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烈和紀青焰不曉得有一場風暴即將來襲,還在書房里看書,有時還會吟詩作對一番,直到有個僕人奉玄慶之命前來。
「侯爺,老爺請你和紀公子去大廳一趟。」
「好。」說著,玄無與紀青焰合上書本,往大廳走去;但他們萬萬沒想到,大廳里除了玄慶和永平公主外,還有兩名不速之客。
杜繼堯一見到紀青焰即沖了上去。「焰神,我找你找得好苦。」
「別踫他!」玄烈擋在杜繼堯和紀青焰之間,不讓他踫著紀青焰。
「你以為自己是誰?」杜繼堯發火道,玄烈似乎已將紀青焰當成他的東西。
而玄慶也有滿月復的疑問想間兒子︰「烈兒,這是怎麼一回事?原來紀公子並非仲凱的遠親,那他到底是誰?」玄烈沒有回答,因為他不知該怎麼回答。
「我就知道事情是瞞不住的。」紀青焰低笑道︰「讓我來說吧!人們都叫我焰神,之前我一直住在花街。」
「天哪!」永平公主倒抽了一口氣,並以嫌惡的眼神看著紀青焰。
「你住在花街?」玄慶鐵青著臉想再一次確認。
「親愛的烈,你爹娘的反應還真是有趣。」紀青焰一副他們太大驚小敝的樣子。
「你、你們……喔!老天爺。」永平公主一副快昏倒的樣子。「烈兒,告訴娘,你們不是那種關系,快告訴娘!」
玄烈只要否認就能使這場風暴不致擴大,可是他不想說謊。
「我喜歡青焰。」玄烈坦誠地道。
「你別胡說,那明珠怎麼辦?」現在永平公主一點也不在意兒子的物件是誰,只要那個人是女的就行了。
「我已經和明珠解除婚約了。」玄烈又道出另一項令父母震驚的消息。
「你說什麼!你和明珠解除婚約了?這是哪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玄慶氣壞了,玄烈一直是他們最引以為傲的孩子,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
「都是你害的!」永平公主指著紀青焰道︰「如果不是你,我們家烈兒也不會變成這樣,你給我滾出去,我們玄府不歡迎你!」
她一開始就覺得長得太漂亮的男人是個禍星,現在證明她的預感果然是正確的。
「焰神,人家都下逐客令了,你就跟我走吧!」事情的演變正中杜繼堯下懷。
紀青焰看著玄烈,露出一抹苦笑,「看來我們還是不適合在一起。」
說著,紀青焰就轉身要和杜繼堯一起離開,玄烈急忙拉住紀青焰的手。
「不,你別走!」他不能失去紀青焰啊!
「烈兒,不準你追過去,你回來!」
永平公主尖叫著,不知是不是因為太氣憤了,她竟在眾人面前昏了過去。
「娘——」玄烈不能失去紀青焰,可他也不能去下昏倒的母親不管,最後他做了一個痛苦的決定。
「青焰,我會再去找你的。」丟下這句話,玄烈立刻走回昏倒的母親身邊。杜繼堯見狀,在紀青焰耳旁挑撥地說道︰
「原來玄烈對你的愛只到這種程度,如果是我,不管怎麼樣也會向著你。」
玄烈不是回去他母親身邊,紀青焰相信他很快就會來找自己。
一旦嘗到甜頭,就像染上毒癮似的,一輩子也月兌離不了。
紀青焰不說一句話,轉身走了。
「焰神,我要你給我一個解釋。」杜繼堯要求道。
紀青焰已回到他位於花街的焰居,而杜繼堯則如影隨形的跟著他。
「我不知道自己有什麼需要向你解釋的。」紀青焰冷笑道。
聞言,仕繼堯立即抓住紀青焰的手臂逼問他︰「你答應過我絕不會愛上任何人,但你卻將身心都給了玄烈,我說的沒錯吧!」
「那又如何?身體是我的,心也是我的,我要給誰你管不著。」
紀青焰的話讓杜繼堯無法接受,是他先認識紀青焰的,玄烈算什麼東西?若論先來後到,也絕對輪不到玄烈,玄烈憑什麼得到紀青焰!
「你是我的!」杜繼堯將紀青焰壓倒在床上,自己也欺了上去;以前他因為尊重紀青焰,所以就連他的一根寒毛也不敢踫,但顯然他這麼做是錯了。
「杜繼堯,你想干什麼!」
盡避被壓在床上屈居劣勢,紀青焰仍然沒有一點點害怕或畏懼的樣子。
「玄烈對你做了什麼,我就要對你做什麼。」杜繼堯咬牙說道。
「你以為這樣會有用嗎?我依舊不屬於你。」紀青焰瞪視著他道。
「至少我可以得到你的人!」
語畢,杜繼堯別的一聲撕開了紀青焰的上衣,他原本預期他會激烈的反抗,可是紀青焰卻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將臉別到一邊。
「你為什麼不反抗?」杜繼堯問道。
紀青焰面無表情地道︰「你想做什麼就做吧!不過你只能得到我的人,就像抱著一具冰冷的屍體,你不會感到任何樂趣的。」
意思就是,杜繼堯只能得到他的人,無法得到他的心。
「為什麼?我不服氣,我不服氣啊!」
如果他要的只是紀青焰的身體,那他其實有很多機會,可是杜繼堯並不因此而滿足,他渴望紀青焰的身體,更渴望得到紀青焰的心。然而,如今紀青焰卻將他的身心給了一個剛認識不久的男子,這教杜繼堯如何服氣!
「玄烈是特別的。」紀青焰如此說道。
聞言,杜繼堯妒火更炙,怒不可遏地道︰「我要殺了玄烈!」
「杜繼堯,你……」紀青焰臉色大變地看向杜繼堯,他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仕繼堯對紀青焰露出嗜血的笑。
「我曾經說過,不管你愛上誰,我一定會殺了那個人。」
「你敢!」
「我沒有什麼不敢的,最壞的情況就是失去你,更何況我早已經失去你了,不是嗎?」他已經沒什麼好失去了,所以他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紀青焰和玄烈絕對得不到幸福。
「杜繼堯,別傷害玄烈。」
「這是命令嗎?」杜繼堯冷嘲著,以往他只听兩個人的命令,一個是皇帝,另一個就是在他眼前這個美麗的男人。
「不是命令,是請求。」紀青焰從來沒有請求過別人,這是第一次。杜繼堯又是一聲嘲諷的笑。
「焰神竟然會求我,听你這麼說,我更是非殺了玄烈不可了!」
語畢,仕繼堯轉身便走,留下擔心玄烈安危的紀青焰。
此時,在玄府的玄烈也有他的困擾,他被軟禁在自己房里,門外還有四個守衛看守著。玄烈答應過紀青焰會去找他,可是此刻的玄烈想要在不驚動爹娘的情況下溜出去,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他非得想個法子不可。
「玄烈,我來看你了。」陶仲凱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玄烈一看見他立刻沒好氣地道︰「你來干什麼?」
他知道自己不該怪陶仲凱,可是誰教陶仲凱那天出現的時機如此不湊巧,而且,最可惡的是他竟然還和杜繼堯一起出現。
「玄烈,其實嚴格說起來這件事是你不對,你若早點告訴我關於你和焰神的事,情況也不會演變到這樣不可收拾的地步。」
陶仲凱的話在玄烈听來還真不是普通的刺耳,但是玄烈也沒心情和他抬杠。
「我現在心倩不好,你別煩我。」
「那可不行,除非你不要看焰神給你的信。」陶仲凱揚了揚手上的通道。
「青焰給我的?」玄烈一把搶過信。
見玄烈急切地拆開信,陶仲凱在一旁說道︰「這是剛才在門口時,有個人神秘兮兮的交給我的。對了,你是不是該感謝我?我可是冒了很大的風險,偷偷帶信來給你耶!」
玄無的回答是白了他一眼,然後不想浪費時間的隨即低頭看信。只見信上寫著—烈,我有要事和你商量,今晚到城東的白雲亭見面,不見不散。
信末的署名的確是紀責焰。
「信上寫生什麼?」陶仲凱問道。
「青焰要我今晚到白雲亭和他見面。」
玄烈說得輕松,但他現在可是形同被人軟禁,要如何出去?
「你打算怎麼辦?」
「無論如何我都非去和青焰見面不可,所以,仲凱,我需要你的幫忙。」
「你要我怎麼做?」陶仲凱知道玄烈此刻心里一定打著什麼鬼主意。
玄烈附在陶仲凱耳邊,說出他的計畫。
稍後—
「不好了,不好了!」陶仲凱從玄無的房間沖出來大叫道︰「玄烈的樣子好奇怪!」「什麼?」
四個侍衛一起沖進玄烈的房間,往玄烈床邊奔去,然而當他們掀開棉被時,卻發現棉被底下空無一物,玄烈不知到哪里去了。
其實玄烈一直躲在門邊,他趁著那些侍衛沖到床前之際輕輕松松地走出房間,並把房門反鎖。
「侯爺,快開門!」
當那些侍衛們發覺玄烈的意圖時,已全部被關在房里了。
「你們就乖乖地待在房里吧!幸運的話或許不會被發現。」
他們的計畫成功了,可是陶仲凱卻哀聲嘆氣道︰
「若是被玄伯父發現我幫助你逃走,我的下場肯定會很慘。」
「到時候你就將所有的錯推到我身上,說是我逼你的不就得了。」
玄烈不想讓陶仲凱為難,如果父母發現自己逃走了,一定會更生氣吧!
「玄烈,為了他,你做出這樣的犧牲,值得嗎?」陶仲凱問道。
「以前的我絕對想不到自己會變成這樣,如此瘋狂、如此不理性,可是現在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反對,我也要和青焰在一起。」
玄烈當真為了愛,寧願放棄一切。
「那我只有祝福你了。」
「謝謝,至少我知道世上還有一個人是支持我和青焰的。」玄烈苦澀地笑道。
陶仲凱覺得自己好可憐,世上好像只有他沒人愛似的。
唉!他也好想為情所苦喔。
失意的陶仲凱來到花街想尋找慰藉,誰知竟遇到此時不該出現在此地的人。
「焰神!」陶仲凱吃驚地看著紀青焰,他不是應該在白垂亭和玄烈踫面嗎?怎麼現在人還在花街?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陶公子,遇見你真好,你可以幫我帶個話給玄烈嗎?」紀青焰問道。
他必須早一點警告玄烈關於杜繼堯要被他的事情才行。
陶仲凱聞言納悶地道︰「可是,你為什麼不自己告訴他,你不是約他在白雲亭見面嗎?」
「什麼?」紀青焰一臉納悶地道︰「我根本沒有約他在白雲亭見面啊!」
听紀青焰這麼說,陶仲凱也察覺出事情不對勁,他不禁問道︰
「不是你約他,那又會是誰?」
此時,紀青焰腦海中立刻浮現一個人,他咬牙切齒地叫出那個人的名字︰「杜繼堯!」除了仕繼堯不會有別人。
杜繼堯假冒他的名字約玄烈出去到底有什麼目的?莫非……
似乎想到了什麼,只見紀背焰拔腿就往外沖。
「焰神,你要去哪里?是不是玄烈有什麼危險?」陶仲凱問道。
回答陶仲凱的只有輕風,因為紀青焰早已跑得不知去向了。
紀青焰努力地趕往白雲亭,杜繼堯想要傷害玄烈,他絕對要阻止。
對他而言,玄烈不再只是他報復的對象,還是……
希望還來得及阻止一切。
他太早到了嗎?
玄烈到白雲亭後並沒有看到紀青焰的身影,他還以為是自己太早到了。可是有個人立刻出現在玄烈面前,那人並不是紀青焰,而是杜繼堯,拿著弓箭的杜繼堯。
「杜將軍,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玄烈皺著眉問。
而且杜繼堯看起來一臉不友善。
「約你來這里的人是我。」杜繼堯說道。
「你?為什麼?」玄烈問。
「哼!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我要殺了你。」杜繼堯妒恨地道。
「我能知道原因嗎?」以一個將被殺死的人來說,玄烈的表現可說是相當冷靜。
「你不該讓焰神愛上你!」杜繼堯怒道。
玄烈聞言扯著嘴角道︰「無論青焰愛上誰,你都要殺了對方嗎?你這並不是愛,你現在的行為就像一個搶不到玩具的小孩,你只想毀了玩具。」
如果玄烈說這番話是要激怒杜繼堯,那他肯定做到了。
杜繼堯為自己辯駁道︰「我並不想傷害焰神!」
「還辯解,就算青焰會傷心,你也要殺了我,不是嗎?」
听了玄烈的話,杜繼堯冷哼道︰「你以為焰神對你是認真的嗎?」
「什麼意思?」玄烈問道。杜繼堯似乎話中有話,那意思是說紀青焰對他不是認真的嗎?
「人有時候還是不要知道真相比較好。」說著,杜繼堯拉開弓,蓄勢待發。「為免你日後知道真相太痛苦,我現在就送你上西天。」
「杜繼堯,你吧話說清楚!」
杜繼堯自認為沒必要回答玄烈的問題,眼看著他就要對準玄烈射出箭了。
就在此時—
「住手!」就在那千鈞一發之際,紀青焰快馬趕到白雲亭,他跳下馬背擋在玄烈身前。「你要殺玄烈的話就得先殺了我!」
「你……你是認真的嗎?」杜繼堯非常震驚,紀青焰曾說他最愛的只有他自己,可是此刻的紀青焰卻將玄烈的性命看得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是的,我是認真的。」紀青焰沒有任何遲疑的回答他。他愛玄烈,更甚於自己的生命。
「青焰,你讓開!」玄烈道,他怎麼可以讓紀青焰來保護自己。紀青焰卻以堅定的語氣回道︰「不,我不讓,我寧願和你一塊兒死。」
「青焰,你……」玄烈承認,剛才杜繼堯所說的話確實在他心底造成了陰影,可是他現在不禁要為自己剛才對紀青焰的懷疑感到汗顏。
如果紀青焰對他不是認真的,怎麼會風塵僕僕的趕來;如果紀青焰對他不是認真的,此刻又怎麼會擋在他面前想為他擋箭?
「哼!你們想一塊兒死,我就成全你們!」
杜繼堯已經被嫉妒蒙蔽了雙眼,他現在連紀青焰都想殺了。
箭咻的一聲射出,紀青焰立刻閉起眼楮。他是個罪惡之人,就算此刻死了也是活該,而且他反而要感謝老天爺,在死之前讓他遇見玄烈,讓他知道什麼是愛。
「青焰——」在那一瞬間,玄烈做出一個決定,只見他推開紀青焰,挺身迎向疾射而來的箭。
「烈,不——」
當紀青焰回過神時,玄烈已經中箭,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裳。
「青焰,你不能死,你要好好活著。」玄烈痛苦地說道。
「你在說什麼傻話!」
他根本不值得玄烈如此對他,他打一開始就是為了報復才利用玄烈的啊!
「焰神,你就好好嘗嘗失去所愛的痛苦吧!」語畢,杜繼堯轉身走了。
「烈,我一定會救你的。」
紀青焰扛著受傷的玄烈走在無人的路上,玄烈必須盡快去看大夫才行,但他又怕騎馬會使玄烈的傷勢加重。
突然,他听到馬蹄聲漸漸接近,原來是陶仲凱因擔心他們而趕來了。
「玄烈怎麼了?」其實根本不用紀青焰回答,陶仲凱也看得出來;玄烈受了箭傷,而且看起來好嚴重的樣子。
「求求你,快去找馬車來!」紀青焰道。
「好,我這就去。」陶仲凱立刻回頭去找馬車來救人,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覺得玄烈和紀青焰想得到幸福,似乎還有很長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