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講話都這麼直接嗎?她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臉蛋浮上淡淡紅暈。「欸……我……好吧,我承認你今晚的出現真的讓我很感動,我對你的好感度有往上提升,但離當情人還差一點……」
他挑高濃眉,對她這回答雖不滿意但可接受。「嗯,我會繼續努力加油,不會讓你失望。」
「嗯,好,你多加油,我支持你。」她在說什麼呀!尷尬的馬上轉移話題。「什麼時候可以看房子?」
他靜了一瞬,面對這個感情膽小表,實在也逼不得。
他收拾碗筷走到洗碗槽前邊清洗邊看著窗外的狀況,外頭依舊雷雨交加,雨水打在玻璃窗上,眼下的城市一片模糊。「總得等這場台風過去吧,這狀況看起來不太妙,說不定明天也出不了門。」
「說得也是,這場台風太厲害了,」她迷迷糊糊的點點頭,一切塵埃落定後心情頓時放松不少,眼皮就開始不听使喚。「我快撐不住了……溫律師……嗯,請問我今晚要睡在哪里?」哈欠連連,連說話都斷斷續續。
「你跟阿步步睡——」
咚!他話來不及說完,管晴三秒入睡功就發功,額頭靠著餐桌睡著了。
他傻眼的看著她緊粘著桌面的頭顱,扭頭看向角落,阿步步也翻著肚皮不知睡到幾重天去了。
這對活寶,明明前一刻還嚇得抱在一起發抖……
看著令人傻眼的畫面,溫家禾撫著額低低笑開。
台風過後,管晴回到殘破的老房子搶救衣物和尚可堪用的物品。
房子屋頂被吹垮一半,不過毀損的大都是住家的部分,診所並沒有遭受波及,里頭的藥材設備完好如初,這讓管晴大大的安了心,這麼一來她不用擔心丘女乃女乃和花女乃女乃的用藥短缺,就算她暫時搬離,也能固定回來替老人家煎藥和出診。
客廳一片狼籍,盤算她一個人怕是整理不了這間名符其實的破房子,得花錢請人來幫忙才行,整修費粗估也要花個二、三十萬吧。
她身上的存款只有少少十萬元,看來她得另謀出路開拓賺錢門路才行,不然光靠瑜珈教室分紅根本沒辦法應付。
避晴並未怨天尤人,超級樂觀的她僅僅替破損的老房子哀悼五分鐘,便很快振作起來,她將搶救回來的衣物以及一些狗狗用品打包,離開眷村前她去探望三位老人家,所幸福伯、丘女乃女乃及花女乃女乃的房子位于巷子底,周圍有遮蔽物,這場強台並未對他們造成任何損失,老人家也都安然無恙。
避晴放心了,她跟阿步步開開心心的搬到新居,溫家禾租給她的是一間舒適漂亮,又有獨立空中花園的小鮑寓。
這是一棟新大樓,小鮑寓位于頂樓,獨門獨戶,空中花園屬于頂樓住戶所有,大樓就離老房子不到三條街,距瑜珈教室步行只需要十分鐘,對她來說相當方便,附近還有大型超市以及一座小鮑園。
她一眼就愛上這個新住所,阿步步也開心的在屋內跑來跑去。
她很快安頓好,將房子前前後後整理一番,黃昏時刻,整理工作完畢,她跟阿步步呈大字型躺在閃閃發亮的地板上,兩只都昏昏沉沉,快要進入睡覺模式。
溫家禾打開大門進入屋內,夕陽染得沒開燈的空間一片溫馨的光暈,玻璃窗打開著,涼爽的風緩緩吹進來,室內溫度相當宜人。
他的目光落在佔據地板的那兩只身影上,不由一哂。
他放下手中的兩幅畫作,月兌了皮鞋走到管晴面前,垂眸上下打量她,感興趣的眸光徹頭徹尾將她如此誘人的風情洛進眼底。
「咳,如果我沒記錯,你不是說過今天要到瑜珈教室幫忙,你確定你要繼續躺在這里睡覺?」
處于半夢半醒狀態的管晴倏地睜大眼楮,從地板上跳起來。「溫律師,現在幾點了?」
她緊張的亂竄。「我如果遲到,櫃台唱空城計,行虹一定會掐死我!」
瑜珈教室在日前擴大招生,每天有很多人上門詢問課程,今天櫃台小妹吃壞肚子,蘇行虹臨時找她去幫忙頂著。
他目光往她身上掃過,好整以暇看看表。「六點十五分。」
「嗚哇!我六點半前得趕到才行。」她直接往門口沖去。
他伸手抓住她。「你就穿這樣出門?」細肩帶背心搭上純棉小短褲,胸前的誘人凸點顯示里頭一絲不掛,且短褲短得不象話,將她一雙勻稱的美腿展露無疑,這般性感風情只能他自己獨享。
她循著他古怪的視線低頭,低低的領口微微敞開著,從她這角度看下去赫然見到里頭兩團毫不遮掩的渾圓和粉女敕女敕的小點,更甭說從溫家禾的視線角度有多清晰——
她雙手抱胸,臉熱熱的瞠目瞪他。「別亂看!」
「美景當前,讓我舍不得移開目光。」他對她的身材相當贊許。「不過,除了我,這美景誰都不許分享。」
他不會隱瞞自己是個佔有欲極強的男人。
她說不過他,縮著肩跑進房間里,腳步顯得有點凌亂。
不出五分鐘,她已經換好衣服,她急吼吼地拎著包包走往玄關穿鞋,卻瞧見溫家禾正將一幅油畫擺在櫃子上。
她一只腳套上布鞋,單腳就這麼跳跳跳過來。「嗯,這油畫的顏色跟房子裝潢很搭。」
「就這樣?」這可是他相當滿意的作品,為慶祝她搬遷新居特地割愛送給她的賀禮。
請原諒她骨子里的藝術細胞不多。「不然還想怎樣?」
「我並不指望從你嘴里听到任何專業性評語。」
「算你聰明,要不我會很苦惱。」她還真露出一臉憂愁的表情。
他被逗笑了。「還不出門,不怕遲到?」
她驚叫一聲,火燒的沖出去。「溫律師,你離開前千萬要記得幫我鎖門。還有,阿步步的晚餐就麻煩你了。」
砰!大門關上,她消失在門後。
溫家禾無奈地搖搖頭,要比神經大條,他絕對不敢跟她搶第一!
這妮子竟然還提醒他鎖門,方才他進來時,大門根本只是虛掩著,要不是大樓出入管制嚴格,怕是老早被闖空門了。
溫家禾喂飽阿步步之後,便從隨身的公事包內拿出法律相關文件,坐在沙發上研究起一個頗讓他費神的案子。
力石集團將與美國SA集團聯手進軍夏威夷,打算合作開發國際度假村。這個合作案金額龐大,合作的每個細節都得審慎評估,先前父親前往美國考察就是親自跟SA總裁談合作,初步達成共識,接下來的工作則由他負責接手。父親對他寄予厚望,這是入主集團核心真正磨練的開始。
時間一分一秒走著,外頭的天空被黑暗籠罩,夜很沉,該是他回家的時候,可他卻不想動,他不想回到那個沒有管晴在的豪華公寓,他喜歡這里,雖然只是一間平凡的小房子,卻讓他感到無比的放松自在。
他將文件隨意擱在腿上,摘下鼻梁上的眼鏡隨手一擺,高大的身軀順勢躺在沙發上,輕輕閉上眼,連日來忙碌又勞累,他也差不多到極限了,繃緊的神經一放松,腦子瞬間迷糊,不一會兒便沉沉入睡。
到瑜珈教室櫃台代班,為了招攬學員講到嘴酸的管晴在十點半左右回家,當她打開大門,便看見溫家禾倒在沙發上。
她一臉詫異的走過去,看著他佔據整張大沙發,心里不免犯起嘀咕,這男人似乎養成習慣了,怎麼老愛在她的房子里睡覺。
瞧他似乎睡得很熟,文件灑落在地板上,眼鏡掉在沙發底下,甚至連她回家發出聲響都渾然未覺,想必他白天的工作應當很忙很累吧。
她彎身將散落的文件和眼鏡收拾好放在茶幾上,這角度讓她清楚的看見他眼角疲憊的紋路,管晴心口驀地劃過一抹心疼,遂打消叫醒他的念頭,她往房間里走,取來一條薄毯輕輕替他蓋上,並將薄毯一角蓋住他的肩頭。
溫家禾在這時候張開眼楮,他迷糊的看見管晴傾著上半身靠得他的臉很近,黑瞳驀地一亮,瞬間睡意全消。
對上他的注視,管晴慌忙要退開一步直起身子,卻被溫家禾擒住手腕。「幫我蓋被子是允許我今晚住下來?」
「咳,你……」他不戴那副丑不拉機的黑框眼鏡,整個人簡直帥氣破表,加上刻意放電的微笑,讓她心跳失序。「既然都醒了,那我就不留人了。」
說著,她欲抽回手,他卻借力使力將她拉過來。
這弱雞律師手勁怎麼這麼大?!她整個人栽進他寬闊的胸膛里,被他順勢張開雙臂抱個滿懷。
兩人親昵的躺在沙發上,她臉頰熱辣辣,急巴巴的欲爬離,他一個俐落翻身將她困在身下。
這下,她逃不掉了!
她頂著酡紅一片的俏顏,瞠目瞪著他。「你、你這是做什麼?」她的聲音隱藏不了緊張。
他如實回答。「我想做的事很多,我想親吻你,想抱你,想撫模——」
「停!別說了,當、當我沒問。」
「你能阻止我說下去,卻不能阻止我腦海里的想象。」他擺明著逗她,那笑意有別以往的憨態,竟帶著一抹率性的放肆。「我是正常的男人,我對你有感覺,你不用害羞,應該為自己的女性魅力感到驕傲才對。」
她現在只想逃跑啊,驕傲什麼啊!從他身體散發出來的熱氣攪得管晴頭昏腦脹,她既尷尬又羞窘,頭頂都要冒煙了。「溫律師,我們有話好好說,能不能先讓我坐起來?」
「不,在你回應我的感情之前,我不想放開你。」他斷然拒絕。「晴,你在猶豫什麼,對我有什麼想法,請你如實告訴我,若有哪里讓你不滿意,我會盡力改善,朝著你心中完美男人的目標前進。」
當律師的都這麼難纏嗎?!「溫律師,你冷靜點,你條件出奇的好,人長得帥,多金又有前途,真要挑剔其實我也挑不出什麼缺點來。」
她的連番贊美卻換來他眉頭深鎖。
「有、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很大。」
「哪里有問題?」
「這里。」他寬厚的大掌貼在她的左邊胸口,讓她前一秒還狂跳的心髒險些停止跳動。
「你沒說真話,我知道你心里對我尚有疑慮。」
她花了點時間才讓心髒繼續運作,找回說話的聲音。「是、是嗎?」
「我要听實話,你內心的實話,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才能擁有你。」說著,他英俊的臉龐驀地湊近她,炙熱的呼息撲向她的唇畔。
「說話就說話,不用靠這麼近吧……」
他眼神閃爍,眼底浮上一層笑意。「如果你不把心里真實的話說出來,我會吻到你坦白為止。」
「什麼?!」她一雙小手擋在他的胸膛,可這根本是薄弱的抵抗,濟不了事。
他再靠近一寸,他的薄唇只差些微距離就能貼上她粉女敕的小嘴兒。
見狀,管晴慌慌張張的全吐實了。「我、我要做的事很多很多,外公的房子和診所只靠我撐著,眷村里的老人家行動不便,手頭也沒錢到醫院就醫,還有福伯,你別看福伯身子骨硬朗,其實他每隔兩天就會風濕痛,全仰賴我照顧他們,我答應過外公要負起責任,不能食言……溫律師,你條件好,我當然也會心動,但我暫時沒有時間和力氣談戀愛,我們理念不同,就算勉強在一起將來也不可能有結果,所以——」
「所以,因為你個人的偏見,就無視我真心的付出,把我狠狠推開。」
在他凌厲的注視下,她閉上嘴。
唉,好吧,他說的也沒錯,她已經預設了立場,寧可把他推得遠遠的,不讓他有機會進入她的心。
溫家禾緊緊盯著她好半晌,表情晦澀不明,讓她猜不著他的心思。
驀地,他放開了她,起身離開沙發,沉默的將文件放進公事包里,拿起眼鏡戴上。
她從沙發上坐起來,看著他緩步走往門口,一顆心惶惶不安,怕他走出去之後不再理會她,卻又沒立場開口留住他。
她一雙小手揪著薄毯,那直爽果決的性格在這一刻完全派不上用場,生平頭一回內心萬分掙扎。
溫家禾走得相當緩慢,他在等管晴主動開口。
修長的身影在門前停下來,他的手握住門把,在離開這里之前先打破這令人短暫窒息的沉默。「管晴,如果你有認真看待我為你所做的,應該可以明白我替你爭取月兌離都更範圍就是站在你的立場上設想,至于你要留下來照顧眷村的老人,我雖無法幫上忙卻也不曾阻止過,今晚我留下來等你,就是為了討論讓你進入集團,白天擔任駐診醫師一事,至于晚上的時間你可以前往眷村照顧老人家……我一直努力跟你站在一起,只是你這粗神經的女人,好像沒發覺我有多用心良苦。」
他的語氣很淡很淡,像是在談論天氣般,話落,不待她回應,便打開大門走了出去。
喀的一聲輕響後,他孤單的身影消失在門後。
這是演哪出?要她自我反省嗎?
避晴瞪著緊閉的大門,頭隱隱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