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嚴宇峻的介入與施壓,新聞報道越來越少了,對于花店的槍擊事件也未再做大幅報導,雨萍暗中多付了筆錢給房東,當做一種賠償和清理花店善後的費用,人就再也沒出現。
那天一夜好眠,嚴宇峻在清晨轉醒之後,便不見身邊佳人蹤影;她打了電話叫蕭昕過去接他回去,還害他在車上被蕭昕那三寸不爛之舌念個沒完;而雨萍呢,則步回房子仔細的理清一切事情。
她再怎樣也沒有想到,嚴宇峻竟然就是奧斯卡的義于奧克達維歐!
斷絕一切聯絡近一個月,她靜靜觀察一切,嚴宇峻沒再動作,方落也是,現在一切都要小心,她相信阿爾伐落那個人應該已經看出什麼端倪,只是尚未有具體行動罷了;所謂敵不動,我亦不動……
但是,其實她必須保護嚴宇峻的。
偏偏她不是很想待在他身邊,因為他總會惹得她非常煩躁。
他們才認識沒有幾天,就托他的福,把她的平靜世界掀的腥風血雨,所有不想踫的事情都接踵而至;他出入花店的不協調感、深深的孤獨、激起她強烈的同情心。
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同情他,還是在同情自己?
他以身體環住她,為她擋下的那一槍,她也沒有忘記,畢竟他為她流的血濺上了她臉,像是刻畫上一道記號似的。
而他抱著她撲倒在地時,倒是令她很難以忘懷;她沒有被人抱過,從來沒有;那樣緊緊的擁抱,她可以感受他的體溫、他的溫暖,還有一種……窒息感。
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可是她卻有點……想要再嘗試一次。
然後……那天晚上,雖然他是第一個進入她房間。
坐在她床上、躺在她床上的人,卻沒有一開始那樣的格格不入;他躺在她的床上,平靜的呼吸著,起伏著胸膛,她無法否認自己在床邊凝視著他,就那樣一直凝視著他,也不會感到厭煩。
還有,那晚她竟然完全熟睡……沒有準備槍支、沒有在門上設了機關,就這樣毫無防備的熟睡而去……從她有記憶以來,她從未睡得如此安穩,而且……而且……
她竟然做了個好夢,這簡直不可思議。
這種感覺從來沒有過,跟和「他」在一起時的感覺其實是不一樣的。
但是她不知道怎麼去形容這種感覺,她還在嘗試了解著……遇上他之後,她就多了很多新的感情因子,也啟動了許多未曾表現出的情感。
就像她記得那一天,他第一次推開她的花店大門,一腳踏進來的剎那,她就……注視著他,一直不放。她從未對一人、一件事停留如此之久,她的眼光與心從來沒有為誰駐留過。
駐留……這個詞用得對嗎?她……為了嚴宇峻而心之駐留?雨萍坐在日式小木桌旁,又開始心浮氣躁;想著想著,她腦子里突然又浮現了嚴宇峻的身影,是不是想他的事情想得太多,所以會有一種想見他一面的感覺。
這惱人的感覺該怎麼解釋、怎麼擺月兌?沒有人教過她,現在又有誰可以教教她?!
她……是不是敞開心房了?讓什麼東西跑進去了?那樣好可怕,她又會記起雪地里的紅血,被背叛的剎那,那種絕望與崩潰!
雨萍走到鏡子前面,仔細的看著自己,她……不想再嘗試一次,她盡避曾是一個殺手,盡避她或許冷血,但是……再怎樣,她還是一個人呀!一個流著溫熱血液的人,她還是有感情、有知覺……
被人背叛的感覺是有如椎心刺骨般的痛,比她得不到幸福的感覺更加恐怖。
嚴宇峻……可以令她相信嗎?真的可以嗎?雨萍看著鏡子里自己的臉龐,她的表情已不再平靜,她看著自己的眉頭深銷,再看著自己那雙美麗的黑色瞳眸……她想起了嚴宇峻的那雙眼楮。
啊……
雨萍低著頭,微微的劃出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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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筆拿反了。」蕭昕清了喉嚨,提醒一下那個其實連文件都拿反的主子。
「嗯?!」嚴宇峻低首才發現自己還真的拿反了。
「你文件也拿反了。」蕭昕挑起眉,一臉調侃模樣,「如果要我說的話,事實上,你連文件都拿錯本了。」
嚴宇峻皺起眉,他怎麼可能那麼離譜?!仔細掃了一眼他桌上的東西,剛剛拿反的筆、「應該是」公司的文件、還有一個錯誤的圖章!
他甩下文件,整個人往後栽進皮沙發椅中,用指頭按摩著兩邊的太陽穴。
他最近一直心不在焉,回來後除了施加壓力把花店的槍擊事件平息後,滿腦子想的就是雨萍和她那天說的話;她認識義父呀……她那樣的倉惶、驚訝與激動究竟是所為何來?
還有,她不去花店他可以理解,但是怎麼可以都毫無聯絡?!他們誰也沒她的聯絡方式,惟一知道的就只有她住哪里;可是他無緣無故干嗎去她家?去問清楚一切嗎?她要是願意講那晚就說了,也用不他去問她……
而且,他、他、他……跟她又沒有什麼關系,去她家做什麼來著?!
「你已經一個月沒有……找女人了。」蕭昕試探性的問,「壓抑太久對身體不好喔!」
「閉嘴!」嚴宇峻狠狠瞪了蕭昕一眼。
找什麼女人?他現在哪里有心思找什麼女人?!那群鶯鶯燕燕早就看膩了,誰有雨萍的恬靜?誰有她的冷傲?誰又有她那雙眸子里的堅強孤獨……那種其實令他感到同情的眼神。
同情……哼,他是同情他自己,還是同情她?
她是赫赫有名的殺手,「黑瞳」,他沒想到「黑瞳」竟然只是一介女子,而且還有如此清麗的面貌和縴細的身軀,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他記得他在花店里第一眼看清楚她時……覺得她仿佛不是這個人世間的人。
她並非美的超然月兌俗,而是她散發出來的味道,那股不願與人世間交融的味道。
她總是垂著眼眸,不注視任何一個客人,只顧著整理她的花花草草,不必要時絕對不笑,聲音很輕,人不說歡迎光臨、不說閑話,不用敬詞「您」,最多就是說多少錢,然後加一句有等于沒有的「謝謝」。
她只存在于她自己的世界中,她自己建立的城堡里,可是……她會正視他,她總是習慣與他相互凝視,雙眼交會的那一瞬間,他總覺得全世界只有他們兩個人般的安靜。
然後他也看到了他自己。
黑暗之王,舍棄一切的孤獨,身世、名字、信任感……他也存在于他的城池之中,不讓任何人靠近。
她可以穿透他的心,因為她仿佛就是他;很可怕的人、很堅強的人,也是一個很悲哀的人……
真是不可思議,他一直忘不了夢境里的她,那姿態美得令他嘆息,又令他心憐。他嚴宇峻竟然會這樣一直想著一個女人的模樣,而且那個女人既沒有他喜歡的溫柔、他要的體貼,也沒有他要的溫順。
她是一個渾身是傷的女人,卻從不顧視自己的傷口,擎著槍在原野里奔跑廝殺,對周遭的人、事、物不屑一顧,把所有遠遠的拋在腦後,只活在自己看到的世界中……深深的寂寞里。
盡避如此,她依然凜著臉龐,用她冷傲的黑瞳蔑視人間一切,冷若冰霜的女王,在冰原上只為自己而活。
女王……嚴宇峻緩緩地睜開眼,戴上金黃花冠的女王……那個其實應該需要人保護與關心的女王。
他突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吉普賽老太婆說的話,就是一直在他夢里揮之不去的話語︰「你想成為孤獨的黑暗之王,獲得絕對的權勢呢?還是當女王的英勇騎士,來到花朵遍布的國度?」
花朵遍布的國度?難不成……那個死老太婆說的是真的?!
「喝杯咖啡吧,你要不要放個假。」蕭昕體貼地端上咖啡,「我覺得你似乎太累了。」
「我是很想,但是現在不行……」
看著咖啡,嚴宇峻又想起在花店里那樣無聲無息的對望與休息,那個只屬于他……和雨萍的空間……「你聯絡上雨萍了嗎?」
「雨萍?!」蕭昕倒是有點驚訝,「你們什麼時候那麼親密了?叫……雨萍?」
「不知道。」他懶得想那麼多,一直叫施雨萍、施雨萍,听了也不舒服,「回答我。」
「不知道。」蕭昕說的是實話,「我想沒有人知道她的聯絡方式吧!」
嘖嘖,看來宇峻和雨萍是對上眼了……說起那個施雨萍喔……還真的不是普通人物,花店用防彈玻璃,這還是頭一遭;宇峻受了傷在她那里包扎,發生了什麼事他不過問,不過施雨萍是怎樣一號人物,他也模出七八分了。
那花店的名字不是寫的清清楚楚!
「你干嗎那樣看我?」看不出來他現在很煩嗎?「有空的話去幫我找到雨萍。」
「我這是很高興地看著你呀!看著你和施小姐對上了,我比誰都高興。」蕭昕句句肺腑之言,「你終于肯對人打開心房了。」
「……只對她,只會對她,也只能對她。」嚴宇峻不否認他對雨萍的特殊感覺,「她是惟一能給我平靜的人。」
對對,世界上要同時找到兩個那麼悶的人實在很難。蕭昕在一旁點了點頭。
「我們不可能聯絡到她的!」要不然她就不叫「黑瞳」了,「但是……至少我們知道她家住哪里。」
「嗯?」嚴宇峻撇過頭看了一臉……賊笑的蕭昕。
「用你的老招數呀!」蕭昕從容的從上衣口袋拿出一張黑色的紙卡,「送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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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擺了一束花,雨萍則背靠在門邊死盯著它不放。
送花……嚴宇峻竟然大方的直接送花過來,他不知道什麼叫做按兵不動嗎?阿爾代落不知道在計劃什麼,他都不了解她的不安嗎?
可是……雨萍咬了咬下後,她竟然覺得很高興。
你在搞什麼鬼,「黑瞳」?人家就只是送一束花,干什麼那麼高興?!
他平常不是都要你送花給一堆女人嗎?看的還不夠多嗎?現在他送你花也只是習慣性,根本沒什麼值得高興的!
可是、可是……她就是覺得很高興呀!以前是她包花、送花給別人,可是現在……卻是他叫人送花給她,只送給她。
女人接到花都是這種心情嗎?那樣的喜悅,無法形容?真是奇妙。
而且……嚴宇峻送的花是白玫瑰。
雨萍終于坐到桌邊,抽過上面的黑色紙卡;她在認識他前就很欣賞他的字、他的文藻……想不到有一天,他竟然也會寫給她,雨萍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笑得合不攏嘴,用很期待的心打開那張卡片……
這是她第一次的期待。
我們在彼此的眼里,瞧見了自己。
願此後的永遠,你的瞳眸能如同我的一般,
只容得下彼此。
另外,我很擔心你,聯絡我。
宇峻
很擔心……她?有人擔心她?這輩子她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字眼,第一次感受到在這個世界上,最有一個人想著她、關懷她的。
他沒有使用虛偽的字眼,他依然是那樣的狂傲。但是為什麼這一次……她在字里行間看到了那麼一絲真心?
他說的並沒有錯,她的確在他的眼里看到了自己,他們是相仿兩個人,同時擁有深深的孤獨與悲哀,一樣遍體鱗傷、一樣的背棄一切,一樣想求得一絲依賴、求得一絲平靜……」絲幸福。
他們究竟是不是在互舌忝傷口呢?
她不知道,但是即使知道,她卻有種什麼也不想管的沖動,她的心竟然第一次動了起來,她第一次有,一種無論如何都想要見上他一面,想要待在他身邊的強烈!
所以,當她站在他辦公室門前時,她似乎已然下了某些決定。
「嗨。」她站在桌前,輕聲的說。
把雨萍送進辦公室的蕭昕很早就開溜了,他沒興趣做電燈泡。
低著頭在看文件的嚴宇峻先是狐疑的挑了眉,他不記得那位女秘書有這種輕飄的聲音;而且這個聲音,似乎有那麼一點熟悉。
「……」他抬起頭時,雙眼抹過一絲驚愕,「雨萍?」
「你還好嗎?」她依舊是那樣的平淡,關心著,「花店的事情真是麻煩你了。」
「你……也還好吧。」嚴宇峻向後靠上了沙發椅上,輕松地,「一個月沒你的消息。」
「我很好,我只是在整理一些事情。」雨萍雙手置後,開始在他辦公室里走著,「倒是你,似乎瘦了一點。」
雨萍今天穿了一身白,白色的高領無袖上衣、白色緊身褲,再配上一雙白色長靴,她的黑發依舊是那樣柔順的披散在她的肩上、背上。然後照慣例的,她又把整間辦公室氛圍給改變了。
平靜而舒適的……世外桃源。
好大的辦公室,真是奢侈;雨萍在辦公室里步著,走到落地前,她把百葉窗拉了開,讓一落陽光灑上她的身,發出螢白色的光輝。
白色的衣服反射陽光,亮得讓嚴宇峻有點睜不開眼,他看著迎著陽光的雨萍,她今日有些不一樣,側面的她依然美麗,只是她的嘴角……一直是往上翹著的,一直掛著微笑般的
「收到我的花了嗎?」
嚴宇峻不動,坐在位子上看著在陽光中的雨萍。
「白玫瑰的花語是‘我配得上你’。」雨萍站在窗前,看著高樓下的景致,「不知道你是有心或是無意的。」
「有心的。」他自然是有心的,與雨萍用餐的那晚,他就听出雨萍對花語頗有興趣,「希望你還喜歡。」
「喜歡,我很喜歡。」
雨萍轉過了頭,對著嚴宇峻,露出了嫣然一笑。
嫣然一笑。
陽光下的笑容,她從未對他或是任何人那樣笑過,今日的雨萍竟變得那麼溫暖,那麼的……動人心弦。
嚴宇峻站了起身,他想接近她……想再接近她。
雨萍看著他走過來,笑容一直掛在嘴邊,她今天的眼神很明亮,一點晦暗也無,因為她有史以來第一次覺得神清氣爽,第一次心里有股力量正鞭策著她去做某件事、說某些話、見想要見的人。
「你這樣笑,很動人。」終于,嚴宇峻站到了雨萍面前,「真希望能常看到你笑。」
「那你要常在我身邊才行。」雨萍倒是語出驚人,「我看到你會比較想笑。」
「……」嚴宇峻睜大了眼看著她,「常在……你身邊?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倒也不介意。」
「我不介意,一點也不。」雨萍搖著頭,笑著,「我今天來,就是有些事情必須告訴你。」
說這句話時,雨萍的笑容微微收了起來,嚴宇峻看的懂,她的眼神掃過一絲嚴肅,恐怕是要談正經事的樣子,真希望世上沒有那些正經事可談,他寧願就那樣站著與她對望一整天。
「要喝點東西嗎?」嚴宇峻走回座位,「我們坐下來談。」
雨萍拉上百葉窗,很好,附近並沒有狙擊手;她也走向嚴宇峻,環顧了整間辦公室一眼,然後內心涌出了一個……很奇怪的想法。
「咖啡。」她第一次俏皮地昂起小腦袋,「你泡給我喝嗎?」
泡給她喝?!嚴宇峻拿起電話的手倒是停下來了,他右手食指正準備接下與外面秘書室的對話鈕;去花店兩次,都是她親手泡咖啡給他喝的……所以……她要他也親手泡給她喝?
「OK。」
嚴宇峻無奈的笑了笑,果真走出門,親自為雨萍泡上一杯咖啡。
噯……雨萍輕松的坐上沙發,這樣的要求應該不算過分吧?收到他給的花之後,她喜歡那種感覺……以前都是她在做的事,換成別人為她做的感覺還真是不錯;她現在很期待各種不同的事情,就從咖啡開始。
從以前到現在,都是她泡給「他」喝、或是給嚴宇峻喝,除了店家,她還沒有喝過別人專門為她泡的咖啡呢!
真有意思。
「你在看什麼?」嚴宇峻正等著咖啡壺里的水滾。
蕭昕站在嚴宇峻身邊,一雙眼楮都快給瞪出來了,嘴巴張得大大的,就看著在煮咖啡的嚴宇峻。
「我不是白痴,煮咖啡這種事我很早就會。」很好,煮好了。「你下巴快掉了,不要那麼夸張,蕭昕。」
蕭昕可不是疑惑他會不會泡咖啡,他疑惑的是,嚴宇峻竟然會為某人親手抱咖啡?!
嚴宇峻根本懶得理蕭昕,他把兩杯咖啡倒好後,徑自走了出去;蕭昕一直在茶水間里搖著頭,他們的進展似乎比他想的……快了很多。
「蕭昕,秘書室那里有急事。」有人走了進來,「你快點過去一趟。」
蕭昕皺了眉,急事通常等于壞事,里面那兩個人正有難得的相處時間,他希望可以獨自就把這件事情給處理掉;恢復正經的蕭昕快步走出茶水間,接過秘書室遞給他的那通惹人厭的電話。
辦公室里的雨萍正細細品嘗由嚴宇峻親手為她泡的咖啡,嚴宇峻也坐在一旁,兩個人又像在花店時一樣,明明都在同一個空間里,卻不交談、不出聲,就只是各自唱著自己咖啡,想著自己的事情……
只是這一會兒,雨萍抬起頭看向嚴宇峻。
「從今天起,我都要待在你的身邊。」雨萍正經八百的開口。
什麼?!嚴宇峻到嘴邊的咖啡差點燙著了他;雨萍怎麼會無緣無故要待在他身邊呢?
「這是我之前對你義父的承諾,我要保證你的安全,一直到……」雨萍的眼神在瞬間飄離,「事情結束為止。」
「你果然認識我義父。」嚴宇峻把咖啡杯放上了左手拖住的盤子上,「當年發生了什麼事?」
「那是我的職業機密,不便奉告。」雨萍一口回絕,「我現在只是在完成對奧斯卡的承諾。」
「你……有殺害我義父嗎?」這是他一直掛心的。
雨萍看向嚴宇峻,在瞬間又別了過去,避開了他的眼神;嚴宇峻死盯著她不放,他不希望,殺死他人父的會是「黑瞳」、千萬不要!
「我沒有。」輕輕的,雨萍搖了搖頭。「我沒有殺死你的義父。」
呼……嚴宇峻重重的松了口氣。
所幸,她並沒有殺死義父……只是……她跟義父有過承諾?嚴宇峻不解,他根本不知道義父竟然認識「黑瞳」,而且跟她做了……保護他的承諾,一直到……事情結束。
「什麼是事情結束!」
「到你完全安全為止。」雨萍一笑,又是模稜兩可的回答,「你放心好了,相信我的能力。」
「我絕對相信你的能力。」這根本是無庸置疑的。「只是……」
只是……她今天來這里,就是為了完成對義父的承諾,才過來這里……跟在她身邊保護他的?嚴宇峻突然有一種未有的失落感,涌上心頭。
「只是什麼?」雨萍喝畢咖啡,放上桌。
「我以為你是為了多一點迷人的笑,才願意到我身邊的。」嚴宇峻玩笑式的把話題轉了一個彎,「看來是我多……」
「我是為了相信你而來的。」
冷不防的,雨萍截斷了嚴宇峻的話語。
他在空中擺晃的手因而停滯,他訝異的看著坐在那兒的雨萍,她直著身子,面容平靜而堅決,最重要的是……她剛剛話里的口吻,帶著的是一種不容懷疑的明確。
「為了相信我而來……」
「我想試試看,相信一個人。」雨萍微低下頭,這次露出的是有點甜甜的笑意,「不知道……你是否如你所說的,能讓我信任。」
嚴宇峻沒有開口,他先是抬起頭看向左邊,再有點因彷煌而望了下右邊,最後他決定把咖啡放口桌上,然後坐到了雨萍的身邊……非常近的身邊。
「很高興可以獲得你的信任。」
她剛剛的笑,就像在夢境里的笑容……發出口心底的美麗,而且……高傲。
「那你呢?」雨萍側了頭,又開始睜著那雙逼人的黑瞳,「你願意相信我嗎?」
不是指承諾或是責任上的信任,不是相信「黑瞳」的能力,而是相不相信施雨萍這個人。
「我願意,我絕對信任你。」嚴宇峻點了頭,嘴角微上揚,「我說過,有你在便能使我平靜。」
所以,他對她早就有了信任感。
「嗯!」雨萍嗯了聲,這次她連眼都笑眯了。
嚴宇峻對她的笑容感到喜悅,注視著雨萍,她依然是那樣不避諱的看著他,時光在互視之間流轉;嚴宇峻把身體移了向前,對著雨萍粉紅色的唇瓣,一吻。
那只是蜻蜒點水般的剎那,在嚴宇峻離開唇瓣時,雨萍只是杏眼圖大的,使用驚訝、疑問的復雜表情看著嚴宇峻。
「好嘛!」她舌忝了舌忝唇,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可怕心跳。「我知道這是接吻。」
「不算,這只是一種……打契約方式。」嚴宇峻佯裝沒事般的從容,「我們約定的,要信任彼此。」
「哦?」雨萍狐疑的掃向嚴宇峻。
盡避她很懷疑,可是她又不懂……她見過很多人接吻的,的確是沒有那麼快……可是……她見他們都很陶醉的。
她好像還必須學習很多事。雨萍挑挑眉,然後再對嚴宇峻笑了一下。
他……突然好想擁住她!
「你說的事情結束後,你還會再待在我身邊嗎?」
月兌口而出,連嚴宇峻都來不及制止自己的嘴。
他怎麼會問這種問題?!他……他希望雨萍再待在她身邊嗎?他希望可以擁有……使他安心的女人嗎?
是……嗎……
「我……」
「打攪一下。」門突然被推了開。
雨萍才張口欲言,蕭昕就神色緊張的沖進來了。
「什麼事?」嚴宇峻死皺起的眉,都快發火了。「最好是有重要的事情。」
重要到足以打斷雨萍的答復。
「方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