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坐上往台北的野雞車,董田妹的眼淚才掉下來。
臨行前一晚,母親把三萬元交給她,要她好好收著。原本她不願意拿,但母親還是硬塞給她,怕她到台北無法度過領錢之前的日子。
雖然說「急可先借」,但母親的觀念里還沒賺到錢就先借資,一定會讓老板印象不好,所以還是把錢交給她,要她先安頓好吃住問題。
想到拋下母親和弟弟獨自到台北討生活,董田妹心里就一陣陣酸苦。長到十九歲從沒離開過家,心里怎麼樣也舍不下。但是為了讓家里過更好的生活,離鄉背井的日子再苦也要忍下來。
「哭什麼哭嘛,都要被你哭‘衰’了。」于庭凱靠著窗戶坐著,兩腳搖搖晃晃,地痞流氓的丑態開始跑出來了。
董田妹抹干淚,不願得罪自己的「大恩人」。
然而一直滾落的淚珠怎麼也止不住,咬著唇,嗚噎聲還是一直溢出來。
「要哭就哭嘛,看你這樣更難過。」于庭凱不耐煩地說。
怎麼做也不是,董田妹咬著唇,拿著手帕一直擦淚,連嗚噎都不敢了。
「好了好了,怕你了。」于庭凱一把摟住她。「肩膀借你靠一靠,不要說我不體貼啊。」
怎麼說將來都要靠她吃飯,不順著點說不過去。
董田妹一靠上他的肩,眼淚就再也止不住了。沒一會,于庭凱的衣襟濕了一大片。
「沒出過遠門啊?」
董田妹搖搖頭。
「真的連台北都沒去過?別‘聳’了好不好?」
「去……去過一次……」
「真的啊?還不算太‘聳’嘛。什麼時候?」
「國小……畢業旅行……」董田妹抽抽答答的說。
于庭凱「噗」一聲笑出來。
「喂,你真的是名副其實的、爭咖聳。耶,到台北不要叫我帶你去逛國父紀念館、總統府什麼的。」
「我……我是要去賺錢的,不……不是觀光……」
于庭凱點點頭,安撫著說︰「對嘛,要賺錢就要開開心心的,客人可不喜歡看到哭哭啼啼的小姐。」
「什麼……客人……?」
于庭凱也懶得解釋,反正人都上車了,無須編謊話。
「到時你就知道。」
董田妹沒再追問,靠著他的胸膛,只覺得心里安定不少,一時忘了男女之防,真想就這麼靠下去。
「到台北……你會不會丟下我?」
于庭凱心里直想發笑,就怕到時她會像瘟神一樣甩掉他呢。不過他不會給她這個機會的,畢竟她是他的「生財工具」。
低下頭正想回答,迎上董田妹水波盈盈的秋眸,那楚楚可憐的模樣,還有全心全意的信賴,一時間堵的他說不出話來。
「不會……」
「那就好。」董田妹安心地將臉埋進他的胸膛。
自從決定上台北,她心里就把這個相處短短幾天的男人當作自己最重要的依靠,以往對男女之間的界線和防心,不知何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可能是缺乏安全感吧,知道自己將要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隨便一棵「浮木」都想捉的緊緊的。
以後她只能依靠他了。自從他救了她後,她心里一直對他有分親切感。在台北的日子有他相伴,也許不會如想像中的那麼恐怖了。
于庭凱怔怔地撫著懷里她柔順的發絲,心里突然產生一種怪怪的感覺。
董田妹不知何時睡著了,輕微的呼吸噴吐在他穿著薄薄夏衫的胸膛。
于庭凱指尖輕輕劃過她柔女敕的臉頰,心里想著,生長在烈陽高照的漁村,能有這種白里透紅的肌膚還真少見。瞧她臉上像掐得出水來似的,晶瑩剔透,想必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是這麼油光水滑吧?這種上等貨色要拱手讓人享用真是舍不得,自己都還沒睡過這麼上品的女人。
想著想著,神智有點恍惚。如果這是自己的女人,他一定舍不得讓她墮入煙花,肯定讓別的男人看一下都不行。半晌,他甩甩頭,拋掉滿腦子奇怪的思想。算了,自己要什麼女人沒有,這種百年難得一見的貨色,還是留著賺錢比較實際。
他取出一件薄外套,輕輕覆在她身上,跟著閉上眼假寐。
兩人頭靠著頭,相互依偎著,那模樣就像一對交頸而眠的鴛鴦。
***
到了台北,已經是深夜了。
于庭凱打著大大的呵欠,隨手招來一輛計程車。
上了車子,董田妹才突然想到︰「今天晚上我……睡哪?」
顛了一整天的野雞車,于庭凱的脾氣已經很不好了,粗聲道︰「反正不會讓你睡公園啦,問那麼多!」
車子來到一個老舊的社區,他的小套房就位在這里。
這間小套房還是媽媽桑借他住的,否則以他一有錢就花個精光的個性,存到下輩子也買不起一間廁所。
于庭凱模索著口袋,好不容易掏出鑰匙開門。董田妹一直默默跟在後頭,手里提著從屏東帶上來的全副家當,手都發酸了,也不敢叫他幫忙提一下。
踏進玄關,一股霉臭味撲鼻而來。
董田妹忍不住騰出一只手掩鼻,心里納悶這樣一間充滿腐臭的房子也能住人嗎?
可是于庭凱卻好像沒事人一樣,吊兒唧當的一搖一擺走進去,腳上兩只鞋子「咚咚」兩聲甩掉,各自離得遠遠的。
董田妹也不敢多問,默默跟進去。腳下的涼鞋很安分的擺好,順便把玄關的鞋收一收,各自歸位。
「回家真好!」于庭凱一見到床,大咧咧的一躺,嘴里發出贊嘆。
董田妹局促的站在房門口,對這滿室的凌亂也感到贊嘆。
小小的套房大概只有三坪左右,前前後後看不到一處「空地」。地上幾乎所有能走的地方都堆滿了衣服、褲子、內衣褲、臭襪子,有的衣褲堆里還埋著空酒瓶、自報紙。黃色書刊就堆在床的旁邊,用過的和揉成一團的衛生紙堆成一座小山。
角落里有一個垃圾桶其實也不太確定那堆的高高的垃圾底下是不是真的有一個桶子。只見那個角落里堆滿了吃過的便當和泡面的空碗,一層一層堆疊起來,早就淹沒了底下的垃圾桶。陣陣的腐臭味多半就是由那里發出來的,董田妹猜那里大概放了他一整個月的糧食「遺跡」。
房間里還有一座音響,上面凌凌亂亂散放著一堆CD、錄音帶,大部分的盒子都沒有蓋上,有的錄音帶里面的磁帶都拉出來,糾結成一團。唯一的桌子上放著一台小電視,旁邊一個煙灰缸早就滿出來,煙蒂上面又有煙蒂,大部分被擠落到地面,煙灰散的一地都是,還印出一個腳印。桌子旁邊有個冰箱,但是冰箱門不知哪次使用時沒有關好,地上留著一攤已經干掉的水漬。從冰箱門縫里可以看見,里面除了幾顆腐壞的蛋以外,堆的都是啤酒。不過可想而知那些酒大概也不能喝了。
最後是一個木制衣櫥,大開的門里面吊著幾件西裝,其他的空無一物。不過以滿室堆放衣物的情形看來,這個衣櫥其實是多余的,因為沒有一件衣服安安分分的歸位。
再看看于庭凱躺的床鋪。那里除了他躺下的一個人型盆地外,四周沒有半點空位。也不是說他的床小,那還是標準的雙人床。只是床上散放著衣物以及書刊報紙,還有一把斷了弦的吉他。吹風機、慕絲發雕之類的整發用具以及鏡子、梳子散的滿床都是,赫然還發現一把包著報紙的西瓜刀,包括他身子底下都還壓著半截鋁制棒球棒。
董田妹不由得懷疑他究竟是如何躺到那張床上面的,而自己只能站在門口,考慮著第一步要踏在哪里。這整個房間根本沒有供人走路的地方,難道他是用飛的?
「啊——蟑螂——」一只蟑螂飛過眼前,嚇得她花容失色。
于庭凱懶洋洋的張開眼楮,不耐煩地說︰「蟑螂打死就好了,叫什麼叫?」
隨手拿起床上一把梳子,一揚手,快而準的消滅敵人。
董田妹驚懼不已,吶吶道︰「你……你房里很多蟑螂?」
「是不少。」他撥掉身子底下的鋁棒,隨手一丟。「你沒看見地上一堆蟑螂尸體嗎?」
董田妹又驚又怕,睜大眼楮在滿地的凌亂里尋覓——果然在垃圾桶旁以及一件內褲底下找到已經爬滿螞蟻的蟑螂尸身。
她只覺得頭暈作嘔,慘白著臉搖搖欲墜。
「還不進來,待在那邊干嘛?」于庭凱睨了她一眼。「快點睡了,明天還要上工。」
董田妹忍下反胃的感覺,小聲道︰「怎……怎麼進去?不能走……」
「你怎麼那麼笨?」于庭凱不耐煩的翻翻白眼。「踩過去不就好了?」
「可是……」她還在猶豫。好怕不小心踩到一只蟑螂、老鼠什麼的。
于庭凱瞪了她一眼,從床上跳起,兩個跨步走過來,一個欄腰抱起她。董田妹連驚呼都來不及,自己已經被安置在床上。
「我……我睡另一間。」她連忙站起來離開床。
于庭凱怔了怔,看著她小心翼翼的跨過重重障礙,來到浴室門口。
董田妹推開門,呆愣住了。
耳邊傳來一陣哈哈大笑。
「你要睡浴白嗎?」
「我……」董田妹脹紅著臉,轉過頭來道︰「那我不睡了,你睡好了。」
于庭凱撇撇嘴,哼了聲。
「算了,隨你。別別扭扭的,真受不了。」三兩下月兌掉身上的衣服,僅剩一件內褲,他道︰「明天不要給我一張熊貓臉啊,就算你整夜沒睡也還是要去上班的。」
***
坐了整天的野雞車,于庭凱累攤了,此時呼呼大睡,像頭死豬那麼沉。
董田妹整夜沒睡,忍著疲憊動手整理這間豬窩,清出來的垃圾堆的像山一般高。
除了每件東西歸位以外,她還蹲在地上拿條濕抹布擦著積上一層厚灰的地板。好不容易整理出一個大概,天色早亮了。
六點左右,她提著一袋又一袋的垃圾下樓,隨後買兩份早點。
回到套房,她輕輕推醒于庭凱。
「起床了。」
于庭凱翻個身繼續睡,沒理會她。
董田妹不死心,繼續叫。
于庭凱勉強睜開惺忪的睡眼,瞧見床畔坐著一個令人垂涎的美人,二話不說攬住她,往床上滾去。
董田妹驚駭不已,雙手奮力推著壓住她的胸膛,差點沒哭出來。
「走開!走開!」
這點力道打在身上不痛不癢,于庭凱一點也不在意,冒出胡渣的臉鑽進她頸窩,摩擦嗅聞著。
胡渣弄得董田妹又痛又癢,她心里又急又怕,忍不住哭道︰「放……放開我……不要……」
听到哭泣聲,于庭凱稍稍清醒了。
「是你啊。」雖然認出壓在身下的人是誰,但卻沒稍緩他的攻勢,大掌探進她衣里,扯下內衣,捉住一邊揉捏著。
董田妹哭的梨花帶雨,掙扎扭動著想要逃月兌束縛,沒想到這樣更讓晨起高張的于庭凱更興奮,索性撕開她單薄的T恤,張嘴含住嬌女敕的蓓蕾。
一陣酥麻傳遍董田妹全身,讓她不由得驚呼。一股屈辱混合著受騙的感覺襲來,她瘋狂的舞動雙腳,又哭又叫。于庭凱強健的腿扣住她舞動中的腳,一手探進她,一手捂住她呼喊的嘴。
「鬼叫什麼?怕別人不知道我們在干什麼好事嗎?」
淚水不停泛出眼眶,董田妹瞠大眼,喉嚨里發出反抗的「唔唔」聲,兩只手不停在他身上捶打,卻無法將他結實的身軀撼動半分。
于庭凱已經扯下她的內褲,而自己僅著內褲的貼住她,硬挺的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上下摩擦著她的處女禁地。
董田妹腦中轟然巨響,全身因為害怕劇烈的顫抖。忽然不知哪里來的力氣讓她掙月兌緊緊覆蓋在嘴上的大掌,張口用力一咬。
于庭凱吃痛,「哎喲」一聲,從她身上跳起來,直甩著被攻擊的手掌。
董田妹擁緊床上的薄被,全身不停的顫抖,豆大的淚珠直淌下來。
「我……我要回家……嗚……我……不要在……台……台北……」
于庭凱怔了怔,這才知道自己真的嚇壞她了。看著她又驚又怕、可憐兮兮的模樣,體內翻攪的瞬間被澆熄了。
真該死,自己不知道在糊涂什麼,早決定要將她留給客人「開苞」的,怎麼會一時控制不住侵犯她,
都怪她實在太秀色可餐,才會讓他腦子發暈。
絕對不能讓她回屏東,要不自己的一番計較可白費了。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正準備上前安慰她,董田妹卻嚇得直往後縮。
「不……不要過來……」
于庭凱搔搔頭,離她遠遠的。
「是我不對,你別哭了好不好?我道歉。」
董田妹依舊抽抽噎噎,一雙大眼楮恐懼又防備的盯著他。
「我保證以後不會了,好不好?這次純屬意外,以後我絕對不踫你一根寒毛。」于庭凱一臉誠懇地望著她,一手按在胸前,另一手舉起來,鄭重道︰「我發誓,我于庭凱如果再動你一下,我就是小狽。」
董田妹兀自掉著淚,喃喃道︰「我要回家……」
于庭凱一听急了,上前扳住她的肩。
「你不能回去呀!你……」見到董田妹驚懼不已,他連忙放開手。「我是說,你錢還沒賺到怎麼可以回去?你忘了你阿母和小弟有多期待嗎?你難道要讓他們失望?」
董田妹低頭默默垂淚,雙唇緊緊抿著。
「我都說了我不會再踫你,你還要怎樣?」子庭凱皺眉。要他低聲下氣哄人實在比砍了他更難受,更可惡的是對方一點也不領情,忍不住火氣就大了。「我只是睡的迷迷糊糊,又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動不動就說要回去好不好?叫你來台北是為你好耶,錢是你在賺,我最多也只是撈個油水喝喝。你還以為你真的回去我會少一塊肉是不是?好啊,你回去啊,我看你們一家子什麼時候餓死。」
董田妹顫了顫,依然沒說話。
看她還是固執的掉著淚不吭聲,于庭凱輕輕一嘆,聲音又放軟了。
「好了啦,別生氣了好不好?要回去也等賺到錢再說啊。」
董田妹抬手擦著淚,哽咽道︰「你……以後不可以……再這樣……」
于庭凱心中一喜,直點頭。「我保證。」
董田妹吸吸鼻子,輕聲說︰「已經很晚了,你趕快吃早餐,我們去上班了。」
「幾點了!」于庭凱環視周圍,突然怔了怔。「這……這是我的房間!你……你弄的?」
董田妹點點頭。
于庭凱呆怔半晌,沒說話,心里卻是暖暖的。
來這里過夜的女人也不是沒有,有的一踏進來就捏著鼻子,寧願出去開房間;也有那種自詡為「良家婦女」型的,會意思意思幫他收拾,想博取他的好感。但這房間實在太髒了,通常那些女人收到一半就直喊投降,反正沒兩天他一樣又弄亂了。到後來他也不喜歡把女人往家里帶,寧願直接在旅館里辦事方便多了,免得忍受那些女人假惺惺的賢慧。
然而董田妹不同,她替他收拾房間並不是出于想博取他的好感。瞧這房間里每一樣東西都放在該放的地方,看起來舒適又自然。
桌上兩份早餐有點涼了,于庭凱嘴角微微泛起笑容。第一次有女人替他買早餐,以往身邊的女人起的都比他晚呢。
他輕輕一咳,不想流露太多感動。在枕畔找到鬧鐘,拿起一看,才七點半。「是早上七點半沒錯吧?」
睡的有點昏昏沉沉,難道已經晚上了?
「嗯。會遲到嗎?」
于庭凱翻翻白眼。
「拜托,那麼早叫我做什麼?晚上才上班的啦!」
「晚上?」董田妹疑惑。「怎麼晚上上班,」
「我是說,」于庭凱眼珠一轉。「我是說晚上才去面試,你要上班得先面試不是嗎?人家老板晚上才有空。」
「喔……」董田妹垂下頭。原來還要面試,還以為他說了算呢。「那你不用上班嗎?」
于庭凱干笑著。
「我?我自己當老板啦,沒關系。」轉身往床上一躺,舒服的伸個懶腰,拍拍床旁的空位,他道︰「來,陪我再睡一下。」
董田妹臉上一紅,囁嚅道︰「你睡吧,我衣服還沒洗。」轉身逃進浴室。
***
于庭凱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黃昏了。
他模模肚子,覺得餓的發慌。才想要叫董田妹時,卻發現她竟睡在地板上。
地上的董田妹身體蜷縮在一起,身上蓋著浴室里拿出來的大浴巾,那模樣好像受盡欺凌的小可憐。
于庭凱忍不住一笑,抱起她安置在床上。
小陽台掛滿衣服,密密麻麻的,有的還「滴滴答答」滴著水。家里沒有洗衣機,他的衣服一向都堆到一定程度再一起拿去送洗。至于內衣褲,常常放到沒得穿了再勉強自己動手洗。
這滿室的衣褲董田妹已經完全洗完了,可想而知這是多麼大的「工程」。于庭凱含笑地拾起她的手掌,果然發現已經紅腫月兌皮。
他搖搖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怎麼有這麼白痴的女人,樓下就有一間洗衣店,相信她去買早餐時應該有看見才是。也不會拿去送洗,這一堆衣服肯定把她柔女敕的小手折騰死了。
像他這種單身漢的房子,說有多亂就有多亂,沒想到才一天時間就讓她變的煥然一新。有個女人理家更好,其實住在那種髒亂的環境自己也覺惡心,只不過實在太懶了,總是得過且過。如今每樣東西都井然有序,地板上一塵不染,感覺更是舒服多了。在這里住這麼久,第一次覺得這間小套房原來也挺舒適的。
現在這個時間媽媽桑應該已經上班了,實在很想叫醒她,但看她睡的那麼香甜,又有幾分不忍。
昨天坐了整天野雞車,晚上又整夜沒睡整理房間,想必她真的是累壞了。雖然賺錢很重要,但就這麼把她從被窩里挖起來也太殘忍了。看著她柔女敕似水的臉上帶著甜甜的笑容,應該是作著美夢吧!說不定夢里的她正在數鈔票,淹沒在一堆錢海里呢。
算了,要把她推入「火坑」也不急在一時,就讓她多作一天美夢吧。
于庭凱打消叫醒她的念頭,重新回到床上。輕輕的將她攬進自己臂彎,跟著也進入夢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