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嬤嬤抱著衣服走入房間,見到玲瓏杲呆地望著窗外,龐大的身軀見到她的面前,一把將她拉到炕前。
老嬤嬤將衣服放到炕上,取了一件裙擺在她的身上比了一比,笑著說︰「剛剛好。」
「老嬤嬤,這是姑娘所穿的衣服,你拿進來做什麼?」玲瓏看清床上的衣服有大漠與中原的服飾,但都是屬于姑娘所穿著的。
「小小姐,你還想當男孩子?不想變回小姐了嗎?」老嬤嬤驚訝地看著她。
「你……你知道我是女……」玲瓏嚇了一大跳,她何時露出破綻?
「你昏迷時,是我幫你清洗及更衣,我還會不知道?」老嬤嬤笑著說,眼一轉賊賊地笑著說。「除了王那對眼珠子以外,應該沒人將你當成男孩。」
玲瓏羞紅了耳根子,低垂著頭不語,原來她的改裝只是騙過自己以及他而已。
「臉上的黑毒也快退了,剛好可以換成姑娘的衣服,免得王老是將你當成弟弟訓練,瞧你被折磨得不成人樣,讓人看了就心疼。」老嬤嬤慈祥地笑著。
「但是……」玲瓏很想恢復女孩模樣,但是安全了嗎?
「沒什麼好顧慮,好好一個女孩家裝成這副怪樣子,我看得都難受。快!我幫你換衣服。」老嬤嬤不由分說,伸手幫她月兌下衣服。
「我自己來。」玲瓏不習慣被人服侍,阻止老嬤嬤的動作,伸手解下衣服。
「嘖!綁這麼緊,你不怕難受?將來要喂乳給小孩子吃就痛苦了。」老嬤嬤看到她胸前的束巾,不滿意地搖著頭。
喂乳?聞言,玲瓏嚇了一大跳,拿不穩束巾,只見長長的布條一圈圈地松落,緩緩跌落在地,一圈圈的松月兌,優美渾圓的條線蹦出束縛。
好美!老嬤嬤知道她臉皮子薄,只好在心底暗贊,蹲撿起束巾說︰「以後別再綁這種怪東西了。」
玲瓏雙手抱住胸,耳根泛紅,羞澀地躲避老嬤嬤晶亮的目光。
老嬤嬤拿起肚兜讓她能擋住羞澀。
玲瓏轉過身,細細的帶子繞過脖子,正想穿過繩孔時……「玉弟!」
沒有預警,關好的門突破打開,天皝的人隨著聲音闖入。
西域的房間沒有中原的復雜,寬寬的房間在門口擺上小茶幾當成外室,靠內炕
上鋪著毛毯即是床,一闖入,視線不受阻地看個透徹。
「啊!」
玲瓏沒料到更衣中會被看到,尖叫一聲,光滑的背脊不能被瞧見,立即轉過身來,小手緊緊護住未系好會滑落的壯兜。
「玉弟,訓練‘你’很多天了,怎麼還學娘們尖叫?」
天皝為了逃避想念‘他’而去狩獵,但是幾日下來,每天心思不定的想念‘他’,匆匆收拾回程,還沒休息即跑到‘他’的房間想看‘他’,沒料到才進門就听到尖叫,讓天皝的好興致全消。
「你……你快出去。」玲瓏緊緊捉住肚兜,無助的眼楮找不到可以藏起來的地方。
「‘你’──‘你’是堂堂男子漢,不可以再穿娘們的衣服,再穿下去,‘你’這輩子都改不了娘娘腔的毛病,永遠都不知自己是男是女。」
說完這一刻,天皝總算看到她手中捉著肚兜,氣憤‘他’還搞不清楚自己的性別,一個大步來到‘他’的面前,一把將肚兜奪了過來。
「啊!」
能擋住他視線的小塊布料被他奪走,無法阻止無際的春光外泄,玲瓏尖叫一聲,禁不起強烈的驚嚇,身體軟軟的昏了過去。
「玉弟!」天皝沒想到搶塊布而已就能讓‘他’嚇昏,不及思考,猿臂一伸摟住‘他’倒下的身體。
呃!這是什麼?軟軟地貼在胸口引起他激烈反應的是什麼?遲鈍的腦袋不大能接受眼楮所傳來的畫面,呆呆地維持看著‘他’胸口的姿勢。
玉弟是男人,男人的胸膛長得像娘們?天皝的腦中無法厘清固有的認定與眼前互相矛盾的紛亂。
天皝伸出手指如確定般,模著雪山上的花蕊。
咦!隨著他的撫模,含苞的花蕊綻放開來,難道……難道玉弟是女的?
「王!模夠了沒?清白的姑娘家是不能這樣亂模。」老嬤嬤忍住笑,看著王呆呆的舉動。
「她……她真的是女娃兒!不是男的。」天皝仍不敢相信,抬頭看著老嬤嬤忍不住而擴大的笑容,此時他才知道他錯得有多離譜。
糗大了!天皝急忙將她放到床上,頭也不回地沖出房間。
天啊!臉上熱辣辣的、熱得可達生火冒煙的階段,這是臉紅?生平第一次嘗到臉紅的滋味。
他沒有搞錯,手指仍存著酥麻麻的感覺,讓他松口氣,天皝停下腳步,不管周遭奇異的目光,仰天長笑。「我沒有病。噢呼!我沒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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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幽幽醒轉,一時間腦中空空,看到老嬤嬤問︰「我怎麼了?」
「小姐剛剛昏過去。」老嬤嬤笑著說。
昏過去?腦袋恢復運轉,更衣、闖入、搶衣、春光……一幕幕情景飛快掠過她的腦中。
玲瓏伸手急模著身體,衣服已經穿戴整齊,但是……是誰幫她穿的?
玲瓏抬起千斤重的腦袋,吶吶地問︰「老嬤嬤……是您……幫我穿……衣服的嗎?」
「當然是我,王粗手笨腳的,想幫也幫不上忙。」老嬤嬤說。
幫忙?這麼說他看著她的身體並不是只有一瞥而已。
「嗚!」
玲瓏放聲大哭,先前還可以說她改扮成男裝,諒解他的動手動腳,但是清白的身軀全被他瞧見了,這叫她怎能說服自己沒關系?
老嬤嬤不懂,不懂她為何放聲大哭,哄個半天她的淚水還是直流。
算了!解鈴還需系鈴人,老嬤嬤拉開門,將佇立在門口的王拉了進來說︰「應該是你惹哭的,自己想辦法解決。」
天皝苦笑著,他是擔心她的身子,才站在門口等她醒轉;但她的哭泣,卻令他著實感到心疼不已。
「好了!別哭了。」天皝坐到床邊,搓著手等待半天,她的淚水還是沒停,最後只得用最溫和的聲音勸說。
「嗚!」罪魁禍首出現,枯坐半天看她流淚,也不知要說負責任的話,玲瓏為他的呆拙更是痛哭。
天皝沒想到,涓涓的細水會因他安慰的話形成洪流,望著水波鄰刻,他覺得快窒息了,憋個半天,終于讓他想起一句安全點的話。「哭腫眼楮很難看。」
「哇!」他不但鈍而且蠢,女人最愛美了,怎受得了他這句話?玲瓏索性趴在床上放聲痛哭。
「唉唉唉!你能不能停一下,要哭至少得讓我知道你哭的理由吧?」天皝火大,想怒吼,但是看她抽噎的模樣,吞下心頭的氣,放柔了聲音。
「你……你剛才看……看了……」玲瓏有心給他一個機會,哽咽地說。
「看了?我看了什麼?」天皝播著腦袋,听不懂她的話。
不能怪天既如此不解風情,大漠民族的天性是坦率,說話直來直往,他從沒遇到過需要使用猜謎的對話方式。
「你……你看了我的身體。」玲瓏眼眶蓄藏洶涌的水量,大有他一否認,立即潰堤之勢。
「原來如此。」天皝點點頭,他總算了解原因,錯在他的眼楮看了她的身體,造成她心理不公平的感覺,才會痛哭;不過他剛才還模了她呢……看來,他此刻是打死也不能承認。
天皝站起身來對她說︰「注意了。」
玲瓏不解地看著他,按照習慣,她說了那些話後,他不是該柔柔地安慰她,說一些要負責的話,然後立即找媒人下聘嗎?為什麼反而站得直挺挺的,還要她全心注意。
天皝解開腰帶,敞開衣服,露出雄偉的胸肌說︰「看清楚。」
「啊!」玲瓏掩住眼楮驚叫,他怎可以做出如此無禮又無恥的動作。
「玉……呃!不能喊你玉弟。玲瓏,我剛才看了你的胸部,現在讓你看我的胸部,你覺得公平了吧?」天皝擰起眉頭,不解地望著她,不過至少她不再哭了,讓他松口氣。
呆頭鵝!大笨蛋!白痴!
彪女舉止必須合宜,不能開口罵人,但是沒規定她不能在心底狠狠地將他大罵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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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換回女裝,沒人要求,但是玲瓏的舉止自動符合傳統,不像以往一樣的外出。她謹守教條,讓自己的活動僅止于房間與門外的一小片花園。
「唉!」小小一片花園,隨便走走即可逛個好幾圈,一成不變的景色讓人氣悶,玲瓏坐在石上嘆口氣。
以往,她也是過著大門不出、二門不適的禁足日子,每天關在閨房中繡花,但是心里從沒有像現在這般浮躁,不像現在如此的坐不住。
自從他敞衣相見惹得她尖叫,至今有三天沒見到他的身影了。
玲瓏明知不能想,但是腦中總是無法控制,教條也無法壓抑,不管睜眼或閉眼總是出現他的身影。
「唉!」玲瓏無聊地撥弄身旁的花朵。
「小姐,向北回來了。」老嬤嬤走向她。
「狐狸爺爺也來了嗎?」玲瓏興奮地望著小徑,但是空無一人。
「沒有!你的爺爺知道你沒事以後就轉回中原,沒有跟向北一起回來。」老嬤嬤說。
「哦!」玲瓏微嘆口氣,狐狸爺爺家里有人在等他,而且歷經生死劫難,急著回去也是常理。
「小姐,你每天待在這里,怎不出去走一走?」老嬤嬤好心的建議。
吃足夠的藥,讓玲瓏的膚色恢復白哲,襯得精致的五官更加迷人,老嬤嬤認為這麼美的人應該到外頭讓大家瞧瞧,才不枉生得如此美貌。
玲瓏搖著頭,閨女怎可以拋頭露面。
「城里有許多好玩的地方,不去看很可惜。」老嬤嬤誤以為她不知大都好玩的地方,立即口沫橫飛,介紹了許多好玩的地方。
「老嬤嬤,不行的,閨女不能外出。」玲瓏听得心動,但是自小刻在腦中的教條阻止了她的興趣。
「為什麼閨女不能外出?」老嬤嬤不懂,在大漠生活從沒听說過未婚女子不可出門這條規定。
「這……」玲瓏由老嬤嬤的表情可以看出她不懂中原的民俗,也不知該從何解釋。
「小姐,可是你現在在西域,何必管中原的規定?」老嬤嬤多少猜得出一些她心里的想法。
玲瓏搖著頭,入境隨俗的道理她懂,但是……根深柢固的傳統也不容忽視,她嘆口氣說︰「我知道,讓我慢慢想,也許會想通吧!」
老嬤嬤搖著頭,望著地孤寂的身影總覺得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