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家郎遇上逼婚女 第四章

天方亮白,一輛簡陋的小馬車緩緩地駛向晨霧之中。客棧里,一張憂心仲仲的小臉半露在窗戶後面,關切地目送著馬車的離去。「你挺幸運的。」上官潔羽看著那張半帶贊賞半帶玩味的笑容,無言地揚起眉毛。「你那忠心耿耿的小侍女!」公方浩下巴朝著客棧方向一揚。

在雲巧的堅持下,原本只打算輊裝簡行的他們,不得不再多帶了個車夫,可公方浩也沒讓她太得意,在雲巧嚴厲的瞪視下,他硬是擠上了小馬車,一臉挑釁地和上官潔羽同坐一車,看到那雙快要噴火的眸光,公方浩心里就是有說不出的痛快。

上官潔羽看著客棧方向,輕輕地說道︰「雲巧對我確實難得,雖然她跟著我的時間並不長,我也不是個好主子,可是她卻是如此忠心。」

說來她這主子還真惡劣,看著公方浩這外人惡整對她忠心耿耿的貼身侍女,心里竟然只感到有趣。

「有這樣的貼身侍女真是幸運!」公方浩輕笑了一聲,「那時她一看到我壓在你的身上,氣得差點當場撲上來把我撕成碎片,活像頭保護幼獅的母獅,也幸好你能哄得她服服帖帖,否則我沒辦法帶你走,之後的計畫就困難了。」

上官潔羽听他說得曖昧,臉兒不禁一紅,「你……別亂說!」

「我亂說?」公方浩詫異地雙眉一揚,「我哪里亂說?我們的計畫不是這樣子的嗎?」

「你……」上官潔羽白了他一眼,「不听你瞎扯了!」

鮑方浩見她眼底浮現淡淡的怒氣,倒也不再捉弄她了,他看了看窗外,道︰「我在前方樹林內藏了兩匹馬,我們就在那兒下車,改騎快馬離開……」

「你預先在樹林內藏了馬?」何時藏的?她怎麼不知道?

「我早猜到你那小侍女不會讓你這千金小姐騎馬,所以昨晚就先安排了。羽兒,你會騎馬嗎?」他含笑地問她。

上官潔羽得意地道︰「當然!我騎術可好得呢!」從前在雲南她可是天天騎著馬兒,可自從雲巧來了,就不準她再騎了。

鮑方浩眸光一閃,唇角微揚,「那再好不過了,之後的路,就我們兩個了,沒有貼身侍女的照顧,恐怕會要你辛苦些了。」

「沒……關系,我……」上官潔羽看見他眼底隱隱閃爍的幽光,忽然感到有些恐懼。

就他們兩個?!這……這……

鮑方浩見到她微露的懼意,不著痕跡地問道︰「單獨跟我在一起,你會害怕嗎?」

「我……有什麼好怕的?」上官潔羽嘴硬地道。

「不怕……是嗎?」公方浩緩緩地靠近,車內原就不大的空間突然變得狹窄,上官潔羽忍不住往後縮,公方浩的笑容卻顯得更加邪惡,大掌不懷好意地伸向她。

「你……做什麼?」上官潔羽嚇得睜圓了眼楮,差點尖叫。

「你不是不怕嗎?」公方浩的大掌擦過她的縴腰,感覺到她的顫抖,「怎麼抖得這麼厲害?」

「我……你……要做什麼?」上官潔羽嚇得戰栗不安。

「我要……這個!」他探向她的後腰,從她身後拎起他的包袱,「那你也該準備一下了,我們待會兒一進入樹林,就要換馬離開了。」

上官潔羽驚魂未定,「什……什麼?」

鮑方浩淡淡地說道︰「你該先換件衣服,不然你這一身錦衣華服,待會兒怎麼騎馬?」

「什麼?」上官潔羽愣了一下,抬頭看看窗外,樹林已在不遠的一刖方,「這麼快!」

她忽然慌了起來,之後的路就剩他們兩個人了,他們……他……她……還沒準備好——

鮑方浩假裝沒看見她眼中的慌亂,拿了自己的東西就繞到前頭坐到車夫的旁邊,將上官潔羽單獨留在馬車內。

小子,你想把我們家小姐拐到哪里去?

鮑方浩才在車夫的身邊坐定,一陣沉穩清晰的聲音傳入他的耳里,不禁一怔,驚訝地轉頭看向車夫,傳入他耳中的聲音,顯然是「傳音入密」的上乘內功,他沒料到這看似平凡無奇的車夫竟有著一身深厚內力,羽兒竟能使喚這樣一位內家高手來為她駕車,她究竟是什麼身分?

鮑方浩也以「傳音入密」的方式回道︰前輩是……

我?沒看見我在駕車嗎?我不過是個車夫罷了!

前輩太謙虛了!能讓前輩這樣的內家高手為羽兒駕車,想必有過人之處吧!

車夫听他叫得親熱,眼中精光一閃。何須有過人之處?不過為求溫飽,只要肯給錢,誰都能請得起我!

哦?那麼前輩是否願意為在下辦事?在下定以重金相贈!

車夫看了他一眼,眸中精光如炬。出賣主子的事我可不干!

當然不是!在下是想請前輩送封家書。

哦?小子,你到底是誰?

前輩只要為在下送封信給家父,自然會明白在下的身分。

然後放我家小姐與你單獨一起?這教人怎麼能放心?

前輩放心!在下絕非居心不良之徒,羽兒遭劫遇襲,要求在下護送她回家,在下雖以微薄之力相助,卻無意挾功求償,只是在下的行程也因而必須做變動,因此在下不得不煩擾前輩為在下送封家書回鄉。

別跟我前輩在下的了,你對我家小姐的意圖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車夫冷嗤了一聲。小子,我也是過來人,我看得出你的出身不凡,但是,我家小姐可非一般的閨閣千金,你可別想佔她便宜!

佔她便宜?他所要做的可不只是佔佔小便宜而已。公方浩唇邊浮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微笑。

放心!我不會欺負她的!他們就快要是夫妻了,怎能算是欺負?

車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沒忽略他唇邊的微笑,可公方浩那股由內心透出來的凜然正氣卻讓車夫由衷地相信他確無不軌之意,他應該是值得小姐交托一生的人吧!車夫暗忖。

信,拿來吧!

☆☆☆

上官潔羽曾經設想過許多種狀況,他們可能走不了多遠便遇上殺手圍攻;可能公方浩色心一起,意圖非禮卻被她給毒暈了;也可能——

再怎麼想她都沒想到,公方浩竟然帶著她趕一整天的路,直到日沉月升他們才趕到宿頭,上官潔羽雖然騎術不惡,卻也差點吃不消,全靠一股硬氣苦撐,直到進了客棧,她整個人差點癱軟在地。

「累了?」

鮑方浩扶住她,一臉悠哉笑容,上官潔羽看了只覺礙眼,恨不得送他一把僵尸粉,教他五官麻痹再也笑不出來,可惜她已經累得連瞪他的力氣都沒了。

「你先進房休息,其他的事情我來處理就行了。」

鮑方浩半抱半扶著她先進了廂房,听到他吩咐伙計先送上熱水浴桶,上官潔羽不由得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洗去一身黏膩的汗水與塵沙正是她最追切需要的,再說她已經累得吃不下任何東西了。

哼!看在他能這麼體貼的份上,雖然他笑得很礙眼,她就寬大為懷地原諒他吧!

迫不及待地月兌光了衣裳,踏進浴桶中,溫暖的熱水撫過疲累的四肢,緩和了肢體的疼痛,上官潔羽不禁閉上雙眼,舒服地嘆了一口氣。

在出雲宮的生活似乎已經是相當遙遠的日子了,雖然懷念,但她已經答應父親,往後的日子將必須回到上官家做個千金小姐,這是當初父親答應她習毒的條件,但是與母親同樣出身于出雲宮的她,是否也會因為適應不良而離開薪城?

回上官家……會不會是她一連串痛苦的開始呢?

從小到大她與父親見面的次數不算多,父親當年心疼母親在大宅院中所受的苦,即使尋找到離家出走的母親,仍是將她留給母親,讓她陪伴著母親。

可如今她及笄了,性子也定了,娘受不了的豪族禮教,她又怎能受得了?或許要不了多久,她會是第二個逃離上官府的女人!

胡思亂想中,房門咿呀地一聲被推了開來,原有些昏昏欲睡的她,突然地驚跳了起來。

「咦?你還沒洗好?」

鮑方浩端著一桌酒菜白飯進來,原以為上官潔羽早該沐浴起身了,進得門來卻听見屏風後傳來的水聲和嘆息聲,才知道她還泡在浴桶中。

可憐!朝陽城的貴公子竟淪為跑堂的店小二,不過也因為這樣,他才得以獨自窺見屏風後傳來的隱約春光,沒教旁人給偷窺了去。

上官潔羽慌得不知所措,「你……你……做什麼?怎麼可以進……進來?」

這人……當真要……要……

她慌亂地拾起布巾遮住自己的身子,手忙腳亂地要穿上衣服,可顫抖的雙手卻偏偏不听使喚。

「我帶了晚膳進來。」公方浩嘴角噙著壞壞的笑意,一腳踢上房門,還落了閂,房門震動的聲音,讓上官潔羽驚得跳了起來。

她驚惶失措地叫道︰「你……我……我不要吃!你還不快點出去!」

「別慌!你慢慢穿,我不會進去的。」公方浩神態自若地倒了杯酒,背對著屏風坐了下來,雖然心中有些遺憾,但是獵物還沒落袋,他可不想那麼早就惹得她翻了臉,再來要拐她可就費工夫了。

「你……」

上官潔羽探頭看見公方浩是背對著她而坐,這才稍稍定了定神,可心里的怒氣卻越來越盛。

他……他以為他是誰呀?明知道她還在沐浴,卻大大方方地走了進來,他怎麼可以?

上官潔羽氣急敗壞地穿上衣服,一臉興師問罪地走出屏風,還沒來得及開口,公方浩一看見她,就先說道︰「你餓了吧!你先吃,別等我了!我洗完了再吃。」說完,他竟繞過上官潔羽走到屏風後。

「你……」

上官潔羽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楮,呆了片刻,她勃然大怒地沖入屏風後面,隨即傳出一陣驚叫聲。

「你……你做什麼?」

屏風後的公方浩已褪下上衣,一瞧見他黝黑堅實的胸膛當場羞得她滿臉通紅。

「洗澡呀!」公方浩理所當然地說著,手上卻沒停下月兌衣服的動作。「你進來做什麼?」

「我……你……」

上官潔羽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楮,公方浩竟大大方方地在她面前月兌光衣服,然後用她剛用過的洗澡水沐浴淨身,彷佛那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了。

「你怎麼可以……」

上官潔羽忽然想到白己竟睜圓了眼楮,死盯著一個大男人入浴,還看得一清二楚絲毫沒有遺漏——

大火燒紅了她的臉兒,上官潔羽掩著雙頰沖出屏風,還沒喘過氣,身後傳來一陣陣的水聲,公方浩怡然自得地洗淨身上的髒污,想到曾經撫慰過她疲累身軀的熱水此刻也正圍繞著他強健的身體,無形的親密感讓她渾身燥熱了起來。

鮑方浩看著她倉皇奔出的背影,嘴角的微笑擴大了,可嘴上卻是平淡地說道︰「為了避人耳目,我們是以夫妻的名義投宿的……」

上官潔羽大叫︰「什麼?!你……你怎麼可以——」

「放心,我會打地鋪。」

「但……」

這……這不是他打不打地鋪的問題吧?而是……而是再怎麼樣……至少也得先跟她商量商量,他怎麼可以自作主張?

上官潔羽跺了跺腳,氣得想失聲大叫。

哼!他能自作主張,她就不能再去跟掌櫃的要間上房嗎?

才邁開腳步,屏風後又傳出他的聲音

「別想再去跟掌櫃的要別的房間,一來,已經客滿了;二來,就算你真的換了另一間客房,我也會再搬進去的。」

「你……太可惡了!」上官潔羽氣得差點又沖回屏風後找他算帳,但憶及他此刻的「不便」,不得不忍了下來。

可惡!可惡!等他們到了薪城,等她哄得爹爹絕了替她許婚的念頭,到時候,她非得好好地教訓教訓他不可!

真是氣人!她……

不經意地抬起頭來,花瓶的光滑面上卻映出了一張臉泛桃花、眼角含媚的嬌靨,微彎的唇還掛著淡淡的甜蜜。

她……這是怎麼了?她愕然地撫著臉。

听到屏風後面傳出水聲還有衣服摩擦的聲音,上官潔羽心里頓時慌亂了起來。

她……這樣子怎麼見人?若是……若是給他看見了,他又會是如果看待她的?

倉皇之余,她竟懦弱地躲到床上,還拉起棉被蓋住全身。

鮑方浩穿好衣服走了出來,看見晚膳動都沒動,床上的棉被卻微微隆起。

這丫頭!居然不吃晚膳就去睡覺,存心跟他賭氣嗎?

他走到床前,打算要拉她起床用膳,卻瞧見她羞紅的耳根,以及她略微急促的呼吸聲。

膽小表!

鮑方浩無奈地搖著頭,這丫頭就是能夠這樣緊緊地牽動他的心。

「羽兒!羽兒!」他輕輕地喚著。「你頭發還沒干呢,這樣睡容易著涼。」

上官潔羽沒吭一聲,泛紅的小臉卻更往棉被里鑽。

鮑方浩輕笑了一聲,「累壞你了,我幫你擦干頭發吧!」

他掀開厚重的棉被,她玲瓏的身軀全落入他的眼里,未干的頭發沁濕了衣服,薄薄的衣料都黏在皮膚上,勾勒出她曼妙的背部曲線,陰暗的眸子爆出一絲火花。

他……想做什麼?

上官潔羽緊張地僵直了身子,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鮑方浩撩起她一頭黑鍛長發,一條干燥的布巾裹住她的頭發,公方浩極其輕柔地為她擦干濕潤的頭發,他的動作是那麼的小心翼翼,像是怕驚擾了她,上官潔羽緊張不安的心也漸漸地放松了下來,身體的疲累立即涌了上來模糊了她的意識,可她卻不知道他火熱的雙眸正一瞬也不瞬地瞅著地柔美的身軀。

鮑方浩拿起梳子為她梳理及腰的發絲,他的手一再地溜進她如雲的秀發中,留戀著發上柔滑的觸覺而舍不得放手,許久後,听到她細碎均勻的呼吸,他臉上不由得漾起寵溺的笑容。

她真的睡著了。

她是太累了?還是太天真了?

這樣毫無防備地在他面前熟睡,存心考驗他的自制力嗎?

鮑方浩微笑著搖搖頭,趕了一整天的路對姑娘家來說委實太過勉強了,也難得她竟能夠撐到現在。

不過,就這樣讓她睡到天亮,明兒個她可就慘了。

「羽兒,你先別睡。」

「嗯——別吵!我想睡覺——」上官潔羽喃喃抗議,水女敕的臉頰在棉被上蹭了蹭,沒醒過來。

鮑方浩又推了推她,「羽兒,你就這樣睡著了,明天醒來會全身酸痛的,我得幫你按摩筋骨,打通穴道,明天你才不會更難受。」

「不要——」

她皺緊眉頭,迷迷糊糊地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但是她又困得無力起來阻止。

「不行!你會痛上好幾天。」

鮑方浩咧嘴一笑,拂開她頸後散亂的頭發,露出她雪白滑膩的後頸,他眼神微黯,輕揉著她的頸子,上官潔羽舒展了小臉,像小貓般發出滿足的呼嚕聲。

「有沒有舒服一些?」

揉按的手來到她僵硬的肩膀,上官潔羽雙眉微蹙,隨即又舒服的輕哼一聲。

「嗯——舒——服——」她打了個呵欠,沉入更深沉的夢境中。

他的力道適中,又準確地抓到她最是酸疼的位置,因騎馬趕路而換來的一身酸疼,在他的揉撫下一一舒解,雖然他越來越往下的手讓她隱隱地感到不安,但又舍不得停止他溫柔的撫慰。

「那……這樣呢?舒服嗎?」

鮑方浩在她的耳邊低喃,粗糙的指掌沿著她的腰肢漸漸地往下,時輕時重地揉捏著她豐俏的臀。

「嗯啊——」上官潔羽低吟了一聲,甜膩的申吟差點讓他失控。

「羽兒——」

鮑方浩在她的耳際低喘,逐漸升高的也折磨著他,揉撫的手慢慢地停了下來,上官潔羽不悅地蹙眉。

「不要停——」

鮑方浩苦笑,他還真是自做自受。

「好!我繼續。這樣……舒服嗎?」灼熱的掌探入層層的衣料里,滑向她嬌女敕的大腿內側。

「嗯——」

她無意識地呢喃著,嘴角卻漾著一朵美麗的笑靨,公方浩忍不住低頭親吻著那如花般的笑容,粗糙的指掌溫柔地揉著她酸疼的肌肉,力道適中的揉撫,撫慰了她的酸疼,緊蹙的雙眉也漸漸地舒展開來,疲倦的她睡得更深、更沉了。

他渴望著她,全身都在叫囂著要他動手佔有這柔美嬌媚的身子,但是……他怎能在她全然信任的熟睡狀態下欺負她,毀掉她對他的信任呢?

「羽兒,你說,就讓我們的婚約弄假成真,好嗎?」公方浩貼在她的耳畔低柔地說。

「嗯?」

「羽兒,嫁給我,好嗎?」

「嗯……好……」她喃喃囈語,絲毫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

鮑方浩得意地一笑,「即使到了薪城,我也不放開你了。」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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