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餐桌前,方晴兒埋頭吃著牛排大餐,壓根不去理會坐在她對面的惡劣人士。
手心原本就有受傷,握著刀叉切牛排的時候難免隱隱作痛。在方晴兒第N次皺眉頭的時候,伊利斯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你不喜歡吃這些?」他問。
「吃起來太麻煩了。」她說。
他一臉不悅,對著在一旁伺候的女僕道︰「把這些都換了。」
「是。」女僕上前,準備收拾餐盤。
「別!」方晴兒叫道,換來換去,吃頓飯不是更加麻煩。
「為什麼?」伊利斯疑惑地看著她,「你不是不喜歡吃牛排嗎?」
「我只是因為手痛,切牛排嫌麻煩而已,其實我挺喜歡吃牛排的。」這倒是實話,有段時間,她特喜歡吃牛排,天天拉著曉容去牛排館啃牛排,結果一個月下來,害得曉容見到牛排就反胃。
「是嗎?」他的臉色好看了許多,「過來。」他拍了拍自己身旁的椅子,同時示意女僕把擺放在方晴兒面前的牛排移到他的桌前。
「干嗎?」方晴兒警戒地問道。
「我喂你。」他興致勃勃地宣布道。
拜托,不必了吧,她又不是小孩子!方晴兒在心中哀嚎,「我想,我自己可以吃完這份牛排。」
「過來。」他的眼神,很明顯是讓她听從他的話。
「不要。」她撇撇嘴,拒絕道。
「你敢不听我的話?」他瞪她,很用力的那種瞪。
WHO怕WHO!她不甘示弱地回瞪著,想她當初練槍法的時候,可沒少睜眼啊。
里啪啦!火藥氣氛愈見濃烈。兩個人彼此大眼瞪著小眼。而在旁邊伺候著的女僕,早已經渾身哆嗦,生怕等會兒會出現什麼可怕的情景。
五分鐘後,方晴兒首先屈服了。因為她懷疑這種情形再繼續下去的話,一旁的女僕很可能會因為肌肉抽筋而需要送醫急救。
伊利斯的嘴角上露出了一抹好看的弧度,「過來。」
方晴兒嘆口氣,不情不願地走到了他的身旁坐下,「你真要喂我?」
「當然!」他優雅地切著牛排,然後用叉子叉起了一小塊,伸到了她的面前。
得!就當免費被人伺候一回吧。她想著,張開了嘴巴……
「喂喂……你的叉子別伸到我嘴巴里啊!」
「……」
「還有,你牛排切得太大,下次切小點。」
「……」
「南瓜餅太燙了,起碼吹涼了再給我!」
「……」
「另外,你到底有沒有喂過人啊,動作那麼不自然。」嘰嘰喳喳的抱怨之聲,響起在餐桌上。
伊利斯面色一沉,冷冷道︰「沒有。」
哎,說錯話了。方晴兒吐吐舌頭,「好吧,好吧,多謝你喂我吃牛排。」
「你根本就沒有誠意。」他指出她的敷衍。
她「虛心」接受意見,很「誠懇」地對著他,「謝謝你喂我!」這下夠有誠意了吧。
他沒說什麼,只是抓起了她的手,看著她手心上磨破的皮,「痛嗎?」
「當然痛了。」她不客氣地說明事實。
「那這個呢?」他指著她手背上的咬痕問道。那牙齒印,還清晰地留在她的手背上。
「更疼!」她憤憤道。
「那就好。」他緩緩地扯出了一抹笑,然後笑容越來越大。
拜托,有沒有搞錯,這個完全沒有一點善良心、同情心、憐憫心、憐香惜玉之心的男人!「你居然還笑?」她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的笑容。
「我的,也很疼。」他伸出了自己同樣被她咬過一口的左手。
可惡!「我咬的可沒你咬的那麼深!」她指著他的手背道,「更何況男人手上的皮能和女人的相比嗎?」這些年她可沒少用護手霜啊。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背,喃喃道︰「是不夠深。」
炳哈!她如同勝利者般抬高頭,等著他該有的道歉。
伊利斯抬頭,看著方晴兒,然後慢吞吞地把手伸到了她的嘴邊,「那麼這次,咬深一點吧。」
「……」她終于再次確定,眼前的這個男人,絕對不正常!
吃完飯後,伊利斯拿著藥箱準備要給方晴兒上藥。
「不要!」她拒絕道,「你只要把藥箱留下就可以了,我自己會上藥。」
「不行。」他否定她的提議。
「那你以前替別人上過藥?」
「……」
「所以了,你真的認為你能替我‘安全’地上完所有的藥?」她趁勝追擊。擺明著他不可能完成這項工作。
伊利斯瞪了方晴兒片刻,沒有再說什麼,放下藥箱,獨自坐在了一旁的沙發椅子上,半邊的身子枕在一個半人高的維妮熊上。
由于之前的玩具房慘遭破壞,因此這會兒,一些尚沒有損壞的玩具、布偶都移到了這間臨時的臥室中。
看得出,伊利斯是一個很喜歡玩具的人,在這里的任何房間中,總是會擺上幾件玩具。當然,與其說是喜歡,倒不如說玩具是他很好的發泄對象,而此刻,他正十分不爽地扯著身下壓著的維妮熊的四只熊爪。
聳聳肩,方晴兒打開藥箱,仔細地閱讀了藥物外包裝的英文說明後,便取出其中的一個瓶子,從里面倒出了一些藥膏,抹在自己身上的那些細碎的傷口上。至于背部的一些傷口,她的手夠不著,只能是……「你幫我叫個女人來。」
「嗯?」伊利斯以眼神詢問她。
「我的手夠不到背部,只能找人來幫我擦藥。」她解釋道。
「那你為什麼不讓我來替你擦藥?」他不解地問道。
拜托,讓她果著背對著一個大男人?!原諒她,思想不夠開放,做不到這一點,「男女有別,你知不知道!」
「有什麼分別?」他像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執意問著她。
方晴兒的臉紅了紅,難不成要她對著他解釋男女全身的身體結構?「總之,幫我找個女的來給我上藥……啊!」
她的話還沒說完,他已經走到了她的身旁,用手撩起了她衣擺,整個光果的背部,呈現在了他的眼前。
方晴兒掙扎著,但是身子卻被伊利斯壓住,他的力氣大得嚇人,她所有的反抗似乎根本無法起到任何的作用。
他盯著她縴細的背脊,手指慢慢地貼上她溫熱的皮膚,「告訴我,男人與女人到底有什麼分別?」夜風般的聲音,此刻竟然充滿著無法言喻的性感。
「你……」方晴兒的臉已經漲得通紅。
「好多傷呢。」他的手指劃過背上細碎的紅痕,呢喃著。
廢話,還不是他造成的!方晴兒在心中低咒著。
「你給我閃開!」她沒好氣地吼道。
「藥給我。」他執拗地道。
「我沒讓你給我上藥。」
「藥給我!」他重復了一遍。
方晴兒咬咬唇,不情不願地把捏在手中的藥罐遞給了他。算了,早死早超生吧,反正自個兒的果背都已經給他瞧見了,早點讓他給自己上完藥,也好早點打發了他。
伊利斯的手指沾著清涼的藥膏,卻並沒有把藥抹到方晴兒的背上。
那深褐色的眸子,盯著眼前這片凝脂,眸光中,閃過一絲疑惑。好奇怪,明明只是一個普通的背,甚至還是一個布滿著小傷口的背,但是他的心卻開始了不同尋常的跳動。
似乎,有一種渴求,有一種期盼漸漸涌了出來。他好想……好想……
沉迷地盯著她的背,他緩緩地低下了頭。
溫溫的,濕濕的觸感在背後蔓延了開來,方晴兒猛抬頭,卻看到左側面的梳妝鏡中,正倒映著二人此刻的身影︰男人如同膜拜似的俯低身子,輕輕地舌忝著女人背上的傷口。一下,兩下,三下……永不知倦……
老天!這……這種姿勢,這樣的動作……方晴兒的臉幾乎已經可以沁出血來。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她狂吼——
「伊利斯,別舌忝我的背!」
莫名其妙地,他讓她聯想到了杜賓犬。
又失敗了,居然又失敗了!
諾斯‧帕克南狠狠地盯著那逃回來的三人,「你們還有臉回到我面前?」更厚顏無恥的是,這三人居然還向他索討剩下的一半佣金。
「諾斯先生,這次的任務,之所以會失敗,是因為你根本就沒有把對方的情況如實地和我們說明。」其中一人冷著臉道。想到那天的情景,他到現在依舊心有余悸。
諾斯一窒,有些狼狽地道︰「他有什麼能力?還不是只會耍一些把戲而已。」
「那絕對不是什麼把戲,那是真正的超能力,恐怖的惡魔之力。」
「你們……」諾斯擺擺手,「這次任務失敗,我就不和你們計較了,但是剩下的那一半佣金,我絕對不會給你們的。」
「不,你必須給,因為這次是你違約在先。」三人本就是亡命之徒,語氣中的陰冷顯露無遺。
「如果我堅持不給呢?」
「那麼我們可以保證,你接下去的日子絕對不會太舒服。」其中一人冷笑著道,「當然,若是你肯把尾數給了,作為條件,我們可以告訴你一個如何接近小島的秘密通道。當時,我們就是利用這個秘密通道,才能順利接近伊利斯‧帕克南的。」
諾斯沉默了片刻,才猶豫地點了一下頭,「可以,不過你們必須保證你們說的都是真的。」
「這當然。」三人默契地點點頭,「三天之後,當面交易。我們給你秘密通道的地圖,你給我們錢。」說罷,他們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等等!」諾斯叫住了對方,「如果我願意再給你們多加一倍的佣金,你們是否願意再替我去島上取那枚戒指?」
「不,很抱歉,諾斯先生,就算你願意付出十倍的佣金,我想我們也不會再接這任務了。因為所面對的敵人,根本不是人,而是神,抑或者該稱之為惡魔!」
如果沒有性命來花錢的話,那麼要再多的錢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