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戀風霜 第八章

有人輕叩房門。

「阿奇,我是余姐,能和你談談嗎?」

莫奇抱著枕頭,沒精打采的躺在床上。「請進。」

余詠婕帶著一臉的笑容可掬進房。「傻小子,還在生你哥哥、姐姐的氣啊?」?

他懶洋洋的爬起坐正,清秀的面容盡是沮喪。「我生我自己的氣,我沒用。」

她拍拍他肩膀,像個和氣的大姐姐。「阿奇,你一聲不響的離家出走,家人當然會擔心,尤其是你媽咪。以後別這麼糊涂了,知道嗎?」

「可是……我真的不想住在家里嘛!」他孩子氣的嘟嚷。

「有些事需要的是溝通,不是逃避,這里始終是你的家,你能逃一輩子嗎?」勸人的話說來容易,自己是否也能做得到呢?

「我和大哥沒辦法溝通啦!」莫奇懊惱的猛抓頭。「事情還沒完,等大哥回來我就有得受了,他鐵定會臭罵我一頓的……我……我還是趕快裝睡好了。」

余詠婕眼里閃過一絲狡猾。是該導入正題了,她當然不是專程來安慰這傻小子的,她可沒這閑功夫。

「阿奇,先別睡,余姐有些事問你。」她放柔聲音,一副慈眉善目的和藹狀。

「我剛剛听你一進門就嚷嚷著‘我喜歡霜霜,我要和她在一起’,這話是什麼意思?」她故意說得曖昧。「你還叫人家小名呢!怎麼?該不是師生戀吧?」

他呆了一下,臉也微微發紅了。「沒……沒有啦!」

「少來了!余姐又不是外人,還跟我害羞?」她笑嘻嘻的推他一把,故意裝得八卦。「余姐還認識她呢!她就是基金會的督導老師,對吧!」

他點點頭。「余姐認識她?但是她……唉,我知道她憋很久了,她一定會跟大哥說,我完了、完了,大哥听了她的話一定會更生氣的。」

「原來你大哥也去了?」我就知道!余詠婕在心里恨恨的叫。怪不得莫船那家伙跑得像飛似的。「為什麼最後只有你和小船回家?你大哥和那個風霜呢?」

「他們要單獨談話,不讓我听——余姐,拜托你幫我在大哥面前說些好話,你叫他別罵我,求求你!」

誰有心情替說話呀!笨蛋,我只是利用你而已。

「好,好,余姐會幫你的。」她心口不一的敷衍他。「阿奇,你知道他們去哪里嗎?」

「唉,糟了,要是穿幫就……不會吧!我已經夠倒楣了,老天不會也踩我一腳吧!」

傍我答非所問!誰管你倒不倒楣?余詠婕忍不住皺一下眉,立刻又松開。「阿奇,你專心回答余姐的問題好嗎?我問你大哥……」

他干嘛呀?嘴巴張大大的在想什麼?他到底有沒听她說話?

真是火大。「阿奇!」

他嚇一跳。她怎麼忽然吼出聲,還很凶的樣子。

她像變臉似的,旋即又笑容燦爛了起來。「余姐在和你說話呀!想什麼想得出神?」

是他錯覺吧!人家不知多溫柔,哪里凶了?

「沒有。」怎能跟她說呢?

其實阿奇想的是︰還是得找個機會再蹺家,這次他決定跑到南部去,免得兩三下就被大哥給揪出來了。

他的戶口讓大哥凍結了,媽咪又不在,沒錢寸步難行,要想去南部只好再向風霜借錢了。

就憑他們的「一夜」,風霜應該會借他錢吧!他天真的想。也不擔心︰嘿嘿,不怕,那時候我早已經落跑了。

「哦,你問他們去哪,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去哪都一樣,還不就說我壞話嗎?」他很無奈的嘆息,「霜霜對我的不滿之多,恐怕十天十夜都說不完哦!」

這點他倒是有自知之明。

他點頭,不過沒有刻意補充住處雖是風霜提供的,但兩人並未住一起。

真的假的?孤男孤寡女同住這麼多天,那麼豈不——余詠婕兩眼睜得更大。

阿奇已經十八歲,十八歲能做的事可多了。

她若直接問阿奇他們有沒有發生什麼不可告人的事,他不見得願意說,畢竟這是很隱私的一件事。

所以了,這一段干脆跳過,直接切入中心點︰「阿奇,你有沒有用?」

這時,他呆得更徹底了。「保…………」

「是啊!你才十八歲,萬一對方不小心懷孕,你可就麻煩了。」

「不……不會啦!」他又臉紅了。和余詠婕談這檔事似乎怪怪的,老實說,他雖然從小就認識余詠婕,但也不是太熟,起碼沒熟到無話不談。

「難說哦!阿奇,余姐是為你好,你也不想糊里糊涂就做了爸爸吧!」她知道他很難為情,更加故意說個不停。「大家都當你是孩子,一定沒人和你談過這方面的問題,對不?既然你都有喜歡的人了,不如余姐多教你一些好了。」

教?這種事還要教?就算要教也不是她來教吧!

「不用了。我……我看你還是去教大哥吧!」他尷尬的猛揮手。

「貧嘴!」她毫不在意的笑,看來似乎不打算就這麼罷手。「別鬧了,余姐跟你說真的——你記住,在辦事以前一定要先戴上,要戴好戴準哦!否則就發揮不了功能了,先把套子里的空氣擠出來……」

「停!」他忍無可忍的從床上跳起來。「夠了、夠了,你說這樣已經很夠了。」

「怎麼夠?我還沒說完耶!」她還裝得很無辜。

她當自己是「女師相授」嗎?莫奇驚慌失措的叫︰「不必再說了,我……我一直都有用,我會用,你……你說的我都知道、都知道……」

她挑挑眉,得意的笑笑。「有用就好,我是怕你那位親愛的老師哪天抱孩子來認爹,那麻煩就大了。」

「不會的,這點常識我們都曉得……」他愈說愈小聲,臉紅得像關公。

拜托!她到底是進他房里干嘛?

腦筋簡單的人就是有這點好處,容易中圈套。她在心里竊笑。

想不到風霜和莫奇——哼!就不信莫岩知道這事之後還會喜歡那該死的女人。

余詠婕暗暗冷笑︰莫岩,走著瞧!

風霜對著浴室的鏡子發愣。

想,仔細的想,用力的想,全神貫注的想啊——

唉!還是不行。她衰聲嘆氣的打開水龍頭淋浴。

怎麼也想不起來那晚到底有沒有和莫奇發生關系,那段記憶仿佛被人拿立可白涂過,一片空白。

尤其是經過昨晚——她更不得不懷疑自己根本就是讓莫奇給「晃點」了。

疑點一,為什麼和莫奇的那次她既不痛也沒落紅?

疑點二,為什麼和莫岩的這次就痛得要死還落紅?

最最要命的是,這兩個疑點都不能當做辯識處女真偽的鐵證啊!

「對呀,不是每個處女都會落紅,也有人第一次沒有,第二次才有……到底是不是第一次就會很痛?還是有時痛,不時不痛?那應該是……」她自言自語的分析了半天,一樣無解。

她煩躁的干脆將整顆腦袋放在蓮蓬頭底下沖水。這個事想不想得起來,真有這麼重要嗎?

莫岩說不重要,他在乎的只是她這個人,其他的都不重要。

奮力甩掉頭發上的水滴。怎麼可能不重要呢?她在心里告訴自己。

身子是她的,她有權選擇何時獻身、獻身于何人,既然如此,她對莫奇毫無一絲男女之情,那件事要能沒發生就再好不過了。

但莫岩可不同了,她喜歡他,好愛好愛他——額頭開始燙燙的,再沖一下水好了。

沫浴乳隨著身體曲線滑動,她雙手游移均勻涂抹在每一雨肌膚上——咦?一點一點紅紅的,脖子、胸部、小骯都有——

「他是吸血鬼嗎?」她臉紅紅的呢喃。

吸血鬼昨晚精力消耗過度,現在還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哩!

她不禁對著牆壁傻傻一笑,繼續洗澡。

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得她差點尖叫。

莫岩就站在大開的推拉門當中。「你想嚇死我啊!悶聲不響的就沖進來……」她飛快調轉過頭,連抱怨都沒心情了。

他又一絲不掛!「你……起碼穿件褲子吧!」她忍不住提出糾正。

「你有看過洗澡還穿褲子的嗎?」他冷不防由後圈住她腰間,緊緊摟抱著。

「喂!等我洗完你再洗……你先出去嘛!」她驚呼,出于本能反應的,立刻雙手交叉遮住胸部。

他前胸貼著她後背,為了要「上下」兼顧,他兩只手可忙的很,簡直恨不得自己是八爪魚。

「何必這麼麻煩?我們一起洗。」他附耳低語的熱氣暖烘烘熨在她頸背上。

「可是……我不習慣,這樣……好奇怪哦……」她害臊的全身皮膚都發紅了。

雖說「纏綿俳側」的重頭戲昨晚已經上演過了。該看的、不該看的全都看過了,但——感覺不一樣嘛!

「經過一次,下次你就會很習慣了。」他拉開她的手,以自己掌心取而代之,覆蓋著她胸部。

「誰……誰要跟你下次啊!」她說得像貓叫。

「口是心非。」他沉著嗓子輕笑。「該你的,你怎麼也逃不掉。」

他雙手沾滿沐浴乳柔細綿密的白色泡沫,很有節奏的從她頸部按摩而下,然後滑行著她輪廓,反復周旋——緊繃的蕾心深受飽脹之苦,在他指尖的韻律中很快得到有效舒緩,像是輕飄飄,又像熱騰騰——

「你上哪找像我這麼體貼的男人?連洗澡都替你代勞了。」她耳邊回蕩著他似笑非笑的低沉嗓音。

「你……你算了吧!你才不是……不是幫我洗澡。」一說話竟覺得自己微微發喘。

「怎麼不是?」他笑得好壞。另一只手撫模著她月復部,乘泡沫潤滑之便,一下就溜向她大腿、再到臀部,前後搓揉著。

「你看,我都不敢造次,不該接近的地方我踫也沒踫。」但他卻一直徘徊在「尺度邊緣」。「當然,如果有你的批準我就……」

「就怎樣?」她在欲火焚身之余還是忍不住笑了。「你這個人真的好討厭哦!就會耍人。」

她半開玩笑的彎起手肘往後頂他,跺了跺腳︰「不洗了、不洗了。誰不知道你一肚子壞水,又想勾引人家了。」

他順勢將她翻轉過來。「我有做什麼勾引你舉動嗎?我看一肚子壞水好像是你吧!」

他攔腰一抱,她高聳的就堆擠在他胸膛,由此至下,無不緊密貼合。

他身上沾滿了她的泡沫——「喂,想節省沐浴乳也不是這樣吧!」她暈染著潤紅的臉蛋,仿佛熟透的蜜桃般動人,縷縷蒸氣像層薄沙霧模糊了她的臉,有種格外柔美的生動。

「我有時是很節儉的,你不知道嗎?」他嘿嘿的笑,借著蠕動沾取她身上更多泡沫。「我喜歡有女人香的健康浴。」

她啪的往他肩膀一拍,濺起幾顆細小的泡沫。「要女人香還不多?你隨手抓就有一大把了。」

嗯,他這話听得真教人不舒服。

「吃醋?我嘗嘗看有多酸……」他低頭吻上她的唇。

迫不及待的舌一下便潛入她口中,齊集所有挑逗之能事,她在這場香艷火辣的熱吻下幾乎窒息,雙臂不由得緊緊圈住他脖子,他更將她結結實實的擁抱,承受著她全身重量。

一陣子,他才萬般不舍的稍稍松開她的唇。「你說,有多酸?」她兩手仍勾在他脖子,偏著頭調皮地問,胸脯也正因劇烈喘息而忽高忽低。

他也是——熱騰騰的急促呼吸全燙在她臉龐上。「不知道,可能還要再試一次。「

「狡猾!」她媚態萬千的白他一眼。「請問你想試幾次才知道?」

「可能到床上去試會比較靈光吧!」他笑得好賊。

「這房子是我的,不是你的!」

「曾經是我的!」她不甘示弱吼回去。

「說的好,曾經。那就表示現在這里的一切都與你無關。」

她停止踩床單的動作。這間豪華別墅當年是她看中的,在莫岩得知後,二話不說即以她的名義買下此屋。原本以為莫岩有意和她共築愛巢,天曉得這一切不過是她一廂情願,莫岩對她好根本只是為了他自己,他希望自己心里能好過點罷了,從來就不是為了她——

難道這間別墅從此就成了他和別的女人的溫柔鄉嗎?她不甘心!

「誰希罕這鬼地方?我余詠婕高興的話,買十幢這樣的別墅都行!」她叫道。

「很好,就等你這句話。鑰匙給我拿來!」她這次真的惹火莫岩了。

「因為我總是破壞了你的好事嗎?」她一陣怪笑「你有種和我搶男人,就別像縮頭烏龜躲在男人背後!」

風霜死命的搖頭。余詠婕瞪著她冷笑。「傻瓜,知道曾有多少女人像你一樣在這里替莫岩溫床嗎?你不是每一個,更不會是最後一個。」

風霜原已泛白的臉頓時變得慘白。莫岩直覺得望她一眼︰「別听她胡說。」

「我胡說?我胡說?」她笑得教人毛骨悚然。她走近風霜問︰「你呢?你信誰?你不至于蠢到以為他是純情男吧!」

風霜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咬著唇呆立著。

「哦,我差點忘了,你好像也不是什麼在室女嘛!」她冷嘲熱諷的。「兄弟倆同為入幕之賓,大小通吃,你真行!」?

莫岩再也忍無可忍了。「你立刻給我離開這里。」他一捉她的手,就被她甩開了。

「她連莫奇都睡過了,只有你這個笨蛋還不知道!」余詠婕忿忿不平的叫。

風霜仿佛被針刺了一下。「不……不是這樣的。」

「什麼都不知道的人是你。」莫岩挺身說。「詠婕,這些事和人完全沒有關系,請你別再攪局了。」

「你自己問問她。」她又沖到風霜面前。「莫奇都告訴我了,他說他喜歡你,離家出走這幾天就是你收留他的,他什麼都說了。」

阿奇這該死的長舌!莫岩真後悔為什麼莫船最後拿膠帶貼緊他嘴巴。

「我的事你別管,快走。」這事豈能三言兩語說得清呢?

「偏不走!」她處處針對風霜。「你怎麼不說?說呀!」

風霜茫亂的搖頭。「其實……我自己也不太明白,我……唉,我不知道……」

余詠婕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話,夸張的狂笑不已。「不知道?自己有沒被男人上都不知道?你低能嗎?」

她就是故意說得難听。莫岩真是愛夠了!

「整件事我比你清楚。如果你非要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不可,那我告訴你——」

莫岩一把將風霜擁入懷。「無論她和阿奇發生過什麼事,都不會影響到我對她的看法。我要她要定了,這次不管你怎麼強行破壞,我絕不再讓你為所欲為。」

余詠婕著實一呆。她怔怔望著莫岩堅定的眼神,心髒緊縮得都痛了——為什麼他看起來好認真、好嚴肅的樣子?莫岩有多少戀愛史,她就有多少破壞記錄,她總是一次又一次的趕跑他身邊的女人至今未嘗敗績。

但他現在這雙認真的眼楮——這是她從沒看過的。

未嘗敗績不是她高竿,而是莫岩在不勝其擾下寧可放棄可有可無的戀情。

是這樣嗎?難道風霜對他而言,不僅僅是可有可無這般單純?她哈哈的大笑。「了不起,確實夠偉大、夠可歌可泣。」要她放手?絕不!

「那我呢?你打算置我于何地?莫岩,你說過對不起我,會用盡方法彌補我。這些話全是你自己親口說的!」

風霜望著不發一語的莫岩——什麼對不起?又是什麼彌補?這些話莫船似乎也說過的。

「詠婕,我曾經很努力試過。」莫岩還是開口了。「你應該能感覺得出來,我的確良有心彌補,但……」

「你怎麼也彌補不了的!」她喊叫。「是,你彌補,這些年來你究竟是怎麼彌補我的?」

她對風霜說︰「你想不想知道?他說彌補——他用換了一個又一個的女人來彌補我,很好笑吧!」

她真的笑了——笑得連眼淚都流出來了。「我真的不懂,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嗎?為什麼你們這些女人就非得跟我搶?」

淚水弄花了她的眼影,在莫家苦守一夜的疲憊全寫在眼角細細的紋路上——憑著女人的第六感跑到別墅來,沒想到真會是這樣的一幕。

她那張臉看起來很可笑,但風霜一點也笑不出來,心里好苦。

雖然莫船還有莫岩自己都說了,余詠婕根本不是他的女朋友,但風霜仍覺得自己像個壞女人,奪人所愛的壞女人——

莫岩又說︰「詠婕,感情是不能勉強的,你硬拖著我對你又有什麼好處?這麼多年了,我們要真有結果早就有結果了,不弄得現在大家都……」

「都怎樣?」她倔強揚一揚頭。「我一直是安安分分的,不像你拈花惹草,是你不讓事情有結果的。」

「我是被你逼的……唉,算了!」他實在很無奈。「詠婕,我真的不想傷害你,請你放過我,好嗎?」

「你听听,他叫我放過他。」她又笑的痴痴癲癲的對風霜說。「先習慣這樣的場面也好,過沒多久就換他求你放過他了。」

莫岩蹙眉——她似乎刻意在風霜面前營造他是負心漢的形象,若真是如此,那她的目的就在風霜頓時變了十幾種顏色的臉上。

「你不要听她挑撥離間,我不是這種人。」再不替自己多少辯護一下,風霜就要替他貼標簽了。

「花言巧語是男人最在行的,他現在甚至可以說為你而死。」看莫岩緊張,余詠婕愈是變本加厲。

「風霜,奪人所愛,你真能心安理得嗎?你將自己的快樂建築在我的痛苦之上,你不感到慚愧嗎?你踐踏我的愛情、粉碎我的幸福,這一切的一切全是因你一人而造成的。你的愛情並不特別偉大,卻要犧牲別人來成全,你于心何忍?」

她說的話,字字鏗鏘有力的撞擊在風霜心上——

莫岩知道她正在受余詠婕的影響,連忙道︰「霜霜,你千萬別听她的,我和她之間根本不是——不是愛情,你懂嗎?我說過好多次了,我們不是!」

「那是什麼?」風霜幽幽的問。「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是正確的。」

余詠婕的話確實影響了她。

強行打住,她心有不舍。

唉,不行,她完全無法思考。「我……我想先走了……」她有些狼狽的撿起自己的衣服,掉頭進了浴室更衣。

「霜霜!」莫岩追上敲門。「你不能走,听我說,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這樣。」

棒著一記扇門,風霜顫抖著手穿衣,矛盾的淚水含在歸眶里。

原來做人真的不能感情用事,倘若她昨晚有多一點點理智的話,就該想起余詠婕,也就不會和莫岩——

昨晚不是偶發事件,她早已動心,即使想起又如何?她真能因此全身而退嗎?

自欺欺人。抽張面紙拭干淚痕,吸一口氣,她走出浴室就听見莫岩對余詠婕說︰

「要發瘋是吧!好,你自己一個人去瘋個夠。」他已穿上了長褲,襯衫已只扣了兩顆鈕扣。

他拉起風霜就走,這舉動可激怒余詠婕了。「站住!不準走。」

風霜旋即揮開他。「你不要這樣……唉,你干嘛跟著我走?」

「我不走留在這里讓她疲勞轟炸嗎?」莫岩忿忿的指著余詠婕。

風霜很是為難,也管不了這麼多了。「那是你的事,我不知道。」

「我不想你誤會。」他焦急的握住她的手。「這次我一定要親自向你解釋清楚。」

「你想怎麼清楚?」余詠婕冷冰冰的聲音響起。「你又想和她說什麼?」

「不干你的事!」他惱火的吼。

「莫岩,你敢!」余詠婕一下就沖以他面前。「你敢對她說……你發過誓的,忘了嗎?是你親口發誓的!」

「我就是沒忘才會對你百般容忍。」他大聲說。「你自己算一算,幾年了?我忍你這麼多年還不夠嗎?」

「不夠!不夠!不夠!」她歇斯底里的叫。「是你欠我的,你這輩子都欠我。」

風霜不禁皺眉。他們到底在說什麼?她沒一句听得懂。「你要無理取鬧,我也沒辦法。」說再多也是徒然,他拉著風霜,一心只想快快離開,但又讓余詠婕給擋下了。

「我真是不明白,她有什麼好?竟能使你這樣如痴如狂?」她一根指頭幾乎抵上風霜鼻尖。「過去我再怎麼鬧你,你也不至于當著別的女人的面就對我大吼大叫,你現在居然為了她這麼既然哀怨得不到效果,那就換撒潑吧!你!一句話,離不離開莫岩?」

「我……」這麼單刀直入的問法不禁令風霜一愣。

「余詠婕,我憑哪一點?」莫岩忽然覺得很佩服自己,他竟能忍受余詠婕的瞎鬧這麼久。

他再走,她再擋。若非見她是女人,莫岩早就一拳過去了。

「她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她這女人只能用四個字形容——不可思議。「你離不離開莫岩?」

「請你先來問我,我離不離開她才以對。」莫岩氣得干脆自己接著回答。「我不會離開她,也不準她離開我,這樣說你滿意了嗎?滿意了就請讓讓。」

他這話對余詠婕無疑是火上加油,加倍的刺激她。「你就這麼喜歡她?」她冷笑的嘴角隱隱抽搐著。

「沒錯。」

「好,果然爽快。」她哈哈大笑。「你喜歡她,我就偏要毀掉她。」

止住笑聲,她直勾勾瞪著風霜。「一個是新世代青年展望基金會的督導員,一個是十八歲應屆畢業生……嗯,我想這話題傳媒會深感興趣的。」

風霜和莫岩同時一怔。她什麼意思?她——瘋了嗎?

「兩人曾經發生關系……」她故意拖個長長尾音。「我保證這會是一則萬眾矚目的熱門新聞,肯定轟動!」

風霜的臉色比紙還白。「不,不要。余小姐,你不能這麼做。」。

莫岩覺得荒謬之極。「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可笑?」

「我要開記者會。」她自顧自的說。

「你是什麼人?跟人家開什麼記者會?神經病!」他忍不住大罵。「你只是在鬧笑話,你很想在眾人面前出丑,是不?」

「她和阿奇搞上床,真正出丑的人是她!我不過是替天行道,揭穿她的偽善面具。」她一副理直氣壯的。

「不是的……」風霜掙月兌莫岩緊握的手,倉皇的沖向余詠婕。「我和莫奇根本不算是……當晚發生了什麼事我到現在都還搞不清楚,全是莫奇片面之詞。就算有……有的話也是……是……」

「也是什麼?」余詠婕冷哼。「你不必對我狡辯,有話留著上電視去說。」

「不要!」風霜急得淚都流出來了。

這事一旦鬧大了還得了?她還要不要做人?她將來如何在社會上立足?

她沒做錯什麼,為何要落得這般不堪?對她太不公平了!

莫岩當下有了主意。「對,就是因為什麼都不清楚,所以更要開弄清楚不可。」

虛虛實實之間,真相只有一個,無論哪一個都好,就是不能不明不白。

他一手拉著風霜,一手拉著余詠婕,三人一起離開別墅。

「多說無益,因為真相不在這里。」他寒著臉道。

那會是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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