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愛越貪心 七 守望之源

第一次主動接觸對方就遭冷遇!

這叫她情何以堪?

「這一類型的式子,不要用原來的方法生搬硬套,參照一下板書,完全可以用‘拉不拉多變換’公式解決。」喬戩握著鋼筆,在草紙上行雲流水般寫下‧串串密密麻麻的字,隨後又傾斜三十度劃去部分有礙觀瞻的內容,「行r,你看看懂不懂?」

杜惟眉專心致志地看他的側臉,喬戩一回頭,正迎上那雙漂亮有沖的大眼,尤其是卷卷的睫毛,像洋女圭女圭似的靈動。不過,頭一糟被人這樣毫無遮掩地看著,他也有幾分尷尬.不禁輕輕咳了,幾聲,「杜惟眉,你又跑神了?」

杜惟眉「啊」了一下,搔搔發絲,不好意思地低F頭,半天才說︰「不能怪我啊,誰讓你說了半天我都沒明白,當然要懷疑一下。」

「懷疑什麼?」喬戩皺r皺眉,「你覺得我是‘誤人子弟’?」

「你怎麼憑空污人清白?」杜惟眉戲謔道︰「若是不相信你就不會讓你幫我補習,何況咱們系里的第一名都不能信,還能相信誰?」

「那你在懷疑什麼?」他納悶地問。對于第一名,他勢在必得,卻也不願終日被人掛在嘴上,否則或多或步都會多了一層諷刺的意味。

「為什麼你可以掌握得游刃有余,而我每次考試就只能死記硬背拿一點分數。」她懊惱地咬著筆尖,不滿地嘟囔,「也許我真的是腦子缺根弦。」

喬戩失笑,「你的外語學得很好,而我卻一塌糊涂。」

「你不是一塌糊涂。」她立即否定他的觀點,「只是口語和閱讀有所欠缺,可綜合成績不都是頂呱呱?」文科優秀拉不回幾分,理科不同,一道大題就十幾分,到最後成績排在前面的還是理科好的學生居多。

喬戩家和閩南一代的少數民族混居,從小接觸方言,鍛煉的機會少,所以口語閱讀能力較差。基本上,都是杜惟眉在糾正他的發音。

「每個人都有他擅長和不擅長的一面,何必太介意?」喬戩轉回話題,「如果還是不明白的話,我再解釋一次,最後補考的機會到了。」說著,專心致志低下頭再次給她講述習題。

那是一股干爽的味道。

來自他的發絲,一如他的人,淡淡的清新氣息。呵禁偷笑。杜惟眉不禁偷笑。從大一那次他到保健室送維生素,一點點接觸,兩人成了相處愉快的朋友。連杜惟眉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大概是喬戩沉悶,而她除了動漫之類的話題也不存在新奇的東西,這才使得彼此沒有太大的溝通障礙。

不過,杜惟眉是服了喬戩——那麼一本正經的寒窗學子啊,真不易——獎學金、勤工儉學的錢統統攢下寄回鄉里,資助二弟的念書經費。唉,不曉得他平日怎麼消費,就算顧盼華風免了他四年的學費,生活上呢?她不能不感慨!人家是優等生破格錄用,汗顏,比起她眯著眼撞大運不知強上多少倍!世道是不是對他這樣的苦學生不公?看著他用心管理班內外的括動、人事調和,還有忍受時不時的導師壓力、學生圍攻,她懷著小小的敬意,還有一絲絲莫名的欣喜,熟識了他,也在一步步了解他。

平生第一次,心在動漫以外的空間,給一個人留位-

至于成為她補考前的督導,則是巧合。大二時考英語四級.喬戩的口語和閱讀由于種種原因危險不已,杜惟眉主動請纓在旁相助。到了期末,喬戩自然也要禮尚往來,協助杜惟眉攻破難題。

他們超乎尋常的頻繁接觸,的確引起了一些學生的側目和非議。

但是,正襟危坐的喬戩根本不予理會,他相信清者自清,至于杜惟眉則是完全的「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看漫畫書」。

忽略一層模糊的情愫,兩人選擇我行我素。

想著想著又出了神,手在課本的白頁上畫起側臉的他那認真的容顏。對,就是認真,若讓杜惟眉用一個詞來形容喬戩,只有「認真」二字——遇到隨性的她——

糟糕,要是被發現就慘了。

杜惟眉突然回神,左思又想,趁著他沒扭頭的功夫趕忙給人物添上和服,頭發中分,胸前加上一個紅發的人偶,恰是她最近翻看的《傀儡師——左近》的一號主人公。

「難怪你學不好。」喬戩不知何時開始已盯著她看了許久,黝黑的眼珠慢慢下滑,打量起她筆下那個栩栩如生的人物,無意識地插一句話︰「他是誰?」

被發現了麼?

心髒一陣緊縮,杜惟眉小心翼翼地說︰「左近啊。」

「左近?」喬戩的眉宇間擰著一個結,記憶中沒有這個人,但是,他又明明覺得這個「左近」很熟悉。

「你忘記了?」杜惟眉暗自放松一口氣,繼續津津有昧、聲情並茂地詳細講述了一遍諸如「左近生平大事記」雲雲。最後,敲敲課本,總結陳詞︰「左近是個悒郁兼明智的人,他的想法別人無從察覺,每每看到他發現一些案件的真相時都為之驚訝。我最喜歡他的人偶,嘻嘻,簡直與他本人的性格極端反差,你說是不是很神奇?」

這樣的人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的表現?

喬戩听她說得如此興奮,沒好意思問。

當啷——

圖書館的大門被推開,隨著午後陽光的乍現,一個少女昂首走進,那緊身妖嬈的皮草裝,顯示r凹凸的玲瓏曲線。

「欣欣?」杜惟眉月兌口而出,「你怎麼來這兒啦?」

「我還不是來找你?」美麗的食物向來吸引他人目光,氣質獨特的女生更不例外。一言一行就算張揚得令圖書館的管理員不悅,亦不曾忍心責難半句。

杜惟眉發現,旁邊的喬戩手中握著的筆竟然好端端掉了下去。

「去吃飯吧!」厲芷欣拉住她的胳膊向外走,「你一定不知道,咱們學校後面那家‘百搭果’甜品屋是我在計算機系一個朋友家開的!」

「我還在溫書。」杜惟眉為難地看向喬戩。她知道喬戩是特地騰出下午兩個小時的功夫在圖書館陪她,不然的話,他現在應該在外面打工才對。既然人家打工時間推遲,要深夜才能回來,她不能說走就走啊。

「溫什麼書?」厲芷欣挑高了眉毛,有點輕蔑地瞥了一眼喬戩,「他不是你們班的班長嗎!喏,考試時,讓他給你傳答案不就好了?」

「怎樣傳答案?」杜惟眉無奈地嘆息,「我就是想也不行,喬戩又不參加補考。」

「笨蛋!」厲芷欣一副「你無藥可救」的神態,捏捏她的鼻子,「你一進考場我就從學生會那里搞來試卷,由他在外面做完,再發給你不就好了?」說著,走到喬戩跟前,微微彎下腰,「帥哥,有手機嗎?」

被她稱作「帥哥」的喬戩表情古怪,僵硬地說︰「沒。」

厲芷欣一瞪眼,甩甩頭發,不耐地低咒︰「Shit!連個手機都沒,怎麼在學校混啊?」

杜惟眉注意到了喬戩蒼白的面色,一拉厲芷欣的袖子,「得啦,你不要亂出爛點子!手機也不是很普及——」

炳里路亞,原諒她睜眼說假話。

這所顧盼華風百分之四十以上學生擁有私人駕照和私家車,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學生在宿舍裝無線上網的手提電腦;而像她這種一般的大眾也會有手機玩玩,如果不是有那些特別錄用的學生來穩固就業率和教學水平,顧盼華風恐怕早成了名副其實的貴族學校。,

那麼,她恐怕也念不下去。

「這哪是爛點子?」厲芷欣才不管那麼多,振振有辭道︰「一個做班長的人常常要聯系很多班務吧!沒有手機.別人怎麼及時聯系他?就算考試不用,其他的時候也用得著啊,這個年頭,只有你傻傻地守著漫畫,把手機當擺設!」

「手機我確實用處不多啊!那些娛樂短信發來發去好無聊,想想看,得利的還不是商家?」她掏出口袋里的手機,靈光一動,遞給旁邊的喬戩,「我用了是浪費,不如你用。」反正她的手機也是宿舍人買東西中獎,又正好人家已有了這個牌子,就拿來當禮物贈她。嗯,仔細想想欣欣說得不錯,偌大校園,身為一個班長跑前跑後,沒手機是很不便。那麼,她不如借花獻佛-……呵呵,這個比喻不恰當,但很實際。

喬戩兀地推開凳子,沒理杜惟眉,繞過她走到厲芷欣跟前,溫言說︰「考試靠自己,弄虛作假的事我不會包庇。厲芷欣,既然你是學生會的會長,就要做出學生表率,莫讓大家失望。」頓了頓,「有不會的我願幫助。但是現代的通信工具只是為了弄虛作假,不如不用,不如沒有,」

厲芷欣眨眨眼,對他「出格」的反應而驚訝,一拉杜惟眉,「喂,你們班長大人不是受刺激了吧!我也是開玩笑,學校近來嚴抓考紀考風,誰敢頂著風犯上作亂?不願說笑不說就是,于嗎擺出一副教訓人的姿態?」

「欣欣。」杜惟眉沒勇氣看此刻的喬戩,轉移話題,「我們吃飯吧!」

厲芷欣格格吟笑,嬌嗔道︰「我說他,你瞎胡緊張什麼?」說著,夸張地一肩搭在喬戩的肩上,「唉,其實像你這種自尊上進的男生不多啦!」

喬戩的身軀在她香氣繚繞地趴來之時,明顯一僵。

「欣欣,走啦。」杜惟眉隱約察覺心里的一絲苦悶——喬戩也不例外,終是扮演r欣欣石榴裙下的忠臣。可她沒想到,先走的人是喬戩,拿好一摞書本,將凳子推回至桌下,欠身離去。

就……就這樣走了.?

他的臉上凝結著一層漠然的寒霜,從她遞給他手機的那一刻起,就開始彌散著一股沁人的冷意。

厲芷欣左右看看,反而笑得更加嫵媚。

☆☆☆

「你不吃,我替你代勞。」

「百搭果」的盤子精致典雅,各類水果沙拉更是嬌艷欲滴。杜惟眉是口如嚼蠟食不知味。見厲芷欣翹著二郎腿,毫不客氣地朵頤,不禁問道︰「昨天晚上,你不是說今天有約,不能和其他人吃晚飯嗎7」宿舍另外兩個女人現在一一定跑到上九街那里吃「四川火鍋」呢。

「顯然,你在我心中不是其他人。」厲芷欣菱唇一J,眉眼盡顯的是一朵綻開牡丹似的風情。

「開玩笑,我才不信。」這個花花公主平日忙得不不可開交,今天會那麼有閑情逸致陪她?

「唉!」她聞言一托下巴,眼眸的光澤黯然下來,別提了。」

「到底怎麼了?」杜惟眉不明所以。厲芷欣是顧盼華風的風雲人物,不但長得媚顏動人.與人交際的手段也靈活,說是「八面玲瓏」一點不為過。如此威風的人也有唉聲嘆氣的一天,怪不怪?

「還不是因為他。」她將叉子扔在碗里,落寞地斂下眉。

「你說的是——余涯老師?」她似乎有點領悟。最近,學校很多人都在暗傳學生會會長和他們系新來的任課導師關系暖昧。

不能啟齒的話,對厲芷欣來說,除這個近一些,其他的根本不可能。余涯老師年輕俊美,又是留美的博士,受西方文化燻陶還能絕愛凝固東方文明,舉手投足都那麼瀟灑.比起學校的愣頭青,的確足吸引人吶。

「嗯。」花花公主不再笑了,一臉陰郁,「惟眉.你說如果是你會接受和自己的學生戀愛嗎?」

她說得好直接,好直白。

杜惟眉的確有些不以為然,但是听她這麼坦誠,反倒釋然了,「其實,你要我說什麼才好?按照學校規定,那絕對是不允許的事,不要說學校,家長那方面也說不過去。」

「漫畫里是不是有好多類似的情節?」厲芷欣突然沒頭沒腦地問,「最後的結果是不是兩人排除萬難..起過著幸福的生活?」

「是…你當真了?」

「你那麼喜歡,竟然不信?」厲芷欣撇撇唇。

杜惟眉憨態可掬地笑笑,「我喜歡,但不代表我信奉,因為知道不可信,所以才會喜歡。」

「繞口令。」她咕噥著。

杜惟眉靜了一會兒,不著痕跡地支持她,「可如果真的‘排除萬難’,也沒有什麼事做不到,這個我信。」

「杜惟眉,」厲芷欣喚她的名字,嘴角微微一揚,「看來,你還是個很有‘野心’的女生,怎麼‘點沒看「1柬呢。」

「哪里。」杜惟眉繼續笑,「我是還沒找到能讓自己飛蛾撲火的事做。」

「人呢?」厲芷欣挑挑眉,意有所指。

杜惟眉心頭一顫,佯裝不知,「什麼人?」-

t大家都是女孩子,有什麼看不出來?」厲芷欣搖搖手指,「嗯,你對你們的班長大人——不尋常哦。」

杜惟眉耳朵一熱,「我不懂,欣欣,你是不是敏感了?」是不是戀愛中的女人都這麼「洞若觀火」啊?

「不承認——」厲芷欣撥弄著頭發,「無所謂,反正這和我沒關系,自己的事都忙不過來,何況別人的呢?那小子雖然迂腐沉悶,人還算耿直,你和他在一起不會吃虧。」

「說得老氣橫秋,像黑社會老大在相人。」喬戩,

喬戩,這個人的名她一想起來,心就跟著平緩下來——

或許,她有點點喜歡的情愫,不過,她尚不至于會因

此而改變什麼,至少目前不會。

「唉,你倒是灑月兌。」厲芷欣正笑得嬌艷,桌面上

的手機震動,她接過來听了以後,頓時變色。掛電話

後,起身就走,「這頓飯的單子不用急著買,我朋友說

他請客,你盡避吃,我有急事先走了!」

「欣欣!」杜惟眉還來不及說什麼,就看到人影晃

動,消失不見。

大概是出了什麼意外,否則,不會讓見慣了大風大

浪的厲芷欣倉皇。杜惟眉默默禱告,別出亂子才好。

雖說不該苟同「寧做太平犬,不做亂離人」,但仔

細體會一下,從那些動蕩不安的年代,也能窺測出人們

的心態。

太平…其實蠻好的。

她懶懶地想,同時為自己的心曾墮落而狠狠敲了一

下腦袋。

盼糟鼯

若說太平,只是一廂情願罷了。

天氣窒悶到極點,半絲涼爽的風都沒有。樹權上的

枝葉干得打卷,連知了都叫得有氣無力。柏油路光潔得

刺眼,特別是一到中午,簡直是打上去一個雞蛋都能三秒內變熟。

這樣熱的是五月天嗎?

地球果然有逐漸趨向爆炸的態勢。

杜惟眉痛苦地低咒,頂著熾熱的太陽走在校園的路上。

今天是補考的日子,早上九點四十分結束,現在差不多成了定局,過關不過關一錘定乾坤。

說出去會不會有人相信?

一個考研的人竟然大一高數的補考還一路亮紅燈,直到今天才了斷。若是有幸被錄取,可數學又完了,那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對了,今天是錄取結果出來的日子,應該到招生處看看結果。想著,臨時轉了個彎.她走向顧盼華風的考研辦公室。綜合樓的柱上到處貼著醒目的「嚴肅考紀考風」字幅,她轉彎時,身體一個步趔,再度被面前強大的沖擊撞倒在地!

「唉呦!」怎麼她就如此命中帶衰,三番四次被人不要命地撞!、

「杜惟眉?」熟悉的男中音在耳邊回響。

不…不會吧!

四周沒有漫天星星打轉,她為什麼產生听到喬戩說話的錯覺?抬眼一看,眼前放大的臉龐,正是喬戩本尊,毫無置疑!

「喬……喬戩?」

喬戩復雜地望著她,伸手遞去。

杜惟眉遲疑了一下,終是把手交給了他——那雙溫暖的手,接觸的瞬間清楚地觸模到一層厚厚的質感,那是繭子,的確如旁人戲謔的言語.喬戩生來是勞碌大眾的命——或許,在旁人服中根本是無聊;他卻堅持不懈地努力——做班長是大學生避之惟恐不及的事,他主動地扛下來,而且一當就是四年,班里的證書獎狀不乏證明。不過,看到眼里的人不多,放在心上的人更少。她不忍,也許是平日自己太悠閑,才會心虛?

「對不起,你有沒有事?」他拉起她的身子,滿含歉意。

「沒……沒關系。」杜惟眉撢了撢裙子上的灰塵.努力從容地朝他笑。開玩笑,這一下尾椎都快碎_『,兩條腿麻得很,能不痛麼,「你是不是來看成績?怎麼樣?憑你的成績一定會名列前茅!」她就慘了,說不定連候補都沒資格。

喬戩面色凝重,沒吭氣。

「沒錄取」」杜惟眉一向疏緩的兩道眉頓時挑了起來,也忘記了雙腿還處在麻木的狀態,就向辦公室的方向邁進。

撲通!

杜惟眉的膝蓋一軟,頓時磕到大理石的地板上,痛得她差點昏過去!今天就是諸行不順!

喬戩也是一驚,沒料到她會摔得這麼悲壯!半天才反應過來,趕忙走去將她的手肘一撩,搭上自己的肩,而後另一手從她的膝下橫過。

「你……你做什麼?」杜惟眉的臉青一陣紫一陣紅一陣,極力推拒。

「你別誤會。」喬戩扭過頭,耐心地解釋︰「我只是覺得你暫時走不成路,所以想幫你挪個地方看一下,總坐在地上不好。」

「我不去醫務室!」杜惟眉立即做出強烈反應。

「為什麼?」他不解地反問。

「我討厭那女人的眼神。」杜惟眉咬著牙,忿忿不平。「每次看到病號生都兩眼發光,不停地推銷她那里的藥!」

「如果是真的生病受傷,保健老師要為學生負責。」喬戩不以為然地指了指她的膝蓋,「保險起見,去看看。」

「不去,我說不去就是不去!」杜惟眉下意識耍賴,連她都沒發現自己竟能在一個不是親人的人跟前表現如此…——率真的一面。

喬戩盯著她的舉動,一抿唇,直起身掉頭就走。

「喂!」杜惟眉見情況不對,立即收斂了脾氣,幾次試著站都沒成功,見他越走越遠,不禁著急地嚷︰「喬戩,你站住!」喬戩稍稍一頓。

「你——你是班長!」面對冷淡的他,她開始語無倫次,「怎麼把受傷的同學丟下,自己視若無睹地離開?」

喬戩的唇微啟,「你自己說不願到醫務室。」

「那你就走了?」杜惟眉有些生氣——為他的推月兌之辭而生氣,別忘了是他把她撞倒在地上的。

「不然你想怎麼辦?」喬戩的腳下一轉,口吻慍怒。

「喬戩?」杜惟眉驚訝地挑起眉,無論如何不信這話是他說的——每次記得幫粗心的她揀丟下的東西;每次記得幫懶惰的她抄課上筆記;每次記得幫她復習考試的疑難科目,那個體貼的喬戩在哪里,

現在,他不再溫和,變得那麼——冷冽!

哦,記起來了,從上次拿手機給他開始,喬戩的舉動都怪怪的!她也只是希望為他做點什麼.哪怕是幫一點點忙,不稀罕他領情,至少,不要擺出一副陰陽怪氣的姿態吧!

她……招誰惹誰了?

罷剛才壓住懶散的念頭,主動接觸一個人,哪知就受到這樣的冷遇。這個打擊不是一般的大呢!

喬戩沉默了好一會兒,旁若無人地與她彼此對視,從那雙清澈的眸中看到了清晰的怒意。

大廳傳來腳步聲,有一位政教處的導師恰巧路過,看到他們一個俯視、一個仰望的拉鋸戰,不禁握拳咳了咳,「嗯…是喬戩同學啊,補考改卷期間,不要無故讓其他同學在教學樓逗留太久。」

「對不起,老師。」喬戩朝他畢恭畢敬地一頷首,「我馬上會處理好。」

處理好?

當她是垃圾不成?

杜惟眉干瞪著眼,胸脯一陣劇烈起伏,等待著將要來臨的「處理」。

導師滿意地點點頭,邁著方步離開教樓。

杜惟眉兩手緊攥在膝上,怒沖沖地道︰辦?」

「我有兩個建議。」他不理會她的挑釁到醫務室;第二,回宿舍。」「你想怎麼「第一「建議的話,我可以不听。」杜惟眉噘起唇,不滿地嘀咕。

「你當然可以不听,只是待會兒綜合樓要為下午補考的人布置考場,那麼肯定會清場。」喬戩面無表情地陳述著事實,此刻恢復了班長的威嚴,「看門的守衛不可能送你回去。」

言下之意,就是趕她走,而她腿腳麻木,砥是自找麻煩?

杜惟眉眨巴眨巴大眼,「你……仗勢欺人。」

喬戩還以為自己昕錯了,眯縫起跟,「你說什麼?」

「仗勢欺人!」她重重地重復。

「我什麼時候什麼地方‘仗勢欺人’?」喬戩低吼,顯然,被那四個飛來的字重重地刺激到了。

她傻眼,想要收回也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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