓留下的傷疤。
「怎麼弄的?」
「在樓梯上一腳踩空,整個人就摔下來了,而且摔得超慘,腦中的血塊壓迫到記憶中樞,我還一度暫時失去記憶,差點嚇壞大家。」他自己都覺得很荒謬。
「現在呢,記憶都恢復了嗎?」她凝望著他。
「恩,血塊消失後,記憶就慢慢回來了,我想應該都恢復了吧!」他聳聳肩。
她听到了一個不確定的字眼,「應該?你怎麼會這麼說,難道你自己對記憶恢復這件事情有所懷疑?」
「我也不知道,總之有點復雜,去醫院回診的時候,醫生說沒什麼問題了,出院後生活也都一切正常,我記得身邊的每一個人,就連我劇本寫到第幾集,第幾場都記得一清二楚,但是……」
宋丹美一陣心緊,「但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一臉困惑。
「不用非常明確的形容。試著把你的感覺說出來就可以了。」她柔聲鼓勵。
「我一直覺得重組過後的記憶里,好像失落了什麼,有時候,心里總會涌上一股空空的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抹去了,被連根拔起來了,至于是什麼,我真的點頭緒都沒有,我不知道這跟我常常作的那個夢有沒有關系。」
「什麼樣的夢?」宋丹美急切的問。
喬祖豫沒有多想,遂而把那個打從出院後,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生一次的夢境說給宋丹美听。
宋丹美是個很好的听眾,她耐心且安靜的聆听,不打斷也不催促,一雙眼楮總是柔情滿溢的望著他。
「……我從來都沒有看到那個哭泣的女人長什麼模樣,直到有一次,夢境里的我,好像感受到真實的我的想法,在那個女人離開時,突然追了上去,拉住了她,然後女人轉過身來……」
「是誰?」她好奇的問。
「你。」喬祖豫定定的看著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