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美嬌娘 第5章(1)

興雲酒樓人來人往的大門外,一名小二打扮的人,正不時往兩旁街道上望去。

陡然他雙眼發亮,拔腿往酒樓里沖去,大喊︰

「胡伯,少爺來啦!」

正在埋頭記帳的胡掌櫃,聞聲急忙扔下帳薄,快步來到大門口。

丙然,正往這走來的的確是少爺,可少爺身旁那位容貌柔美雅致的姑娘是誰?

「胡伯,少爺身邊那位美姑娘是誰呀?」

店小二阿源瞪大了雙眼問,只差沒流下幾滴口水來。

「若我猜的沒錯,應該是我們新任的少夫人。」

胡伯遠望著人群中的兩人,少爺俊臉上的溫柔笑容不像是平時那樣虛衍地掛在臉上,多了抹真實。尤其當他的眼光在望向身旁的人時,黑瞳里的灼熱光芒,連和

他們距離還有一小段路的胡伯都可以明顯地感受到。看來少爺該是很喜歡少夫人才是。

聞言,阿源忙用衣袖擦拭不小心流下的口水,正色地等著少爺和少夫人的到來。

「胡伯。」

薛平濤牽著杜秋雙來到酒樓的大門口,俊臉上的笑容如朝陽般燦爛,顯示心情很好。

「少爺快請進,我可等你很久了。這位可是少夫人?」

胡伯樸實的臉笑開來,瞧了眼他身旁的人,忍不住詢問。

「沒錯。」薛平濤含笑道,低頭對身旁的人輕語︰「秋雙,這位是胡伯,負責掌管興雲酒樓的生意,爹和我一向對他十分敬重。」

「胡伯好。」

杜秋雙唇畔漾開一抹柔笑,客氣有禮地問候著。

「少夫人您客氣了,兩位快請進,別站在外頭。」

胡伯只消一眼,即喜歡上這位溫婉縴柔的新任少夫人,在心底也同時替少爺感到高興。

兩人踏入酒樓,拾級而上往三樓走去,一路走到底,停留在一扇緊閉的木門前。阿源恭敬地彎身打開門來,便先行告退。

入目所及的是簡單雅致的擺設,一張床榻,檀木桌椅,和一個小木櫃。陡然一道涼風由敞開的窗吹拂而來,吹動了床幔,也吹亂了杜秋雙一頭柔軟的青絲。

「這兒是我每回來酒樓所暫時休憩的地方。」

溫柔地以指將她被吹亂的發絲梳攏好,大掌握住她細女敕的小手,拉往椅子上坐好,自己則走到窗邊將窗關小些。

「你帶我來,該不會只是要認識這兒這麼簡單吧?」

杜秋雙水眸掠過一抹黠光,雙肘輕靠桌面,尖巧的下顎輕抵在十指交纏上,微側的柔美臉龐上散發出一股恬淡縹緲的氣息。

深邃的黑瞳變得深沉,她自然散發出的沉靜氣息,竟讓他有種錯覺,彷若她不屬于這世俗里,隨時都可能化作一陣雲煙,消失在他眼前。

胸口陡然傳來的緊窒,令他除了不適之外,更是急于想將她捉緊。

頎長的身形跨步朝她走來,在她還來不及防備時,將她縴弱的嬌軀整個提抱起,雙臂迅地收緊,像是想將她融入骨血中。

「你怎麼了?」

他怪異的舉止,令她黛眉困惑地揚起,只覺得他一如她初見時的感覺,令人難以捉模,且有愈加嚴重的傾向。即使他緊抱住她的身子令她不適,但仍未出聲阻止。

「你忘了要喊我平濤。」

低沉渾厚的聲音從她頸項里傳出,溫熱的呼息隨著話語吹拂在她頸側,竟意外地挑起她一股異樣的感覺。

叩!叩!門外適時傳來敲門聲,令杜秋雙暗地里吁了口氣。

「進來。」

薛平濤放開她的身子,銳利的黑瞳捕捉到她瞼上一閃而逝的反應,濃眉不由得緊擰。

「少爺,這道‘花開富貴’是這個月打算推出的新菜,請少爺試吃品嘗。」

胡伯甫踏入房內,即嗅出兩人的怪異,但仍聰明地裝糊涂,笑著將菜從托盤端到桌面上,等著每月一次的鑒定。

從小少爺的嘴即特別刁,若不是美食,他向來是寧可挨餓,也絕不委屈自己的胃。因此只要通過少爺的認可,推出的每道菜沒有不受好評的。這也是為何興雲酒樓的生意會如此興隆的原因。

薛平濤沉著一張俊臉,臉上的溫和笑意早已消逝,在坐下的同時也拉著杜秋雙一同落坐。

瞧著胡伯口中的花開富貴,是由一個小金瓜切掉頭部,放置蒸籠內蒸熟,上頭還擺放著一朵大紅花。他以筷子將紅花給取下,夾了些金瓜里蒸爛的粉肉,送進口中。

小金瓜里的蒸肉夠爛,還夾帶著一股濃濃的米粉香,入口黏融可化,令人口齒留香。

在胡伯緊張期盼的目光下,薛平濤不動聲色地點頭,讓胡伯松了好大一口氣。

「少夫人,你要不要也嘗嘗?」

「我……」

「她茹素,不吃這些的。」

冷淡微慍的低沉嗓音冷冷地打斷她的話,也讓房內頓時彌漫著一股窒人的緊蹦。

「那……少爺、少夫人,我還有事先告退了。」

胡伯輕咳了聲,端起了桌上的花開富貴,聰明地迅速退下,只能在心中對少夫人寄予同情。

全薛府的人都知道,外表溫和只是少爺的假象,一旦惹怒了他,有多遠就得避多遠,免得自找死路。而這點對看著少爺長大的他,更是再清楚不過了。

杜秋雙瞧著胡伯離開的背影,當房門再次關上後,她忽然很羨慕他能藉機離去。收回欣羨的眼光,水眸迎視薛平濤沉凝的側臉。

「……平濤,你在生我的氣嗎?」

她不懂她茹素,為何也能令他生氣,但這回她可記得開口喚他的名字。

嬌軟清柔的嗓音輕揚,竟奇異地撫平他胸口的悶氣,也更令他氣惱她對自己的影響力。

深沉的黑瞳直視她澄澈的水眸底,和她柔美瞼上的無辜神情,她這模樣活像是他欺侮她似的。

「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罷了,薛平濤在心底輕嘆,誰教他硬是要留下這朵不染紅塵的芙蓉花,也活該自己要為她受罪。但總有一日,他定要在她心里,烙下他的影子。

將她的一雙柔荑緊握在粗厚的手掌里,他在心中立誓。

夏夜里,晚風輕拂,吹散了不少暑氣。

「少夫人,夜深了,你可別再看書了,要早點睡哦。」

小綠在替她梳好一頭柔軟的青絲後,離去的同時忍不住叨念著。好幾次少夫人在她離去後房里的燈火並未吹熄,仍捧著書冊專心在看。

「好,我這就去睡,別擔心。」

杜秋雙唇畔揚起一抹輕笑,在她的注目下,乖乖地躺上床榻。

小綠這才放心地離去,小心地關上房門,轉身的同時,被身後一抹頎長身形給駭著。

「啊……少爺,你怎會在這兒呢?」

她掩住即將出口的尖叫,在看清來人,松了口氣的同時,也忍不住地發問。

畢竟這些日子以來,少爺為了不令少夫人為難,向來都是獨自睡在書房里,怎麼今夜會出現在這兒?

「秋雙睡了嗎?」

「少夫人剛躺下。」她老實地回答。

「沒事了,你先下去休息。」

薛平濤在打發她離去後,逕自輕巧地推開房門,頎長的身形沉穩地在黑暗里行走,準確地停在床側。

他銳利的黑瞳在黑暗中仍能清楚地看清床榻上閉目的人兒,一抹愛憐在黑瞳底浮現。

「誰?」

杜秋雙敏感地察覺到存在黑暗中一股灼熱的注視,水眸睜開的同時,一股強勁力道跟著攫住她,緊接著床的另一側陷下。

到口的驚呼聲被一只大掌給撫住,嬌軀也整個落入一個健闊的胸膛里,就在她驚慌地掙扎時,頭上傳來一道含笑的低沉嗓音︰

「別怕,是我。」

薛平濤放下捂住她粉唇的手,改而抬起她尖巧的下顎,讓她在黑暗中直視著他黑瞳底。

杜秋雙睜大一雙水眸,在黑暗中迎視著眼前閃著異光的黑眸,意識到兩人此刻的貼近,粉頰無可抑制地泛起一抹潮紅。

「你怎麼會在這兒?」嬌軟的嗓音夾帶著一絲不安。

他輕笑。「這本來就是我的寢房,而你又是我的妻子,我在這兒有什麼不對。」

扣于她縴腰的大掌又收緊了幾分,將她縴弱的嬌軀直往懷里靠近,鼻間所聞,盡是由她身上傳來的淡淡幽香,漆黑的黑瞳變深了。

「可……可是……」

她緊張地不知該如何啟齒,只能僵著身子在他懷里,心底惴惴不安起來。

「別怕。」大掌輕撫她僵硬的背脊,臉頰親密地與她相磨,溫柔地低語︰「我會等到你心甘情願的那天,在這之前,我不會踫你的。不過別忘了,你親口承認我們是夫妻了,所以今後我都會回到這房里來。」

什麼?!他的意思是,他以後每晚都要回房來和她同榻而眠?

這驚人的話傳入她腦海里,令她俏臉迅地刷白。

那可不可以換她去睡書房?可這話她終究是沒膽說出口來。

「快睡吧。」

在她額際落下一吻,鐵臂將懷里的人兒緊摟抱住,不留一絲空隙。

「我不習慣……可不可以放開我?」懷里的人發出怯怯地嗓音。

「你會習慣的,我一輩子都不會放手的。」

他一語雙關,低沉的嗓音在夜里听來格外魅惑人心。

水眸微垂,他話里的含意她十分明白,身子不由得放軟,螓首依靠在他懷里,任由他緊抱住她。

在即將陷入熟睡時,腦中所閃過的念頭是——

既然她不討厭他,只是心底仍有抹對無法出家而產生的遺憾,那麼或許她會認真考慮留下來,留在這個看似溫和實則不然的男人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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