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由齒縫間迸出來的聲音可以得知耿少言隱忍得多費力。
「是他出的餿主意!」
「才不呢!是他!」
兩人相互推諉,沒有誰想正面迎接耿少言的狂暴怒氣。
出去!永遠不得再來此島!
「少言,別這樣,我只是……少言……少言!」耿牧成完全不由自主,只能任雙腳移動,帶他離開,而他今生將再也不能來此地尋訪佷子!?這教身為叔叔的他情何以堪哪!
「我……我……」楓念晴的雙腿同樣極不自然的動作著,他的手死命拉住屋內的任何可及之物,床柱,哎呀!不小心手松開了;桌子,不夠牢靠會動;最後他拼了命地扳住門扉,費盡全身力量來抵抗耿少言言咒的力量。
「我……」深吸口氣,眼淚忍不住掉落,「我不走!」
狂吼之聲撼動四周,窗框門柱微微晃動。
砰的一聲,楓念晴跌坐在地,他哭喊著不走。
「為何不走?你不是為了伺機報復,才肯委屈自己待在島上供我差遣?現在你的目的已經達成,不是嗎?你唆使我是親近的人背叛了我,以最有效的方法來傷透我的心,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耿少言粗魯地揪起哭倒在地上的淚人兒,不見一點兒溫柔。
「你們一定在背後譏笑我這個笨蛋,竟然為了你拼命地奔波,甚至潛入大宅第里竊取靈藥,你們一定笑得很得意吧!這樣不是正如你的意,我像白痴猴兒般地被你戲耍了,而且還被你耍得團團轉,你滾!我不要再見到你,你滾!」耿少言猛地甩開揪住的衣領,將楓念晴推倒,力道甚猛,楓念晴額角撞到牆面,頓時鮮血直流。
看見紅血,耿少言心生愧疚,但一思及他的背叛,他……
「為你心慌,為你意亂,為你擔心不已,恨不能代你受苦,甚至還說出願同死的蠢話!炳哈哈!你一定在背地里笑得開心,心想那個笨蛋竟然上當,活該!你終于報仇了……很好,很好,滾!你滾!今生今世我不想再見到你!」他不該害他以為他真的快死了,不能原諒,不能原諒!
「不要,我不要離開你!嗚嗚……我不要!」
「楓念晴,你別以為我不敢殺你!賓開!離開這島上,永永遠遠不要再回來!」
楓念晴吸著鼻子,努力想減少不斷涌現的淚水。
「我不走,要嘛你干脆殺了我!」倔強的他挺直背脊,抬高下巴,露出縴細的頸項,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樣。
「楓念晴!」耿少言威脅地掐緊他的咽喉,只差一點點力道便可取他性命。
難以順利呼吸的楓念晴仍是頭願屈服,他真的真的不願見到如此傷心的他,如果自己就這麼一走了之,彼此都會後悔一輩子。
「我喜歡你……這些見不著你的日子讓我厘清對你的感覺,讓我明白自己的感覺,呵!真的好喜歡……」楓念晴清澈的眸子以前所未有的深情和溫柔看著充斥著戾氣的耿少言,望進他狷傲的眼里,他的孤獨,他的寂寞,他的濃情……所有的一切,無所遁形。
「可恨的你!」
千鈞一發之際,耿少言松開掐住脖子的手指,轉而將楓念晴丟到床上,瘋狂撕碎他身上的衣物,而他額前的赤紅更教他暴虐,他綁住楓念晴阻擋他的雙手,粗暴地扯開他失去遮蔽的雙腿……
「我要讓你也嘗嘗心痛的滋味!」沒有任何的柔情,沒有任何的滋潤,他瘋了似的硬闖入楓念晴的身體里,讓他也嘗到心被撕裂的感受。
「啊!不……不行的!嗚……」淚水迷濛視線,無力阻止他的暴行,楓念晴只能無助地哭著……
***
日子一天天過去,楓念晴過著贖罪一般的生活,白天勤奮勞動,夜晚則是舍命相陪,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與心靈,他壞疑自己還能撐多久,可是他告訴自己,他得為耿少言撐下去。
「汪……」
「小黑,別擔心,我不要緊的,放心好了。」不小心跌倒的楓念晴爬起來拍掉沾惹上的泥沙,笑著安慰在身旁的大黑狗。
呵,至少現在他已完全收買小黑的心,本以為不可能的事已達成一件,再來目標當然是牠的主子。
「走吧!咱們去提水。」楓念晴打起精神和大黑犬一同朝岸邊走去。
隨著小黑突地豎起耳朵的警戒狀,楓念晴放下木桶,跟著牠一同探看,發現兩名不該出現島上的猥瑣男子在林子里,不知打算作何勾當。
「你確定這麼做妥當?」
「安啦!我親眼看見他劃船出去,一時半刻他是回不來的。」
「之前放的那塊雞腿應該早已將那只大黑狗毒死,只要咱們動作快些,保證安然無恙。」
「這樣最好,只要將他的酒全搗毀,讓他無酒可賣,今年酒的生意就全被咱們給包了哈哈!」
躲在一旁的楓念晴捂著小黑的口,讓牠無法出聲,而他正想如何對付這兩個匪類。
急著立大功的大黑犬掙月兌楓念晴的束縛,沖向兩名不速之客狂咬!
「哎呀!你不是說這狗早就被毒死了嗎?怎麼還在啊?臭狗!賓開!哎……疼呀!」
小黑狠狠咬住其中一人的腿,使勁地咬,另一人見情況不對,趕忙抄起家伙,眼看著便欲往小黑背上砍去,楓念晴見狀沖過去,用力推倒男了,男子吃痛,見瘦小的楓念晴可欺,手持利刃便又將攻過去。
「汪!」
小黑站在楓念晴前面想保護他,不畏刀械,攻咬陌生男子。
「小黑!」
楓念晴又想故技重施,推倒持刀男子,反被身形較魁悟的男子大手推開,沖力之大,讓他撞上一旁的梅樹,先前尚未完全痊愈的額角再度滲出血,他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汪汪汪!」
小黑焦急地在倒地的楓念晴身邊守衛,不斷狂吠,只要對方靠近半步,牠便咬人!
但兩名持刀的歹徒又豈會畏懼一只狗,以及一個昏迷的人?
歹徒笑得陰狠,逐漸往一人一狗逼近。
***
因為眼皮跳個不停的耿少言,心中的忐忑讓他反身轉回島,一上岸,異樣的不安加重。
突然,他听見小黑的叫聲,急急忙忙趕了過去,看到的是楓念晴滿臉是血倒臥在地,小黑代他守著,再來則是兩名意圖不善的歹徒。
「小矮子?」這次不會是真的吧?
兩名闖入者看著耿少言,嚇得連刀也扔了,倉皇逃竄,正當他慶幸坐上船,得以安全而退時,追到岸邊的耿少言凝聚真氣弄翻船只,至于落水的兩人究竟會不會泅水、能不能安然上岸?他根本不在乎。
奔回倒臥在地,臉上染滿鮮血的楓念晴身旁,耿少言躊躇著,萬一他又騙他呢?
「小矮子,小矮子,再演戲就太過分!再誆我,我發誓一定大開殺戒,以泄胸中憤怒!」
「汪!」
小黑咬扯耿少言褲腳,要他看看楓念晴有沒有大礙?牠很擔心。
「小矮子?」耿少言褪下楓念晴鞋襪,輕騷他的腳底,卻沒有預期中的反應,他仍一動也不動地平躺在地。
「你醒醒啊!小矮子,別騙我了。」不論他如何搖晃,緊閉的眼瞼依舊不肯掀開。
「別這樣,小矮子,我說要你滾,一輩子,永永遠遠不想見你……都是假的,其實只要離開你一回兒,我便抑不住滿腔的思念,我想了又想,我會留下你,包容你作惡搗蛋,不是為了整治你、教你,而是……而是……」
「嗯……」楓念晴痛苦地呻0吟
「小矮子?」
「我的頭好痛……」楓念晴以衣袖擦了擦擋住里線的血跡,猛地想到一件事。「小黑呢?牠有沒有事?」
「汪!」
楓念晴離開耿少言的懷抱,轉而抱向方才舍命想保護他的大黑狗,親昵地擁緊牠,任牠舌忝得他人滿臉口水。
「咳!」
「那兩人呢?」他這才注意到耿少言的存在,不自覺地想離開他一點點。
「你不問我有沒有受傷?」
「不會的,你功夫那麼好,那兩個人呢?」
「跑了。」
「怎麼讓他們跑了呢?沒將他們抓住報官,萬一他們又偷偷闖入,該如何是好?」
「都要怪你。」
「怪我?」他奮力保護小黑,雖然是學藝不精才害自己受傷,但,沒有功勞也該有苦勞吧?楓念晴捂著血似乎已經止住的傷口,陣陣抽痛傳開來
「誰教你滿臉是血,倒在地上。」
「你擔心我?」
「我不擔心誰擔心,畢竟我不想有人死在我的島上。」
「哼!」真是痛心,他何時才能要到他想要答案?
「走,療傷。」
「嘿嘿,你要替我敷藥?」捂著滿是血漬的傷口,但感受到微微暖意的楓念晴笑著靠近耿少言,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總有一天他會融化這塊千年寒冰的。
雹少言的手勾扶著楓念晴的腰,兩人親密地貼近,楓念晴開心的笑著的,頓時覺得傷口不疼了。
「你原諒我了?」
「哼!」
「哎喲,我的頭好疼。」
「好啦!好啦!算是,可以了吧!」
「嘻嘻!」楓念晴乘機將他的血抹在耿少言潔淨無暇的衣衫上,他總會不自覺地將刺眼的潔淨染髒。
細細敷上藥後,耿少言難得溫柔地問︰「疼不疼?」
「好些了,不過,嗯……」
「有話你就說吧!」
「咱們去見牧成叔叔好嗎?」
雹少言笑逐顏開,他明白楓念晴這個要求是為了他。
「也不是不可以,不過……」
「不過什麼?」怎麼他也有但書?
「我可是看在你苦苦哀求的份上才勉為其難考慮考慮,至于答不答應嘛……」
「如何?」
「這就得看你的誠意而定!小矮子。」耿少言拉近他,原本只在背部的手開始往不該去的地方移動。
他又噢他小矮子了,原來該是極端厭惡的昵稱,為何現在的他心兒暖暖的……
「等等,我疼……」他頭疼,那兒……也疼。
「我會溫柔些的,只是你可別巴著我不放才好,免得又怪我不知節制。」
「你……」
這小子一被戲弄就會結巴,臉頰變紅,模樣煞是可愛。
「噓,別說話!」
可憐的楓念晴劣根性被壓制,只要耿少言在身旁一日,便一日不得展現;而己經表明心意的他需要何時才能親耳听見耿少言的承諾?
等等,再等等,愛記仇的耿少言可不會那麼快讓他知道的,再等等吧!
忙里偷閑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