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束景瑩的幫忙之下,路亢做了許多以前從未想過要做的事,她開始學習陶藝、學習畫畫,讓自己的生活過得更加充實。三個小家伙現在常常會到駱浩宇家一起同樂,因此屬于她自己的時間就更多了。
她認識了許多的人,結交許多好朋友,也了解自己的長處,她整個人開朗了起來,生命,變成不斷的學習;世界,變得好遼闊。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束景瑩偶爾與她一同出游時,總會在不經意中,讓她看到了束景星。有時在飯店,有時在戶外,不同地點的他,總表現出不一樣的風貌。
就像這天,明明是束景瑩與她一起去參加一個畫展的開幕茶會,卻在里頭看到了束景星。這回他是一個彬彬有禮的總接待,神閑氣定的指揮著一些人在做著接待的工作。
路亢靜靜的站在茶會的角落,看著他大方的與許多名人寒暄。他真的將每個角色都扮演得很好,不管什麼工作在他的手中,總是顯得專業且合宜。今天的他穿著一套深藍色西裝,就算她遠遠的望著他,還是不得不為他的笑容目眩。
但不久之後,路亢也發現,注意著他的人不止她一個,有許多淑女貴婦,總是在一旁竊竊私語的討論著器宇軒昂的他,有許多人索性上前與他攀談,那種女人明顯地注意著他及想接近他的氣息,圍繞在整個茶會中。
她為他感到驕傲,因為她所喜歡的人居然是如此的眾所矚目,但是,看著在女人圈里談笑風生的他,她的心中總是有些傷感。他還會記得她嗎?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人?
傻瓜,不是說好要有自信的嗎?再這樣胡思亂想下去,不就又回到原來那種毫無自信的模樣了嗎?路亢輕敲著自己的頭。
忙著處理一片混亂的束景星,雖然覺得有些疲憊,但還是努力的周旋于會場中,並不時回答一些眼帶欽慕之意的女人們的詢問。就當他與一個打扮時髦的女子交談時,他突然發現自己的小妹遠遠的在跟他眨眼。
懊死的,這個笨妹妹又來了!一想到這里,束景星的眼神立刻在會場中梭巡,果然不到三秒鐘,他就看到了路亢站在一個角落中,遠遠的望著他,眼中有種矛盾,卻又是那樣的顧盼流情。
剎那間,時間仿佛靜止了,束景星看著路亢帶著淺笑的臉,迷惑在她淡淡的笑容中……
「束先生!」突然,在他跟前的時髦女子嬌嗔的叫著。
「哦,什麼事?」回過神來,束景星覺得有些不耐煩,但又不能不做自己的工作,只好繼續回答這個女人所提出的問題。
「離你下班的時間還有多久?」時髦女子大方的問著。
「這……」束景星在心中嘆了第六百八十二次的氣,這是今天第幾個人這樣問他了啊?他下不下班到底跟她們有什麼關系啊?他可是來當總接待的,又不是來做模特兒,在這里讓人家詢問他的隱私。
「說嘛,也許等你下班我們可以找個地方聊聊。」時髦女子不死心的問著,一只涂滿蔻丹的手還不斷的在他的肩膀上來回輕撫著。
「抱歉,我今天晚上要陪我媽媽吃飯。」用了一個爛借口草草將時髦女子打發掉,束景星再望向路亢剛剛所站的地方,卻發現她早已不在了,而那個笨妹妹也一並消失了。
唉……第六百八十三次的嘆息,他多想與路亢聊聊啊!現今的她看來如此的明朗,眉宇之間閃爍著一股自信的光彩,她真的變了!變得如此的自在……
可是她還是沒有與他談話的打算!束景星苦惱的搖了搖頭。這些天來,他總是在問著自己,為什麼她總是縈繞在他的心中揮之不去?又為了什麼明明打算放棄她了,但心中卻又是這樣的苦澀?
因為你根本忘不了她,就算是用盡千方百計想忘卻曾與她相處的點點滴滴,但她的倩影早刻在你心底的最深處,那個抹滅不去的地方……
當天晚上,束景星回到家後,在電話前徘徊了許久,就是不敢拿起近在眼前的電話,許久之後,那股想听到路亢聲音的感受整個將他擊倒,他悄悄的拿起電話,在有如雷鳴的心跳聲中,撥了一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號碼。
「喂。」有些忐忑,但是束景星仍勉強震住心神的問候著。
「是你啊,阿呆星!」那方傳來不是他心中想念已久的路亢清脆的嗓音,而是束景瑩有點懊惱的聲音。
「是我不行啊?我找小亢。」束景星不耐煩的說著。
「小亢還沒有回來耶!」束景瑩的語氣中有些焦急,听在束景星的心底猛然一跳。
「怎麼會呢?!她今天不是跟你一起到會場去了嗎?怎麼你回來了她還沒回來呢?」束景星趕忙的問著。
「我也不知道啊!我今天跟小亢一起走出了會場之後,她有一堂畫畫課要上,所以我們在門口就分手了,誰知道她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我也很急啊!」束景瑩將事情始末源源本本的告訴了束景星。
「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去找了沒有?」束景星恨不得立刻飛到路亢的家中去等她,但有一種心情更想讓他出去找尋,她不會發生什麼事了吧?
「打了幾通電話都沒有消息,也許她去找朋友了吧!扮,你先不要急啦!小亢也算是大人一個了,晚點回來又不一定會出什麼事,我再等等,有什麼事一定會打電話跟你說的啦!我知道你想去找她,可是怎麼找嘛?不然,你也到路家來等好了。」束景瑩安慰著哥哥。
「不行,大姐今天感冒了,我要看著她,不然這樣好了,一有消息一定要通知我,知不知道?」束景星一方面不能放下昏睡在床上的大姐,一邊又擔心著路亢,真希望自己能分身,這樣就能兩邊兼顧。
「大姐生病了?!怎麼會呢?那個人也會生病啊?」有點覺得不可思議,束景瑩呆呆的問著,她那個大姐一天到晚像鐵打的一樣,居然也有生病的一天。
「拜托,有點同胞愛好不好?」都什麼時候了,束景星沒想到小妹還在那里發神經,索性再叮嚀一次路亢回來要通知他的事,便急急的去照顧的確難得生一次病的束景若。
明明十點多了,怎麼會不見人影呢?坐在束景若的床前,束景星不斷的思考著這個問題。以前路亢每回晚歸時,總會先打通電話回家的,可這回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呢?在他想跟她好好談談的時候,又出了這種事,他最近是災星罩頂啊?凡事都這麼不順。
那個笨妹妹!想起束景瑩,他不禁又抱怨了起來,真是的,一個人也看不好!但是……路亢到底去哪里了呢?
就這麼一整晚,束景星都懷著一顆忐忑的心,等待著束景瑩的電話,直到天微明、旭日星……
◇◆◇◆◇◇◆◇◆◇◆◇◆◇◆◇◆◇◆◇◆◇
第二天一早,當束景星接到小妹打來的電話,說路亢出了個小意外,但安全回家了。此時,他早已無法靜坐在家中,他火速的到束景若房里看看她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以後,便立刻以這輩子只有束景瑩才開得出來的車速,直沖路亢的家中。
但到了街道口,他卻看到了讓他不能置信的一個特殊景象——
路亢正跟倪允真在大門口擁抱,緊緊的擁在一起!兩個人都在笑,路亢正在倪允真的頰上親吻著而自己的寶貝妹妹則在一旁笑得更開心。
這是什麼跟什麼?路亢不是出了意外了嗎?小妹不是要他快來嗎?為什麼他看到的居然是這樣一副和樂融融的景象?束景星愣在車里,心中的感覺簡直有如被一桶冷水潑過一般,這就是他擔心了一個晚上之後,所得到的結果嗎?
雖然知道她沒事這件事讓他放下了一點心,但是想著這些天來的一切,想著自己那樣思念著她,但最後,卻還是落空了……
自古多情空留余恨,束景星一直不明了這句話的真正含意,但在他第一次投注滿腔真情的今天,他卻領悟了。
路亢與倪允真之間的感情,他總是有點芥蒂,他一直以為,只要自己能真心對待路亢,她總有了解的一天。但幾個月過去了,路亢一次也沒有跟他聯絡過,雖然她似乎有點在意他,但是,那也許只是一種朋友之間的情誼吧!她不再需要他了!這個念頭沖擊著他的腦門,讓他的心整個的痛了起來,他一向是聰明的不是嗎?為什麼還是看不清這段情感的真面目呢?
苦澀的笑了笑,束景星咬著牙將油門一踩,現在沒有什麼還能讓他留戀了,單方面的感情,注定是無法成功的……
「怎麼了,小瑩?」正站在路上與倪允真道別的路亢,有點不明白的看著束景瑩望著遠方的疑惑眼神。
「我剛剛好像看到我哥了耶!」束景瑩皺著眉頭望著遠處才離去不久的一輛墨綠色轎車。
「你哥?」路亢莫名其妙的問著。她的哥哥是誰?怎麼會出現在她家附近呢?
「啊!」突然發現自己把這個大秘密給說了出來,束景瑩不禁吐了吐舌頭,「糟了,說出來了!」
「你哥?」路亢望著束景瑩一副好像做錯事的樣子,心里突然明朗了起來,「束景星是……你的哥哥?」
「對啊!」束景瑩很調皮的眨了眨眼楮,「我好像忘了說的樣子哦!」
「你是忘了說!」擺明了是故意不說的嘛,路亢心里一清二楚的,難怪她每回與小瑩出去時,老會看到束景星,原來其中是有這種關系啊!
「你可不要生氣哦,我不是故意不說的啦!」束景瑩扶著路亢回到了房里,「不知道他是不是誤會了?」
「誤會?誤會什麼啊?」路亢還是搞不懂這其間的道理。
「誤會這個大胡子跟你的關系啊!罷剛那一幕我想他也看到了吧!」束景瑩唉聲嘆氣的說著,然後邊看著路亢的反應,只見路亢有點緊張,嗯,很好,她要再加把油,搞不好今天路亢就會忍不住想要去找哥哥說清楚,那一切就完美了!
「我跟你?」一直跟在一旁的倪允真也是一頭露水的,他明明是來跟路亢道個別順便告訴她他要結婚的事,怎麼搞得這樣亂啊?
「對,你跟她!」束景瑩故作無奈的搖了搖頭,「平常看他還挺聰明鎮靜的,可是他今天居然什麼也沒說來了又走,看樣子他是誤會了哦!像他那樣喜歡你,想不誤會也難啊!」
「這……」路亢的臉微微紅了起來,她沒想到由束景星的妹妹口中居然會說出這種話,「我跟他解釋一下好了。」
「慢點走,你的腳才剛縫好,不要走那麼快。」束景瑩拉住了路亢一副要跑回房去的模樣,「我看他現在還沒那麼快到家啦!」
路亢確實是受傷了,當她昨晚學完畫要回家時,被一輛違規右轉的車撞倒在地,肩頭跟右膝都見了紅,縫了好幾針才被送回來。結果一大早,倪允真又來按門鈴告訴了她他要回美國結婚的消息,兩個人才正抱在一起恭喜的時候,束景星居然悄悄的出現,然後離開。
她不想讓他誤會的!真的不想!但這時,她卻清楚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束景星並不像她所想像般,僅對她是朋友般的情誼。他對她做過的事,超過了友誼,而他時時為她那忽冷忽熱的態度,也不是他那個彬彬有禮的人平常應對進退的態度。
他!難道也愛上了她嗎……如同她一般?
「對了,問你一件事,為什麼那時你姑姑在醫院過世時,你不要我哥哥陪你啊?」想起哥哥曾為了這件事耿耿于懷許久,束景瑩趁這個機會一起問了。
「有嗎?」路亢回想著當時的情形,不覺得自己有不要束景星陪她的意思啊。
「有哦!害他再也不敢對你說出他的感覺了,他自覺那個大胡子在你心中的重要性大過他,因此他才一直在我們面前裝成一副是他自己不干的樣子。」束景瑩很好奇其中的理由是什麼,路亢喜歡她那個笨哥哥早是不爭的事實了,可是這點她還真是不太明白。
「那是因為我哥哥去世時,就是那同樣的場景、同樣的人,我一時以為時光倒流了,所以根本沒有想到其他的事,直覺地就拉住允真,可是我一點也沒有要忽略他的意思啊!」路亢這才明白,為什麼束景星臨走前會說出那樣奇怪的話了。
「真是受不了他哦!」束景瑩頻頻搖著頭,然後催促著路亢打電話回家,「他現在差不多到家了。」
「好!」一點也不敢耽擱的,路亢連忙打電話到束景星家,接電話的是大姐束景若,「請問束景星在嗎?」
「你是……」一個沙啞的聲音問著。
「我是路亢。」
「哦,路亢啊,那個笨蛋丟掉我這個生病大姐不曉得上哪兒去了,有事嗎?」束景若一听到是路亢,大概清楚可能發生什麼事了。
「這……」路亢有點遲疑,他出門了,要她怎麼找著他告訴他事情的真相呢?
「來,我來听。」看路亢的模樣,束景瑩趕緊把電話接了過來,跟大姐串供一下,「阿呆若啊!你好一點沒有?……我知道啊……笨蛋一個真不知道要說他什麼才好……戀愛中的人都會變白痴啦………晚上……清華酒店……沒問題……我一定讓小亢過去。」
看著束景瑩「咋」一聲掛起了電話,路亢急急的問著。「他……」
「安啦,有我大姐在,他去哪里我們都了若指掌。」束景瑩先替路亢打了一針強心針,然後得意的說︰「大姐說今晚你就去找我那個阿呆哥哥好了,這樣快一點。」
「可是他也許根本不想看到我啊!」路亢苦澀著一張臉,他為什麼誤會呢?這麼久了,他難道一點也不了解她的心嗎?
「沒關系,我跟大姐商量好了,你可以用用苦肉汁。」
「苦肉計?」倪允真莫名其妙的在一旁插著嘴。
「大胡子你還在啊?那好,我一起告訴你們好了。」束景瑩一副狗頭軍師的模樣,搖頭晃腦的說了一大堆,然後自信滿滿的問︰「如何?不錯吧!」
「這………」路亢簡直哭笑不得,這還真是苦肉計啊,不過如果有用的話,她是不介意的啦!
「高!」倪允真豎起拇指很滿意的說著,「那個傻蛋八成舍不得你了。」
「不要那樣說他啦!」路亢听著一人一句笨、傻,有點同情束景星,因他一點也不傻啊!
「嫂子,光听你這句話,我就知道我哥上輩子八成燒了好香,才會有你這種好女人陪著他。」束景瑩很高興事情就要有結果了,「對了,大胡子,你還不去趕飛機啊?」
「哦,對,我快來不及了!」倪允真眨了眨眼,然後笑看著路亢,「小亢啊,結婚一定記得我啊!」
「沒那麼快啦!」被兩個人一起揶揄的路亢,整張臉都嬌羞不已,但是想著終于到了與束景星面對的這一天,她的心中只有興奮與期待,及一絲絲的擔心,束景星會願意傾听她的話嗎?
不過路亢當然沒有看到在一旁不斷偷笑的束景瑩。束景瑩快被這個實行「新生活運動」的路亢搞瘋了,她根本想哥哥想得要命,可是每次都還說什麼時候還沒到,拜托,真要等到七老八十了時候才到是不?等到了那時候誰知道還有什麼搞頭啊,所以她干脆略施小計讓路亢主動去找她那個笨哥哥,運氣好的話,他們也許還可以跟她這小妹一起上教堂呢!
雖然看出路亢的憂心束景瑩有點不好意思,但想到那個被漿糊糊住眼楮的笨哥哥,今天鐵定要拜倒在路亢的石榴裙下,她只好假裝沒有看到,繼續演下去了,看樣子她的演技還真是不錯耶!
「好,開始工作,小亢,今天你會辛苦點,但我保證覺得值得的。」束景瑩信誓旦旦的說著。
「嗯。」路亢微笑點著頭,今晚,她一定要讓束景星知道這麼長久以來,只有他能在百轉千回之中,永世留存在她的心中。
但是,這個下午,怎麼這麼難熬啊……
◇◆◇◆◇◇◆◇◆◇◆◇◆◇◆◇◆◇◆◇◆◇
人如果倒媚,走路會跌倒,喝水會嗆到!束景星站在三十六層的旋轉餐廳,一邊慨嘆著,一邊指揮著所有人工作著。
想著今早的一切,他雖然不斷說服著自己,但是不免還是有一點淡淡的哀愁,他是擔心她,可是他一點也不想見到那樣的場面,說什麼都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今天他的工作,是來當一個富家女生日會的總策劃,但工作之中,他總是會想起早上的那一幕。
她居然跟倪允真抱在一起?一想起來他就嘆息,他還沒有那麼努力抱過她耶!包何況主動的人好像是路亢,這……真是讓人太頹喪了,她都還沒有這樣對待過他呢!
不是說好不要再想了嗎?沒出息的家伙!束景星暗罵著自己,但是感情若是這樣就能忘卻的話,天底下也許就沒有那麼多人會為情所困了!束景星哀哀的想著。也許時間真的是療傷的最好方法吧!不過,要多久以後啊?
「束先生,一切都布置好了,客人也慢慢來了,還有什麼要做的嗎?」一個經理級的人物很客氣的來到束景星面前。
「差不多了,休息一下吧!等待會兒客人都到齊時,就可以開始了。」束景星深吸了~口氣,然後指示著燈光,侍者都就定位。
就如同策劃的一樣,這個生日舞會在極浪漫的氣氛下開始,先是一大堆人的祝賀,再來切蛋糕,然後舞會開始。
就在束景星覺得一切都照計劃進行而準備到休息室時,突然生日主人,一個很年輕可愛的女孩走到他的面前。
「你可以陪我跳第一支舞嗎?」她問。
束景星愣了愣,但眼見燈光打在他們的身上,他只得笑了笑,不知道自己哪來這種榮幸要陪壽星跳舞,但他還是答應了。
女孩笑逐顏開的將手放在束景星伸出的手中,她等待這個機會已經好久了,她曾在許多公開場合看過束景星,他有時是經理、有時是廚師,角色的多樣化及英挺的外貌讓她炫目已久,而今天,她終于得到了機會,與夢中情人共舞。
悠揚的樂聲、曼妙的舞姿、浪漫的燈光,整個大廳里的人都翩翩起舞,而束景星基于禮貌,再回訪了小女孩跳第二支舞,卻在旋轉中,發現路亢緩步輕移的由會場入口走了進來。
她來干什麼?束景星訝異的想著,她跟今天的壽星有什麼關系呢?他怎麼一點都不知道?但看到她的打扮,他什麼也忘了,只能不斷的望向她,看著她蓮步輕移的來到大廳之中。
路亢在束景瑩的巧手裝扮及傳授之下,帶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悄悄的來到了會場,而她的一身高貴立刻引起了在場男士的驚艷。
一襲薄絲似的淡紫色輕紗,讓路亢仿如一個迷路凡間的仙子,而她的裙長及地,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更是高雅大方。雪白的雙肩在燈光下,更顯白皙,而同樣一條淡紫色的輕紗領巾,則剛好遮住她受傷的部分。
她悄悄的站在一旁,看著束景星一身灑月兌自在的與一個小女孩共舞,他的舞姿讓她傾心,那樣的高雅大方、那樣的迷惑著她。
對,路亢是要來找他!因為她不知道今早的事他會怎麼想,而束家女孩告訴她,當束景星在工作的時候,總是盡量將自己的情緒隱藏起來,此時與他談話,他絕不可能拂袖而去。所以她來了!只是,她不知道他會不會主動來跟她打招呼,也不知道怎麼樣才能接近他,但是她會盡力,盡力讓他注意到她。
才一會兒的光景,路亢的身邊就圍繞了幾位紳士,每位紳士都禮貌的邀請著她共舞,她不會拒絕,雖然她知道這樣對自己的傷會有妨礙,但她不在乎,因為她一定要他不忍心而不得不注意到她。
淺笑著,路亢開始與一位男士共舞,她輕輕的踏著舞步,品嘗著有如夢境般的宮廷氣氛。
要不要過去?要不要過去?束景星不斷的問著自己,腦中雖矛盾,但要眼則早已不听使喚的往路亢的方向移轉了過去。她怎麼……好像……不太對勁?束景星望著路亢移動的步伐似乎有些不穩,及雙眉間微微的緊蹙,心中不禁狐疑的想著,她到底為何而來?她一點也不像認識這里的人的樣子啊!難道她是為他而來?
她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了!堡作,工作!束景星在心中低聲的告訴著自己,然後在一支舞曲完畢之後,退回了自己在這兒的身份。
般什麼?她干麼不斷的跳舞、不斷的換舞伴?她不像是個喜歡這種場合的人啊!包何況她應該不會是這個會場的客人,她為什麼要來呢?根本沒有辦法靜下來的束景星,不斷的皺著眉站在一旁想著。
腳步踉蹌了一下,路亢低聲對舞伴說了聲抱歉,但心中卻對不斷傳來的疼痛而抽緊,他還沒有注意到她嗎?他真的不願意看看她嗎?
一顆小汗珠由她額邊沁出,路亢在心中嘆息著,再這樣下去的話,她只好自己走過去找他了,不管他是否會拂袖離去,或者是禮貌的支開她,她都必須那麼做了。
「對不起!」但這個想法還沒生效,束景星就來了,他很有禮貌的對路亢的舞伴說了聲抱歉,然後馬上變了張臉,冷冷的拉過路亢的手往一旁走去。
「我不想走。」望著他冷漠而疏離的態度,路亢心中有些膽怯,但她仍動也不動的站在原處低聲說著。
「你在搞什麼鬼?」柬景星沉著一張臉望著路亢,她根本就是受傷了嘛!為什麼還要一直的跳舞?她不痛嗎?他才不相信,否則她踉蹌的腳步、她的汗珠,從何而來?
「我沒有啊!」路亢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你可以請我跳一支舞嗎?」
「不行!」束景星一下子就拒絕了,他說服自己這只是基于職責,認為她不適合跳舞而已,不是故意要在工作的時候做私人的事情。
「我真的很想嘗嘗跟你共舞的感覺。」路亢低著頭怯生生的說著,「你……不願意嗎?」
「這……」望著她楚楚可憐的神態,束景星根本無法拒絕,只好硬生生的拉起了她的手,「跳完這一支舞你就給我去休息,我是基于職責陪你跳的。」
流盼似水的輕笑了起來,路亢讓束景星牽著她的手在燈光下共舞,原本束景星只想趕快跳完這支舞的,但是氣氛實在是太不尋常了,路亢的身體居然輕輕倚在他的胸前,讓他早先故意隔開的空間消失了,兩個人靜謐的貼著彼此。而他的手,也不知在什麼時候緊摟著她的腰,她的馥郁馨香則不斷的與音樂一同沁人他的腦際……
手,緩緩的沿著她的背上移,束景星迷惑在如此女人香的情境中,腦中一片怔忡,她好柔美,而且近乎主動……
突然路亢又顛破了一下,束景星立刻扶住了她的腰及肩,然後觸到了她肩上的傷,而現在,傷口上似乎有些濕潤,而他在干什麼?對一個一點也不在乎他的女人,他干麼這麼熱絡啊?難道他受到的教訓還不夠?
「過來。」他當機立斷的半摟半拉的就將路亢扯到了休息室,然後讓自己腦子完全恢復清醒,「你到底在做什麼?受傷了還來這里干麼?」他有些心疼,也有些生氣。
「我……想見你。」路亢低著頭輕聲說著,她從沒見過他這樣直接而憤怒的神情。
「我有什麼好見的?」束景星不耐煩的說著,但心里卻疑惑的瞅著路亢,這個小笨蛋來找他?帶著傷?為什麼?
「我只想告訴你早上的事……」路亢有點慌亂的迎上他深遠的眸子,「我……」
但束景星沒有听完她的話語,他立刻轉身離開了休息室,留下了路亢一個人愣愣的看著他的背影。
他怎麼這麼就走了?他這麼不想听她說話嗎?她的心底升起一陣淡淡的輕愁……他真的一點都不想見到她了嗎?
時間仿佛慢動作一般的緩緩流逝著,而路亢則望著自己糾纏在一起的手,無助的坐在休息室里。但不到半分鐘,他回來了,他的手中提著一個醫藥箱,然後一句話也不說,輕輕站在路亢的身前,為她解下頸上的絲紗絲巾放在一旁。
懊死的!這樣的她還來!束景星在心中低咒著,幾滴血珠沁在原本包扎好的繃帶上頭,他小心的將傷口繃帶解下,然後一言不發的拿起醫藥箱里的東西為她重新清理一次。
「束景星……我……允真要回美國結婚了,所以……所以早上我才會跟他抱在一起的,我想我們是好朋友了,他要結婚我當然會替他高興……」路亢望著束景星緊皺的雙眉,他還在介意早上發生的事,因此她握緊手心一字一句的說著,但發現束景星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還要告訴你……上回在醫院里,我不是……不理你……是因為……」
「不要說話了!」束景星低吼一聲,真是不知道該笑還是該生氣,這種事在電話里告訴他就好了,干麼到這里來,弄得自己一身舊傷再犯,何苦受這種罪?但是想到她只是想讓他知道一切真相的這種心清,他的心又不禁躍動了起來,她是為他而來的……
「我……」路亢被他一凶,淚珠從眼眶里流出,緩緩的滑落到唇邊,他還是不肯听她說話……
幫她處理完肩傷以後,束景星一抬眼,就看到眼里映照著心碎的路亢,他嚇了一跳,她怎麼哭了?
「我不是故意要在你工作的時候來麻煩你……我只是……」路亢輕聲低泣著。
「不要哭了……」嘆了口氣,束景星拿了張面紙遞給了她,「腳傷在哪里?」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路亢含淚問著,他為什麼不對她溫柔一點?她什麼都告訴了他,他為什麼一點反應也沒有?難道,他真的不喜歡她了嗎?
「你有傷干麼還來?」束景星站在路亢的身前硬聲問著,他現在有點生氣,卻不是因為早上的事。听了她剛剛的說明,他心頭的疑慮完全掃清,只是,他很不高興她居然帶傷來到這里,還跳舞,她是不要命了是不?
「我想見你……」路亢又重復了一次,「我怕你以後都不理我了。」
「先不管這些,腳傷在哪里?」束景星擔心的還是她的傷勢,路亢沒有心機,會要她到這邊來的八成是自己家中那兩個沒出息的姐妹,要怪也要怪那兩個始作俑者,居然出這種餿主意!
「在……」說到這里,路亢的臉突然羞紅了起來。
「怎麼了?」束景星望著路亢嫣紅的臉蛋,突然心生蕩漾了起來。
路亢什麼也沒說,輕輕的將裙擺拉到膝上,露出雪白而曲線優美的雙腿。
天啊,這真是酷刑啊!束景里真不知道要將眼楮放在哪里,所以他只好努力說服自己這是在療傷,然後很快的將傷口清理好,將她的裙擺拉了下來。
「好了。」束景星站了起來,然後定定的望著路亢,「然後呢?你還要說什麼?」
「這……」被他這麼一問,路亢也真不知道還要說些什麼了,該解釋的都解釋清楚了,她還要說什麼?淚珠開始在她的眼中打轉,他怎麼這樣的冷漠呢?他的笑容呢?他以往的柔情呢?為何都不再出現?
「好,你不說我說!我知道你來這里百分之百是小呆瑩的主意,可是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呢?有傷就要好好照顧自己,這樣弄,萬一傷口更嚴重了怎麼辦?」束景星靠在休息室里的椅子上,望著坐在沙發上的路亢一臉的迷人風情。
「我只想告訴你一切真相啊!你早上什麼都沒說就走了,我好擔心,我以前又沒有談過戀愛,根本不知道怎麼樣做才好啊!」路亢听到束景星的話,自己也著急得不知道怎麼講他才明白自己的心意。
「那你的意思是,你現在在談戀愛?」听到這句話,束景星突然眉開眼笑了起來。
「‘我……我……」要講出那幾個字對路亢來說真的很難,她只好漲紅了臉,我啊我的半天。
「不要我了。」束景星突然抱起了路亢將她放在桌上,「我說好了,我……」才剛要對路亢說「喜歡」這兩個字時,突然休息室的門倏地被打開了。
「束先生,主辦人有事請你出去一下。」一個侍者好奇的望著里頭奇怪的氣氛。
「唉……」束景星頻頻嘆著氣,什麼時候找他不好,偏偏要在這個時候!「你在這里等我不要再去跳舞了。」
「嗯。」低頭乖乖的回答了一聲,路亢望著束景星靜靜的走了出去。
他剛剛要說什麼啊?路亢納悶的想著,他怎麼好像沒有生氣啊?小瑩不是說他很生氣的嗎?但是若他不生氣,為何又那樣冷冷的對待著她呢?她鼓起了那麼大的勇氣前來,卻發現事情還是一樣的糟,她真的不該來的嗎?靜靜的坐在沙發上,路亢的心有如跳舞一般,來回的跳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