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鎖黑瞳 第二章

方落,東方人,曾經是哥倫比亞龍頭老大嚴煥山的心月復之二,嚴煥山出身大陸,年輕時偷渡海外,輾轉到了哥倫比亞,在這里從小弟做起,靠著智慧與狠勁,終于成為哥倫比亞首屈一指的毒梟。

他為人陰險、城府深,不信任任何人,善于玩弄權謀、挑撥離間,也因此才能將其他毒販個個擊破,自己一攬大宗;當然,身邊的心月復也幫了不少忙,而同是東方人的方落,自然最得他的喜愛。

方落身高近兩百公分,來自藏北的血統,體格也十分壯碩,像一座山般高大得令人無法直視。

邊穿著普通的皮夾克、寬松的牛仔褲,再著一雙悠閑鞋;粗黑的濃眉,濃密不齊的落腮胡,臉上坑坑疤疤,刻著有的輝煌戰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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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像一匹狼,而且是一匹不羈且殘忍的野狼。

嚴宇峻在離開紐約後,終于在哥倫比亞因病流落街頭倒地不起,他餓得連眼楮都睜不開,癱軟在一酒家吧前時,突然有一枚錢幣滾落到他面前。

肥胖的嚴煥山站在廊外,而方落把錢扔到他的面前。

「年紀輕輕的,怎麼那麼沒用。」他听見……在陌生語言中的熟悉母語,「方落,何必管他?!」

「是。」不過方落並未彎身將錢拾起,而是緊跟在嚴煥山身後離開。

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嚴宇峻一把抓起錢幣,移動著明明再也跑不動的雙腳,在保鏢們的阻攔下,對著車內的嚴煥山大喊。

「我、我不是乞丐!傍我多少錢,就讓我做多少事抵掉!」嚴宇峻聲嘶力竭地吼著,「給我多少錢,就讓我做多少事!」

他莫子期才不是乞丐!

他一喊完,就暈倒在保鏢手里,那枚應是救命的錢幣,滾落在地上,一直滾到嚴煥山的腳邊才停了下來。

「帶他回去。」嚴煥山下令,他身邊的方落有點驚訝。「你可能幫我找到了一個寶呀,方落。」

就這樣,他被接回嚴煥山的宅第,嚴煥山問他名字時他答不上來,他說過要月兌離莫家的,可是他又想不到新的身份,或許因為同是江湖人,嚴煥山不再多問,一副什麼都了解似的,然後正式收他為義子,取名嚴宇峻。

他在義父那里學到許多東西︰人脈、企業手腕及一切的一切,當然,格斗槍法這些他早已學到不要再學了……或許是寵愛被奪去了,他和方落一直就不是很契合,方落尊重他、對他畢恭畢敬,只因為他是嚴煥山的義子,是少爺。

他和方落之間能力相當,兩個人就像在競賽一般,一直相互比較著、爭奪著,直到那場爆炸、大火以及義父的被暗算,結束了他在哥倫比亞的緣分,原本他以為,再也見不到方落。

他一直認為方落在事件發生之後,絕對能夠靠著他本身的聰穎智慧,繼續掌控哥倫比亞的毒品市場。

可是,他怎麼也想不到,十二年後,他竟然會在與香港最大集團的商談會議上,見到身為龍華集團總裁的方落。

他毀了半邊臉、瞎了一只眼楮、斷了一雙腿,坐在輪椅上,但是依舊擁有一雙光可鑒人的狼眼!

當嚴宇峻走進會議室時,方落的嘴角突然挑起了微笑——他早就知道遠揚企業是他的!

他……竟然還活著呀!而且……也成了獨佔一方的企業總裁!

那天的會議根本是在敘舊加打迷糊仗,方落的眼底藏著一種深不可測的神秘;但一看到方落,嚴宇峻就會想起在哥倫比亞的一切,想著過去的仇恨、想著義父的枉死、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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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要不要先坐一下?」輕柔的聲音倏地響起,讓嚴宇峻嚇得顫動身子。

他猛一回神,才發現自己身在一間花店內;對……因為蕭昕說他有事要處理,而且希望他出來走走放松緊繃的神經,所以他按照地址,親自來訂花。

可是,他忘不了幾天前與方落的再見面,食不下咽,睡不成寢,弄得他心煩意亂,動不動就會沉入遙遠過去……所以他現在果然站立著,就在花店的這張桌前。

間樂聲正悠揚,他這才發現這花店里的氛圍,竟是那麼靜謐……他放眼望去,滿是綠色的長春藤,或是繽紛花朵,空氣中盈滿花香與樂音,還有一股濃郁的咖啡味。

然接他再走神,才見到門口邊的一小塊地方,竟有著一個緊鄰著牆壁的長桌,和小小的椅凳。

這就是花店?好奇特的氣氣呀……

「請先坐下吧。」輕柔的聲音再度揚起,「喝杯咖啡,安定心神。」

嚴宇峻終于回首,想知道聲音的主人是誰。那聲音輕柔得宛似一縷輕煙,飄蕩在空氣中。

披著一頭青絲的女人正凝視著他,他見到了她清麗的容貌、縴細的身軀,還……那她特有的恬靜與婉約。

最重要的,他看見迎上他的竟是一雙黑瞳。

眼前的女人仿佛要與背景融為一體,她太過縴弱輕盈,好像靈魂隨時隨地會抽離而去,而羽化成仙。她恬靜的面容上沒有太大表情,就只是凝視著他,那臉龐平靜得無以復加,讓他無法猜到她一絲一毫的情感……

好安詳的地方呀……

嚴宇峻瞥向在桌旁好奇地望著他的其他人,想必是正等待的客人;不少女人看著他竊竊私語,猜想不外乎是正在討論因為他的外貌,或是正嘲笑著他適才的失態吧!

無所謂。

嚴宇峻大步邁向座椅旁,不選擇對窗的座位,而選擇了對牆的座位。

雨萍看著他終于坐下後,也松了一口氣;從他走進來開始,她就擔心著,心想這個男人正繃緊著每一根神經,仿佛一踫觸就會爆炸似的,像極了不定時炸彈。

而且他的面容看起來冷酷無情,但是緊蹙未展的眉心里,似乎又藏著千頭萬緒,這樣的他實在不應該出現在她專屬的寧靜空間里。

可是……雨萍微瞄了他的背影,卻瞧見了一種寂寞、一種站在高處無人能了解的寂寞。

他讓她想起了一個人——

她自己。

試著調節呼吸後,嚴宇峻慢慢地沉靜下來,他注視著桌上的小花瓶,看著盛開中的艷紅玫瑰,逐漸讓自己的心完全沉澱;他听得一陣水聲,往左方看去,見到兩個女學生在小吧台邊,等著咖啡機注滿咖啡。

他一皺眉,那種機器煮出來的咖啡,怎能美味?

不過,這間花店倒真的是別具巧思呀,設有這樣的休息區,每一個角落都布置得十分優雅,連顧客說話時都因為怕太大的雜音會擾亂了這世外桃源,而變得輕聲細語。

是呀,這花店正若世外桃源。

嚴宇峻閉起雙眼,只是用鼻子間花香、咖啡香;用耳朵听著音樂及淡淡人聲,不再心有旁騖、不再心浮氣躁。

雨萍迅速地包著一束又一束的花束,直到送出最後一個客人。

她把桌上的枝研整理好,再把包裝紙卷了回去,放到身後的包裝架上;看著依舊不動的嚴宇峻,她轉身走進茶水間,打開她自己的專屬濃縮咖啡機。

「這位先生,請問你要什麼花嗎?」

走了出來,站在自己的小桌旁,問著。

她知道不要輕易走到嚴宇峻的身後去,這個男人除了孤獨和寂寞之外,還有一股可怕的氣息,那種非常人的氣息。

「我要訂花。」嚴宇峻緩緩的轉過頭來,離開了座位,「紫桔梗。」

「訂花?」怎麼沒早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不該讓你等那麼久的。」

早知他要訂花,就請他直接說花材和地點就好了……實在不該讓他等那麼久的。

「你沒問。」嚴宇峻瞥著一樣沒起伏的清麗面容,「而且我有時間。」

「嗯……對不起。」抿緊的嘴角,總算浮出一絲絲的笑意,「我只是覺得你需要坐下來休息一下。」

沒錯。剛才的他就快被驚訝與過去卷入,的確是需要靜下心來休息一下,蕭昕也這樣說;但是……他沒有待過任何一個,像這里一樣,可以讓他絕對平靜的地方。

就連眼前的老板娘也是一樣,有一種讓人安定的感覺。在這里流動的仿佛就只有時間,沒有其他。

「請給我一張紫色紙卡。」嚴宇峻走近桌子,「我想夾在花束里。」

雨萍飛快的選了一張紫桔梗圖案的粉紫紙卡,上面還有淡淡的香味。

嚴宇峻接過之後,便重新坐在那面牆的位子上,抽出口袋里的鋼筆,思索要寫些什麼給今晚的女人嗯?今晚是誰?啊……是此紫吧!

回首別著茶水間,雨萍從容的走進去,放入咖啡粉然後等著香濃的Espresso.

「請用。」白淨小巧的咖啡杯突然被置在桌上,他的面前。

嚴宇峻抬首,看著雨萍。

「這是特別服務,抱歉讓你等了那麼久。」雨萍不帶表情的解釋著,「而且,你不喝那種咖啡。」

順著雨萍的眼,嚴宇峻看向吧台上那台自動販賣機,然後再看向桌前的濃縮咖啡,有意思,這個老板娘竟然斬釘截鐵的知道,他不喝那種咖啡,沒有疑問句,沒有猜測……

她是在他輕皺起眉時,就發現一切的是嗎?

「謝謝。」嚴宇峻拿起杯子,汲取香氣。

雨萍走回自己的坐位,享受這片刻安寧;現在店內除了旁邊這位恐怖分子之外,就沒有其他客人了,這是難得有的安寧,她要靜靜享受這屬于她的時光。

只是很奇妙,那個俊美男人的存在並不會讓她感覺有任何不妥,他好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人,一點都不會妨礙到她的思維空間;或許是味道有點相近吧……她這樣猜著,至少他的淡然,和她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只是……她是不懂得如何熱情,而他,該是不願意熱情吧。

嗯……雨萍捧著潔白的咖啡杯,望著天花板,像是看著什麼似的,專注地凝視著,而面對著牆壁的嚴宇峻則是啜飲著咖啡,一邊寫著手邊的紫色紙卡。

整間花店像是一幅畫,喝著咖啡的男女,各自看著某一方,各自做各自的事情,除了音樂,店里安靜得連一絲聲響也無,除了空氣和時間之外,似乎真的沒有什麼東西是在流動的。

嚴宇峻細細品嘗完杯中咖啡後,拿著寫好的紙卡站起身,遞給了雨萍。

雨萍放下咖啡杯,也站起來接過紙卡,不經意的她瞧見那再熟悉不過的字跡……是他!

「咦?!」雨萍發出了細微的聲音。

宇峻?他……就是那個宇峻,每次蕭昕送來紙卡的主人?

听得雨萍的細微驚呼,嚴宇峻倒是不明所以的看向了握緊紙卡的雨萍。

「……你……認識此紫?或是……」他哪里寫的不對嗎?為什麼這位老板娘一接過紙卡,便顯得如此驚訝?

「喔……不是不是,我不認識她。」尷尬地咬了下唇,「只是,我認得……認得這個字跡的主人……」

字跡的主人?那無庸置疑的,就是他本人呀!大概因為他常訂花吧!讓蕭昕帶來的紙卡不下數十張就算老板娘每次都只是匆匆一瞥,遲早也會熟識。

「你的字相當漂亮、豪放且瀟灑……而且文采又絕佳……雨萍露出了有史以來最多的笑容,那是一種贊賞的筆容。「我一直很難想象有人能同時擁有這兩種特質。」

「哦?哪種特質質?」他自己倒不知道。「指豪放不羈又加溫柔多情嗎?」

「呵呵……嗯。」雨萍笑得更開了,宛似春風滿人間,處處生暖意,「不過,也不完全是啦……」

嗯,又不完全是?這個老板娘到底是在說什麼呀?嚴宇峻感到有點莞爾的輕松。

「其實,字體豪放,不等于人不多情。」嚴宇峻倒是提出了與雨萍不一樣的見解。「兩種特質匯集在同一人身上,我想不足為奇。」

「不。」雨萍回答的斬釘截鐵,「字體豪放冰冷,空有文采,卻傳不到柔情。」

什麼?!

一絲驚訝閃過了嚴宇峻的臉龐。

她說……他的字體冰冷,且毫無情感可言?她是這個意思嗎?她言下之意是不是就是這個意思?!

這樣豐富的辭藻、這動人的詩句,不知多少女人為此傾倒,而這一間花店老板娘竟然稱之為……空有文采卻傳不到柔情?!

「我說錯了嗎?」雨萍定定地回視看著她的嚴宇峻。

「你認為你說的是正確的嗎?」嚴宇峻微挑起眉,看著眼前這個挺自以為是的女人。

「正不正確,要問你才知道。」她在做什麼?!「問你的心,是否冰冷而不讓人接近?問你的心,是不是真的對這些女人有柔情?」

他總不至于連自己都不知道吧?!

微皺眉,眼前男子算是先知先覺之輩,該不會不知道自己是因為過度堅強,以致于冰冷了自己的心。他……該不會還想佯裝下去吧?

嗯?糟糕!她是不是太多話了?這種話是不是不該說呢?

沒人教過她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她只是說實話罷了……但是看著他的臉孔,她鐵定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如果我說錯話,那先說聲對不起了。」雨萍連忙把手上的紙卡收起。「時間和地點還是老樣子嗎?」

「……」嚴宇峻不做回答,他依舊在沉思中。

這個女人,竟可以自始至終都帶著淡淡的臉龐,面無表情地跟他說話,而且還要他問問自己的心,他是不是冰冷而不讓人接近?

是,他從小到大,誰能讓他信任?環境不讓他信任、親戚不能讓他信任,就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不能讓他信任,他到底能信任什麼?

信任了就會得到萬劫不復的下場,這是一直以所秉持的正確信念,因為他看夠了、也經歷夠了。

而對于那些女人?她們的甜言軟語和柔軟身軀,是他暫時休息的地方,他是一個男人,當然需要一些生理發泄的管道,他對她們一向一視同仁,從不會對誰偏愛,他想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就單憑一張紙卡,這個女人就可以道出他的私密?!

「先生?」雨萍再輕喚了聲,「地點和時間還是老樣子嗎?」

「什麼是老樣子?」嚴宇峻終于願意開口,但眼神依舊凝視著雨萍。

「七點,K飯店。」雨萍並不逃避他的注視,以一雙深黑眼瞳回視著他。

「不……今天送到……旅館吧……我記得是五O六號房。」來台灣就是為了她呀……「給何此紫小姐。」

雨萍頜首以手比示OK後,便走向冰礦立即動手挑揀花材,現在已經是下午了,她得早點把花包好,才來得及在六點之前送達。

走了。嚴宇峻轉過身去,準備離開這一方……如此寧靜天地。

像是有點不舍似的,嚴宇峻走得特別緩慢,甚至還停下了腳步,凝望著周遭一切景物,然後還閉上眼專心傾听這悠揚樂音,呼吸著淡淡花香。

這個地方……真的令他喜愛……除了那個過于細膩的老板娘之外。

「如果你喜歡,」他身後突然揚起了溫柔的嗓音。「歡迎你隨時過來。」

嚴宇峻微回首十五度,瞥見冰櫥前的雨萍,但他的雙眼透出一絲強烈的狐疑。

「你隨時來,我會隨時為你烹煮上一杯咖啡。」

迥異于過去的自己,她不由自主地開了口?!「只要你需要寧靜,歡迎你隨時過來。」

他……需要寧靜?!

嚴宇峻半轉過身子,帶著疑惑、詫異的眼神看著正在揀花的雨萍,她站在冰櫥面前,正不解自己為什麼要說那種話;她要的應該是屬于自己的寧靜,怎麼會跟一個陌生又危險的人開口呢?!

「你認為我需要寧靜的地方?」嚴宇峻嘴角上揚,帶著高度的玩味,「而且,你這個地方可以讓我得到寧靜?」

好可悲的人呀……為什麼到這個時候,還要讓堅強支撐著其實痛苦的自己?!有此事情看淡了、看開了,不是會海闊天空嗎?但究竟為什麼自己到現在還不醒悟呢?

一發子彈、一柄匕首,就可以解決掉一個人的性命,人命與自然比起來,是那麼微不足道、只不過在頃刻之間爾爾,他何必讓自己活得那麼痛苦、那麼局限、那麼悲傷呢?

「你認為呢?你自己最清楚自己需不需要偶爾的片刻寧靜。」無意識的走向嚴宇峻,「而且事實證明,這片天地,可以給你寧靜……而且,已經給了。」

「……你……」怎麼會有……這樣奇特的女人,「真是……令人匪夷所思……你真的認為這樣子的花店,就足以沉澱我的心靈!」

「可以的。」她再度自信的答道,「因為我就是這樣平靜下來。」

她這一個滿是血腥的女人,都足以沉靜的地方,眼前的男人又怎麼不可以呢?心靜一切就靜,他太過執著,才會過得如此痛苦!

嚴宇峻低首與雨萍互望著,然後他輕輕點了頭,不再多說一句話的離去。

怎麼了?!你是怎麼了?雨萍蹙起眉,有點不安的走回冰櫥前。

她為什麼會對這一個陌生人如此呢?明明在他身上聞到了極端危險的味道,她竟然還跟他攀談,最後……還歡迎他隨時過來店里面坐?!

她只是很驚訝,紙卡的字是他寫的……那個飛舞著字、雕飾著文采、叫宇峻的人……雖然說心里有那麼一絲好奇,想見見他的廬山真面目,不過卻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踫上。

他的冰冷其來有自,他像只有著內傷的萬獸之王,繼續前進著、攻城掠地,展現他的雄才大略、威嚴氣勢,就是不肯正視自己內心所受的傷、不肯為這點傷停留。

王,總是孤獨而寂寞的。

她想她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看到了以前的自己,所以才會有一份特殊的感覺吧。

想救贖他的感覺嗎?

雨萍搖了搖頭,不,她不知道,她只是看到了從前的自己,因而興起一股同情之心吧。

至于這麼做是對是錯,就留待日後再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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