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惑悶騷男 第十章

手機聯絡未果,賀紹威直搗賀鼎百貨,並暗暗祈禱姜佩瑜動作不要那麼快,連在賀鼎百貨擔任有氧教練的工作都辭去。

幸好他的祈禱實現,在韻律教室見到她後,他便耐心的站在外頭等待下課。

十二點一到,早已瞥見他身影的姜佩瑜,心知肚明他來的目的,不想跟他多談的她,混在學員中試圖溜走,但這是件艱巨的任務,因為學員才十幾位,要將她遮掩住實在是很困難。

所以被堵到的姜佩瑜,帶著莫可奈何的表情,與強壓她到餐廳共進午餐的賀紹威,各坐在桌子的一方對峙著。

「妳走得很突然。」點完餐後,賀紹威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道。

「沒有待下去的必要,自然要走。」姜佩瑜不正面回答。

「記得當初協議好妳要走前,要先知會我,由我確認妳是否達成目的。」賀紹威提醒她不要忘了之前的約定。

「今非昔比,我有不得已的理由,但我能跟你保證,我是做到才走,所以只能要求你不要向我朋友討那筆錢,如果向我要,老實說我還不起。」

「唉!算了,都到這時候,我坦白講好了,一開始我就沒有意思要取回那筆錢,那是借口威脅妳跟我取得共識,事實上是希望我大哥能夠找到幸福,因此盡避妳辦到了,我也不會叫妳走,我是打著順其自然的主意。」

在那個記者會上,身經百戰的他敏銳的察覺到大哥和她之間隱約發酵的情愫,他便私底下調查她,得知了大哥生日那天,她代替身體不適的朋友出場的事。

于是腦筋一轉,覺得這是跟她談判的好理由,而為朋友兩脅插刀的她,壓根不願朋友賺到的錢被他索討回來,只好硬著頭皮答應他的請求。

殊不知他真正的意圖是為了湊合大哥和她,她有沒有跟大哥發生關系在于其次,所以他扮黑臉,使整個事件合理化。

拚命替大哥尋找幸福的他,怎能眼睜睜任由這段唾手可得的姻緣,就此一拍兩散?

「可惜我不是。」姜佩瑜說服自己以輕松的態度面對。

「難道妳不愛我大哥?」賀紹威驚訝的問。

唉!他的問題太啼笑皆非,自己明明因為不相信愛情,才會風流濫情,這樣的他對「愛」這詞又懂得多少?

單單憑著直覺,外加調查的資料,他把她從「愛錢」這群女人堆中剔除,相信她不會為了錢接近賀家,甚至想盡辦法湊合他們,這已經與他不談情說愛、不信任女人的理念相違反。

但為了大哥,值得沖動的賭一次。

「以目前的我而言,談感情太沉重,不如祝福他。」姜佩瑜避重就輕的道。

「妳的祝福他不見得願意接受,為何不解釋清楚?我大哥並非不講理的人,相信他能體諒的,況且還是我操刀,再怎樣他也會先找我算帳。」賀紹威不放過任何可以化解他們誤會的機會。

「沒什麼好解釋的,反正我樂于見到這結果。」她堅持自己的想法。

「听起來,妳並不打算澄清大哥對妳的誤解,為什麼?」

「這是我的隱私。」

「隱私有可能成為我請人調查的內容。」

這話無疑是再清楚不過的暗示,姜佩瑜瞠大眸子,「有必要如此大費周章嗎?你不能當作從沒發生過嗎?」

「那妳能夠抹煞跟我大哥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嗎?」賀紹威反問。

她無話反駁,只有選擇沉默不語。

「妳也知道不可能,還要我去做,太強人所難了。」

「紹威,別再逼我了,我有我的苦衷及顧忌。」她很是為難。

「畏懼婚姻嗎?」賀紹威想起柯茹靖提及的事,「這是可以解決的、只要妳遇到好男人,他會願意陪妳一起克服。」

「我不能自私的要紹樺這麼做,而且我已經要離開台灣,何時會回來,我也沒把握,既然如此,何不就此將這段感情畫上句點,彼此都沒有束縛。」

她終究還是告訴他原因,畢竟不說,他也有辦法查到,恐怕連她何時要出國都曉得,還不如由她透露,避免他去調查,至少能隱瞞一些她所做的規畫。

「愛情是建築在相互信任上,妳沒有跟我大哥溝通過,又怎能妄自替池決定,也許他很樂于等待妳的歸來。」

「不值得,誰能允諾我的婚姻恐懼癥何時會克服?如果一直不改善,要他等太不公平了。」她搖頭。

「無論如何,這是妳一相情願的想法,並不代表我大哥的,我會帶著妳的話,回家跟我大哥自首,由他決定要不要等妳。」

「不要,你這樣,我所做的都白費了。」姜佩瑜哀求。

「相信月老會比較希望我這麼做。」

談判無效,逼得姜佩瑜重新安排她出國的時間,趕在賀紹樺听完賀紹威的解釋後,有可能做出她所預設的行動前,徹底斷了他們會有的改變。

向賀紹樺坦承原委的賀紹威,訴說的當頭,瞥見臉色益發難看的大哥,內心不免畫了個十字架,祈求脾氣修養絕佳的大哥,能忍受得了被他這弟弟設計的事。

然而賀紹樺的反應,除了表情極為冷漠,語調極為冷淡外,再無其他。

這足夠嚇得賀紹威一身冷汗,畢竟他可是在萬年沒發過火的人面前動刀,難保承擔怒意的盒子突然裝滿,他成了第一個遭殃的人。

「你對我真好。」這是賀紹樺听完的第一句話,隱藏著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意味。

「不客氣,那你不去把佩瑜找回來嗎?」賀紹威小心翼翼的試探。

「沒必要,我尊重她個人的意願。」賀紹樺面無表情的道,顯然他並沒有因為賀紹威的解釋,改變對姜佩瑜的態度。

「你不難過?」

「有什麼好難過的,她竟然妄自決定這麼做,表示對她而言,我是可有可無,那麼找她回來有何意思?」從賀紹樺淡漠的口吻中,嗅得出一絲的「失望」。

如果他愛的女人都在跟他發生關系後,認定他有強壯的心髒,來面對甜蜜過後,一睜眼旁邊即是冷冰冰的錯愕感受,而狠心的選擇離去,他只有黯然的接受這不被信任的對待,或者該說他還不夠好到可以留住她們遠離的腳步,唯有愁悶的暗自飲淚。

所以他怎麼可能不難過?只是其中多了份無奈糾葛,哀悼不順遂的愛情,總是遭逢一樣的結局。

「你認為可有可無,難道佩瑜不會這樣想嗎?你看看自己表達感情的方式,內斂到完全無法體會到真正的想法,若我是佩瑜,也會胡思亂想你根本對我沒意思,既然如此,離開還比較好。」賀紹威按捺不住,拉高語調。

「如果離開是好的抉擇,我沒有理由留她。」

賀紹樺毫無生氣的聲調,激起賀紹威听不下去的火苗。

他沖動的抓起賀紹樺的領口,大吼︰「我受不了了!你為什麼還沉得住氣?明明我設計你在先,你卻連跟我計較的火氣都沒有?甚至在听到佩瑜要出國時,居然還可以若無其事的坐在沙發上跟我說,要走就讓她走?好,你厲害,你的脾氣控制得很好,但算我求你,麻煩你罵我,或要揍我也行,這樣我才會比較好受,快啊……」

激將法似乎無效,賀紹樺仍用著黑眸冷眼旁觀,但微啟的唇又在思量過後,緩緩合上。

「快啊,我知道你很生氣,那就表現出來,悶在心里做什麼?快點啊,我等你……」賀紹威激昂的催促毫無動靜的賀紹樺。

「我不會打你,所以你可以放手了。」賀紹樺拉下快要令他窒息的手。

「那這樣呢?」賀紹威被賀紹樺抓下的那只手,快狠準的朝他剛毅的臉龐用力揮過去。

賀紹樺卻只是不痛不癢的扯著唇角,但垂在兩側的雙手猛然握起,指尖戳刺著掌心,盡是他極力忍耐的證明。

「不要鬧了。」

「這不是鬧,這只是在逼你發火。」賀紹威話畢,又是一拳,「我會揍到你有回應為止,看你能沉得住氣到何時?」他又是接二連三的痛擊。

「夠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別逼我。」賀紹樺退後閃躲,他不想以武力解決。

「我已經說了,除非你出手,否則我不會停。」他連環攻擊,拳拳毫不留情。

「你要真這麼堅持,我就如你所願。」

為了阻止賀紹威不理智的舉動,賀紹樺總算還擊,拳頭重重的落在他的俊臉上,本以為一下就能遏止,怎知他又再度揮拳。

很快的,兩人扭打在一起,徹徹底底的逼迫出賀紹樺長年積壓在內心深處的情緒。

賀紹洋人內後,目睹到兄長瘋狂的行徑,他沒多想的沖過去勸架,卻被卷入戰局,臉上硬是收到不知來自何人的掌印。

他見狀,正要退出免得被波及,但腳步尚未跨出,左眼就硬生生的被某人的手肘撞到,低呼一聲後,又是一記右勾拳,打得他頭昏眼花。

莫名其妙的他,每當要退開時,總有人將他扯進混亂中,他只能等待他們打夠,或者有其他人出現解救。

而這個人在幾分鐘後終于出現,門才推開,抽氣聲便伴隨而起,還道出無厘頭的話。

「你們兄弟該不會是為了女人打架吧?那個人真幸福,我也好想要喔,怎麼都沒有人為我爭風吃醋?」此人便是少根筋的柯茹靖。

「胡說八道!」三人異口同聲的掃射利刃,也于此時停止動作。

大概打得差不多,氣出夠,人也累了,三人傷痕累累的分開,其中最莫名其妙的當數賀紹洋,他橫眉怒目的瞪著兄長。

「你們要打也得看清楚對象!」

「呃?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賀紹威瞥到賀紹洋紅腫的臉,極其訝異。

「還敢問我啥時回來?難道連我去勸架,你們都不知道嗎?」

「抱歉,打得很快樂,所以沒注意到。」賀紹威搭著賀紹洋的肩,興高采烈的道。

「打架也會快樂喔?紹威,你頭殼壞去了。」柯茹靖睨著他。

賀紹洋揮走他的手,「茹靖說得沒錯。」

「這你們就不懂了,有些事只能意會不能言傳。」賀紹威向始終沉默的賀紹樺拋了個媚眼,曖昧到旁邊觀望的兩人都禁不住猛起雞皮疙瘩。

「紹樺,你不能因為佩瑜不在,就墮落到跟自己的弟弟亂搞……天!」柯茹靖快昏倒了,招手喚著賀紹洋,「快,快扶著我。」

賀紹洋配合的將肩膀借給她靠,還安慰的拍著她的手臂,「唉!」

「喂!你們什麼意思……」

他話未畢,一陣哈哈大笑聲擾亂互相消遣的三人,他們全閉口納悶的盯著縱使天塌下來,也不見會輕易發出笑聲的賀紹樺。

「大哥,發泄後,舒服多了吧?」賀紹威率先發言。

「嗯。」賀紹樺輕哼。

將累積在心中,越迭越高的陰霾,一掃而空的感覺真是痛快,而且還在他們相互取鬧中,找到他許久不見的開懷笑意。

只是不苟言笑久了,要他突然亂笑,著實奇怪,他趕緊收回笑聲。

「也想通了嗎?」賀紹威續問︰「要不要把佩瑜找回來?」

「再說!」賀紹樺漠視听到這番話,拳頭又準備要出動的賀紹威,徑自走向柯茹靖,「有件事我放在心里很久,為什麼妳離去的前一晚,我們酒後亂性,妳居然不要求我負責,我有那麼差,不值得妳信賴嗎?」

他一直想找機會跟她聊聊這事,好除去心中的疙瘩,但不知如何開口,使擱置到現在。

如今心胸開闊,他萬分想了卻盤踞多時的疑惑,畢竟這影響了他好長一段時日,連同他對愛情的看法也深受困擾。

「你們--」賀紹威跟賀紹洋難以置信的瞅視他們。

「你說我們?」柯茹靖錯愕的指著自己和賀紹樺,似乎不記得有這件事,隨即憶起,她恍然大悟,「哈哈,沒有啦,你怎麼會以為我們……做過?」

「妳離開前留了張字條,上面寫著『昨晚的事不要在意,今生我們注定無緣,別把心思放在我身上』這不是表示我們……」賀紹樺訴說著重復在腦海里盤旋的話語。

「哈,你真的誤會了,還記得那晚紹威,紹洋要我至少在離開前,安撫一下你難過的情緒,便當眾起哄叫我吻你一下,我指的是這個,希望你不要因為一個被鼓吹的吻,而以為我跟你有機會。」

「但是我有印象妳跟我一起回房躺在床上,然後……」

「然後什麼事都沒發生,你就昏迷不醒了,你該不會自己有沒有做過都不清楚吧?」她戲謔問道。

賀紹樺經這一點醒,腦袋轟轟作響,他確實抱持著懷疑,可是他相信她所留的字條,以致造成長久以來的誤解。

得知真相後,他梗在胸口的石塊終于放下,「疑慮澄清就好。」

「拜托你們不要搞這種烏龍好嗎?還有,茹靖,妳的留言非得這麼混淆視听嗎?」賀紹威咬牙切齒、吹胡子瞪眼。

「有嗎?」柯茹靖無辜的望著三人。

三兄弟一致點頭,「有。」

到此,除了一場天大的誤會獲得解套,三兄弟的感情也比以往更和睦,尤其是賀紹樺的神情不再硬邦邦,稍稍軟化的臉龐,顯得更加平易近人。

此刻美中不足的,差了一個人與他們分享這份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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