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
「喂。」沈玉書接起電話。
電話那端靜默了一秒,然後,急促的嘟嘟聲響了起來。
他納悶地放下電話。「奇怪,連續三通電話都這樣,到底是誰在搞鬼?」
「可能電話線路有問題吧。」夏藍藍笑笑。
「我們下午才住進來,怎麼會有人打電話來?」沈玉書仍然覺得怪怪的。
「啊——」夏藍藍摟住他的頸子尖叫。「我忘了告訴你,下午我打過電話給我學姐,她剛好到大陸來出差,現在人也在合肥,或許那些電話是她打的。」
「你的學姐?就是那位歐小姐嗎?」沈玉書關心地問。
「嗯。」
「如果是她,我就不必擔心了。」他拾起放在床上的浴袍,神色輕松許多。「我先去洗澡。」
「嗯。」夏藍藍在他臉頰上親了一記。
沈玉書也回親她一記,兩人甜蜜得像一對小夫妻。
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夏藍藍翻翻新買的皮包,她在找抄著歐晨珞飯店電話的便條紙。
鈴——
電話聲再度響起。
「喂,」她馬上拿起電話。
(噓,別出聲,別讓表哥知道我打電話來。)電話那端傳來低弱的聲音。
「崔翎……」夏藍藍訝異不已。
(噓,別讓我表哥知道。)崔翎著急地說。
「他在洗澡。」夏藍藍連忙說明。
(噢,那就好。)崔翎松了一口氣。
「你要找我?」夏藍藍懷疑地問。
(嗎……)話筒那端傳來一聲輕泣。
「你怎麼了?」夏藍藍小心翼翼地問。她實在不喜歡崔翎,但是崔翎畢竟是沈玉書的表妹,她們之間還是有關聯,她總不能狠心不理崔翎。
(我……我想見你最後一面。)
「什麼?最後一面?」夏藍藍斂眉。
「我不想活了。」崔翎嚎啕大哭。「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我永遠都得不到表哥的愛……」
「你冷靜一點,千萬別做傻事。」夏藍藍開始擔心了。
(不!我不要活了……我有遺物要留給表哥,請你下來拿好不好?不過,你千萬不要讓表哥知道,否則他又會大發雷霆。求求你,不要讓他知道……)
「崔翎,听我說,你先別動,我馬上下去。在街角?哦,好,冷靜點,我馬上下去。」
心碎的女孩往往會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傻事。夏藍藍不敢耽擱,她匆促地穿好鞋子。
「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她敲敲浴室的門。
浴室內傳夾模糊的回應。
夏藍藍來不及听清楚就急急忙忙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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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黯淡的街角,行人稀稀疏疏。
崔翎穿著一套白色露背洋裝,無精打采地倚在一輛黑色轎車旁邊。
「崔翎。」夏藍藍喊她。
「喔。」崔翎輕輕點個頭,脂粉不施的臉孔在黯淡的燈光下顯得十分陰冷。
夏藍藍心頭浮起古怪的感覺,只覺得崔翎冷得像剛從墳墓里爬出來的僵尸。
「你還好吧?」夏藍藍納悶地問。
崔翎的冰冷究竟是受傷後的空洞還是另有原因?夏藍藍忍不住要懷疑。
「還能好到哪里去?」崔翎沒有看夏藍藍,她的眼光飄向寂靜的街角。
一輛白色汽車由遠而近,緩緩駛過她們身旁。當白車轉過街角時,這段幽靜的街道就只剩下她們兩人。
「崔翎。」夏藍藍咬咬唇,縱然怪異的氣氛令她渾身不自在,不過基于同情心使然,她覺得自己有責任開導一位感情受挫的女孩。「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我說的話你可能也听不進去,但是——啊——」
黑車內突然竄出一道頎長的身影,夏藍藍驚叫一聲,她還來不及看清那人的面孔,一塊氣味刺鼻的濕布就蒙上她的臉。她輕咳一聲,接著,就失去了知覺。
「哈哈哈——」崔翎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水汪汪的大眼射出冷如冰柱的寒光。「趙世揚,恭喜你,今天晚上你就好好享受吧!」
「多謝你了。」趙世揚把夏藍藍塞進後座。
「哪里,我們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崔翎的眼中浮起兩簇鬼火似的光焰。「我是一個傷透心的女人,能夠見到情敵身敗名裂,是我最大的安慰。哈,我等不及要看夏藍藍發現自己失身的表情了。哈哈哈——」
趙世揚挑挑眉,失戀的女人果然很可怕。
「說起來我們倆可是同病相憐,這個女人平常踫都不讓我踫一下,我還以為她真的是清純玉女,不僅傻傻地等,還把她當成皇後來服侍。誰知原來她竟然是個不折不扣的蕩婦,認識別的男人不到一個月,就和他雙宿雙飛,一點羞恥心都沒有。哼,我當傻瓜當了半年多,今晚可要好好撈個夠本。」
趙世揚望望躺在車內的夏藍藍,斯文的臉孔早已被獰笑佔滿。
「哼。」崔翎不屑地瞥了車內一眼。「這笨女人就留給你,我要走了。」
「我們一起回飯店吧。」
「不用了,我想散散步。」崔翎說完便朝前面走去。
「哼,藍藍,終于把你給弄到手了。」趙世揚用力關上車門,猙獰的臉孔掛著充蹣邪欲的笑。
「這時,轉角傳來一陣匆促凌亂的腳步聲。
趙世揚毫不在乎。反正藍藍人都暈過去了,就算路上有再多的行人,他都不必擔心。
他吹著口哨,神清氣爽地坐進駕駛座。
黑色的車子滑向前去。
當車子經過崔翎身旁時,他還鳴了一記喇叭。
然後,他加快速度,迫不及待地急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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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世揚抱著夏藍藍走進他在飯店的房間。
砰的一聲!他用力踢上房門。
「好了,好了,該是我索取代價的時候了。」他把夏藍藍放到床上。
鵝黃的燈光把夏藍藍映得更美麗誘人,趙揚的手指沿著她的臉龐往下摩挲,她女敕滑的粉頸令他心跳加速,口干舌燥
「噢,藍藍——」他像只餓狼般撲向夏藍藍,饑渴狂亂地吻著她的唇,她的頸子、她的胸部……
砰——
一聲巨響打斷沉浸在激情里的趙世揚。他想轉過頭來看發生什麼事時,他的身子已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甩了出去。
「啊!」撞上牆壁的趙世揚發出一記慘叫。他模模瘀青的眼角,眯眼一看——天啊!他的心全涼了。站在他眼前的人竟然是沈玉書!
沈玉書殺氣騰騰地瞪著趙世揚,微眯的眼楮紅得像兩座快要爆發的火山。
趙世揚往牆角縮了一步,慘慘的陰風冷透他的背脊。驀地,他的眼角余光瞄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連忙轉眼一看。「天啊!」他嚇得連呼吸都要停止了。
只見崔翎痛苦萬分地趴在床沿,她的臉孔像是被拳擊手打過般,整張臉早已青腫變形,臉頰的部分更是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趙世揚幾乎要昏厥過去。完了!這次自己若是不死,也會丟掉半條命。
「你好大膽——」沈玉書露出扭曲的笑,緩緩靠向趙世揚。
「救命啊!」趙世揚沖向敞開的房門。「救命啊!殺人了!」他扯開喉嚨大喊,試圖引來隔壁房客或飯店服務生的注意。
一道黑影搶先踢上房門。趙世揚一見,雙腿全軟了。
沈玉書一手扼住趙世揚的脖子,怒氣沖天地吼︰「你這個人渣。」他狠狠揍了趙世揚一拳。
「救命啊!」趙世揚還想逃。
沈玉書把他壓倒在地上,堅硬的拳頭像冰雹般落到他身上。
餅沒多久,滿臉血跡的趙世揚已經沒有力氣掙扎了。他癱軟在地上,口里喃喃念著︰「救……命……啊……」
盛怒至極的沈玉書依然毫不松手。
坐在夏藍藍身旁的歐晨珞再也看不下去,她沖到沈玉書身旁,伸手拉住他的手臂,「別把他打死了。」
她緊張地說。「這樣會吃上官司。」
「我非宰了他不可。」沈玉書滿臉怒氣。一想到趙世揚想傷害虞姬,他就怒不可抑。
「殺了這種混混是小事,但是為他去坐牢就不值得了。你和藍藍好不容易才相逢,怎可為了這種卑鄙小人再度分離呢?你想想看,值得嗎?」歐晨珞動之以情。
沈玉書想了一下,慢慢站了起來。「哼,算你走運。」他用力踢了趙世揚一腳。
趙世揚像垂死之魚般抖動了一下。
「我們趕快走,」歐晨珞催促道。
「嗯。」沈玉書抱起昏迷不醒的夏藍藍,望著她絕美的臉孔,他的心又疼了起來。
「快走。」歐晨珞又催道。
兩人匆匆步出凌亂的房間。
砰——房門又緊密地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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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藍藍悠悠轉醒。首先映入她眼瞳的,是一方陌生的粉紅色天花板。
同時,她感覺到自己的左手被一團溫軟如綿的東西包覆著,她的右側則傳來均勻規律的呼吸聲。
呼吸聲?夏藍藍警覺地坐起。她這一動,左右兩旁的人全都醒了。
夏藍藍反射地往左靠,她知道那只溫軟的大手屬于誰。
「你醒了。」趴在床緣的沈玉書抬起頭來,俊帥的臉孔漾滿笑意。
夏藍藍頭疼欲裂,她只淡淡瞄了沈玉書一眼,就急忙偏過頭去看右側。
一張高雅美麗的笑臉枕在她身旁。她覺得這張臉孔好熟悉喔!
「啊,學姐。」頭昏腦脹的她終于想起來了。「你怎麼會在這里?咦,這間好像不是我們的房間。」她轉轉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絲迷惑浮上心頭。
奇怪,發生了什麼事?她的頭怎麼會這麼痛?
啊——夏藍藍的身子顫抖著,她想起昏迷前最後的影像。
「趙世揚!」夏藍藍惶恐地大喊,「那個人是趙世揚!」
沈玉書連忙摟住瑟縮發抖的愛人,「沒事了,不要怕。」
「是啊,別怕,我們已經把你救出來了。」歐晨珞握住夏藍藍的手。
夏藍藍漸漸平靜了下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我是不是被迷昏了?」她眨眨迷惑的雙眼。
「崔翎和趙世揚設下圈套想要非禮你,幸好我們及時趕到他們住的飯店,趙世揚才沒得逞。」歐晨珞輕描淡寫地道。
「趙世揚想對我——」夏藍藍倒吸一口氣,接著一股怒紅遮去蒼白的臉色,「太惡劣,太低級了,我非找他算帳不可!」
夏藍藍勃然大怒,她生平最痛恨,最不齒的就是這種卑鄙低級的。
「他已經幫你修理過趙世揚和崔翎了。」歐晨珞指指沈玉書。「而且,還修理得很徹底,」她朝夏藍藍使了個眼色。
夏藍藍忍不住笑了出來。「活該!」從學姐的表情看來,那對惡男惡女一定被修理得很慘,哇,真是大快人心。
「我實在很想宰了那對狗男女。」沈玉書仍然覺得不甘心。
「不行。」夏藍藍撒嬌地輕斥。「我才不要你為那種人去坐牢。」
「你們兩人的想法可真一致。」沈玉書莞爾。
歐晨珞也呵呵笑起。
「耶,不對啊!」夏藍藍突然想起。「你怎麼知道我被他們兩人帶走?我並沒有告訴你我要去見崔翎啊!」她好奇地望著沈玉書。
難不成他還具有超能力?她突發奇想。
「這都該感謝歐小姐。」沈玉書對歐晨珞投以感激的一笑。
「哦?」夏藍藍望向歐晨珞。
「晚上的會議提早結束,我想給你一個驚喜,所以我才請大陸的朋友直接送我到你們住的飯店。快到飯店時,我從後視鏡瞄到一個很像你的側影,由于燈光十分幽暗,我回頭看了一下,結果看到你和崔翎在說話。我本來想立刻下車去找你,但是我又覺得那樣不好,決定先到飯店大廳去等你。豈知,我才踏出車子一步,他就慌慌張張地出現在飯店門口,他說你不見了,我說你和崔翎在轉角的地方說話,他立刻跑了過去,我只好跟著他跑。當我們跑過街角時,那部黑車已揚長而去,只剩崔翎踽踽獨行。我們追上崔翎逼問,剛開始她死也不肯講,後來他狠狠修理了她一頓,她才招了出來。我的朋友飛車送我們到趙世揚和崔翎住的飯店,你才逃過一劫。」歐晨珞不知道該稱沈玉書「項羽」或「沈先生」,只好一逕稱「他」。
「呼,好險。」夏藍藍拍拍心口。
「下次別再亂跑,我緊張死了。」沈玉書模模夏藍藍的頭,又愛又憐又無奈。
從前,虞姬也是沒告訴他就跑到咸陽宮去,差點燒死在宮里。
「我告訴過你我要出去一下啊!」夏藍藍覺得有點冤枉,她並不是沒說就亂跑。
「那時候我正在沖澡,根本听不清你在講什麼。」沈玉書好無奈。「等我關掉水,走出浴室一看,你早已不見蹤影。我的眼皮一直跳個不停,所以立刻換了衣服到樓下找你。」
「還好你沒听清楚,否則這下可糟了。」夏藍藍摟住他的頸子,甜甜蜜蜜地親著他的臉頰。
沈玉書露齒微笑,他笑得好幸福。
看他們兩人甜蜜得像夫妻,歐晨珞打從心底祝福他們。
夏藍藍的眼角余光瞥到一只黑色的大行李箱。」這不是我的房間。」她停止親沈玉書。
「這是我的房間。」歐晨珞答道。「趙世揚和崔翎被打得面目全非,為了防範意外,我覺得你們還是不要回原來的飯店此較好,免得沾上麻煩。」
「嗯,學姐說得對。」夏藍藍點頭。
窗外傳來嘈雜的人聲,幽暗的天色已經蒙蒙亮起。
歐晨珞跳下床,走向充當書桌的梳妝台,上面擺著厚厚的一疊資料。
「累嗎?如果你累的話,我們明天再去挖翠玉。」沈玉書關心地問夏藍藍。
「還是今天去好了。」夏藍藍搖首。「我喜歡今日事今日畢。」否則一拖再拖,不曉得要拖到什麼時候才能成行。
「路途很遠,上山的路又十分崎嶇難走,我怕你會吃不消。」沈玉書憐惜地看著她。
「你把我看得太扁了!」夏藍藍嘴里不服氣,心里可是甜絲絲的。「我曾經在寒流來襲的低溫下,涉水走過十幾公尺寬的河流,去發生坍方的山區采訪新聞。」
「喔。」沈玉書揚揚眉,這下他得對她另眼看待了。
或許,今生的虞姬並沒有他想像中脆弱。
「是啊,藍藍的毅力相當驚人,不必擔心她。」歐晨珞抱著一份資料走近,她笑得雙眼閃閃發亮。
夏藍藍凝凝眉,學姐的笑容好像太過璀璨了。
「對了,今天我想和你們一起去看虞姬的墳墓。」歐晨珞笑得更加動人。
夏藍藍仔細打量著歐晨珞,有股難以言喻的預感在她心中逐漸擴大,慢慢成形。「學姐!」她突然大嚷一聲。「你為什麼會突然跑到安徽來出差?我記得你們公司和大陸並沒有業務關系。」
夏藍藍出發來大陸之前,歐晨珞說她自己極可能到大陸來出差,要夏藍藍隨時打電話到台北和她聯絡。當時,夏藍藍被自己的感情問題搞得暈頭轉向,根本沒時間去想歐晨珞的事。如今,所有陰霾全都一掃而空,夏藍藍不禁感到事有蹊燒。
歐晨珞的臉頰紅了一下,「唉,還沒提就讓你給看穿了。」
「學姐?」夏藍藍不知不覺站了起來、學姐這羞赧的表情,她可是頭一次看到。
看來,內情頗不單純,而且還和她及沈玉書有關。
「是這樣啦,我們公司的總編輯想要辭職,老板要找一位新的總編輯,我和另一名男同事都列入考慮名單,但是,我們兩人各有長處,老板遲遲無法下決定,我和那位同事只好暗暗較勁,拼命想企劃案。我發覺你和他的故事非常有賣點,便做了一份企劃書給老板,老板看了十分高興,不但答應全力支持,還安排一位知名的大陸學者和我見面。我們兩人會陪你們一起去挖翠玉,當這段前世今生戀情的見證人。」歐晨珞說得興致高昂。
夏藍藍詫異地張大口,她作夢都想不到學姐會做出這種事來,她轉頭瞥了沈玉書一眼,他只是聳聳肩,臉上沒有特別的表情。
「拜托啦,藍藍!」歐晨珞拉住她的手哀求。「如果這本書大大暢銷,我就有希望當上總編輯。如果你不答應,我的對手可能會當上總編輯。他平日就經常找我麻煩,萬一他當上總編輯,我就只有辭職一路好走了。」歐晨珞哀怨地說。
夏藍藍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楮。她一直認為學姐在職場上相當吃得開,凡事稱心如意,沒想到學姐竟然也有這種困擾。
「我當然很願意幫你,可是……」夏藍藍猶豫不決地瞥了沈玉書一眼。
「歐小姐不久之前才救了你,我們幫她一點小忙算得了什麼。」沈玉書毫不在乎地說。
「可是,這樣一來,我們的隱私權可能會受到影響。」夏藍藍擔憂地說。
「哈——」不料沈玉書竟然仰天大笑。「隱私權?你們新聞記者不是天天挖人隱私嗎?」
「我們又不是公眾人物。」夏藍藍的臉頰不禁紅了。
「這不是問題。」歐晨珞連忙把企劃案遞給夏藍藍。「你看,我寫了幾個不同的方式,你可以使用化名,他在山上的家也不必描述得太詳實,我們只要多放一些照片,讀者就會有真實的感受。」她熱心地解釋。
夏藍藍接過企劃書,看來,她是沒有拒絕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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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過荒山小徑,爬過崎嶇峻岩,山徑愈來愈窄,天色愈來愈暗。
直到一彎弦月升起,他們才到達目的地。
深山里雜樹叢生,藤蔓四垂,一座孤墳靜靜躺在荒涼的深山里,無人憑吊,無人追憶。
眼前的景色比夏藍藍想像的還荒涼,她不禁悲從中來,晶瑩的淚水蒙朧了她的雙眸。
沈玉書擁住她。
「項羽和虞姬的故事傳誦千古,它感動過一代又一代的中國人,沒想到,虞姬的墳墓竟然只是一堆黃土,它孤伶伶地躺在這兒,寂寞又淒涼,我看了好難過。」夏藍藍伸手拭淚。
「我也想過要把墳墓修砌得體面些,但是,我擔心盜墓賊會破壞你的尸骨;我也害怕,萬一你的芳魂尋來這兒,會認不出自己的墳。所以這兩千多年來;我都不曾修砌過它。」沈玉書深情款款地解釋著。
夏藍藍揉揉哭紅的眼楮,靦腆地笑了笑,「我好傻,你的考慮是正確的。」
看以無情,其實最是深情。是她太多愁善感,誤把深情當無情。
沈玉書親親她的臉龐,他的心盈滿幸福與感謝。
兩千兩百年前,他忍痛埋葬自己最愛的女子。
兩千兩百年後,他擁著千古不渝的愛人,含笑回到這座墳前。
悲傷已經遠離,幸福就在身畔,他要好好珍惜這一生中的每一分每一秒。
歐晨珞和一位中年男子靜靜站在旁邊,絲毫不敢打擾這對歷經時空滄桑的愛人。
他們尚未完全相信沈玉書的前世今生說,然而,倘若這不是真的,它還是那麼美麗動人,仿佛一場淒美迷離的夢境。
沈玉書突然蹲到墓旁。
「翠玉埋在這兒。」他伸手撥開墓上的泥土。
夏藍藍也蹲到他身旁。
歐晨珞和中年男子立刻舉起相機,刻不容緩地拍下寶貴的鏡頭,或許有一天,這個畫面會成為重要的歷史資料。
鎂光燈閃個不停。
這是事先溝通好的,沈玉書和夏藍藍並不感到驚訝,也沒有回頭看。
挖了一會兒,沈玉書的表情有了變化。
他擦掉玉佩上的泥土,一只翠綠的玉風娉婷出現在他的手中。
「你看,上面還有你寫的情歌。」沈玉書激動地嚷。
夏藍藍咬緊雙唇,波光瀲灩的風眸眨呀眨的。
天啊,這塊翠玉和小說中描述得一模一樣。
特殊的紫墨在月光下瑩瑩發亮,娟秀的字跡穿越兩千多年的時空,幽幽訴說情意。
夏藍藍情不自禁地接過翠玉,一股柔柔的溫潤自掌心流遍全身。
縱然玉佩上面的紫字是她不熟悉的小篆體,她仍能隱約分辨出那些字是什麼。
項郎魂兮入我夢,素衣飄兮虞心淒,北國寒兮郎安否,春兮春兮入郎懷。
夏藍藍吟著吟著,不知不覺台上了眼簾。
她把翠玉偎到心口。她感覺翠玉想要對她說話,她的耳朵或許听不見,可是她的心一定明白。
如絲如縷,似風似潮;一聲聲低迥,一聲聲纏綿;古老的,迢遙的;永恆的,不朽的——
她听見那個千古不變的呼喚。
「項郎。」夏藍藍意亂情迷地喚著。
沈玉書震驚地望著夏藍藍。現代的虞姬,竟然用古老的楚音喚他項郎!
不可能吧,會不會是他听錯了?他忍不住要懷疑。
「項郎,項郎。」雙眼輕合的夏藍藍喃喃喚著。
這一次,他听仔細了。「虞姬。」他也用古老的語言喚她。
「項郎。」夏藍藍倒入他懷中,晶瑩的淚水自她眼中溢出。
順著心的方向,她尋到了科學無法解釋的謎底。
她清楚明白,旋繞在她心房的聲音就是——項郎。
「虞姬。」他溫柔地喚了聲。款款深情,千年如舊。
兩人緊緊相依,今生再也無怨無尤。
「他們兩人咕咕噥噥說什麼?我怎麼一句都听不懂。」歐晨珞听得滿頭霧水,悄聲問著身旁的中年男子。
「他們說的是極少听見的方言。」大陸學者一臉慘白,倘若不是親眼目睹,說什麼他都不會相信。「我曾經在長江流域的偏遠山村里听過這種語音。」
「長江流域?」歐晨珞瞪大雙眼。「長江流域不就是楚國的領地嗎?」
「沒錯。」大陸學者僵硬地點頭。「那座小山村可能是全國唯一還保留古老楚音的地方。」
「不可能啊!」歐晨珞斂眉。「藍藍在台灣長大,這是她第一次離開台灣,她的父母都是台灣本省人,她不可能懂得什麼楚音啊,這未免太玄了吧,我實在無法相信。」
「嗯,這正是我們站在這里的原因。」大陸學者提醒歐晨珞。
歐晨珞猛然驚醒。對哦,她差點忘掉自己肩負重責大任。
藍藍可以完全沉浸在神秘與浪漫中,她歐晨珞可不行,還有一場殘酷的戰爭在前頭等她。
不過,從眼前的情況來看,她知道她贏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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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彎彎,荒山孤墳不再淒涼寂寞。
一串串清亮的笑語像小溪般潺潺流過……
夜深霧濃,鳳形翠玉溫暖了每個人的心。
驀然,一陣慷慨纏綿的歌聲穿破冉冉白霧,潑灑得滿山滿谷皆是回聲。
項郎魂兮入我夢,素衣飄兮虞心淒。北國寒兮郎安否,暮兮春兮入郎懷。
沈玉書用濃烈的楚音高歌,深情的眸光從不曾離開過夏藍藍的臉孔。
夏藍藍緊緊握著翠玉。這塊玉是她寫給心上人的情書,如今它穿越迢遙的時空,翩翩捎來愛情的訊息。來自前世的情書,幽幽訴說,真愛不渝。
尾聲
幾天之後,歐晨珞帶著一大箱珍貴的資料飛離安徽,夏藍藍和沈玉書則租了一艘小船,沿著長江一路劃到太湖畔。
夏藍藍對太湖有很深的感覺,她不但對一望無際的碧綠湖水感到熟悉,而且還憑著直覺,找到了項羽和虞姬躲雨的塔樓——「蠡園」。
波光浩淼的太湖上有幾座風景靈秀的小島,他們乘著扁舟悠游太湖,賞盡鎊島的風光。夕暮時,他們倆在一座長滿花樹的小島泊岸。
「這是桃花島,島上有一家很小的旅舍,我們就在這里過夜吧。」沈玉書說道。
夏藍藍放眼一望,只見滿島的桃花輝映著夕陽,幾間古老的屋舍掩映在桃花間,風光美麗異常。
「這兒美得像傳說中的桃花源。」夏藍藍忍不住嘆道。
旅舍是一家兩層樓的舊屋,他們的房間在二樓。房間內的家具全是歷史久遠的紅木家具;中國式的床,中國式的桌椅,還有一扇中國式的月形窗,窗外是一株灼灼燦燦的桃花樹。
桃花島的夜非常寧靜,連桃花墜地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沈玉書關掉大燈,只留一盞昏黃的夜燈。
當他爬上古老的紅床時,側臥在枕上的夏藍藍正用一種溫柔至極的眼光凝睇著他。
沈玉書把臉埋在她的預畔,少女特有的芬芳令他呼吸急促,熱血奔騰。
他忍不住伸手去撫模她柔軟高挺的。
雖然隔著一層睡袍,她曼妙的身軀依然令他血脈僨張,他全身的血液都在喧嘩說道︰我要她,我要她,我要她……
他解開她的睡袍,把臉埋入她雪白的胸捕,然後開始吻她的,火熱的舌頭宛如一塊熾熱的紅炭,夏藍藍不覺顫了一下,她察覺到他今晚特別興奮。
會發生什麼事嗎?夏藍藍合上雙眼,她無法思考,興奮與期待早已佔據她所有知覺。
他那雙溫暖的大手摩挲著她的雙峰,他的舌頭猶如一條潤滑的小蛇貪婪地爬過她的月復部,鑽入她最隱秘的神秘地帶。
「哦……」夏藍藍發出一聲申吟,緊緊抓住床單。她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再有重量,仿佛飄浮在太空中一樣……
沈玉書來來回回吻遍她全身,直到她的身體不再僵硬,他才真正溫柔地佔有她——
在這一刻,天地都旋轉了起來。
夏藍藍緊緊抱著他,一陣劇烈的疼痛正在撕裂她的身體。
唯有抱緊他,她才能度過這天崩地裂的慌亂。
然後,幾滴清淚自她緊合的密睫滾落。
她的世界有他,他的世界有她。
夏藍藍覺得自己的生命已經圓滿——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