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機?
一晚上都睡得迷迷糊糊的徐崎心,起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撥手機給君盛棠,然而他的手機竟然是關機的狀態。
她沖動的想要打去他家里,卻又在剎那間按掉電話。
不,不能現在打過去!她深吸口氣,開始梳洗打扮,今天要和他一起討論創立分公司的計畫,所以她一定會有機會見到他。
九點,她準時抵達自己的辦公室,想著他可能會突然給她驚喜的出現在這里,但推開門,里面空無一人。
徐崎心不想讓自己紛亂的心情影響到工作,為自己泡了一杯咖啡,開始看行事歷。下午一點,她要去創倫參加會議,所以最遲到下午,就會有君盛棠的消息。忍住想打到他辦公室的,她帶著笑容開始一天嶄新的工作。
「總監,大事不好了,創倫那里剛發來傳真……你看!」她那個一向冷靜干練的秘書,大呼小叫的沖進她的辦公室。「怎麼辦?這該怎麼辦?」
「冷靜點!」徐崎心嚴厲的皺起眉頭。「到底什麼事?」
她從驚慌失措的秘書手里接過傳真,定楮細看,突然一陣天旋地轉,她幾乎無法支撐的倒向椅背。
「這……這是什麼?」她扶住手把,雙眸黯然,臉色蒼白的一遍又一遍讀著傳真上的聲明,她只覺得心髒緊縮得讓她幾乎快喘不過氣。
「電話……立刻打給創倫的人事部,還有總裁辦公室……不,我自己打……」徐崎心扔掉傳真後,用力的閉上眼,想讓自己失控的情緒冷靜下來。
「總監,那我做什麼?等一下應該會有許多記者打電話過來,公關部要如何處理?」
「先讓我想一想。」徐崎心顫抖的抓起電話。「沒有和創倫取得聯系以前,都說無可奉告。你打電話到創倫的公關部,向他們要對外發布的新聞稿。」
在心髒不斷抽搐中,她還能順利的做出決定,簡直就是奇跡!
當秘書慌張的出去後,她的目光又掃到桌上的傳真——那是一張人事命令,在公式化的開頭後,只寫著簡短的幾句話︰
本公司已解除君盛棠在創倫的所有職務,並取消其在董事會中的席次,即日起生效。
她直撥他在創倫的專線電話,平日只要他在公司,一定會立刻接听的。在鈴響了第三聲之後,電話被接起。
「盛棠,那份傳真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徐崎心小姐嗎?」電話另一頭是個陰郁而低沉的男聲,但卻不是君盛棠的的聲音。
本已慌亂的心跳,霎時跳得更加急遽,她握緊听筒的手微微出汗。「我是徐崎心,請問你是?」
「我是君超凡。」
她的心跳剎那間停止了一拍。「君董……」她的腦子竟在這種重要的時刻一片空白,無言以對。
「徐小姐,剛才的傳真想必造成你們的困擾。這一點請不用擔心,我們的公關部會在下午召開記者會,對外說明一切。另外,也會和你們的公關部取得聯系,討論之後可能會產生的問題。」君超凡的聲音听來嚴肅,毫無感情。
「我只是想問,君總裁為什麼會突然離開?他現在又在哪里?」握緊了听筒,她屏息等著他的回答。
「君盛棠以後和我們創倫不再有任何的關系,有關他的行蹤,如果他想讓你知道,不是應該已經告訴你了嗎?現在是上班時間,本來我也不想談私事,不過既然你提起了,我也不想回避。」君超凡的聲音更加嚴厲。
「我希望不是因為我和他的事,才讓事情變得這樣不可收拾。」徐崎心極力冷靜下來,想在這一團混亂里找到答案。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盛棠為什麼不和她聯系?
發生這麼重要的事,而她竟然毫無所知?!
「徐小姐,我很佩服你的心機和能力,你和你母親一樣厲害。」君超凡冷冽的語氣里帶著厭惡。「不過我絕不會讓你們得逞,我相信盛棠現在應該也看清楚你們的目的了。你打電話來試探我,其實毫無意義。有些事,你我心知肚明。」
「君董,我實在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事。」徐崎心站了起來,無法遏止住自己的顫抖。
「他解除了所有的職務,一定出乎你們母女的意料,也打亂了你們的計畫。」
「你以為我和他在一起是為了創倫?」剎那間,徐崎心懂了,她冷冷地笑了起來。「君董,你和我母親不愧是多年競爭的對手,連想法都一樣。」
「關于分公司的計畫我們會先擱置,所以下午的會議也不用再召開。先前合作的部分我會親自接手,以後徐小姐有什麼事請直接找我的秘書約時間。」君超凡話鋒一轉。「其他私事,我們以後沒有理由再提起。」
「盛棠呢?他在哪里?你把他怎麼樣了?」她渾身掠過一陣冷顫,一個可怕的想法劃過腦海。
「你如果想找他,就自己去聯系。君盛棠和我君超凡,再無瓜葛。」
電話「卡喳」一聲被冷酷的掛斷,徐崎心握著電話的手不住的顫抖,在一片迷惘里,她毫無頭緒。
唯一知道的是君盛棠失蹤了……
她緊閉雙眼,想要在黑暗里找到一絲光明的契機。
一分鐘後,她開始瘋狂的打著電話,所有君盛棠可能去的地方、所有她知道的君盛棠的朋友,甚至也打給君若菥。
***
「崎心姐,不是我不告訴你我們在哪里,而是哥哥說沒有他的同意不能告訴任何人……你應該明白我們現在的處境。」君若菥坐在寬廣明亮的客廳里,和徐崎心通電活。
電話那一頭的徐崎心臉色雪白,她整整打了一天的電話,雖然從各方面得到的訊息漸漸明白事實的真相,卻還是無法找到君盛棠本人,好不容易才找到君若菥。
可是君若菥的話,又在她已經脆弱如紙的心上,又撕出一個破洞。
「你哥人在哪里?」她顫著聲問。「我有話想要和他說。」
「他不在我這里……如果他沒有給你新的手機號碼,我也不能告訴你。」君若菥一臉為難。「請你諒解我,而且我要關機了,剛才只是為了給幾位朋友道別我才開了手機。」
徐崎心的血液仿佛冰凍住了,她沉默了一秒,然後麻木的說︰「好,再見。」
「對不起,崎心姐,我想哥哥會和你聯系的。只要處理完所有的事,他一定會和你聯系。」君若菥掛上了電話。雖然有些猶豫不決,她是按照哥哥的指示行事,但對方是徐崎心……是不是應該有特別待遇呢?
她的思緒飛回到昨天晚上,哥哥一回到家,就和父親一起進了書房,不到一會兒,爭吵的聲音傳了出來。她和母親雖然焦急的站在門口,卻也不知所措。
半個小時後,哥哥打開了書房的門,當時他臉上的表情可怕得嚇人。
「媽,我要離開這個家。」說出那句話的哥哥有著鋼鐵般的意志,她能感覺哥哥的話不是威脅、不是負氣,而是深思熟慮後的結果。
母親當時顯然也被嚇住了,一直以來活在父親陰影下,毫無主見的母親,這一次卻意外的支持了哥哥。
「你都決定了嗎?想清楚後果了嗎?」母親這樣問著。
「是的。」
「如果你走的話,我會和你一起走。」
回想到這里,君若菥突然間打了個冷顫,那之後就是可怕的爭吵。
案親的咆哮,卻無法擊潰哥哥堅強的意志。
君若菥第一次看到哥哥的反抗,那樣的犀利,那樣的堅定,又深具攻擊力。
那個時候,她也跨出多年來對父親的恐懼,那個掌控著她的生活、高高在上的父親……
她跟著母親上樓整理簡單的行李,然後與哥哥一起離開那個自小生長的家。
事情發生得很突然,卻也是經年累月的結果。原來哥哥一直在暗中努力,準備要帶母親和她離開那個禁錮她們的家,開始新的生活!
抬起頭時,君若菥已經滿臉淚痕。
另一方面,一整天都被焦慮和恐懼折磨的徐崎心,臉色慘白的跌坐在椅子上。在她毫無血色、死灰的唇畔噙著木然的笑容。
在君盛棠的身上發生這麼重大的事,她卻毫不知情。
她被屏棄在他的人生之外,他不願意她走入他的生活。
昨晚在君家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無從得知。她只知道,君盛棠原來一直準備反抗父親,他計畫了一次出走,而這些,卻對她絕口不提。
那是代表不信任她吧?所以從昨晚到現在,他沒有打電話給她,也不告訴她,他的行蹤。
難怪他對他們的事充滿信心,因為他根本不必在意他父親的想法,而他的母親也不會反對……這就是他讓她安心的理由。
剎那間,她覺得心是空的,世界是虛無的。
她像個傻瓜似地為他牽腸掛肚,而他卻什麼也不告訴她。
也許在他心里,覺得這是對她的體貼,他可以一個人應付所有的事,然後會美其名說不想她擔心……
男人永遠都是這麼自以為是嗎?以為女人什麼事也辦不到?就算對他家庭的紛爭,她無法插手,但是身為他的女友,她最起碼有知道的權利吧?
母親說得沒錯,君家父子都看不起女性,以為女性是弱者,並且想要掌控所有的人和事。
「崎心,听說你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這怎麼行?你怎麼了?怎麼哭了?」她辦公室的門被人打開,進來的是林韶華。
哭了?徐崎心茫然地抬起頭。
她很想告訴母親她並沒有哭,可眼前的世界卻變得一片模糊。
「孩子,到底怎麼了?因為……君盛棠嗎?」林韶華又驚又心疼,急忙走到女兒身邊,緊緊抱住她。
「媽……」徐崎心心痛的眼淚中也夾雜著悔恨的淚水。「如果我听你的話就好了,我害你和爸那麼擔心,卻仍是一意孤行。現在我再怎麼傷心,也是活該……」她哽咽道。
「不是你的錯,都是君家父子!」林韶華松了一口氣,女兒終于想通,她一直懸著的心也可以放下了。「現在,你只有當機立斷的和他分手,媽會幫你忘記這個人,我會幫你介紹比君盛棠更好的男人!」
徐崎心閉起雙眸,絞痛的心提醒著她受的傷,也讓她做出了決定。
是的,分手,她要和君盛棠分手。她再也不要讓父母操心,再也不讓自己陷入他溫柔的陷阱里。
在心碎得更徹底以前,她應該勇敢的斬斷情絲。
「我知道該怎麼做,媽,我知道。」她沙啞的聲音有著絕望和麻木的堅定,卻也無法遏止洶涌的淚水。
就讓她一次哭個痛快!FROMTHEMOMENT,從此刻起,她要永遠的和他說再見!
FROMTHEMOMENT……他們一起合作的名字……
心痛,無以復加!
***
君盛棠的名字一夜之間震動了整個台灣商界,甚至變成了傳奇。
原來,那個近年來在台灣崛起的平價品牌服飾連鎖店——RIN的老板就是君盛棠。RIN的經營模式完全參考了歐洲的流行品牌連鎖店,采用網路配銷通路,快速反應生產,與大型服裝業規模化生產不同,RIN的生產線都是小批量的流水線,盡量學習國外品牌的優勢,做到「小批量、多品種」,並且努力縮短生產周期,用最快捷和最低廉的成本生產出最時尚、最舒適的服裝。
不到兩年的時間,RIN就已經在台灣擁有許多連鎖店,受到消費者歡迎。又因為一直走中低價路線,和「創倫」原有的高檔代理品牌並沒有矛盾,因此,沒有人想得到這家突然崛起的公司,幕後老板竟然會是君盛棠。
很多人都在猜測他到底是不是三頭六臂,居然有時間管理那麼大的創倫集團,又有時間成功經營RIN品牌連鎖店。而且身為創倫的太子,他突然辭職離開,個中原委也成為坊間談論的焦點。
而這個近乎傳奇般的故事對徐崎心而言,卻如同她喉間梗著的一根刺,永遠無法拔除的刺。
她從來不知道君盛棠在外面還有其他事業,他居然能在她面前掩飾得那麼好。她和其他人一樣有著強烈的好奇,他是如何建立起那個平價服飾的帝國,竟然可以不露一絲風聲。
「總監,FTM的歐洲拓展計畫真的要我們自己做嗎?」新成立的品牌推廣部經理發出的遲疑聲音,將她從自己的思緒里喚醒。
「是的,以後FTM的國內銷售依舊由創倫負責,但開拓海外市場就是我們維凱的任務了。」
君超凡顯然不想在FTM上再增加資金,創倫前期的危機已經走出,而且他似乎無意接手兒子的工作。
「如果君總裁在的話,一定會給我們很多建議,對于拓展海外市場,我們實在是……」
「如果你沒有信心的話,可以辭職。」徐崎心目光凜冽的掃視說話者的臉。「不然就不要再說些喪氣話,努力把工作做好。」
「是。」
「好了,你們先回去吧。」她回頭看了一眼其他一起巡視賣場的員工。「我會去其他精品店隨便逛逛。」
「好。」一干人立刻俐落的離開。
徐崎心回轉身,看著FTM的招牌,現在對她來說,只有工作是最需要投注心力的,其他任何事都應該丟棄。
不回憶過去,也將自己的心緊緊鎖起……
帶著微笑,她走向手扶梯,上樓去其他的精品店觀摩。
三樓的手扶梯邊站著一個熟悉挺拔的身影,在她踏步而上的時候,對方正好往下。
他們都看到了彼此,在人群里都絕不會認錯對方,更何況在這種沒有旁人的情況下,又怎麼會沒有發現對方?
徐崎心無法分析自己剎那間的心情,她只是望著他,任憑手扶梯向上而去。
不同方向的手扶梯在中途交錯,他們的視線相接觸,短暫的一秒後,隨著手扶梯的運行,他們錯身而過。沒有言語,沒有表情。
徐崎心麻木的走上三樓,臉色蒼白地繼續前行。
我們分手吧。
好,我同意。
耳邊竟然響起和那個人交談的最後一通電話。
其實分手就是這麼簡單,沒有任何的贅言,沒有眼淚,沒有糾纏。
君盛棠站在二樓的手扶梯前,並沒有回頭,卻也沒有抬步離開,古銅色的面容籠罩著凝霜,犀利的眼里精光閃爍。
一個星期前,在收到她分手簡訊之後,他和她有了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通話。
當他終于帶著自己的事業現身在人們面前時,他也接到了她的電話。她直接打到他現在的公司,並且威脅他的秘書必須將電話轉到他手上。
「我是君盛棠。」听到是她的電話時,他有些驚訝,卻沒有排斥的感覺。
「是我。」她的話簡單而冰冷。
「什麼事?」想到之前她簡訊的內容,他的聲音也變得冷冽。
這兩個多星期,他被各種繁雜事務糾纏得無法月兌身,每天像打仗般無法好好休息。每天他都忍住打電話給她的沖動,按捺下向她尋求解釋的念頭。
他知道她遲早會和他談,以她的性格,不會真的那麼脆弱,不願意面對她自己的決定——雖然這個決定曾經讓他憤怒、讓他不解,甚至有剎那的沮喪。
「有些話我覺得還是說出來比較好。」
嘴角噙著冷冷的笑,他的聲音依舊冷漠。「我在听。」
另一端有片刻的沉默,而他也沒來由的感到緊張。
「我們分手吧。」
「好,我同意。」他的語氣冷硬如石,全身的肌肉緊繃。可是在他鋼鐵般的外表下,胸口卻有股難抑的痛楚。
因為簡訊所表達的意思不夠正式,所以她必須親口宣告。
丙然,她是個堅強而銳利的女人,不拖泥帶水,更不會留戀過去。
君盛棠抬起頭,回憶並沒有舒緩他此刻胸口的緊窒,他不喜歡那個沉浸在回憶里的自己,更厭惡無法走出過去的自己。
正好在此刻,電話響了起來。
「媽,有什麼事?」
「盛棠,是你爸……他來了……」
「我立刻回來!」仿佛被人狠狠的澆了一桶冷水,君盛棠立即打起精神,將那些有關于徐崎心的感覺,再度塵封進心底深處。
他一揚頭,絕塵而去。
***
君盛棠冷眼看著自己的父親、君家的帝王,君超凡。
他的話曾經沒有人有膽敢忤逆,而他向來以高壓政策管理他的事業和家庭,並且看不起女性。
「你來干什麼?」
「這就是你和我說話的態度?我還是你的父親。」一如既往的紳士穿著,君超凡的氣勢依舊如君王。
「我以為你已經和我月兌離父子關系。」
「我並沒有對外宣布。」兩個面容相似的男子針鋒相對,同樣充滿了霸氣和狂妄。
「是為了面子?」君盛棠挑高一邊眉毛。
「是因為父子關系無法斬斷。」君超凡的表情倏地嚴厲。「我派人調查了你現在的事業,如果讓我發現你有利用到創倫的資源,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君盛棠的表情依然冷冽。「結果呢?」
「你從大學起就開始瞞著我積極籌備自己的生意,一開始的資金是你和幾個同學開設路邊女乃茶鋪賺來的錢,而後又在股市里大賺一筆。接著,你們就把那筆資金做分配,各自發展自己的事業。」
「果然調查得很清楚,是這樣沒錯。」
君超凡面色嚴謹,看不出他此刻的想法。
「你對紡織和成衣市場的興趣與生俱來,而且我一直不贊同創倫發展自己的高級品牌,這大概給了你靈感,于是你就走平價路線,這樣既不用和創倫競爭,又能施展你的抱負。」
君盛棠微微的眯起眼楮,本想說些什麼,卻不語的又抿起嘴。
「三年前你休過一次長假,我想你就是利用那段時間,把你構想了許久的計畫付諸行動,建立了現在的RIN品牌連鎖店,以及一個可以信任的經營團隊。」君超凡認真而專注的看著兒子。「不愧是我君超凡的兒子,有魄力,有遠見,有膽識,也有才能。」
君盛棠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望著君超凡。「這就是你的結論?」
「我欣賞有能力的人,這也是我對你一貫的要求。而你對創倫也是盡心盡力,所以你想發展自己的事業,我並不反對。」君超凡的話再度讓君盛棠感到吃驚。
「我以為你會勃然大怒。」
「你忤逆我,慫恿你母親,帶走你妹妹,這些事我的確生氣。」君超凡的視線掃過兒子的臉,也看向坐在一邊的妻子與女兒。
君若菥緊張的動著身子,喬麗雯則有些局促不安。
「一個人如果讓親人都無法忍受,是應該反省一下,即使你是我的父親。因為在家庭上,你是個失敗者。」君盛棠直視著父親。
「你在指責我。」君超凡聲音低沉,面有慍色。
「是的。」
「那你覺得自己很成功,所以才會挑那樣的女朋友。你那天和我說什麼?要和她結婚?然而當她知道你一文不名,不再是創倫集團的繼承人時,她不也立刻離開你。」君超凡凶狠的攻擊。
君盛棠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用同樣冷酷的表情回望著父親。「我和她之間的事,不需要你隨意揣測。」
「你和我吵完之後,我立刻打電話給林韶華。我告訴她,她和她女兒的計謀不會成功,因為我將撤銷你所有的職務,並且取消你的繼承權。」君超凡冷冷的看著他。「第二天,徐崎心就立刻打電話來試探,還建議我不應該解除你的職務。如果她真的愛你,怎麼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和你分手?」
君盛棠的表情陰鷙,雙眸冷冽凶狠,好似一只受傷猛獸,想要撲向他的父親。
君超凡的話幾乎摧毀了他的尊嚴,他從來不願去想徐崎心離開他的真正理由。他寧願相信她簡訊上的話,因為無法承受來自家庭的壓力,才與他分手,而不是因為他不再是創倫的繼承人。
但是以他對她的了解,她要分手絕對不會是因為家庭壓力,她和他一樣,都有著獨立的個性和自由的意志,她堅強剛烈,絕不會輕易妥協。
所以他沒有主動打電話,他在等待,等待她來澄清——但結果只等到她一通冰冷的分手電話。
這就是他的愛情,一個虛幻的海市蜃樓,剎那間就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