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動的距離 第二章

夏伊萱眨著泛滿深情的眼眸,帶著羞澀甜美的笑容看著卓昊司。說出來了,她終于說出來了!

雖然才見過兩次面,剛剛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真的是自己這輩子第一次愛上的男人。

心里有種酸酸甜甜的感覺在發酵,每次只要看到卓昊司就讓她心跳加速,甚至有時會意亂情迷,做出一些違反常態的傻事,不過這都沒有關系,重要的是喜歡他的心情,自己竟然會有這樣的勇氣說出口,這連她自己都覺得驚訝。

卓昊司同時也對自己被牽動的心情感到震撼。他應該立刻放開她,應該把她的話迅速拋到腦後,甚至用他一貫的處理方式馬上拒絕這個女孩。

這不是很荒謬嗎?這個女孩和他才見過兩次面,她竟然就說喜歡自己,與其說喜歡他這個人,搞不好是喜歡他的財富和地位吧。

但此刻,看著她那雙飽含柔情的眼神,他竟有種想要相信的沖動!他驀地放開手,嘴角帶著一貫冷靜的笑容,那種看不出真實想法的笑容。

「夏小姐,妳真的喝醉了,所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不,我沒有!」夏伊萱異常激烈的反應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接著又激動地站了起來,目光忿忿地看著他。「雖然我們才相識不久,我也知道你無法相信這麼唐突的說辭……可是,可是我是不會撒謊的。」

她嘗試著向他走近,卻覺得天旋地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卓昊司疏遠的笑容不變。「我看妳大概是是喝醉了,我讓人送杯醒酒茶上來,妳好好休息一下。」

他刻意忽略她的激動和她所說的話,但那番話卻已在他無波的心海里泛起了一圈圈漣漪。

「你為什麼總是說我醉了?」她撫著自己的額頭,舉步維艱地朝他走去。「我是喝了點酒,但沒到醉的地步。我現在說的百分百是心里話,就算我們相識不久,就算……我們才剛見面。但我就是知道自己喜歡你,非常喜歡……」

她忽然雙腳一軟,整個人驀地失去平衡地向他倒去。

卓昊司一把將她摟進懷里,這才避免她跟地面接吻的命運。

夏伊萱趁勢靠進他寬厚的胸膛,雙手自然地抱住他的腰。「我喜歡你,是真的,你一定一定要相信我。」

半晌時間,他們就維持著這樣的姿勢沒有動,卓昊司的胸口有股莫名的激情在澎湃,抱住夏伊萱的那一刻,他可以感覺到她柔軟的身軀和她身上混著酒香的清香氣息,這種感覺直接滲入心底,甚至讓他眷戀著擁抱她的溫暖。

他們彷佛天生就如此契合,抱著她又是如此安詳平靜。

但是……卓昊司嘴角那種柔和的表情猝然消失。不知道她的年齡、家庭、性格和背景,卻只知道一個名字。這樣他怎麼允許自己對一位萍水相逢的女子無故就動了心?!

這對他這樣的男人是危險的,她並不是社交場合里那些庸俗的女子,也不是父親和雪姨替他安排的大家閨秀,她是不同的,但這種不同可能也代表著危險,因為她不是那種適合做情人,甚至一夜的女子……

夏伊萱是那種應該娶回家當妻子,讓丈夫好好呵護的女子!

這個想法猛然竄進腦海,讓卓昊司悚然而驚。不,他是個不婚主義者,是個喜歡自由和無拘無束的男人,對于愛情和婚姻都不存在著任何幻想!

卓昊司立刻扶住她的肩膀,將她拉離自己的身體,額頭上甚至有些微的冷汗沁出。自己這是怎麼回事,怎會幻想那些以前從沒想過的事情?

「夏小姐,妳在這里休息,我離開一下……」他低下頭去看著夏伊萱,表情變得無比冷冽嚴厲。

但眼前看到的景象再度讓卓昊司咋舌不已。這個剛才還躺在自己懷里發誓喜歡他的女子,現在竟然已經睡著了。她居然可以靠在他的胸膛上睡著?

嚴肅的表情逐漸放松,他無法控制笑容緩緩浮上他俊朗的臉龐。還真是服了她了,經過這樣大膽的表白,接著這女孩就可以毫無防備地睡著?

卓昊司一把抱住夏伊萱,溫柔地將她平放在沙發上,並且將一個沙發墊子墊在她的腦袋後當枕頭。

卓昊司並不知道,他此刻的表情是多麼溫柔,甚至帶著些寵溺的光芒,而他體貼的動作更是輕柔到了極點!

夏伊萱小心地轉動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哇,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甜的美夢,夢到自己撲到卓昊司的懷里向他表白了。

他有一雙全世界最好看的眼楮,笑起來是那樣溫柔而和善,還有他的嗓音,好听得就像世界最醇厚的美酒,听在心里都會為之陶醉……

她緩緩睜開雙眼,帶著一抹心滿意足的笑容。卓昊司,他連名字都很好听……

等一下!她那甜得醉人的笑容倏地停在嘴邊,自己怎麼會知道他的名字呢?

難道這一切都不是夢?難道她真的向他表白了?跟今天才第二次見面的男人?她坐起身子,帶著迷惘而急切的眼神環視四周──天吶,這是哪里?

為什麼這地方會如此陌生?夏伊萱用力地敲敲自己的腦袋,努力回想之前發生的事情。片段記憶竄過腦海,她驀地雙手掩臉。天啊,她真的向他表白了,自己怎麼會這樣大膽呢?

她還有什麼臉去見卓昊司?他一定會覺得自己是個隨便的女人,甚至不願意再看到她,而且他好像已經拒絕她了?!

想到這,夏伊萱連哭的心情都沒有了。自己怎能指望卓昊司會接受她呢?自己竟然在卓昊司面前一再出糗、一再失常,在喜歡的人面前她怎麼老是出錯?

就在夏伊萱無比自責、無比難過,恨不得自己就此從這個地方消失的時候,門上響起了輕微的敲門聲。

怎麼辦?夏伊萱霎時心慌意亂到了極點。她要繼續裝睡嗎?可能卓昊司已經離開了,也可能在外面的只是一個工作人員……可是,她遲早要面對其它人,自己不能逃避。

「請進。」她听到自己略微顫抖的聲音,心里還有種不切實際的期待,甚至希望走進來的人就是卓昊司──雖然她並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他。

「妳醒了?」走進來的果然是玉樹臨風的卓昊司,臉上依然掛著他一貫完美的笑容,眼里則閃著溫和的光芒。

「我剛醒。」夏伊萱的臉蛋立刻紅如西紅柿,卻又不得不抬起頭看著他。「……謝謝你。」

她本來想說些道歉之類的話,可是話到嘴邊,只化成一句謝謝。

「妳喝得多了點,是我不夠注意,忘記女孩子不能喝太多。」

卓昊司把夏伊萱喝醉酒的過錯也攬到自己身上,只為了化解她的尷尬。感激之情涌上心頭,她立即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亂的衣裳。「我真的很抱歉,給你惹了這麼多麻煩,我……」

「妳餓不餓?」他輕巧地打斷她的話,笑容依舊。「要不要陪我去吃晚餐?」

卓昊司知道她想說些什麼,不過他不願意看到她難堪的表情和後悔的臉。

「晚餐?」夏伊萱立刻瞪大慧黠的雙眼。「已經到了吃晚餐的時間了嗎?」

自己居然睡了這麼久!紅潮持續掠上她柔女敕的臉蛋。

卓昊司眼角的笑容微微加深。「可以有一段安靜的時間好好睡上一覺,是件挺舒服的事,不是嗎?我就希望可以好好睡上十個小時。」

「啊,你很缺少睡眠嗎?是不是很忙呢?」夏伊萱露出關心的表情。「管理這樣大的一個皮草公司很辛苦吧。」

她雖然不知道他的真正身分,不過剛才門口的接待人員好像非常尊敬他。

她眼里那抹真切的關心讓他心里一震。「一起吃飯吧,好嗎?」

「好,當然好。」夏伊萱直覺便月兌口而出。卓昊司居然沒有嫌棄她或鄙視她,而且還邀自己一起去吃飯?!自己當然不想拒絕,因為她想和他單獨相處,雖然他們之間幾乎沒有任何可能──在她那樣愚蠢的表白之後。

不過,可以做普通朋友吧?只要可以和他這樣輕松地交談,她就心滿意足了,此時再也沒有其它奢望。

「等一下。」就在卓昊司轉身時,夏伊萱卻忽然叫住了他。

卓昊司立刻回頭。這女孩又有什麼令人意外的舉動了嗎?她真是個表情豐富的女子,但他似乎很享受看她表情變化的過程,這令他心情舒暢。

至于她剛才的表白……他打算就此忽略,現已頗為清醒的她,大概也在為自己失態的行為後悔吧?

「我,我……」夏伊萱一副為難的樣子,雙手絞著自己的衣角。「我想要去洗手間稍微整理一下。」

她的臉紅如新鮮的紅隻果,可愛極了。

卓昊司悠閑地雙手抱胸,眉宇間都染著笑意。「嗯?」

夏伊萱低頭,不敢看他那種戲謔的表情。她四處一望,洗手間又在哪里呢?咬著下唇,她很不好意思地問︰「請問,洗手間在……」

「出門右轉最後一間。」她此刻的表情真是迷人,羞澀中帶著可愛的氣息,染紅的雙頰也異常美麗。不過,他真的有些懷疑她會不會走錯洗手間?她這個樣子真的沒問題嗎?

「好。」她一直低著頭,出了門就往左邊轉去。

卓昊司差點克制不住想笑的沖動,不過他收起自己失笑的情緒,用很慎重的語氣說︰「夏小姐,應該是右轉,不是左轉。」

夏伊萱的身體瞬間僵硬。「謝謝。」她的頭壓得更低了,甚至已經靠到胸口上,然後羞赧地跑過他身邊。丟臉,她真是太丟臉了!

在看著她終于跑向了洗手間後,卓昊司瞬間大笑出聲。真是個有趣的女孩,和她在一起,應該永遠不會覺得寂寞和無聊吧?

「白天最好不要去看艾菲爾鐵塔。」夏伊萱興致勃勃地說著。

昨天晚上他們一起吃完飯後,他就邀請她做巴黎的向導。

夏伊萱受寵若驚,但也隨即接受。她怎會放過幸運女神的眷顧呢!但是她卻不知道,卓昊司並不是真的想游覽巴黎美景,全是因為和她在一起的愉快感覺讓他做出這個決定。

「為什麼?」她穿著簡單的綠色短袖圓領T恤,和一條白色的休閑長褲,看起來簡單和清爽。看慣了身穿高級套裝的女子,看到她果然讓他眼前一亮。

「那個鐵塔其實早就『銹跡斑斑』,如果是白天看到一定讓你大失所望,晚上等鐵塔燈亮了就可以上去看巴黎夜景。」

「原來是這麼回事。」卓昊司嘴角的笑容帶著一抹奸詐。他來過巴黎無數次,怎麼會沒看過那座著名的鐵塔呢?早在學生時代就來游覽過了。

只是,和夏伊萱一起去的感覺一定很不一樣,所以他不想錯過。

昨天卓昊司想帶夏伊萱去高級餐廳吃飯,她卻介紹了一家小型的餐館,告訴他在巴黎到處都有美食,不一定要去那些赫赫有名的大餐廳。

隨便路邊一家裝飾簡樸的店里,就能吃到人間美味。

丙然,昨天晚上吃的牛排肉鮮女敕多汁,開胃菜也很精致,巧克力慕思更是甜而不膩。

「我們先去羅浮爆,下午再去蒙馬特聖心堂,晚上就去艾菲爾鐵塔。」她雀躍地說著今天的計劃。「我們不要叫出租車,巴黎這里搭出租車很貴,地鐵又便捷又實惠。」

卓昊司眼里閃過一絲詫異。夏伊萱應該知道他的身分地位,怎麼還會想替他省錢呢?一般女孩不是都會吵著要去那些高級場所嗎?她從昨晚到現在,卻一直拒絕奢華、享受簡單。

所以,他才會願意再見到她,在離開巴黎前還想再和她單獨相處。

卓昊司和夏伊萱一起悠閑地走在街頭,這里的街區古老而安靜。她真是個很會安排自己生活的女孩,雖然偶爾迷糊,偶爾羞怯,偶爾做出讓人覺得驚訝的事,但她卻開朗而樂觀,並且對生活充滿了熱情!

卓昊司那英挺的臉上浮現一絲欣羨,如果自己也能像她這樣投入生活就好了。他所看到的世界從來就不是這樣美好,從母親去世的那一刻開始,就是如此!

陰霾掃上他的眉梢、眼角,讓走在陽光里的他看起來也是那樣陰郁。

「那邊就是地鐵入口,巴黎的地鐵四通八達……」夏伊萱明亮的眼驀地黯淡了幾分,笑容也停在嘴角。「你怎麼了?」

好奇的話語問出口後自己才感到有些唐突。她和他沒有熟悉到可以隨便問他心情的地步吧?

「沒什麼。」卓昊司淡淡一笑,那笑容總讓她覺得跟平時不太一樣。他的嘴角似乎時常噙著溫暖友善的笑容,可是現在他眼底的那抹哀傷卻不是笑容能掩飾的。

夏伊萱看著他,眼眸閃出淡淡的溫暖。「我剛到巴黎的時候什麼也不懂,心里非常惶恐不安,甚至有些委屈。不明白為什麼,我必須獨自一人來到異國留學呢?我的法語不是很好,因此還要在語言學校待上半年,那個時候真的覺得很辛苦、很寂寞。」

卓昊司一臉認真地看著夏伊萱,開始想象她獨自一人在巴黎的情景。這樣柔弱的女孩,要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里生活,怎麼可能不辛苦呢?

「而且我想申請就讀巴黎第四大學的法國文學研究所,它對于法語的要求又比其它學系要高。每天讀著那些艱澀的語言,就覺得很苦悶。」

「那麼辛苦,為什麼不放棄呢?」卓昊司的聲音變得輕柔。

「放棄?」她害羞地撇了撇嘴角。「不可以的,如果放棄了我等于就輸給那個軟弱的自己。我告訴自己,在巴黎看到的太陽和在台北看到的太陽是同樣的!眼前這片藍天也是一樣的藍天,所以當我沮喪時,我就會跑到屋外,抬頭仰望天空。」她一把拉住他的手,帶著甜美的微笑抬起頭來。「你看看,這個天空是不是和台北一樣蔚藍,一樣漂亮?」

卓昊司听著她這孩子氣般的語調,很認真地回答。「的確是這樣。」

「沒錯吧?」她立刻露出天真的笑容,用閃亮的眼眸轉頭望著他。「所以無論有什麼難過的事,只要看到這樣美麗的天空,誰不會覺得生活很美好呢?」

「如果剛好下雨怎麼辦?」

「啊,下雨的時候可以看著漂亮的雨滴呀。看著它們如同銀線般落下,不也非常美好嗎?」

「妳總是這樣樂觀嗎?那麼如果遇到暴風雪和下冰雹呢?」

「卓昊司,你不要總想著這些不好的事。」她鼓了鼓可愛的腮幫子。「畢竟天晴的日子比這些暴風雪、冰雹的惡劣天氣要多上好幾倍啊!」

「不要去想並不代表它們不存在。」卓昊司眼里的憂郁似乎無法消散,在夏伊萱面前也很難維持他一貫冷靜的笑容,她有種奇異的特質,讓人在她面前可以卸下心防,完全放松自己。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壓抑在心底最深處的自己,真能在她面前毫無保留嗎?

夏伊萱握緊他的手臂。「就算有不開心的事、悲傷的事,總有過去的一天,就好像風雨過後,就會看到彩虹一樣。」

「小哲學家,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他點了一下她的額頭,雖然她的話一直回蕩在他的心頭,他卻刻意忽略。

「我才不是哲學家呢!」她再度杏眼圓瞪,然後露出甜美的笑容。「這些話是一位很老的老人告訴我的。那個時候我覺得很郁悶,無意中走到蒙馬特,有位上了年紀的老人在那,獨自一人畫著一幅靜物畫。在游人如織的地方,他孤獨的身影顯得非常突兀。」

他們走進地鐵,夏伊萱一邊說一邊帶他去買票。

「你知道蒙馬特那些畫家為游客畫畫,價格很昂貴的吧?!我去問他如果幫我畫一幅素描要多少錢?老人抬起頭看著我,然後對我說不要錢,因為我的表情很憂郁。」

夏伊萱眼里閃過一抹回憶的光芒,她立體的側臉顯得沉靜而柔和。卓昊司停下腳步靜靜望著她,她此刻的表情讓他感到十分平靜,使得那些灰暗的情緒好像也沉澱消散了。

「然後那老人就跟我說了那段話,當時我覺得很奇怪,難道我的表情真的那麼容易被人看穿嗎?而且對于他的話一知半解,並不能完全了解他的意思。那一天,他真的幫我畫了幅炭筆素描,當時我看到那幅畫時非常震撼。那時候起,我就發誓不要再看見那樣不快樂的自己。」

他忽然很好奇那幅畫上的她又是怎樣的呢?一定不如現在這般開朗溫暖,一定很讓人心疼吧?

夏伊萱沉靜了很久,她忽然抬頭。「我本來想讓你快樂起來的,怎麼好像是我在向你傾吐心里的不快似的。」

「妳想讓我快樂起來?」卓昊司的聲音醇厚中帶著奇異的深沉。

夏伊萱再度發現自己失言。「不,我不是……我其實不想讓你知道我發現了你不快樂的。」

她垮下肩膀,自己在他面前怎麼就是這樣沒大腦,什麼話都說了出來。

「但我現在真的感覺得到快樂,和妳在一起的快樂。」他用專注的目光執著地望著她,夏伊萱在剎那間紅了雙頰。

此刻他的目光是如此明亮,如此具有吸引力,讓她即使羞紅了雙頰也無法將視線移開。

卓昊司驀地牽起她的手,然後緊緊地握在他溫暖的手心里。這個簡單的動作便道盡了千言萬語──這是他第一次牽起除了妹妹以外的女孩的手,他要牽著這個女孩的手,共同走過一段不短的路程,也許會很長、很久……

站在艾菲爾鐵塔最頂樓,他們一同俯視著巴黎美景。

不知道為什麼,夏伊萱的眼里閃過些許的落寞和悲哀。

她知道卓昊司明天就要回去台北,而她的新學期就要開始,她是不可能跟著他一起回台北的。那麼他們要就此分離了嗎?雖然只是短暫的相遇,但在她心上烙下的痕跡卻是如此深刻,大概一生都無法忘記。

塞納-馬恩省河在他們腳下閃亮,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面,一時之間,他們誰也沒開口。

卓昊司的臉微微僵硬著,即便面對如此美景,他還是無法放松心情。因為他在做一個決定,一個或許會影響他人生的重大決定。

他很少這樣倉促做出決定,也很少讓這樣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人或事來左右他的人生。他是個小心翼翼,凡是都有計劃的男人,因此這些年來他才得以成為在商場上精明的常勝軍,也讓自己的人生穩扎穩打地前進。

但這個決定卻足以影響到的一切,甚至推翻他過去的原則!

就為了這樣萍水相逢、甚至認識不到三天的女孩──他緊抿著嘴唇,回頭看著表情悲傷的夏伊萱,深沉的眸子里閃爍著幽暗的光芒。

她那天的酒醉告白此時在他耳邊回響,他很輕易地就相信了她的話,因為她不是會做作的女孩──卓昊司願意相信自己對她的直覺,也願意相信她。

他是個很難信任別人的男人,卻如此輕易就相信她,這是否就是傳說中的緣分呢?他對這些事從來沒有深刻的體驗,所以現在只能跟著自己的感覺行事。

卓昊司伸出手摟住了她的肩膀,夏伊萱微微顫抖了一下,但她並沒有任何行動,只是僵直的身體泄露她緊張的情緒。

「明天我就要離開巴黎。」卓昊司的話平靜得讓她難過,他就真的打算這樣走了嗎?

夏伊萱的眼里忍不住啊現點點淚光,告訴自己要堅強絕對不能哭出來。跟一個認識不到三天的男人這樣依依不舍,會不會有些反應過度了呢?可是她現在真的好難過,難過得快窒息了,那種悲傷久久無法揮散。

卓昊司的目光凝注在她泫然欲泣的小臉上,她的情緒總是老老實實地寫在臉上,讓他驀地心生不舍。他摟緊了夏伊萱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肩頭,用輕柔的嗓音說︰「不過,我會回來的,等我把台北的公事處理完,我會回來看妳,伊萱。」

她愕然又驚喜地瞪圓了眼,嘴唇一癟的同時淚珠終于滑落,夏伊萱再也無法按捺自己的離愁別緒,以及突如其來的這份驚喜。她一頭撲進他的懷里,抱著他輕聲低泣。

「我真的可以再見到你嗎?真的可以嗎?」她梨花帶雨地低喊著。

「當然。」他抬起她的臉,一雙認真的眼眸里倒映出她小巧的臉蛋。「所以妳現在不許哭,因為我不喜歡妳哭的樣子,我喜歡看妳笑。」

夏伊萱立刻用手擦著自己兩邊的眼角,努力地想要笑給他看。

她努力的樣子看在他眼里是如此迷人,卓昊司的心里有種難以扼止的澎湃情感,他也決定不再壓抑,一低頭,便吻上了她紅艷的雙唇。

夏伊萱輕微地顫抖了一下,一陣天旋地轉後,她也熱烈地投入到這一吻之中,任由他的唇舌在她的口里翻滾出無限的柔情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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