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憋漢家女 第3章(1)

天皝在房間里頭走來走去,紛亂打結的腦袋努力想出對策。

他必須快點讓玉弟成為男子漢,不然他會在‘他’的娘娘腔中喪失自己的男子氣概,但是該如何讓‘他’明白男女的不同?讓‘他’重振男兒雄風?

天皝拍打著腦袋,自己時常因‘他’而迷亂,這種無法啟齒的迷戀,讓他不好意思與別人商討辦法,只好自個兒在枯竭的腦袋中搜尋對策。

「對了!那個地方一定可以讓玉弟明白男女之間的不同。」天皝突然站定腳步,興高采烈地拍打自己的頭。

天皝沖出自己的房間,快速地來到‘他’的房間,一掌推開閉闔的房門,高聲的叫著。

「玉弟,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玩。」

「王!」老嬤嬤放下手中的水盆行禮。

「要去哪里?」玲瓏進食速度斯文又緩慢,一頓早膳才吃沒幾口,即被他硬拉了起身。

「玉弟,我帶‘你’去紅帳篷。」天皝邊說邊拉‘他’出門。

「王!你要帶她到紅帳篷?」老嬤嬤不敢相信地問。

「對!我帶玉弟去見識、見識,改變‘他’娘娘腔的習慣。」天皝徑自將老嬤嬤的表情當成驚訝,自顧地說。「老嬤嬤,你放心,玉弟雖然年幼,但是這種事還是早點見識得好。」

「王,你……你叫她……弟弟?」老嬤嬤驚愕地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對!我決定收‘他’當弟弟。」興奮的天皝不管老嬤嬤的表情,拉著玲瓏出門。

只是去看個紅色的帳篷而已,這次不是要她上馬或拉弓,玲瓏不置可否地跟著他出門。

老嬤嬤望著逐漸遠去的背景,愕然的表情轉成笑意,漸漸擴大到無法忍俊,放聲大笑。

天啊!她是王的女乃娘,明白王的魯直個性,但是她不知道王的眼光竟然也這麼魯直,到現在還將小小姐當成小男孩。

紅帳篷?呵!不必跟去看也足夠讓她想象,一定很有趣。

要拆穿王的誤解嗎?噢,不!老嬤嬤壞壞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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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是大漢西域地區的大都市,每日有許多商旅進出,不時可讓百姓挑選到所需物品,但是最大、貨色最齊全的時候還是每月所固定舉行的市集。

大都西邊的草原是市集的地點,一大清早,各地商旅陸續趕到,搭起一座座帳篷,忙碌地準備布置好要賣的珍奇貨品,等待客戶上門。

西域各大民族也趁這個時候,趕著牲口集中于此地販賣。

「好熱鬧啊!」

自小很少出門的玲瓏,在天羅地網要捉她的情況下,難得的好運一直跟隨著她,讓她能夠逃到西域。

一路上她雖然經過許多大城市,但是在擔心行蹤被發現的情形下,費盡腦筋地隱藏蹤跡,根本無視于各地的熱鬧。

被抱下馬,見到如此熱鬧的情景,快樂的玲瓏忘卻硬被天皝抱在胸前並騎的憋氣,興奮的心情讓黝黑的臉蛋展現光華絕代的豐采。

清脆的笑語狠狠地撞入天皝的心,復雜的心情因‘他’的笑語而蕩漾,深邃的眼看到‘他’因高興而發光的臉蛋熠熠閃耀。

「你在看什麼?」感受到灼熱的視線,玲瓏回過頭,因他的眼光而羞澀,不由得低下頭拉著衣角。

真是別扭的動作,堂堂男子漢怎可以展現女人家羞澀動人的姿態?天皝的心為‘他’的動作而一窒,但是理智卻又狠狠地打醒了他的迷惑。

不行!他得快點送‘他’到紅帳篷,讓‘他’了解娘們與男人間的差異。

「走!我們去紅帳篷。」天皝為了安定自己越來越容易浮動的心,雖然知道現在時間尚早,紅帳篷尚未開始接待客人,仍拉著‘他’的手往前走。

「等一下,我……我可不可以慢慢走,先逛逛市集?」玲瓏甩開他的手,小手絞著衣角,期待的詢問。

漆黑的臉上最明顯的即是黑白分明的雙眸,原本已吸引他的黑腫如今閃爍著興奮與怯怯的期望,怎不叫他剛硬的心為之一軟。

天皝有點勉強地點下頭,隨著他的點頭,‘他’的臉漾開笑容,讓他的勉強隨風而散,天皝伸出他的手掌,說︰「讓我拉著‘你’的手,不然人太多會走散。」

必懷的親密舉動讓玲瓏覺得羞澀,不過她現在是小男孩打扮,被他拉著手應該不算傷風敗俗吧?

玲瓏找到安慰自己的理由,縴細柔柔的手緩緩地放入他的手掌中。

天皝呼出一口長氣,此時他才發現,他是屏住氣等待‘他’將手放入自己的手中。

縴細的手掌,宛若一捏即斷,滑滑細致的感覺隨著掌心的接觸滑入他的胸口,激起陣陣的漣漪。

天皝熱切地望著‘他’,到達紅帳篷前,就讓自己放縱吧!釋放心里的感受,讓他以不做作的眼光看著這個小男孩,珍惜這個小男孩。

「走!」天皝豪邁地笑著,輕輕拉著‘他’的手擠入市集。

一瞬間,朗朗的笑容帶著絲絲寵愛的目光眩惑了玲瓏,這種寵愛的目光像極了爺爺看她時的感覺,但是又有些不一樣,因為爺爺看她時,她並不會覺得心狂跳不已,也不會心生想依偎的感覺。

「喜歡什麼?我買下送‘你’。」天皝心無窒礙地看著‘他’停在女人首飾的攤位前。

玲瓏小手撥動著首飾,自小家境並不十分寬裕,但是爺爺每次出門總會帶些首飾回來送她,望著這些首飾,她不由得想起爺爺,不知他是否安全地逃到西域,何時才能祖孫相聚?

天皝不明白‘他’的沉思,以眼光示意攤販,只要‘他’小手撥弄過的首飾即包起來。

攤販老板心里很疑惑這個小男孩與王的關系,但是他很清楚渾邪王的勢力,眼光不敢多看,腦袋也不敢多想,專注地將‘他’所踫過的首飾包起來。

「這個才貴重。」天皝不懂‘他’為何總是撥弄便宜的貨色,拿起一副瓖著紅寶石的項鏈放到‘他’的面前。

玲瓏愕然,心思一轉,明白他的疑惑,笑著說︰「這些樣式和爺爺送我的很像,我是在想念爺爺,不是想買首飾。」

「哦,‘你’放心,向北傳回來消息,因為遇到沙暴,所以行程延後,再過兩天就會到大都。」天皝順手將那副項鏈放入攤販手里,示意包起來。

「太好了,我也在想念狐狸爺爺,擔心他的安全呢!」玲瓏高興地回答。

狐狸爺爺?由‘他’的稱呼,天皝發現異端,問︰「‘你’有幾個爺爺?」

「一個啊!我是由爺爺撫養長大。」玲瓏拉著他走向另一個攤位。

「‘你’說的爺爺就是狐狸爺爺嗎?」天皝真的迷糊了。

「不是啊!在我家鄉,對于長輩總是會冠上爺爺,狐狸爺爺是在路上救我的長輩,所以我稱他為爺爺。」玲瓏笑出聲。

真是麻煩,在大漠一向直呼名字,才沒有這套繁文總節。

「‘你’的親爺爺呢?」天皝溫柔地問,如果他的能力可及,他會將‘他’爺爺找出來,以慰‘他’的思念。

「我不知道爺爺現在在哪里。」玲瓏擔憂的回答,但是想一想,以她大門不出的閨女能逃到西域,爺爺見多識廣,當然比她更容易逃離魔掌。

「我和爺爺約好在西域見面。」想通了後,笑容又回到玲瓏的臉上。

西域?出了長城,一大片的地區皆稱做西域,這麼廣的地方如何約定見面的地方?

天皝首次因‘他’的天真而莞爾,笑著問︰「西域很大,‘你’和爺爺有沒有約定確實的地點?」

「對耶!我忘了和爺爺約定地點,怎麼辦?爺爺會找不到我。」經他一提醒,玲瓏的小臉皺成一團,煩惱地低叫。

見‘他’一臉焦急,天皝不禁暗責自己不該提起此事,急忙安慰地說︰「告訴我‘你’爺爺的長相,我可以請人幫忙注意。」

女人家不能問及國事,所以玲瓏並不知他的勢力有多大,但是由別人尊稱他為王,心忖︰既然可以被稱做王,勢力應該不小,找個人不算是難事,于是玲瓏仔細地形容爺爺的容貌。

「爺爺大約這麼高。」玲瓏伸手比個高度,接著伸手指著一個人說︰「爺爺瘦瘦的,大約和那個人一樣。還有,爺爺的皮膚和那個人很像,但是比較黑一點,但又不會大黑……」玲瓏一心想將爺爺形容得活靈活現,拉著天皝的手,仔細瞧著每個人與爺爺相似的地方好指給他看。

天皝苦笑著,‘他’東指一下鼻子,西指一下上嘴唇……他的腦袋無法將這些片段組成一個完整的人形。

「算了!等一下回去,我將爺爺的相貌畫出來,你看著圖像就容易找人了。」

玲瓏指著高興,由他無聲響應中,總算注意到他苦澀的笑容,明白他無力理解自己的形容。

「‘你’會畫圖?‘你’有上過學堂?」天皝驚訝地望著‘他’,他知道中原大部分的男子都能讀寫,但是花旦乃屬貧窮階級,大抵沒上過學堂,沒想到‘他’

竟然會畫圖。

「會啊!爺爺有請西席來教我。」玲瓏忘記他誤會自己是花旦的事,感激爺爺在家貧的情況下還能湊出錢來讓她學習琴棋書畫。

西席?看來‘他’爺爺必是戲團的團長,才能讓‘他’當花旦的情況下,還能學習識字。

「‘你’的爺爺對‘你’真好。」天皝由衷地說。

「嗯!爺爺是天底下最好的爺爺。」玲瓏一臉粲笑,很高興他也有這種認同。

見‘他’如花的笑靨他痛苦難當,一方面不知自己怎麼會對一個小男孩的笑容產生這種感覺,一方面,又對‘他’的笑容心悸不已。

不行!原本想在這段短短的路程中放縱自己的心,但是……短短的路程會讓他的心產生自願的淪陷。

「走吧!」天皝粗魯地拉起‘他’的手,不由分說地走向紅帳篷。

「我……不能再多看看嗎?」玲瓏囁嚅地問。為什麼他的臉色轉為嚴峻?她說錯什麼嗎?為何溫煦笑容染上嚴寒的冷霜?

「唉!」天皝長嘆口氣,他輸了,一向直率、想做即做的剛強個性,輸在‘他’囁嚅、低柔的音調中。

「還想看什麼?」低柔的聲音中透著無奈的順從。

「我想看……什麼都想看。」玲瓏不明白,他的無奈讓她的心雀喜,他的順從更讓她的心飛揚。

「好吧!」天皝讓‘他’拉著他的手,一個攤子逛過一個攤子。

玲瓏不知紅帳篷是做什麼生意,但是直覺地,她做逛的路線一直回避著高高的帳篷,心喜地和他慢慢地逛著。

她的興奮放松了他的心,明知該帶‘他’到紅帳篷去體驗男女之樂,但是為了‘他’的笑容,就讓他再放縱自己一下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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