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你無法無天 第10章(1)

子彈貫穿著慕傲卿的胸口,距離心髒的位置極近,需要馬上動手術。看著慕傲卿臉色蒼白的躺著,臉上戴著氧氣罩,寵寵不哭也不鬧,安靜得像個女圭女圭似的,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像是要把他的臉,他的身子,牢牢的印刻在自己的心上。

她的過份安靜,甚至讓君耀陽都感到有些害怕,直問她有沒有事兒。

可是寵寵卻什麼話都不肯說,就是直愣愣的盯著慕傲卿。直到他要被推進手術房的前一刻,她才張開干澀的唇,輕輕的湊在他的耳邊,說了一句話,「你要是死了,黃泉路上,我陪你。」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認真、虔誠,讓所有的人都明明白白的感覺得出,若是慕傲卿出不了這手術房,寵寵真的會自我了斷的。

手術室的燈亮了起來,寵寵坐在長椅上,低垂著頭,看著自己雙手和衣服上的鮮血,這些都是慕傲卿的血,為了救她而留下的血。

突然,她把手伸到自己的嘴邊,伸出舌尖用力的舌忝著,像是要把手上的鮮血都舌忝盡似的。君耀陽驚呆了,而齊宇則一個箭步沖到了寵寵的跟前,半蹲著仰看著她,喊道,「寵寵,你別嚇我!」

他的聲音,她置若罔聞,依然是在不斷的舌忝著,舌忝得很用力,把手都舌忝得紅腫了。

「寵寵!寵寵!」齊宇不斷的喊著,寵寵這般的樣子,是他所不曾見過的。剛才的靜,現在的瘋,全都是為了慕傲卿呵!他的腦海中,閃過了張艷然被逮捕時,看著他,狂笑的樣子。

張艷然說,「齊宇,原來你和我是一樣的,同樣永遠也得不到自己愛的人。」

得不到……真的永遠都得不到了嗎?

齊宇的眼,無比悲傷,就連他的聲音,都是悲悲戚戚的。他伸出手,用力的拽住了寵寵的雙手,拼命地制止著她那瘋狂的動作,「寵寵,你知道嗎?你現在這個樣子,真比殺了我還難受。」

餅了良久,寵寵才慢慢的抬起眼,望向了齊宇。

漂亮的少年,眼里含著淚光,就這樣悲傷的望著她。而那和她最愛的人有幾分相似的面龐,讓寵寵的心驀地一軟。

「你是想哭嗎?」她輕輕的問道,卻沒等齊宇回答,又徑自說道,「你不是曾經問過我,到底愛不愛慕傲卿嗎?我想現在我可以回答你了。」

「別說,寵寵!」他望著她,眼神中有著乞求。天不怕地不怕的齊宇,這一刻卻無比的害怕著,害怕她接下去的話。他能感覺出,只要她說了,那麼從此以後,他恐怕就不能再像現在這般留在她身邊了。

他這樣的表情,他這樣的語氣,又怎能令人不心疼。

可是寵寵呵,卻搖了搖頭,「即使你會哭,我也要說,因為若是現在不說的話,我怕你將來掉的眼淚會更多。」這是她的細膩之處,她自私,沒心沒肺,可是卻不希望這個少年,永遠都這樣陷下去,「我愛慕傲卿。」

簡簡單單的,只這麼一句,就讓齊宇的眼淚刷刷的落下來了。

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卻是未到傷心處,而現在的齊宇,卻是真真正正的傷心了,「寵寵,你知道嗎?其實我也可以為你而……」死這個字,尚未來得及說出口,他的唇已經被她的指尖抵住了。

「沒用的,如果今天為我擋這一槍的人是你,我的這里不會疼。」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我頂多覺得遺憾,因為以後這個世界上,又少了一張漂亮的臉。」

冷血的寵寵,狠心的寵寵,卻只會說她認為最真的話。

「可是慕傲卿不一樣,他是我用性命去愛的人,看到他倒下了,我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而心髒……痛得不得了。」

齊宇慘然的看著寵寵,抬起手,溫柔的踫踫她的臉頰,撫模著她的發絲,最後留戀在了她的唇瓣上,輕輕的撫模著。

他知道,從此以後,這個女人,再也不會多看他一眼了,而他的一生,也不會再快樂了。

可是奇異的,他依然不曾有後悔的念頭,愛上她,或許是他所做的最不後悔的事兒了。

「寵寵,若是人真的有下輩子的話,若是你還會生為君家人的話,我多希望,那時候,你的命依——會是我。」

這是齊宇最後對寵寵所說的話——這個他傾盡一生所愛的女人。

寵寵是自私的,正如齊宇再如何的傷心,可是不愛就是不愛,她沒辦法分出一點點的愛意給對方;又正如慕傲卿為了她可以把性命潑出去的時候,她明白自己是愛了,于是她可以放棄一切,只為和他生死在一起。

君寵寵,很難去真正的愛一個人,因為她太過自我,自我得只追求自己的滿足與公平,可是她若真的愛了,那麼便是在用性命去愛了。

一生只愛一次,一生只愛一人。對于寵寵來說,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慕傲卿的手術很順利,手術後的恢復期里,寵寵日日夜夜的陪伴在他身邊,這個嬌女敕的人兒,這個時候,卻沒有吭過一聲苦,喊過一聲累。

護士要給慕傲卿換藥的時候,寵寵就這麼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也不回避,只對著護士小姐說,「你換藥,我只看著。」

護士小姐無奈了,只能瞅瞅臉色蒼白,還虛弱著的慕傲卿。

慕傲卿倒是神色自若,只對著護士道,「換吧。」

于是護士只能一點點的解開對方的紗布。紗布上沾著傷口處滲出來的血絲,一段段的放在不銹鋼的盤子里,慢慢的,露出了那槍傷過後的猙獰傷口。傷口的周圍是灼焦的肌膚以及變得暗褐色的血痕,許多人看到這樣的傷口,都會忍不住心中發悚,下意識的移開視線。可是寵寵卻盯著這傷口,看得極認真,看到後面,還把臉貼近了那傷口處,像是為了能看得更仔細些。

「不怕?」慕傲卿輕輕的問道。

寵寵搖搖頭,睨著這傷口,「挺好看的。」

听听,這都什麼話,一旁的護士小姐有種想噴血的感覺,可接下去,寵寵轉頭問她道,「現在的醫學,能把這疤痕給徹底的消去嗎?」

護士小姐趕緊回答道,「慕先生這傷口很深,疤也比較嚴重一些,不過現在皮膚整形手術比較發達,想要把疤痕給消了,也不是什麼難事。」

「是嗎?」寵寵低頭沉吟著,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問題。

見狀,護士小姐也敢多說什麼,畢竟這慕傲卿和君寵寵的身份,她可是知道的,這種有錢人家心里在想什麼,有時候還真沒法說得準。匆匆的換完了藥,護士小姐離開了病房。

寂靜的病房中,只剩下了寵寵和慕傲卿兩人在彼此對望著。

「你希望以後把這疤給去了?」還是慕傲卿率先打破了這份寂靜說道。

「不,就留著好了。」隔著那層層的紗布,她像撫模著珍貴的寶物般,指尖極輕地慢慢劃過。

「好。」他答道,也不問為什麼,仿佛她的這個決定,合該是理所當然的。

寵寵傾過身子,雙手撐在慕傲卿身邊兩側的床上,下顎仰起,唇,就這麼貼在了他傷口的地方,隔著厚實的紗布,她的動作,顯得優美而充滿著一種女性的誘惑。

她的眼,滿滿地印著都是他那蒼白而略顯消瘦的面頰,這個男人,是可以和她生死相伴的人,「以前從覺得你太過完美了,身體的每一寸都找不出瑕疵來,簡直不像真人似的,如今倒總算是有點不完美了。」只是他的這份不完美,卻是因為她!「看到你這傷口,我就會想到那天的情景,想到你的血噴到我身上的情形,想到你還在笑,笑著用你的行動來證明,你真的可以為我而死。慕傲卿,你知道嗎?你這是用性命在賭,賭這份證明,賭你在我心中佔有多少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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