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鐲 第6章(2)

廂房內,姚承寬細瞧手中沾有血跡的八卦玉佩,一面听著小妹述說今日午後所發生的事。

「大哥,所以我們姚家自此真的擺月兌血咒了嗎?可我今年的大劫又是什麼呢?」姚芝穎話里有著不安。王家母子帶來的信息,令她憂喜參半。

姚承寬目光自玉佩上收回,注視著坐在身旁、一臉惶惶不安的小妹,謹慎地將八卦玉佩交還給她。

「無論如何,你今年一切都得小心。」他慎重交代。

泵丈要小妹往南行以求得生機,現在遇上前來解除血咒的王家母子,然而血咒破除,卻又帶來令人不安的消息。

「要告訴爹娘這件事嗎?」

「我明日會修書派人送回梧桐城。」姚承寬直視小妹,嚴肅地叮嚀︰「芝穎,若是六爺向你求親,必須在明年,你懂嗎?」姚芝穎臉色微變,粉唇揚起一抹苦笑。大哥的擔憂,如她一般。

「我明白。」姚承寬瞧著她低垂臉龐那苦澀落寞的神情,忽覺自己方才的話顯得有些無情。如果今日換成是承翰在這里,一定能好好安撫-減輕她的不安,而不是像他太過理智以致顯得無情。

「我不是個好大哥。」他突如其來一嘆。

姚芝穎訝異抬眸,對上他復雜的目光,瞧著他突然起身,負手走到敞開的窗下。

「芝穎,我從小就很喜歡姑姑。印象中的姑姑很疼我,是個十分溫柔善良的女子。她出事前,曾對我訴說過她對血咒的不安,可每回瞧她和姑丈在一起,那開心美麗的笑容,總讓我不由得在一旁祈禱著血咒不會降臨在她身上,但它仍是發生了。芝穎,你長得太像姑姑了,每見你一次,就會讓我想起她來,失去親人的那種痛,我不想再嘗了。所以我刻意對你疏遠、漠不關心,但畢竟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又怎能狠心做到不聞不問呢?

大哥真心希望血咒真如王家母子所言已解除,而你今年的大劫能平安度過。」姚承寬首次對小妹坦承自己從小到大對她冷淡以待的原因,不是不疼愛,而是怕付出太多,終究會傷心至極,所以寧願不去愛。

「大哥……」姚芝穎水眸含淚,愕然以對。她從小就知道大哥刻意疏遠她,對她總是冷冷淡淡、嚴厲不假辭色,因此她從

小就敬畏他,和大哥不親,沒想到原因竟是這樣。

大哥並不是不疼她……淚水再也忍不住地落了下來。

「別哭了。若是被六爺看到,還以為我在欺負你,你現在的身分可是不同了。」姚承寬連忙走到小妹身旁,彎軀,親手拭去她臉上的淚水,那俊秀臉上的疼愛神情是姚芝穎從未見過的,淚水不禁掉得更凶。

「本王可不許你欺負本王的愛妃。」驀地,房門被推開,走入一道高大身影,在瞧見哭成淚人兒的姚芝穎時,劍眉緊擰,黑眸銳利地掃向姚承寬。

「既然六爺來了,我就先離開了。」姚承寬無懼他警告的目光,在與他擦身而過時,停下腳步。「芝穎尚未過門,孤男寡女在這深夜里,還請六爺自重。」喬譽黑眸微眯,瞪著他離去的身影,大步走到姚芝穎身旁,將哭成淚人兒的她摟入懷里,軟聲輕哄。

「為什麼哭?是你大哥說了什麼不中听的話嗎?」

「沒有。」螓首在他懷里搖了搖,一雙藕臂緊抱住他的腰。「我直到現在才知道,原來大哥是疼我的,他不是不喜歡我。」說完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喬譽嘆了口氣,落座她身旁,將她抱坐在大腿上。

「既然知道你大哥是疼愛你的,應該開心才對,怎麼反而哭了起來呢?乖,不哭了?」此時,喬譽忍不住在心底咒罵姚承寬在她心底的分量,好個手足情深,令他不由得吃味起來。

「你不懂。」螓首在他頸窩里輕搖,小手不滿地輕捶他胸口。

「好好好,你別再哭了行嗎?」喬譽耐著性子繼續輕哄她。

「從小到大,我一直以為因為我是女子,背負著姚家血咒,所以大哥討厭我,總是對我嚴厲不假辭色。在遠處看到大哥,我都會沒用地自動閃躲,就怕遇到他,就連這次家人要我來天龍城找大哥,其實我心底也是十分不情願的。萬萬沒想到大哥竟是這麼疼愛我,只是從來沒有表現出來而已。」原來她一直誤會了大哥。

「本王可從沒懷疑過承寬對你這個妹妹的保護疼愛之心。你失蹤時,他焦急地請求本王協助;還有本王將你抱進本王房里,他殺氣騰騰找來,命本王放了你,對你的保護之情,可是不容錯認的。好了,別在本王面前為了另一個男人哭,即使那人是你大哥也一樣。」喬譽大掌溫柔地拭去她嬌顏上的淚水,他得承認自己不是個有度量的人。

姚芝穎被他認真嚴肅的神情給逗笑了。這男人的醋勁未免太大了吧,可他的話卻令她心中一暖。她發覺自己愈來愈習慣他的踫觸,以及有他在身旁,如果她命不該絕,她想和他廝守終生。

喬譽瞧懷里的人兒破涕為笑,一雙水眸似含情凝視著他,令他黑眸變得深沉,情難自禁,俯身溫柔地吻住她,唇舌勾纏間,將她抱起往床榻走去。

當高大厚實的身軀壓上她柔軟的嬌軀,姚芝穎瞬間有幾分清醒,雙頰緋紅,水眸動情地注視著伏在身上的男人。

「譽哥……」嬌軟的嗓音輕喚,仿若似有若無的情挑,小手撫上他俊逸的臉龐。

喬譽黑眸灼熱地鎖住身下長發披散、嬌顏誘人、水眸含情的人兒,再也不想克制,唇舌重新攫住她的,一雙

大掌在她嬌軀上點火。

當兩人衣衫盡褪,厚實高大的身軀壓上她白晰柔軟的嬌軀,一場激情繾綣的火熱纏綿即在房內展開,且燃燒一整夜。

銀鈴般清脆的笑聲伴隨著渾厚朗笑聲,不時從風月亭傳出。

那朗笑聲令勤王府的奴僕皆錯愕地拉長耳朵。眾人何曾听過向來喜怒無常的六爺有這樣開懷的暢笑聲,可這笑聲連著幾日不時響起,令眾人不免猜測勤王府是否喜事將近了。

「承寬,你怎麼了?為何皺眉?」紅蓮注視著身旁的男人,再轉望向風月亭內依偎的兩人。這幾日,喬譽和芝穎幾乎是形影不離,也讓眾人見識到芝穎對喬譽有多大的影響力。

「沒什麼。」姚承寬目光微斂,轉身往青石板小徑,大步走出月泉閣。

「承寬,你到底在擔心什麼?」紅蓮追了上來,走在他身旁,不解他的憂心從何而來。「芝穎的血咒不是已解除了嗎?莫非你在擔心王家母子所說的大劫?」姚承寬停下腳步,旋身站在月泉閣的月洞門前,此處仍可听到里頭不時傳來的笑聲,這是芝穎來到勤王府前從未發生過的事。

「認識六爺那麼多年,我從未見過他這麼快樂。」

「六爺快樂不好嗎?承寬,告訴我,你在擔心什麼?」

紅蓮總覺得身旁的男人自從芝穎來到勤王府後,就變得心事重重。

姚承寬目光移向身前一臉擔憂看著他的人身上,俊秀臉上揚起一抹笑,大掌輕撫她的臉。

「時間過得真快,還記得咱們三人在梧桐城初識,可這一晃眼,就過了六年了。」

「是啊,還記得那年我得知六爺又要去梧桐城探望他姨娘,知道他姨娘身子骨不好,自告奮勇要去幫忙看診,實則是想趁機一游。哪知一到那,去逛個市集,錢袋即被賊人所偷,在追趕賊人途中還拐傷了腳,多虧了你仗義相-助,不僅幫我追回錢袋,還送我回客棧。更沒想到你會和六爺一見如故,竟變成了好友,還在四年前答應他到勤王府當總管。」紅蓮回想往事,忍不住笑開來。

「初識時,我的確不知喬譽的身分竟是勤王;也沒料到咱們兩人會因這意外而結緣進而定情。」姚承寬含情看著身前人兒。

「承寬,你還沒回答我,你到底在擔心什麼?」紅蓮瞪了他一眼,差點被他給轉移話題。

「我只是莫名感到不安而已。」姚承寬嘆了口氣,見蒙混不過,只好老實告知了。

「不安?為何?」紅蓮捉住他的手,執意要問個清楚。

姚承寬目光不由得又望進月洞門里,那深幽的眸底透著復雜。

「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對你解釋;姑姑出事前,我也是莫名有這種感覺,這種無法言諭的不安,令我坐立難安。」他怕,怕自己的預感成真。

「承寬,你別嚇我。」紅蓮臉色刷白,雙手握住他的大掌,再次確認︰「血咒不是解除了嗎?還是芝穎今年的大劫令你不安?」

「我不知道血咒是否真的解除了,我只能希望是;至于芝穎的大劫,的確令我憂心。」姚承寬只能在心底懇求老天不要那麼殘忍,在解除姚家百年血咒後又不肯放過小妹。

紅蓮也被他的話搞得莫名不安起來,陡然抱住身前憂愁的男人,安慰他的同時也安慰自己︰「一定不會有事的,我們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姚承寬眸底一暖,雙手緊抱住她,慶幸此刻有她陪在自己身邊。

「紅蓮,你怕嗎?怕我們姚家的血咒而不敢嫁給我?」

「我才不怕!」紅蓮在他懷里抬頭,秀麗臉上揚笑。「我就偏要生女孩。」她就不信老天爺會那麼不長眼,無視姚家世代所遭受的苦難。

兩名丫鬟適巧經過月泉閣門口,瞧見摟抱在一起的兩人,又听到紅蓮的大聲宣告,皆掩嘴低低竊笑離開。

紅蓮羞窘得連忙放開手,就在她想離開時,又被身前男人給拉回懷里。

「現在才知道害羞太遲了。」姚承寬取笑,俊秀臉上的笑容令紅蓮一時瞧痴了。

「承寬,我喜歡看到你的笑容。」紅蓮臉上染上羞意。

姚承寬笑著,將懷里人兒緊緊摟抱住。此刻他不願去多想令他憂心的問題,只想感受兩人一起的溫暖。

「咳、咳。」高峰奉命前來找姚承寬,哪知他就在月泉閣門口,還上演難得的親熱戲,若不是六爺正等著,他還真不想打擾這對鴛鴦呢。

姚承寬轉頭看到一臉戲謔的高峰,紅蓮這才羞窘地迅速推開他、背轉過身。

「姚總管,我無意打擾兩位,而是六爺有請,還請兩位一同進來吧。」高峰極力忍笑,開口道。

「知道了。」姚承寬上前牽住紅蓮的手,一同走進月泉閣。

風月亭內,喬譽一手支頤,一手佔有地摟住身旁人兒的縴腰,黑眸溫柔地看著她的笑臉,听她述說在梧桐城的趣事。

「譽哥,我從小到大爬樹的本事可是第一的,好幾次躲在樹上,喜鵲都找不到。話說回來,咱們第一次在桐花林里相遇,那時我正在樹上打盹,若不是被你嚇著,才不會摔落樹下,有機會我們再去桐花林走走。」姚芝穎說得十分得意,也想起兩人的初遇情景。

「好。本王的小猴子。」喬譽笑得戲論。

「譽哥!」姚芝穎不滿地嬌斥,小手輕捶惡劣帶笑男人的胸口。他不逗弄她很痛苦嗎?「對了,為何你當時會出現在桐花林,且連著兩天呢?」喬譽瞧她嬌嗔不滿的模樣,心情大好,暢笑出聲,置于她縴腰上的手臂一使力,將她順勢摟入懷里。

「本王的姨娘住在梧桐城西市永康巷內,寡居多年,一直不願隨本王住在勤王府里。姨娘自小對本王疼愛有加,母妃過世早,本王自是有責任照顧姨娘,因此每年都會去探望她。那時本王意外發現那處桐花林,沒想到會在那里遇上了你,你的直言無畏令本王印象深刻,連著兩天戲弄你,本打算在第三天問出你的名字及家住何方,可姨娘卻在此時突然病情加重,最後仍是不治。在處理完姨娘的後事後,本王曾回到桐花林,不過卻沒再遇到你,加上在梧桐城停留太久,天龍城有要事需我處理,便趕著離開了。沒想到這次換你來到天龍城,可見你注定是屬于本王的。」喬譽得意地在她臉上落下一吻。

姚芝穎雙手環抱住他的腰,螓首偎靠在他頸窩,臉上笑意在看到正由青石板小徑往風月亭走來的大哥時,急

忙推開抱住她的男人,正襟危坐地端坐好。

喬譽劍眉微擰,不滿懷里的軟玉溫香突然抽身離開,在瞧見她刻意與他保持距離時,眉頭皺得更深,還來不及問是何因,身後即傳來聲音。

「六爺。」姚承寬踏入亭內,瞥了妹妹一眼。在踏進風月亭前,兩人目光短暫接觸,妹妹即嚇得推開抱住她的喬譽。

幾天前的夜里,他把自己的心結說開了,雖然兄妹倆的互動大有進步,但妹妹下意識的反應顯示仍十分在意他這個大哥,也難怪喬譽此刻眯眼不悅地瞪他了。

「來啦。」喬譽不悅地微眯黑眸,掃了他一眼,再轉頭看向身旁朝他笑得一臉討好的人兒,沒好氣地說︰

「坐下吧。」

「大哥、紅蓮,嘗嘗這些點心,是譽哥命人去貴死人的一品樓買回來的。」姚芝穎仍覺得一品樓坑人,但誰教身旁男人有的是錢。

紅蓮也不客氣,捻了塊巧口酥吃了起來,再喝了口姚芝穎倒的香茗。

「不知六爺找我來所為何事?」姚承寬對桌上的糕點毫無興趣,也不認為喬譽會特地找他來吃糕點。

「承寬,本王就直說了。俗話說長兄如父,本王打算盡快將芝穎迎娶進門。」兩人已有夫妻之實,他對芝穎的喜愛與日俱增,想名正言順地擁有她,讓她再也不用顧忌別人的眼光而像方才那樣推開他。

此話一出,姚家兄妹愀然色變,那模樣絕稱不上喜悅,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喬譽說的是什麼惡耗。

「怎麼?你不同意?」喬譽注視著面前低垂著頭、臉色變得嚴肅的姚承寬,俊臉一沉。

「不是不同意,而是懇請六爺等到明年過後再提這樁婚事。」姚承寬抬頭,雙目無懼地直視著他。

「本王為何要等到那時?你們擔憂的血咒不是已解除了嗎?若是擔心芝穎今年的大劫,本王絕對會滴水不漏地護她周全,現在本王只想盡快迎娶芝穎進門。」喬譽沉怒的黑眸轉瞧向身旁低垂著頭、不發一語的人兒身上,「芝穎,你怎麼說?」

「……譽哥,這……婚事可否年後再談?」姚芝穎抬眸對上他含怒的黑眸,仍是鼓起勇氣地開口。

喬譽黑眸深沉注視身旁的人兒許久,高大身形倏地一起,瞥了兄妹倆一眼。

「隨便你們!」撂下這句怒氣騰騰的話後,甩袖大步離開。

亭內氛圍驟變,姚家兄妹臉色沉重,紅蓮明白兄妹倆拒婚的原因,也忍不住嘆了口氣。

去他的姚家血咒!去他的命中大劫!

喬譽面容陰郁地仰首喝下一杯酒。

她就真的那麼沒有勇氣、那麼害怕嗎?

將已空的白玉酒杯再斟滿,仰首再喝。

偏偏他又無法怪罪于她,只因他明白她心底有多不安;想他這個向來恣意妄為的勤王,在面對她時,卻只能一再妥協,就是見不得她有一絲委屈。無力地嘆了口氣,再斟滿酒杯,仰首再喝。

「咳咳。」對座的當今皇上喬飛深覺自己若再不出聲,定會被人漠視到底。

「六弟,朕找你來,可不是要看你猛灌酒,一句也不吭。」兩人此刻身處御花園六角亭內,他命人找來喬譽,可這小子一踏進御花園,臉色卻陰鷙得嚇人,接著就猛灌酒,完全無視他的存在。

「皇兄找臣弟來有何要事?」喬譽似乎直到此刻才回過神來,不過依然一臉陰沉。

皇上嘆了口氣,心底不免好奇到底是何人能讓一向喜怒無常的六弟,明明看似怒氣勃發,卻只能逼自己隱忍,借酒消氣。

「到底是何事令你如此生氣?」

「沒事。」喬譽咬牙悶道。

見狀,皇上心下更加好奇了,瞧六弟寧可委屈自己也不肯說出來,到底是何人有這個能耐?莫非是那位姚姑娘?如果是的話,希望他接下來所說的話不會令六弟變臉。

「六弟,朕今日找你前來是有一事,太後希望你能答應。」

「何事?」喬譽眉眼未抬,又替自己斟了杯酒,仰首喝下。

「太後希望你能娶蔣太師的女兒蔣馨。」聞言,喬譽黑眸眯起,放下手中的酒杯,語氣不快道︰

「臣弟以為這事早拒絕過,臣弟要娶的人唯有姚芝穎一人。」皇上苦笑,早已料到他的反應,但礙于太後所托,不得不開這個口。

「男人三妻四妾實屬平常,何況你貴為皇室子弟,蔣馨朕也瞧過,知書達禮,容貌姣美,性情嫻淑,雖然不似姚姑娘直爽、落落大方,但也別具風情,是個很不錯的姑娘。」

「謝皇上和太後的好意,臣弟無意享這齊人之福。」他此生要的女子只有一人。

皇上為難地皺緊眉頭,怎麼他的這些兄弟個個皆是痴情人,令他不得不把話給說開來。

「六弟,朕就明說了。娶妻不娶姚家女,這是在梧桐城流傳、老少皆知的事,可別告訴朕你並不知情。」喬譽黑眸危險地眯起,目光銳利如劍,掃過皇上身後的常喜,常喜連忙低垂著頭,身子一顫,後退數步。

「皇兄從何得知此事?」

「看來你是知情的,那就不能怪太後和朕操心了。朕知道你心系姚姑娘,並未阻止你娶她,只是希望你能多娶一人,好讓太後和朕安心。」皇家子弟怎能迎娶薄命之人,且又是遭人下血咒的家族,豈不是令皇室蒙羞。

可他心知六弟脾氣有多硬,也親眼見過六弟與姚姑娘相處的情形,明白不可能叫他放棄,只好退而求其次希望他能多娶一人,好為皇室開枝散葉。

「這是臣弟的終身大事,多謝皇上和太後的關心,臣弟在此重申,此生只娶姚芝穎一人,盼皇上和太後成全。」喬譽語氣慎重,毫不退讓。

「六弟是存心讓朕和太後擔心嗎?」皇上此時也面露不悅。

喬譽黑眸無懼地直視皇上。「敢問皇兄,若是你叫七弟再娶一女,皇兄該知七弟會有何反應,何況是臣弟呢?」皇上遭喬譽這一問,還真是回不了話。

七弟喬毅對唐婉婉十分痴心,即使分離了五年,且不知她是否尚在人間,仍是無法再接受其他女子。幸好最後失而復得,重得所愛,否則七弟這一生只怕會孤寂終老。

「罷了!朕不管了。」皇上這會也有些賭氣,氣悶地仰首喝下一杯酒,誰叫自個兒兄弟個個皆是痴情種。

「謝皇兄成全。」喬譽直到這時臉色才稍霽。

「常喜,還不把東西給呈上來!」皇上陡然一喝。

身後的常喜連忙恭謹呈上由楠木制成的木盒,再躬身退下。

皇上打開盒蓋,讓喬譽看清里頭置放在絲鍛錦布上的青玉盤龍玉鐲。

「這是青龍鐲。國師在你小時曾為你批命,完後交給先皇這個青龍鐲,言明日後若你遇上喜歡的女子時,必須讓那女子戴上這個玉鐲。此青龍鐲匯集了皇室的福澤貴氣,有鎮魂保命之效。這是國師一再叮嚀的話,今日看來,國師還真是未卜先知。這青龍鐲你拿去給姚姑娘戴著吧,希望咱們皇家的福澤可保她一命。」喬譽聞言大喜,接過青龍鐲,心想有了此玉鐲,相信更能讓芝穎放心,不再那麼惶惶不安了。

「多謝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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