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正午時分,樓天白和端木蓮來到了臨安最熱鬧的鎮上!
本來,端木蓮的意思是想等過了午後再訪臥虎山莊比較妥當,畢竟現在是吃飯時間,此時前去打擾總是不妥,但沒想到兩人才剛系好了馬匹正要走進一家顯然生意興隆的客棧時,一個迎面而來的大塊頭已經像挖到寶貝似的叫了起來——
「哎呀,不是天白少爺嗎?」
「楊勇?」乍見迎面而來的那個粗壯的大塊頭,樓天白有些意外。
「是啊!是啊!是俺楊勇啦!」楊勇笑得眼都眯了,一個大巴掌就往樓天白肩上一拍,「天白少爺,你這會兒怎麼有空來臨安?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在杭州才是?既然都到臨安來了,怎麼不到莊里去坐坐呢?前些天我們少夫人還問起你呢!」
楊勇是臥虎山莊莊主冷若塵的得力助手,人長得高大魁梧、孔武有力,十足像只大猩猩;說到這個性嘛,太過忠厚老實的人是會被欺負的死死的——這是臥虎山莊的當家夫人阿楚最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想當然耳,會把楊勇整得灰頭土臉而楊勇還一點都不會生氣的,也只有阿楚了。
「哦,我是想過了午後再到莊里去探訪你們莊主和莊主夫人!」樓天白微笑地道,「你們莊里近來還好吧?」
「當然,好得很哪!」既使在這麼近距離的情況,楊勇的嗓門還是大得足以震破人的耳朵,他忘形的一手搭上了樓天白的肩嚷著,「走吧!走吧!天白少爺,你們就隨我回莊里去,今兒個可是咱們仇總管的五十大壽,莊主特地要我出來打幾斤酒回去的,想不到就這麼巧在這兒踫到你們,如果仇總管知道你們也趕上了替他祝壽,他一定很高興……」
這是可想而知的!樓天白斜睨了端木蓮一眼,只見她也是一臉很有興趣的模樣。
楊勇本能的隨著樓天白的目光望去,仿佛這時才發現到她的存在,他望向她一臉的狐疑,「這位小兄弟是……」在他的印象中,他應該不認識這位小兄弟才是,雖然他覺得那十分俊秀、漂亮得一點都不像個男孩的臉龐有些眼熟……
「哦,」樓天白瞧了端木蓮一眼,輕咳了一聲,「呃,他是我的一位朋友,剛從杭州來這兒,我就陪他走走看看!」
解釋得真好!端木蓮也睨了他一眼。
「是這樣呀!」楊勇恍然大悟般的連連點頭,熱心的說︰「那剛好嘛!小兄弟,你是天白少爺的朋友,自然也就是我楊某人的朋友,你就隨我們到莊里去住蚌幾天再走,讓我們盡蚌地主之誼,如何?」
「你們莊里的總管今天過生日?」端木蓮問。
「是啊!」楊勇笑嘻嘻的猛點頭,樂得活像是他自己過生日一樣。
「那真是來對時候了!」端木蓮輕聲嘀咕,想當然耳,這一定是阿楚的杰作,仇總管在臥虎山莊少說也有個二、三十年的「歷史」了,一向不苟言笑、嚴肅得有點乏味,用想也知道他不可能會去理什麼過生日啦、祝壽的,這回會來個玻天荒首開先便,百分之百是阿楚那堂堂當家夫人下了「命令」的結果,本來嘛,那小泵娘一向惟恐天下不亂,不趁此時湊個熱鬧大玩一場,更待何時?
「那就打擾了!」樓天白露齒一笑,「冒昧來訪,不知道會不會給你們添麻煩?」
「不會!不會!天白少爺,你幾時變得這麼見外了。」楊勇笑咧了嘴,「對了,你們原本有打算上臨安去嗎?還是臨安只是你們的行程之一,接下來,你們打算到別的地方去?」
「唔……」樓天白聳聳肩,「這……說來話長!」
「那你還是別說了吧!」端木蓮似笑非笑的說,先行走出了客棧大門。
楊勇看了端木蓮的背影半晌,「乖乖,天白少爺,你哪來這麼一個漂亮得像個女孩的朋友?」他既像在問他,又像在自言自語,「除了我們那少夫人之外,我可還沒見過這麼美的小男孩兒!」
在楊勇的心目中,他的莊主夫人阿楚可是舉世無雙、人見人愛的小美人一個,即使阿楚曾經女扮男裝硬拉他去逛那種柳下惠逛不得的勾欄,整得他灰頭上臉的,他還是對他這位主子忠心耿耿.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真有那麼難看出她就是端木蓮嗎?樓天白奇怪的想,雖說那個小子換成了男裝是漂亮得有點不像話,但他還是一眼便可辨出那清秀姣美的臉龐是她,莫非真是他和她認識太久了?
楊勇似乎也不在意他的回答與否,興匆匆的拉著他就往外走,「走吧,白天少爺!莊主若瞧見你一定會很高興的,咱們今天就來個不醉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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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主!」
還沒瞧見人,一個驚天動地的大嗓門已經一路由大門外嚷了進來,那音量之大,大概連十里外都听得一清二楚。
「楊勇回來了!」第一個從座位上跳起來的人是阿楚,她原來還想著楊勇要是再不回來,她可就不管什麼莊主夫人的身分,打算沖出去找人了。她心里直在滴咕著︰楊勇這個家伙,叫他出去打幾斤酒回來,沒想到一去就是半個時辰,她都快等到睡著了,這個,家伙若沒說個好理由出來,非好好整整他不可!
「等等,楚兒!」坐在她身邊的冷若塵拉住她的手,故意皺著眉,「我以為我告訴過你,不準撩著裙擺走路的,別忘了你現在是莊主夫人,要……」
「要莊重,對不對?」阿楚回過頭,朝他扮了個鬼臉,「是、是、是,我知道!可是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嘛!仇大叔過五十大壽呀,別那麼嚴啦,輕松一點嘛,嗯?」
「你……」冷若塵微揚起眉,忍不住寵溺地揉揉她柔軟的發絲,他簡直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莊主,我想……」被阿楚硬拉來坐在壽星位子上的仇不平仍然有些不自在,說真的,他早就忘了過生日是怎麼一回事了,這回他是因為拗不過阿楚的堅持,再加上所有的人全被阿楚拚命慫恿,全跟著起哄要幫他過生日,他也就不好再推辭,但是,即使是已經坐在壽星的位子上了,還是有讓他連一分鐘都坐不住的感覺。
「你就放輕松吧,仇叔!」冷若塵含笑道。
「是嘛、是嘛,仇大叔,你就安安穩穩的當你的壽星公吧!其他的事交給我們來辦就成!」阿楚跟著接口,慧黠的美眸里有一抹淘氣的笑意。
冷若塵湊近她,低聲問︰「你這個小家伙,又在玩什麼把戲于?」
「這個嘛……天機不可泄漏!」她對他眨眨眼,小聲的附在他耳畔說︰「記住,待會兒咱們要把仇大叔灌醉,最好讓他喝的有點醉又不會太醉,知道嗎?」
「你別玩得太過火就成?」
「不會啦!」阿楚笑咪眯地打包票,「若真有問題,你可也是共犯之一,你是莊主,責任全在你,我不會害你的啦!」
「小表!」冷若塵低笑,愛憐的擰擰妻子小巧的鼻尖,他早該知道有了阿楚這個小妻子,他的生活就是絕對「平凡」不起來的,打從他們成親以來,她已經「教」他做了不少「壞事」了,他發現,就如阿楚所說的,偶爾別那麼嚴肅,輕松一下也沒什麼不好,不是嗎?
「莊主!」冷若塵正想著,楊勇的大嗓門和人已經來到了門口,他像是不知道發現了什麼寶山銀礦似的,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怎麼了,酒呢?」阿楚看楊勇兩手空空,忍不住大發嬌嗔,「好啊,大膽楊勇,你出去了半個時辰,居然兩手空空的回來,我要你打的酒呢?」
「稟告少夫人,我已經要冷福他們帶下去溫酒,就等你吩咐!」楊勇笑咧了嘴,「莊主,你們瞧誰來了?」
「誰?」阿楚狐疑地望向門口,無奈被楊勇這個大塊頭擋著,她再怎麼努力地踮腳尖都看不到。
「噯,楊勇,你讓開啊!」阿楚直跺腳。
「哦!哦!哦!」楊勇這才像大夢初醒般,忙不迭地讓開身子。
頓時,阿楚睜大了眼,看著那個正朝著她走來,一身白緞衣衫的俊美少年,還有走在他身後,那名英挺爽朗、修長挺拔的俊秀男子。
「天白?」冷若塵訝異但掩不住驚喜從她背後傳來。
「是我!」樓天白微微一笑,轉向了阿楚,「阿楚?哦,不,我該改口稱你一聲嫂子了!」
「算了吧,你還是叫我阿楚就好了]」阿楚的眼楮骨碌碌地轉了一圈,一抹了然笑意泛上了她的嘴角。嘿,她可不知道她的女扮男裝居然如此讓人印象深刻,連端木蓮都抓來用了。
「呃……這位‘小兄弟’你不介紹一下嗎?」阿楚故意問著樓天白,問時不忘對端木蓮丟了一個促狹的目光。
「唔……」樓天白寬肩一聳,「你何不自己去問他?」
「算了吧,我還是自個兒報上名來,別麻煩了!」端木蓮往前一步,正經八百的打恭作揖,「莊主、夫人,小生冒昧前來打擾,還望莊主、夫人不介意!」
「小蓮?」冷若塵挑起一道濃眉,詫異卻又忍不住笑意,「是你?」他再看向樓天白,後者對他聳聳肩,一副不干己事的模樣,他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那還不明顯嗎?」端木蓮還來不及說些什麼,便被阿楚興匆匆的拉至一旁,「蓮姊姊你來得正好,我告訴你呀……」兩個人隨即不知道說起什麼悄悄話來子。
「天白少爺!」一直沒說話的仇不平向樓天白微微頷首。
「久違了,仇大叔!」樓天白含笑的點頭,「我听楊勇說今天是您的五十大壽,先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呃……謝謝!」仇不平有些不自在了起來,他長到這麼大,大概還是頭一回有人對他說這些話,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難得來一趟,就多住些時日再走吧!」冷若塵微笑地道。
「當然!上回你娶親時的喜酒,咱們哥兒倆還沒喝夠呢!」樓天白揚著眉說,隨即兩個人極有默契的相視而笑,做了這麼多年相知甚深的好兄弟.有時是不需要太多言語的。
「楊勇,吩咐冷福他們可以上菜子。」冷若塵向還愣在門口的楊勇吩咐道。
「哦、哦!」楊勇回過神來,連連稱是,「好的,莊主,俺馬上吩咐下去!」他一面出了大門一面近乎喃喃自語的說︰「乖乖,原來那個漂亮的小孩兒是端木姑娘啊,怎麼會……難怪俺老是覺得眼熟……」
冷若塵回過頭,看著還在一旁嘰嘰咕咕不知說些什麼的阿楚和端木蓮一眼,他微揚著眉,轉向樓天白︰「怎麼會有空到臥虎山莊來?而且還是……」他沒有說完,不過那已足夠讓樓天白知道他要問什麼了。
「這可是說來話長!」樓天白攤攤手,他當然知道冷若塵的疑問︰若非奇跡出現,否則端木蓮和樓天白根本是兩個絕緣體,不可能會有機會踫在一起,而且還「結伴同行」!
「那麼就多留幾日,我洗耳恭听如何?」冷若塵頗有深意地笑道。
樓天白的反應則是不置可否,將目光調向在角落里嘰哩胍啦的兩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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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好吧?」端木蓮有些遲疑。
「怎麼會不好!這可是我和大伙兒商量了好幾天才想出來的呢!」阿楚笑嘻嘻地拍了拍她的肩,偷偷瞄了正端正的坐著,目不斜視、一臉嚴肅面無表情的仇不平。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動歪腦筋到仇大叔的頭上去了!」端木蓮壓低了聲音,小聲的說,「若是仇大叔生氣了,怎麼辦?」
「不會啦,仇大叔最疼我了,他才不會生我的氣咧!」阿楚對她眨眨眼,「再說,過生日嘛,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也沒什麼不好啊,你說對不對?」
「那……若塵怎麼說?他不反對嗎?」端木蓮還是不大放心。
「才不會!我們又不是做什麼壞事,他為什麼要反對?」
是這樣嗎?端木蓮秀眉微揚,她早該知道這句話問了等于白問,誰都知道臥虎山莊莊主冷若塵極疼愛他的小妻子,只要是在合理的範圍里,她愛熱鬧便也由她去,不過這一回嘛……」被捉弄的對象可是臥虎山莊的大總管仇不平哪!
「總之,有事情我負責,好啦!」阿楚拍拍胸脯保證道,然後湊近端木蓮的耳邊,一臉不懷好意的笑,「不過,蓮姊姊,你現在可也算是共犯之一哦!萬一有事,你也逃避不了責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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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今天是仇不平活了大半輩子,所過的最難忘且亂七八糟的一天,那絕不為過。
仇不平原本以為過了中午,大伙兒為他祝壽、酒足飯飽了之後壽宴也就完了,在高興之余,他終于稍稍放松了平日嚴肅慣了的面孔,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在酒酣耳熱之際,看著為他祝壽的眾人,忍不住靶慨地說了一句︰
「莊主,我在臥虎山莊一待這麼多年,跟著老莊主開拓咱們莊里這一大片江山,看著你和若剛少爺長大……而後,又見你娶了阿楚;這輩子,我可以說是沒有任何遺憾了!」
「別這麼說嘛,仇大叔!」阿楚接口,她給了仇不平一個嫣然的笑,「今天您是壽星公,應該是要高高興興才是,怎麼說起感傷的話來了。」
「是呀,仇叔?」冷若塵微笑的接口,「在臥虎山莊,你也等于是我和若剛的長輩,為您熱鬧熱鬧也是應該的!」
「是啦、是啦,仇大叔!你是爹爹的好友,若沒有你,也許我就不會進莊里來了,如果沒有你.也許阿楚現在會很可憐的流落街頭,變成一個沒有人要的小乞兒呢!」阿楚真誠地說。
于是,仇不平便在這種溫暖的氣氛下被捧得整個人飄飄然、暈暈然,再加上酒意作祟,不到半個時爆就被大伙兒給灌得甘拜下風,醉得不省人事。
「仇大叔了」仇不平听到阿楚在輕聲喚他,他雖仍有意識,但卻連想抬起頭來的力氣都沒有,更別提去想到他自己可能正在落入一個陷阱之中……
阿哈,成功了!阿楚眉眼兒一轉,對在座的眾人丟去二個得意洋洋的目光,大伙兒全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笑。
「接下來,大哥和天白就送仇大叔回房里去吧!」阿楚一彈手指,一抹慧黠的笑意躍上了她的嘴角,「這個禮物呀,大概是仇大叔五十年來所收過絕對難忘的禮物!」
不過,這個「禮物」一直要到晚上,才能得知仇不平「驚奇」的程度有多大。
一整個下午,就見阿楚那個小泵娘不停的拉著端木蓮東跑西跑,一會兒問仇不平到底醒了沒有,一會兒又喃喃叨念著大伙兒似乎把仇不平灌得太醉了一點……
「阿楚,你到底給仇大叔安排了什麼樣的禮物啊?」見她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端木蓮忍不住好奇地問。
「這個嘛……」阿楚的大眼楮轉了轉,然後湊近她,還特地壓低了聲音,「連姊姊,你知道,仇大叔在臥虎山莊少說也有二十幾年了,但他卻一直沒有娶妻……」
「這我當然知道!莫非……」端木蓮點頭,她知道仇不平單身了大半輩子,一直沒有成家的打算。
「答對了!我就是要幫仇大叔找一門親事!」阿楚揚了揚眉,直起身,她將雙手背在身後,說道,「當然,這個人選絕對不可能隨隨便便去找個人來充數,幾個月前我便和大哥商量過該怎麼幫仇大叔作壽,以仇大叔的脾氣,要他正經八百的當壽星讓大伙兒幫他過生日就已是一大難題,更不提要他接受我們給他的禮物了,而且,仇大叔在這兒什麼也不缺,送些什麼也有待考量……」
「所以,你和若塵便決定送他一個老婆?」端木蓮了解地笑道。
「才不呢!這可是我想到的,大哥只不過是沒有反對而已!」阿楚吐了吐舌頭,「不過,就算他反對了也沒用,我可是把我的理由和想法都告訴他了,一切都安排得好好的,他要是不答應,那豈不是破壞人家仇大叔的姻緣?」
「其實,我們都早知道仇大叔只是長得凶了一點,他的心地是很好的阿楚繼續說了下去,「就像我們接進莊里來,要給仇大叔一個驚喜的湘姨……」
「湘姨?」端木蓮不解的問,「誰?」
「就是我們要給仇大叔的驚喜嘛!」阿楚輕嘆了一口氣,「我們也是最近才知道有湘姨這個人,她是啞巴,從小便被賣到勾欄去,為了守住貞節,她每天用泥土把自己涂黑,連勾欄里的人都嫌她又臭又髒而不願接近她,後來是仇大叔覺得她可憐,才為她贖了身,幫她找了個棲身之處,又請大夫幫她治好了在勾欄里日積月累被歐打的傷,他甚至還想幫湘姨找門親事,只不過湘姨不肯!」
「哦?」真有這回事?端木蓮回想了一下仇不平看來有些凶神惡煞的臉,真看不出來原來他也有這麼「人性化」的一面……
「後來,是有一回我無意間听到楊勇提起,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阿楚繼續說,「哎!仇大叔這個笨蛋,他難道不知道湘姨之所以不肯接受他的‘好意’,是因為人家湘姨的一顆心全系在他身上了,就偏偏有像仇大叔這種呆子,不解風情、呆頭呆腦的,什麼都自以為是,若我們不用這一招,他們兩個不知道還打算拖多久呢?」
「所以,你們就去串通了湘姨,打算讓仇大叔來個措手不及,生米先煮成熟飯再說?」端木蓮會意地說。
「當然!不這樣怎麼會成功呢?」阿楚笑嘻嘻地說,「不過,你只說對了一半,湘姨沒有和我們串通,人家她也是很害羞的,畢竟她算是新娘子!我和大哥早就打算好,等過了今晚,仇大叔再也不能推辭了之後,再挑個黃道吉日讓他和湘姨來個拜堂成親!」到時就可又有熱鬧可看噦!扁想到那畫面,就已經讓阿楚得意得偷笑了起來。
「對了,蓮姊姊!」阿楚像是突然想到似的,對端木蓮露出一個壞壞的笑,「嘿,你老實告訴我,你和樓天白不是一向水火不容的嗎?今天是怎麼回事,居然是結伴來臥虎山莊,而且還打扮成這副模樣?莫非你……」
「誰跟他結伴來臥虎山莊。」端木蓮偏過頭去輕哼了聲,「要不是迫不得已,打死我都不要跟他打交道!」
「哎呀,別這樣嘛,蓮姊姊!」阿楚仍然是笑嘻嘻的,「我覺得樓天白也沒什麼不好啊,你干麼老給他臉色看,他又沒有得罪你不是嗎?」
「反正我就是對他沒有好感!」端木蓮嘟起嘴巴,見阿楚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她連忙伸出一手制止了她,「阿楚,別再和我提樓天白的事了,我只告訴你,我之所以會和他同行,純粹是因為家父有朋友在洛陽,趁著我也要到青龍幫在洛陽的分壇去拜會,我就順道請他帶個路,如此而已,什麼都沒有!」
「哦!」只是這麼單純嗎?阿楚的眉毛揚了揚,她才不信,這其中必然有問題,而且是大大的。
「哦,我倒一直忘了問,」端木蓮詢問地看著她,「若剛和喜兒呢?怎麼沒瞧見他們?」
「若剛陪喜兒去余杭了!喜兒有個遠房的表親在那兒,若剛就陪她去看看!」
「哦!」端木蓮了解的一點頭。
「對了,淨雲師父要我們帶一份禮物過來,算是彌補他沒能來參加你們婚禮的歉意!」端木蓮這才想起淨雲師父的交代對她盈盈一笑,「他說,祝你和若塵白頭偕老!」
「哦!」阿楚俏臉一紅,有些羞澀的笑笑,「代我謝謝淨雲師父!」幾乎只有提到冷若塵時,才有可能讓阿楚臉紅一下,但是,即使在這種時候,她的小腦袋里還是動的飛快……
「蓮姊姊,你知道天白在洛陽有座牧場的事嗎?」阿楚忽然問。
「知道啊,我听淨雲師父提過!」端木蓮似有些心不在焉,「怎樣呢?」
「那……」阿楚的眼楮轉了轉,觀察著端木蓮的反應。「你知不知道,天白在淮陽有位紅粉知己?」
端木蓮微微一愣,但,她掩飾的很好,「是嗎?」她不為所動地道。
看樣子,端木蓮是真的對樓天白沒興趣!阿楚對自己挑了挑眉毛,至少——目前還沒有。
「大概吧!我也是听大哥說的!」阿楚聳聳肩,「大哥說,天白和那位姑娘似乎挺要好的,若沒有意外,這兩年也該定下來了!」
是這樣嗎?端木蓮怔怔的想,分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是沮喪嗎?當然不是!她應該為這個消息對她自己解除這樁婚約有利,而感到開心才是啊?
「走吧,咱們到前頭去吧?」阿楚拉著她站起身,喜孜孜的壓低了聲音,「如果我估計的沒錯,仇大叔也該醒了,咱們看好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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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兩個正對著他們跑過來的人影,冷若塵半側過頭去,望向樓天白俊朗的側臉。
「看來,阿楚才是你最終所想的,是嗎?」樓天白若有所思地說。
「能和自己最心愛的人在一起,便是最大的幸福!」冷若塵微微笑道,「你呢?始終還在找尋你所想要的嗎?或者是已經找著了?」
「我嗎?」樓天白一聳肩,「你也知道,我是個逍遙慣了的人,從來也沒有想過要改變這種生活,也沒有什麼理由會讓我想改變,我想,大概這一輩子都會是這樣了。」
「話別說得太早,也許哪時會有意外也說不定呀!」冷若塵頗有深意地看他。
會有嗎?樓天白並沒有回答他,只是將目光調向前方,看著阿楚和端木蓮已走至他們面前,一如往常的,端木蓮還是連看都沒看他,他也聰明的不置一詞。
「大哥,你想咱們該不該去仇大叔的房里瞧瞧?」阿楚一沖過來就嚷,「哎呀!我要你們別把仇大叔灌得太醉的嘛!你瞧,他如果就這麼一覺到天亮,那咱們的計劃不全玩完了嗎?」
「若沒成功,就表示他和湘姨沒有緣分,這不也是你告訴我的嗎?」冷若塵斜睨著她。
「我是這樣說過沒錯,可是……」阿楚還想說些什麼,卻又臨時閉上了嘴巴,「算了,反正有沒有事情發生,明天早上不就知道了?我干著急也沒用!」她輕聲嘀咕,冷若塵則是寵溺地揉揉她柔軟的絲發。
「我想,我還是先告退了吧!」樓天白輕咳了一聲,「若塵兄,我們就在此打擾一晚,明兒個一早還得趕路呢,先謝謝你們的招待!」
「才剛來一天就要走啊?為什麼不多……」阿楚瞪大了眼正要抗議,被冷若塵暗示性的拉了一下手臂,她連忙住了口。
「跟我們還客氣什麼呢!」冷若塵微微一笑,「那麼,你們就先歇著吧!」
樓天白微微頷首,再斜睨了端木蓮一眼,轉身走離了他們的視線。
「蓮姊姊,你也是明天一早就要跟天白一道走啊?」阿楚轉了轉骨碌碌的大眼楮。
「嗯!」端木蓮笑笑,「那麼,我也先告退了!」再對他們點點頭,端木蓮也走了。
頓時,只剩下冷若塵和阿楚兩個人。
「怎麼回事,他們兩個!」阿楚揉揉鼻子,嘀咕道,「他們根本理都不理對方嘛,這樣下去怎麼行?」
「所以我說,你這個小家伙別太操心人家的事了!」冷若塵摟近她,懲罰性的輕咬她小小的耳垂,她被哈癢得咯咯笑了起來。
「別鬧!」阿楚笑著躲開他,試著讓自己看起來是一副正經八百的模樣,「大哥,你想天白和蓮姊姊兩個人會如何?」她歪著頭問。
「這……」冷若塵挑了挑眉,反問道︰「你說呢?」
「我說嗎?」阿楚故意拉長了聲音,淘氣地對他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