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魔力 第三章

他終於不玩了嗎?

他終於放棄了嗎?

虧她原先還以為他的毅力有多強,哼!原來也不過是只軟腳蝦!

但想想也是啦,一般正常人在遭受到這麼多挫折之後,也早該收手了,誰若還想玩,那人就是——不、正、常。

不論他原先想找她「合作」的動機有多麼偉大,想來都不足以用一再被修理來做償。

她感覺不出他的存在,所以他——不、玩、了。

這個事實讓她先是松了口氣,但緊隨著而來的竟是微微失落的悵然,就像是少了個玩伴一樣。

是的,玩伴!這才是她對他的感覺,絕不是敏姨胡說八道的什麼芳心蕩漾的鬼話。

童顏出生在美麗的香格里拉,青山綠水環伺的世外桃源。

身為漢族的她是在藏族、彝族、白族、苗族、納西族……等二十多個不同的族群共處環境中長大的。

種族雖多人煙卻少,言語又不相通,想找個談得來的玩伴本來就不容易了,更何況她還有那種天賦異稟,自然就更讓人不願意和她混在一塊了。

她是家中獨生女,成天只能和長了她一大截年歲的叔公、伯公、爺爺,以及那些沒嫁人的姑女乃女乃們相處。

掌權的姆媽又是個脾氣剛強,不來弱女子那套的女強人,是以她那孤僻且不擅與人相處的冷脾性,該就是這樣被磨了出來的吧。

這還是她長這麼大以來頭一遭,有人和她「玩」得這麼瘋癲不怕死的。

但現在他不玩了,他停手了,還真是有些的……唉……無趣!

被了吧妳,湛童顏!她暗罵自己。

不玩了最好,誰會希罕或是去惦記一個連模樣都沒看清楚的瘋子?

合上眼楮,童顏命令自己放下心思、放松肌肉,以達到今夜來此的目的。

這兒是賭城的一處「溫柔鄉」古泰式SPA館,她所在的是「瀑布竹林包廂」。

十分鐘前她剛從檜木蒸氣房里出來,在浸泡了冰水池後,拭淨身子,套上了綿柔紙褲,披著大浴巾趴臥在床上,等著按摩師來為她做精油按摩。

時間已是晚上九點多了,因著對辜敏的氣還沒全消,她只讓辜敏及助理們等在館外休息室里,沒讓她們緊隨在身旁,省得讓她們的胡言亂語又惹來一肚子氣。

目前坊間最盛行的SPA,實乃SolusParAqua「健康之水」的意思。

它著重於听覺(天籟背景)、嗅覺(天然花草薰香)、視覺(自然景觀)、味覺(健康餐飲)、觸覺(按摩呵護),以及思考(純淨心靈)六大要素。

為了因應這六項要素,在這幢以古泰式風味為主的高級SPA里,處處可見精致美麗的景觀設計。

無論是熱帶雨林、蓮池佛殿、白金漢宮、沙漠酋長、瀑布竹林,或是日式湯屋等各式主題包廂中,每間別館都佔地百余坪,獨立而舒適,隱密而安靜,各自散放著不同的瑰麗風情。

在這里,不但觸目所見的經過了設計,就連空氣里的香味也很不一樣,足以使人放松身心,渾然忘我。

但「忘我」對於童顏本來就不容易,即便是在這樣的溫柔鄉。

於是乎,在「她們」還沒踱入她的包廂時,她就已然繃緊了背脊。

「您好!我們是『溫柔鄉』的特約雙人按摩師,待會兒我們將以默契十足的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兩人四手協力方式為您服務,按摩及伸展您的筋骨,為您紆解壓力、安撫神經緊張及焦慮,助您能將神識登入天堂般的極樂境界。」

在童顏身後響起的女音,溫柔地說著會讓人不由自主放輕松的話語。

但童顏一點也無法放輕松。

不但不,她反而還因為腎上腺素的加速分泌而興奮了起來。

但她的興奮可不是沖著說話中的恬雅女音,而是為了那始終沒作聲的另外一個人。

很好!

那個欠人踹、欠人扁,還欠人痛螫的「板凳太太」,終於又出現了嗎?

但這一回他真是活該被揍,竟荒唐到連異性禁入的私人隱密空間,都膽敢混進來,還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很好、很好,讓她好好想想這回是該輪到手還是輪到腳?

還是說借力打力,出其不意地打斷他的手骨?腳脛骨?讓他謹記教訓,離她遠點。

但……等一下!如果出手太重讓他真的怕了,不敢再來找她「玩」,那她不是又得因為等不著「玩伴」,而情緒不寧,心煩終日了嗎?

還是先別輕舉妄動,等她想好該怎麼做時再說吧。

童顏逼自己按下躁動,點頭輕應表示許可,兩個人隨即一上一下就定位,開始為她按摩。

女按摩師負責為童顏按頭,「他」則是按捏她的足踝腳趾,童顏必須使出最大的意志力才能夠忍下想一腳將人踹飛的沖動。

可漸漸的,她胸口那股意欲踹人的沖動,隨著時間過去而產生了變化,她突然好像……踹不出去了。

不但踹不出去,她的小臉甚至還變得潮紅,因為感覺到對方那原是戰戰兢兢,防備著攻擊的雙手起了變化,像是在……?

還有他的心音,竟和她的同樣紊亂,同樣迷糊,同樣困惑,還有同樣的……渴盼!

究竟是渴盼著什麼她一點也不懂,只知道那種感覺熱辣辣的詭異滾燙,和他原先意圖接近她時所持的原因,似乎不太一樣了。

但管他一不一樣,湛童顏,快踹、快踹,妳再不踹,他的手就要爬上妳的小腿了!他是男生,妳是女生,這怎麼可以!

好好好!踹踹踹!但該用多少力道呢?

是反身惡踹還是直接向後抬腳踹?又該踹哪個點最好?

就是這樣的紊亂心思,讓她錯過了那些逼近的不善足音。

直到童顏終於感覺到大事不妙時,入侵者已在離她不到百尺的距離了。

她凝神細數,對方至少有三、四十個人,個個帶著武器,受過訓練,絕非善類的壞蛋。

既然這些家伙膽敢如此堂而皇之的帶著武器直沖進來,可見得是已擺平了擋在館外的敏姨及那些助理了。

但即便只有自己一個,她仍自信足以自保,只是目前她……呃,不太方便。

是的,不太方便,因為她沒有穿衣服,而且在這間屋子里面,還有一個男人在。

時間緊迫無暇多想,童顏抬起頭,寒聲對著屋內兩人下令——

「Closeeyes!」閉上眼楮!

女按摩師不假思索的按著指令閉上眼楮,但阪本慶太從來就不是那種會听命行事的乖寶寶,於是他問了句——

「Why?」

但他的問句等不到答案,因為背對著他趴在床上的女人一個鷂子翻身,躍了起來。

童顏跳下床、轉過身將披在背上的浴巾捉至胸前,動作一氣呵成,快到令人應變不及,但即便動作再快,沒有听命閉眼的阪本慶太,還是在錯愕不及間,將那快閃而過的女人果裎畫面,給看進了眼里。

至於童顏眼前所見到的,是一個戴了假發,臉上化著大濃妝,胸前還有著兩坨不知名物體,肩寬有些嚇人的假洋妞。

情況尷尬,因為他沒想到她會突然起身,更沒想到能如此順利就得到和她「facetoface」的機會,以至於他目前的扮相實在是不倫不類到有些荒謬。

就在阪本慶太想著該先向她解釋身分性別,還是先來段簡單的自我介紹時,一記巴掌已經毫不客氣地往他臉上送了去。

啪的一聲重響在屋內泛開,忍不住嘖嘖嚷痛的是閃遠了的女按摩師,至於阪本慶太,則是捂著臉瞠大俊目,滿臉困惑。

「妳干嘛突然打人?」且打得這麼疼。

「妳干嘛不閉眼楮?」算你活該找死!

冷冷反問的童顏在打人及問話之間,已然俐落的以浴巾包裹住重要部位,雖尚不足以掩住全身,但至少聊勝於無,因為她的衣物還在置物櫃里,目前也只能先這個樣了。

「我怎麼知道妳會突然跳下床,還轉過身來嘛!」而且妳的動作太快了。

「沒听見我喊了要你們閉眼楮的嗎?」別人照辦你不做?你是聾子嗎?

「那那那……可我不知道妳的意思是想要……」

算了!阪本慶太逼自己吞下這口氣,反正他栽在這小妮子手上的次數早已不可計數,還是先辦正事要緊。

「OK!我原諒那一巴掌了,童小姐,難得妳肯和我面對面,請先听我解釋我會出現在這里的原因。我叫阪本慶太,妳可以叫我慶太就好,我來自於日本,對妳絕無不良企圖……」

壓根沒打算理會人,童顏只是轉眸問向女按摩師。

「這間包廂可還有後門?」

「嗯,就在瀑布後方,那是供工作人員臨時進出的側門。」

童顏點下頭,「那妳快點走吧!我有仇家追殺來了,妳不會為了想要多賺點錢,而寧可危及小命吧?」

一听完話,女按摩師便慌慌張張往側門跑去,童顏調轉視線,卻只見阪本慶太雙手環胸,一動也沒動。

她忍不住瞪人了,「你不怕死?」

「那麼妳呢?如果真的有仇家追來了,妳干嘛不逃?」想騙小孩嗎?

「因為他們的目標是我,今天就算避得過,改天也還是要再相逢,不如面對面說清楚算了。」說到這里,她輕蔑的哼口氣,「而你不肯走,卻是因為不相信我?」

「就算我信吧,但如果連妳一個女人都不怕了,我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好害怕……」

阪本慶太的「怕」字還沒說完,包廂入口的布簾霍然被掀起,一群身著黑色風衣、戴著黑色墨鏡、神色冷厲的黑衣人魚貫走入。

黑衣人頗有紀律,動作也很快速,以圓弧狀排成幾列,堵住了前後方的出入口,被他們圍在中間的則是童顏和阪本慶太兩人。

他們雖沒有再向前進犯,表情卻寫明著絕不可能讓兩人任意離去的堅定。

此外他們風衣底下的腰際微鼓,看得出來不是空手而來的,他們有槍。

嘴里嚷著不怕的阪本慶太見狀,眼神微傻,嘴微僵,未說完的話壓根擠不出來了。

就在此時——

「湛家丫頭,別來無恙?」

洪鐘一般的嗓音由外傳人,頓時只見黑衣人們恭謹地自動分站兩側,讓出了一條路來。

原先听到聲音時,阪本慶太還當來人合該身材高大,卻只看見了一個身高頂多一百五十公分,短小精干,油光滿面,同樣也是穿著黑色風衣、戴著墨鏡,扎著一截小馬尾,嘴上還叼了根雪茄的中國男人。

如果那些槍是假的,他真會當眼前這些人是在拍港產的黑幫電影。

咦,那矮子剛剛喊她什麼?

他喊她「戰」——還是站?——家丫頭?

太好笑了吧,擺出這麼大陣仗卻認錯人了?

他就說嘛,眼前這雖有些刁蠻氣卻挺可愛的年輕女人不過是個魔術師,能惹到多可怕的仇家?

正想開口代為解釋的阪本慶太,卻讓童顏的直認無諱,給堵住了欲出口的話語。

「當然好!少了成群黑色匪類鼠輩在礙著人眼,誰能夠不好?」

一句「黑色匪類鼠輩」讓黑衣人們面色一沉,有些掛不住臉了。

「小丫頭片子真沒感情!」那帶頭矮男涎笑著嘴臉,「妳不惦著我家幫主,我家幫主卻直惦記著妳呢!」

「公孫幫主惦著我干嘛?」童顏冷冷一笑,「嫌我當日給他吃的苦頭不夠嗎?」

「不是不夠,而是正因為如此,我家幫主對湛姑娘的本事不禁仰慕更深了。」

「朱腓常!」童顏揮揮手,小臉上寫著不耐。「我最恨和人不著邊際的唇槍舌劍了,你直說了吧,你們這樣千里迢迢死盯著我不放,究竟是想要做什麼?」

那日她和敏姨到了廣東,恰巧看見朱腓常所屬的「豺狼幫」在當地欺陵婦孺、向商家恐嚇取財、大肆收取保護費,甚至還逼良為娼。

路見不平的她忍不住出手痛懲了那些壞蛋,卻也因此種下了她和「豺狼幫」之間的仇怨牽扯不清。

她在教訓過他們的幫主一頓後離開廣東,沒料到他們竟不死心,硬是循線追了過來。

听見問話,那叫朱腓常的男人一雙鼠目閃著邪惡的光芒,尖嗓惡笑著。

「再簡單不過了,我家幫主因為仰幕湛姑娘的本事高強,希望能讓您到敝幫去做客。」再順便幫我們干幾票跨國大案。

「我拒絕!」童顏回答得毫不考慮。

「拒絕?」朱腓常嘿嘿壞笑,「只可惜,這恐怕不是妳能夠做主的事了。」

童顏冷笑,「不是我做主誰做主?」

「那自然是……嘿嘿!由本事高點的人來做主羅!」

「朱腓常,這里是美國,是個法治國家,你不會是想把平日在家鄉里用慣的橫行霸道、無賴模樣都照樣搬出來吧?你不怕坐洋人的牢嗎?」

「哈哈哈!」朱腓常縱聲大笑。「小丫頭,妳太天真了,即便是個法治國家又怎麼樣?它的執法人員里也同樣會有向『錢』看的人在,別替我們的安危擔心,來之前我們早已打點妥當,就連妳那些看門狗也已經被我們擺平了,至少有半個小時的時間,這間SPA館……嘿嘿嘿!將是個沒人會來插手管事的天堂。」

「是嗎?」童顏聞言,面色依舊淡然,「若真是這樣,那該要擔心害怕的人是你們吧?」

「小丫頭這麼有恃無恐,莫非是以為光憑妳和那不男不女的人妖,就能夠應付我們這些帶著『家伙』的高手?」

「這位豬肥腸先生,你在喊誰人妖?」半天插不進話的阪本慶太忍不住出聲抗議。搞清楚點,誰是人妖呀?他只是在為工作而犧牲,真是個豬肥腸!

阪本慶太的抗議滿大聲的,只可惜無人理會。

「不用靠他,我自己就可以搞定。」童顏冷聲吐語,跨步向前。

「哼!那就閑話少說,咱們來試試看吧,上!」

嘴里喊著「上」,朱腓常卻是慌張的往後退,甚至還躲到了門外,十足十有嘴無膽的狗頭軍師。

「捉女的!先別用家伙!」

朱腓常下達命令,為了讓場地寬敞以利拳腳開展,站在外排的黑衣人一個回身手刀狠劈,只見那原是排列成牆的綠竹赫然成了一堆廢竹屑,里外打通,視線豁然開朗,原是在包廂外的假山瀑布便近在前方了。

弄出這麼大的聲響都沒人來好奇,可見方才那家伙所說的並非恫喝了。

沒人來插手管事的天堂?換言之,就是什麼都得靠自己羅?

阪本慶太終於感覺出苗頭不對,正想上前勸童顏識時務,看是先假意到對方幫里做客,還是趕緊想辦法邊打邊逃時,卻見她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只見她的眼神由冰冷轉為銳利,臉上出現了紅光,當那七、八個黑衣人直朝她沖過來時,她竟然動也不動,只是用眼楮瞪視著他們。

「喂!快點逃啦!魔術表演是魔術表演,現在人家是玩真的了,你以為……以為……」

阪本慶太「以為」不下去了,因為他看見那些黑衣人拔蔥似的凌空向後飛去,不一瞬間,一個個全以頭重重撞向瀑布牆上,然後頭下腳上倒栽蔥一般,暈倒在水池畔。

「上上上!媽的!不管她用什麼邪招數,都不許給我退回來!」朱腓常跳腳大吼,於是那些原已有些膽怯的黑衣人,只得又如潮水般的涌向了童顏。

用眼神移物,尤其還一次移了七、八個彪形大漢,耗損了童顏不少功力,眼見黑衣人再度不怕死的撲了上來,她只得改用赤手空拳迎戰,但還沒忘了撥空向阪本慶太拋下話。

「這里沒你的事了,看熱鬧的人還不乘機快滾?」她可不想拖累無辜的人下水。

一邊說話她手腳也沒停,一記「連環勁腿踢」踢出了幾聲哀哀慘叫。

「我不走!我陪妳!」

阪本慶太笑嘻嘻的跳入了戰局。

「只要他們別用上那種配了子彈的『家伙』,手腳上我還學過一點點截拳道和一點點跆拳道、一點點柔道,只是……」

他邊說話邊朝一個近身撲過來的黑衣人揮出一拳,打出了一聲痛呼,只是那聲痛呼,是發自於他的口。

只見他一邊齜牙咧嘴的甩手呼痛,一邊慚笑著解釋。

「只是我很久沒玩,有些生疏了,但相信我,拳腳功夫這回事就像騎腳踏車一樣,復習復習就又想起來了……哇靠……Shit!這些人的胸肌是怎麼練的?」

「看來……」即便臉上依舊掛著冰霜,但唇畔無法掩藏的笑絲卻已泄漏了童顏的心情,「你大概連腳踏車都騎得不好。」

「才不呢!要不,妳等著看!」

阪本慶太又是一記硬拳揮出去,呵呵呵,不錯、不錯,這回痛呼的人改成了對方。

他得意洋洋的對著童顏討好地笑,「瞧!現在不是換人在慘叫了嗎?」

「我想那是因為……」童顏瞥了眼雙手緊緊捂住,滾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她眸光里微帶了一絲憐憫,「你打在不該打的部位了。」

「呿!打架就打架,哪還有分什麼該打不該打的?是他自己防守不嚴,痛死活該……喔,對了!」

他邊打邊湊近童顏身邊,滿臉好奇的問出心里的疑惑︰「妳剛剛用眼楮拔人後飛的那一招好厲害,將來可不可以傳授個兩招給我?」

「傳授給你,你就喊我師父嗎?」

童顏當然清楚自己不會真的教他,也傳授不了,但不知何以明明大敵當前,卻難得會心情大好的她,忍不住這麼回了他。

「別說師父了,只要妳肯教……」

阪本慶太笑嘻嘻的,露出好一口整齊潔亮的白牙,也笑得讓童顏的神智微恍,直至此時她仍未能看清楚他的長相,卻反而先將他的牙給看清楚了?

「我連老婆大人都願意喊的!」

童顏聞言,斂起笑意,沉下了小臉,出招速度變快也變得凌厲,「你吃我豆腐?」

阪本慶太搖頭不表贊同,「那叫做喜歡,不叫做吃豆腐,妳知道妳包成這樣踹人時有多性感嗎?難怪那些大導演在拍電影,每每拍到美女開扁修理壞蛋時,都故意讓她們穿成這樣。」

「阪——本——慶——太!你給我閉上嘴!」雖是惡炮隆隆的罵著人,但童顏卻已抑不下那酡紅的臉色。

「謝謝喔!」明明是被罵了,阪本慶太竟還笑得樂不可支。

「謝什麼謝?」他有毛病呀!

「謝謝你!謝謝釋迦牟尼佛!謝謝觀世音菩薩!謝謝真主阿拉保佑!謝謝所有過往神明,妳可終於記住了我的名字了。」

「夠了!被了!肉麻得要死的兩位!」故意抖了抖身子,仿佛全身爬滿了雞皮疙瘩的朱腓常諷刺出聲,「小丫頭,我現在終於能確定何以妳不願意跟我們合作了,因為妳的眼光異於常人,喜歡人妖,但現在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請認真一點OK?」

「誰喜歡誰啦?什麼時候又輪到你這家伙出聲了?」

邊罵人邊動腿,再一次踹飛一圈黑衣人後,惱羞成怒的童顏再度運起內功,用眼神怒瞪著縮在角落的朱腓常,想將這狗頭軍師給扔進瀑布里沖涼,省得看了討厭,卻不知道對方在等著的,正是這個等她發功的機會。

一個「豺狼幫」小嘍羅不知在何時靠近她另一邊,趁童顏沒發現時舉高了手上的木桶,然後兜頭便朝她潑灑了一桶腥臭的紅色黏稠液體,遮住了她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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