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你無法無天 第7章(1)

齊家的幾個爺輩都是老八路,在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建立了赫赫戰功。解放後,齊家先後好幾個人在中央擔當要職,而齊家的子弟中,大多數人或從軍,或從政。在中央,齊家有著不小的影響力。以至于齊家的人到了地方上,多的是官員想要拍齊家人的馬腿。

齊宇到了S市,自是有人來接待的,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樣不是俱高檔。所有人都忙著殷勤伺候著這位大少。而寵寵呢,除了齊宇,沒人知道她是君家那個千嬌萬寵的主兒,畢竟寵寵來S市,所有的身份證明,可都是齊宇托人偽造的。

起初,別人也沒對寵寵太過在意,只以為她是齊大少爺為了怕悶而特意帶出來的女伴。可誰想這齊大少啊,對待她可真正像是上了心,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的。

寵寵呢,哎,這個自私的家伙,哪會兒去管齊大少的付出啊,這會兒完全沉浸在看到古城的喜悅里。

迸城的挖掘,寵寵是參與不了了,可是經常去哪兒參觀參觀,憑著齊宇的本事,那是絕對沒問題的。

寵寵在古城里參觀,還挺像回事兒。對于自己喜歡的事物,她那是絕對的沉迷啊。她參觀得很仔細,絕對不是那種走馬觀花,而是仔仔細細的瞧著,用著專業的相機小心拍攝,一些可以觸模的東西,她都會模上一模,有不明白的地方,就問人,還問得特詳細。有時候吧,她還能對上一個東西看好幾個小時,絲毫不覺得疲憊。所以說,她是真的在享受著參觀這古城。

站在其中的一個23號墓穴里頭,寵寵環望著四周建築。

肅穆、奢華。仿佛在印證著主人生前的富有。

看了片刻,她指了指散落在墓穴里的那些古老的玉器,對著齊宇道,「你說,這墓穴的主人是不是挺富有的,算算這些日子,咱們也看過好幾個墓穴了,這里的玉器可是最多的。」

「可能吧。」他說道,「你要真想知道是不是,問問這里的專家不就行了。」

可沒想到寵寵倒是搖了搖頭,「有些事兒,不知道的時候更適合幻想。比如,躺在這墓穴里的是個女人,那麼她生前是富貴人家的大老婆,還是雄霸一方的女領主,又或者不過是個喜歡偷玉器的小偷……」

齊宇雙手插口袋里,就這麼站著看著寵寵,听著她說著她腦子里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無論是荒唐的、夢幻的還是大逆不道的,他都覺得有趣,就想這麼一直的看著她,一直的听著她說話。

寵寵說著說著,又指了指周圍那些陶罐壁畫上所刻著的文字,「你說,文字到底是為了什麼而存在的呢?從最開始的只是幾個簡單的符號和筆畫,到慢慢的發展成了一種系統的東西。可是越系統,越會越復雜,連帶著讓人也變得復雜了。」

「可是若是沒有文字的話,那麼豈不是會少很多樂趣。」齊宇接口道。

「也對。」寵寵一笑,「要是沒有文字的話,那麼也就無法看到《玉蒲團》、《金瓶梅》這樣的經典了。」她坦蕩蕩的說道,向來覺得人食色性也,沒什麼好遮掩的。甚至有好幾次,她還當著齊宇的面兒,捧著《玉蒲團》在認真的看著,看罷,還評論幾句。別說,寵寵的評論,有些地方還真蠻有點學術味兒。

可正是這份坦蕩,讓齊宇愛死了,「怎麼,想研究文字了?」

「才不,只是有感而發而已,這些古物上刻著的字,到底在說些什麼呢?是真還是假,其實又有誰能說得明白呢!就像人心一樣,除了你自己,沒人知道你真正想的到底是什麼。」她幽幽地說著。

他的心猛然一抽,「寵寵,若是你想知道什麼的話,只要你問,我都會回答你,不會隱瞞。」

卷翹的睫毛揚了揚,她正想說話,卻突然蹙起了秀眉,緊接著,她的身子一個踉蹌歪倒,眼看著要摔倒在地,齊宇眼疾手快,一個箭步跨前,扶住了寵寵的腰,緊張的問道,「怎麼了?」

寵寵沒答話,青筋浮現在了她的手背,她的面色一下子蒼白起來。微微的喘著粗氣,她像是在竭力的隱忍著什麼。看著她這模樣,他突然想起了在博物館見面的那次,她似乎也曾經這樣不舒服過,只不過那時候,他誤以為是因為這是她見到慕傲卿覺得難堪的反應,可如今看來,似乎是——「寵寵,你是不是生了什麼病?」

齊宇急啊!一想到這懷里的女人是在生病,就恨不得把全國的醫生都召集過來給她來個會診什麼的。

寵寵深呼吸了幾次後,神色慢慢的恢復了正常。她沒有挪動身子,依然靜靜的靠在齊宇的身上直到身上的疼痛全部退去後,才直起了腰,「可以說是病,也可以說不是。」

「有去看過醫生沒?醫生是怎麼說的?」以君家的財富,沒道理會讓寵寵拖著病啊。

「這個病,醫生是治不好的。」寵寵搖搖頭,有些自嘲的笑笑。滿月,又一次的滿月馬上就快到了,這痛,便是一個提醒。

「世界上有那麼多的醫生,總會有辦法的,先告訴我你得的是什麼病,我來想辦法。」她這樣說,只令得他更急了。

「你沒法幫我的。」

「為什麼?」

她仰起頭,望著他漂亮精致的面容,「因為你並不是我要找的人。」

那麼她要找的人究竟是誰?!齊宇只覺得牙根一陣發酸,明明她就在他的眼前,眼楮里印滿的全都是他,可是為什麼,他卻依然覺得,她沒有在看他。

她在看的,其實是另一個人,一個他拼了命想要在她心里抹去的人——慕傲卿。

華美的庭院中,美女的女人靜靜的坐著,低頭看著面前盆中的睡火蓮。嬌貴、卻美麗芬芳的花朵在微風中微微搖曳著,像是要證明著她的生命力。

皮鞋的腳步聲輕輕響起在了庭院中,女人抬起頭,望著朝著她漸漸走近的身影,露出了一抹難得的笑顏,「傲卿,你來了啊。」

「姑姑。」慕傲卿走近應聲道。若是不說的話,幾乎沒人會相信,眼前這個看起來30都不到的女人,其實已經快要年近40了。君繁星,君寵寵的姑姑,也是君寵寵父親這一輩,最小的一個孩子。慕傲卿一直跟著寵寵喊其姑姑,即使和寵寵離婚了,依然還是這麼喊著。

「先坐下吧。」君繁星面色溫和的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他依言坐下,卻並沒有主動開口詢問對方為什麼會突然要見他。

「你覺得這睡火蓮如何?」過了片刻,她幽幽地問道。

「很漂亮的花。」他如實回答著,紫色的花瓣,中間花心的地方有著許多金色的觸角,而里面,則只有幾個含苞欲放的花蕊。

「是啊,的確是很漂亮的花,睡火蓮的花蕊只有在凋謝的前一刻才會張開。」君繁星像是憐愛的看著孩子般的眼神望著那紫色的花朵,「有人說,睡火蓮是世界上最嬌貴的花,而它的花語則是——淡泊的愛情。」

慕傲卿薄唇微微抿起,抬手輕輕的撫模著自己手中的戒指,若有所思的盯著君繁星。

「听說最近寵寵的身邊出現了一個男人,那人對寵寵似乎還頗上心。」君繁星繼續道。

「是有這麼一個人。」他回道。

「可是他卻不是寵寵的命依。即使他再愛寵寵,也無法在寵寵痛苦的時候去解救她。’

「就算我是她的命依又如何呢,是她一次一次的把我推開。」

君繁星心中輕輕的一嘆,「寵寵之所以會這樣,只是因為她太沒安全感了,君家的人,從自己繼承了這份血脈後,生命仿佛就不受自己控制了,而是被命依控制著。可是哇……」

她頓了一頓,幽幽的垂下眸子,「傲卿,你知道我有多羨慕寵寵嗎?我和她同樣都是繼承了這份被詛咒血脈的人,但是她找到了命依,我卻依然還在尋尋覓覓。這種痛,只會一年比一年更深的沉澱在身體里,而每次發作的痛,也越來越劇烈,我甚至有種預感,我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了。」

「姑姑!」慕傲卿出聲道。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是想說尋找命依吧!」她苦笑了一下,「找不到的!這些年里,我廢了多少的心思想要找到屬于我的命依,可是卻是遍尋不得啊!能找到命依,那真正是需要運氣的,君家歷代以來又有多少人是找不到命依的呢?所以說,寵寵真的很幸運,能夠遇到你。」

「幸運麼?可是她似乎並不想要這份幸運。」他喃喃著。

「她只是還在逃避而已,這孩子從小就很獨立,從來都希望自己的人生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在君家,她和寵寵,合該是最懂得彼此的人。寵寵的苦,寵寵的憂,寵寵的怨,君繁星比誰都清楚。「傲卿,你千萬別讓寵寵走上那最後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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