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不掉寵你 第5章(1)

葉梓亮跑到急診室時才曉得不是工作找她,而是父親因為血壓太高暈倒。

爸居然有高血壓?該死,身為醫生,她居然不知道?

「媽,爸的健保卡有帶嗎?」

葉梓亮走到母親跟前,卻發現精明能干的媽媽正在茫然發呆,旁邊的護理師告訴葉梓亮,不論說什麼、問什麼,她都不應聲。

是嚇著了嗎?葉梓亮握住母親的手,用安撫的眼光看著她。「媽,你別著急,爸狀況並不嚴重,我已經問過醫生和護理師,爸必須住院兩、三天,你有沒有帶爸的健保卡?」

不嚴重嗎?古湘屏回神,發現蹲在自己跟前的竟是亮亮。

她想繃起臉,像過去每次看到她一樣,斥責、怒罵、怨恨……但是這一刻……這一刻,她只想緊緊攀住她。

她不是弱者,但面臨生死,她無法堅強。

見母親有反應,葉梓亮放緩口氣說︰「媽,你不要擔心,我已經和醫生談過,爸做過各種檢了,之所以暈倒是因為血壓太高,腦血管有點小阻塞,情況還好,只要住院打幾天通血管的藥就行。」

迸湘屏的視線從亮亮的臉上往下滑,定在她握住自己的手上,亮亮的手變大了,大到可以裹住她?她的手心這樣溫暖,讓她心定心安。

葉梓亮沒有發覺母親的情緒轉變,再問︰「媽,爸以前有高血壓的病史嗎?」

「沒有。」秉華哪有病,他老說自己健康得像一頭牛。

「好,我知道了,媽有沒有帶健保卡?」

「有。」她急忙打開包包,秉華經常丟三落四,家里的證件都是她在保管。

看著媽媽抖得很嚴重的手,很害怕嗎?怕爸爸和姊姊一樣也丟下她?第一次,她發現媽媽鬢邊的白發,媽媽老了。

壓下心疼、接過健保卡,她柔聲道︰「媽,你在這邊等一下,現在沒有單人病房,我先去辦手續,再拜托一下同事看能不能幫爸喬到病房,你別害怕,我很快就回來。」

迸湘屏點點頭,想問這是你工作的醫院嗎?工作辛不辛苦?有沒有好好吃、好好睡?

但多年隔閡,讓她問不出這種關心的話。何況亮亮早已長大,再不需要母親的關心了吧……

葉梓離轉身,古湘屏仍沉默看著女兒的背影,怔怔的。

葉梓亮終于喬到病房了,葉秉華送進病房時已經清醒。

接下來幾天,葉梓亮一有空檔就往病房跑,中午也故意把便當拿到老爸的病房吃,刻意輕松、刻意說說笑笑、玩玩鬧鬧,找不到病患和家屬該有的愁眉苦臉,畢竟這里是她的地盤嘛!

但每次這時侯,媽媽總是避開,葉梓亮有些遺憾卻不敢要求太多,這樣已經很好,媽沒在醫院里發飆,沒有指著她的鼻子痛罵殺人凶手已是給她保留面子了。

她買了一堆高血壓食療、高血壓日常保健的書籍,送到老爸床邊。

她很清楚爸根本不會看,會落實的人是媽媽。

媽媽很愛爸爸、很愛姊姊,雖然小時候會打她、罵她,逼著她寫完一百張考卷,但她明白那是媽媽對她的期待關愛。

要不是後來……

葉梓亮苦笑,是啊,做錯事的人本來成該被懲罰,所以沒關系。

這樣的話,葉梓亮經常拿來安慰自己,她努力開朗、努力瀟灑,努力當姊姊嘴里的小太陽,雖然姊姊不在,她也不願意讓姊姊失望。

再次打開父親的病房,她抱著便當往里頭瞄幾眼,小心翼翼。

葉秉華看她那副老鼠害怕踫到貓的表情,忍不住大笑。「快進來,你媽回去幫我拿東西。」

葉梓亮松一口氣,快步走進去坐在父親床邊,打開便當盒。

今天吃得特別好,如果不是為了表演給葉秉華看,她會拿御飯團解決中餐。

「這麼晚才吃飯?」每天都搞到兩點多,當醫生這麼辛苦嗎?

「爸不曉得,我快變成名醫嘍,病患越來越多,我也很頭痛呢。」她驕傲地翹起下巴,又壓低聲音湊近到老爸耳朵旁。「我隔壁診間的醫生,十一點多就沒人了。」

葉秉華笑出深深的魚尾紋,說︰「我的女兒最了不起。」

「知道就好!」她插起鹵蛋往嘴巴塞。

「亮亮,那個蘇醫生是不是你男朋友?」

亮亮在醫院的人緣很好,這幾天都有醫生、護理師過來和他打招呼,但唯獨那位蘇醫生會天天來。

噗!蛋黃卡在喉嚨口,她又敲又捶,看得老爸心疼,連忙拿瓶礦泉水遞給女兒,葉梓亮接連吞了好幾口水才把蛋黃順利沖進食道里。

「爸,你不要嚇人好不好?」

「他不是哦?」真可惜,這麼斯文、脾氣又好的男人,還以為他和亮亮關系匪淺。

「當然不是。」葉梓亮應得斬釘截鐵。

「我想當阿公了。」他無奈頭。

呵呵笑個不停,葉梓亮勾住老爸的手臂,靠在他的肩膀上,

「可是我從來沒變心耶,小時候想對家給爸爸,現在還是只想嫁給爸爸。」

她的軟聲軟語軟了老爸的心,模模葉梓亮的頭發,他忍不住嘆息,要到什麼時候,他們家的死結才能打得開?

他深吸一口氣,說︰「知道了,亮亮,如果找不到比老爸更好的男人,絕對不允許你亂嫁。」

她起身行舉手禮。「是,遵命,親愛的老爸。」

說著,這對父女呵呵笑開,病房外,古湘屏傾耳細听,眉心依舊糾結,只是冷硬的表情微微軟化。

整整四天,侯一燦發過五十幾個簡訊,葉梓亮都沒回。

這是怎樣,什麼叫做「這段時間辛苦你了,謝謝你讓我依賴、謝謝你幫我這麼多的忙,謝謝你曾經是我最好的朋友」?

謝什麼啊?她吃他、喝他、用他、賴著他那麼多年,現在丟出幾個謝謝就想獲利了結?什麼叫做「謝謝你曾經是我最好的朋友」?代表以後他們不再要好,不再當朋友?

他有跟她怎樣嗎?是不高興自己把她趕出門?

不至于吧,這又不是他第一次趕她走,每次找不到房子,他要是不催催趕趕,哪次她會乖乖出去找房子。

不該是這個原因。但……不是這個,那是為什麼?侯一燦想破頭也想不出理由。

看侯一燦在跟前徘徊不定,心情明顯躁郁,正在上妝的賀鈞棠忍不住問︰「你到底怎麼了?」這幾天他很反常。

侯一燦繞回來,用力吐氣,拉了把椅子在賀鈞棠身邊坐定,問︰「亮亮前幾天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

「為什麼這樣問?」

「她給我發一條很奇怪的訊息。」

「我看看。」

侯一燦把手機拿出來,點出訊息。

賀鈞棠讀過後笑了,幫侯一燦把衣服整整拉拉,再過幾分鐘,節目就要開錄,今天他們上的不是美容節目,而是暢談他們創業歷程的勵志性節目。

「你笑屁啊,一定有鬼,按說怎麼回事?」侯一燦快急壞了。

「你的謊話已經被拆穿。」

「什麼謊話?」

「你是Gay、我是Gay,我是你的秘密情人的謊話。」

侯一燦猛地倒抽口氣,鈞棠……也知道了,他想挖洞把自己給埋起來。

賀鈞棠似笑非地看他一眼。「你想誆她就罷,干麼把我家的隻果樹拖下水。」

「亮亮全告訴你了?」

「她在試探我,我直接告訴她,我們兩個不是同性戀、不是情人,讓她不要每次看著我都寫了滿臉的可惜。」

想起葉梓亮,賀鈞棠忍不住嘴角上揚,阿燦說她是他們這群人中的開心果,之前他心存疑問,但是她浮夸的贊美……他又想笑了。

侯一燦垂頭喪氣,終于知道葉梓亮為什麼會傳這個訊息。很氣嗎?氣他的欺騙,還一騙就騙很多年。

「既然那麼喜歡她,既然當她是最重要的朋友,為什麼不對她開誠布公?」

侯一燦嘆氣,說︰「你看到的是無時不刻笑臉迎人的亮亮,但我看到的亮亮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我看到的亮亮經常用笑臉掩飾哭臉,看到她心苦卻刻意把自己泡進蜂蜜池里,假裝自己的心很甜。她的笑只是一種武器,用來對抗難受。」

「你會不會想太多?」

「我在她身邊十八年,陪她經歷過的事很多。」

「比方?」

「小時候亮亮媽媽很偏心,她分明難過卻總是揚著笑臉對待母親。她說︰「如果我再擺臭臉,我媽就更討厭我了」,她的笑,是用來討好別人的武器。

「國中的時候她被幾個同學排擠,課本被撕、鉛筆盒被丟進垃圾桶里,桌面上被倒滿珍珠女乃茶。她說︰「她們就是想看我難受,我哭,她們就蠃了」,為此,她天天笑著上學,笑著整理亂七八得的課桌椅,有人說她是瘋子,她也置之不理。幾次過後,排擠她的人就膩了整她這件事。

「在她最辛苦的那段時間,她最常說的話是「老天爺要我哭,我偏要給它一張大笑臉,我要告訴它,誰都別想打倒我」。她的笑,是用來堅定心志的武器。」侯一燦望向賀約棠。

「她就是這樣才會深深吸引我,每次我快熬不下去了,就會想起她的笑臉,做出跟她一樣的笑臉,告訴自己我也不要被打敗。」

「她有這麼好強?」賀鈞棠錯估她了。

還以為她是那種生活隨便、做事隨便、看人隨便,什麼事都可以隨隨便便,看過眼就算了的女生,沒想到她的骨頭是鋼筋水泥做的。

「不好強的話,她的頭腦那麼不好、那麼不愛念書,怎能考上醫學院?她憑借的就是那股不服輸的意志力。」

賀鈞棠終于理解,為什麼在葉梓亮听見他說阿燦不是同性戀時,臉上一閃而過了自卑,她是覺得阿燦寧可被誤認為同性戀,也不願意被她喜歡,是嗎?

「這個周休,我們帶著葉梓亮和諾諾去玩吧。」

侯一燦點頭,他明白賀鈞棠好意搭橋讓他們恢復邦交。

他舍不得兩人的友誼,舍不得一天不收到她的訊息,舍不得她的笑臉在他的生活中缺席,他不要兩人只是曾經的朋友,他想當她永遠的好朋友。

「去烤肉露營吧。」

「是亮亮喜歡的活動?」賀鈞棠問。

「嗯。」用力點頭,侯一燦發誓,要一點一點把葉梓亮帶進賀鈞棠的生命中。

「阿燦,我真的建議你應該放下障礙,認認真真和葉梓亮談一場戀爰。」即使沒有結局尾聲,也好過連開始都不曾。

「然後留給她無止境的痛苦?我不會這麼做。」他比誰都清楚,亮亮在失去明明之後的那段日子是怎麼熬過來的。

賀鈞棠無奈,他只能勸、不能逼,這是侯一燦的人生,他無法為他做任何決定。

拍拍他的肩膀,賀鈞棠說︰「給你看一張照片。」

他打開手機點出相片簿,照片里是化完妝、穿上新衣服的葉梓亮。

阿燦看著照片,笑得眼楮都眯起來了,他說︰「原來她可以變成這樣。」

「你自己是做這行的,為什麼不幫她?」

「哈,我買給她的衣服,她塞到發霉都不知道,我早上幫她化妝,下午她就把自己搞成鬼片女主角,她是連擦汗都只用袖子的那種人。」

「听起來,她能平安活到這麼大不容易。」

「十五歲以前,她有明明;十五歲以後,她有我。再以後……」侯一燦看一眼賀鈞棠,他是個滿分男人,他希望未來的亮亮身邊有一個賀鈞棠。

「不要指望我。」他截下侯一燦的話。

場務在這時侯,請他們上場。

宋采青是個高挑優雅的氣質美女,追求者不少,從上大學到考上律師執照,再成為知名律師。這一路上,她的事業、愛情兩得意。

她考上大學那年,賀鈞棠到台灣創業,兩個不知世道艱險的男女決定開創奇跡。

她自願當他免費的法律顧問,那時她連執照都沒有,就翻遍所有的法律條文幫他成立公司,沒想到一年年下來,她真的往公司商業法走去。

今天她穿一套花色鮮銫的長洋裝,外面罩著西裝式外套,搭配得有點奇怪,但在她身上卻和諧得不得了,她是那種就算穿著乞丐裝,看起來也是高高在上的女王。

看見賀鈞棠,她笑著上前,伸手朝他。

「做什麼?」

「我的生日禮物。」

「今天太忙,明天鐘秘書會把禮物送到你桌上。」

「嗯,你到底有沒有誠意啊……好吧,明天送,送我一枚戒指,我想嫁人了。」

「讓我送戒指?有沒有說錯?」

「我們約好的啊,我三十歲沒嫁出去,你要負責娶我。」

「我不記得這件事,有合約書嗎?還是有視頻存證、錄音檔?何況當初起哄的是阿燦,如果要履行,這個承諾應該由阿燦來承擔。」

見他這樣回答,宋采青眼底浮餅一抹黯然,從來……她都不曾在他心頭駐足,是嗎?

這是第幾次測試?第幾次失望了?她都快算不清楚。

「你說話不算話。」她裝出一臉的可愛嬌憨,分明是精明干練的人,做起小女人姿態,讓人想笑。

他問︰「說吧,這次又是哪個不長眼的男人被你甩了?」心靈受創才會想找個男人來補償,這是她經常掛在嘴邊的話。

「不要跟我提那個渣男。」

「怎麼個渣法?」

「我以為事業有成的男人至少懂得負責任,沒想到事業有成的男人,負責任的方式那麼粗暴、簡單,簡直是單細胞生物。」

「他的方式……」

她截下他的話。「錢!想要錢,老娘賺得會少嗎?哪需要他的支票來應援?」

「好了好了,別生氣,下一個男人會更好。」

「好個頭,我都快被氣死了,天底下男人已經找不到幾個可以用的,賀鈞棠,我是認真的,如果你樂意,我們就試著交往吧,說不定真的會開創出偉大的局面。」

她故意正色,把一番話說得似真似假。

「什麼偉大局面?」

「牽手一輩子。」

「這也算得上偉大?」

「你知不知道,維持一輩子的婚姻已經是神話級故事?知不知道為什麼現代男女要拖到七老八十才結婚?寧可凍卵凍精讓自己的孩子變成冷凍食品,也不願意提早進入婚姻?」

「為什麼?」

「和同一個人在一起幾十年是件相當可怕的事,所以能拖就拖著唄。」

听著宋采青的話,賀鈞棠失笑,她有這種觀念,怎能在婚姻里將就?

賀鈞棠說︰「既然這樣,為什麼非要結婚?一個人單身一輩子也不錯。」

他看透了婚姻,看透母親在不同男人身邊周旋,一個一個男人不斷加入她的生命,她認為這叫豐富生命,但她主宰的生命里卻永遠感覺孤獨。

他不會,也不願意走一條和母親相同的路。

如是不是值得、不是適合,不早認定非她不可,他不會願意的,不願意讓婚姻束縛彼此的生命。

「也許是為了防範未然,等到走不動了,一個人孤獨地看電視,和搶遙控的感覺不同,一個人吃一條魚,和兩雙筷子在魚肉上戳洞的感覺不同。」

「告訴你,有一個好地方可以免除這種憂慮。」

「哪里?」

「養老院。」

她瞪賀鈞棠一眼,他是在鼓吹自己不婚嗎?就這麼害怕被她綁住?「不結婚怎麼生小孩?看一個生命從稚女敕到成熟、獨立的過程,挺有意思的。」

「我有諾諾了。」

諾諾……他果然厲害,東繞西繞還是被他繞回正題,宋采青笑著壓下胸口郁悶,打起精神說︰「感激你推掉約會,出來替我慶生,走吧!」她看一眼手表。「十八分鐘後,送你一份大禮。」

話說完,她勾起他的手,走進餐廳。

賀鈞棠果然收到宋采青給的大禮。

斑致星終于現身,但他身邊挽著一個女人,她穿著昂貴的名牌服飾,長得很漂亮,有足夠的條件上雜志封面,只不過那個美,美得些許不自然。

她的身材略豐滿,看起來三十幾歲,手里拿著柏金包。賀鈞棠冷淡一笑,高致星供不起那一身,所以……

「你認識她?」他問。

宋采青微笑,低聲道︰「萱偌的董事長。」

萱偌是一家新品牌的化妝品,來勢洶洶,這兩年攻下平價品牌的Tops,在許多大賣場里開出亮眼成績。

「她是林薇棻?我以為她是四、五十歲的女人。」

「她是啊,要不要估估看她給整型醫生送了多少錢?」宋采青笑道,如果不是她的老板成為萱偌的法顧,還沒機會挖到這條大秘辛呢。

「他們兩人之間多久了?」賀鈞棠直接問。

宋采青想避開這個問題的,但賀鈞棠是什麼樣的人,怎能讓她閃過?

輕咬唇,她安慰地把手橫過桌面,握住他的手背。「兩到三年。」

所以在姊姊發病之前,他們就在一起了?突地,母親的話翻涌而上。

我和芸棠通過電話,醫生說她的狀況不錯……母女連心你懂不懂,我敢發誓,芸棠的死絕對有問題……

會嗎?可能嗎?姊姊的死,不是死于疾病?

但他親自問過醫生,確定再確定,他不能讓激動凌駕理智之上。「你還知道其他事嗎?」

「高致星被林薇棻包養,听說林薇棻買房子給高致星住,當初也是因為林薇棻不喜歡諾諾,才把諾諾送到父母家里。」

「現在,他的父母親也搬到林薇棻的房子里?」

「我不知道,不過……這對爭取諾諾的監護權是件好事。」

「透過林薇棻向高致星施壓?」

「對,我想問問你的意思,如果要正式打監護權官司,你的贏面並不大,但如果把風聲放出去,我想林薇棻會親自向高致星施壓。」

「他們打算定下來?」

「說到重點了,我听過萱偌員工私下討論他們好像打算結婚,只是芸棠姊剛死不久,只好再拖一段時間。網絡的力量很驚人,如果新聞發布出去,高致星的過去很快就會被挖出來。老少配本來就容是成為八卦新聞,若林薇棻願意低調結婚就算了,但听說她想辦世紀婚禮。」

「目的?」

宋采青失笑,他這個人怎麼這麼銳利,每句話都會問到點上。

「自然是給她的前夫看,出一口氣嘍,林薇棻的前夫在幾個月前和外遇女敕模在希臘辦完婚禮。怎樣,你打算怎麼做?」

「先告訴我,你的想法?」

「我喜歡血腥暴力的場面,你可以沖上前楸住他的衣領,當著林薇棻的面把他痛罵一頓,問他是不是非要兩千萬才肯放棄監護權?」宋采青看一眼自己的高跟鞋和洋裝,打扮成這樣子打架……不優雅,不過肯定刺激。

「不要,我更喜歡溫水煮青蛙,讓人死了還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他比她更血腥暴力,只是需要花更久時間。

她倒抽一口氣,比出大拇指。「我喜歡,我可以從頭到尾參與嗎?就當作是……你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怎樣?」

「不是想要戒指?」

「你又不給,當然,如果你改變主意的話,我很樂意收回剛才的話。」

賀鈞棠無奈頭。「等我先去會會林薇棻後,再討論接下來怎麼做。」

伸手擊掌,兩人笑彎四道眉毛。

宋采青看著賀鈞棠的眉眼,很帥啊,長得很合眼啊,兩人的脾氣又契合,真不明白為什麼他無法愛上自己?

三十歲了,從十六歲初戀之後,身邊來來去去的男人這樣多,只有他始終在。

雖然只是朋友,但她看得再清楚不過,這樣的男人適合當老公。

是不是她也該試試他的方式——溫水煮青蛙,讓他在不知不覺中掉進她的陷阱,並且心甘情願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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