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動物園不遠處有座湖,湖很美,尤其是湖邊種滿荷花、蓮花,風吹來,湖面上的荷花、蓮葉翻飛,美得讓人精神一振。
「漂亮嗎?」她問。
緊繃的表情微微放松,孟晟回答,「漂亮。」
「現在還不是最漂亮的時候,六月到八月,是荷花及蓮花盛開的季節,到時才美呢,夕陽斜、晚風飄,大家來唱采蓮謠,紅花艷、白花嬌,撲面飄香暑氣消。
「九月、十月則可以把采蓮子排進行程,十一月,就是蓮藕收成的季節了,到時候你來,我請你吃蓮花大餐。」
「一定。」孟晟樂彎兩道眉,他迫不及待想要品嘗。
「等阿元哥攢的公款夠多,我想在湖面上搭一座橋。」她指指湖面,在心底想象著那個畫面。
「橋?湖不大,繞一圈多走幾步也就到了。」
無雙咯咯輕笑,對這個時代的人而言,橋是為著縮短兩邊的距離而建,但她的橋不是。
「我想造的是九曲橋,不光是橋,還要有屋頂,橋的兩側釘上長椅,客人可以坐在椅子上享受湖面吹來的徐徐微風,或者垂釣、或者吟詩、或者淺嘗湖邊小吃。」
「湖邊小吃?」
「嗯,村里有一戶人家,家里連生七千金,婆婆成天責難媳婦,說她生的全是賠錢貨,只能靠著兒子種田養家,可……才不是呢。現在那戶人家的孫女大妞、二妞、三妞全在我那里幫忙做菜,上回我給她們一人半兩銀子,當婆婆的,高興得說不出話,她的兒子再能耐,短短三天也掙不了這麼多。
「三個姑娘勤奮認真,我打算再磨練她們幾個月,教會她們做一些簡單的吃食,到時她們掙的銀子足夠在湖邊買塊地、蓋鋪子,他們家四妞、五妞已經報名夜間部學堂,我會教她們算帳,之後就可自己做生意了。」
連算帳都幫對方設想周到?孟晟定眼望她,他有些明白了為什麼她走到哪邊都會受歡迎。因為她總是站在對方的立場著想,因為她提供幫助,卻不要求回報,這樣的人跟廟里的觀音有什麼差別?
「我開始相信了。」孟晟道。
「相信什麼?」
「錦繡村會成為一個傳奇。」
阿元說這句話時,他只當阿元見識不廣,容易被掮動,但現在,他的心也被搧動了,像蝴蝶的翅膀,在花叢間、在春風里,微微地……搧動……
「它本來就會。」
「你是負責游客吃食的,村里賣吃的人越多,不怕自己的生意受影響?」
「當然會受影響,但是……」她看著他,搖搖頭,把話收回去。
「但是什麼?」
「現在說還太早,過一段時間我再告訴你。」
「沒意思,話說一半、留一半,撓得人心癢。」
無雙笑開,原來他也會心癢?還以為他是鐵板似的人物呢,不過越熟悉他、越了解他,才曉得他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樣,剛硬的外表、柔軟的心、敏銳的觀察、細致的體貼,他是個讓人感覺舒服的男人。
「錦繡村只是我的第一站。」她還打算等一切上軌道後,把BBQ讓給阿元哥做。
「意思是……還有第二站、第三站?」
「嗯嗯,以後你發現陳國上下有無數的觀光村落時,不必懷疑,肯定是我的杰作。」她想把這里打造成觀光王國。
望著她笑,孟晟也笑開,因為自己沒有看錯,她確實是鴻鵠非燕雀,岳帆把她關在小小的尚書府,確實是委屈她了。
是啊,有了千里沃野,誰還會在乎後宅那一畝三分地?孟霜想爭、想斗的,恰恰是無雙瞧不上眼的一丁點兒,他有些同意她了,那種事不值得她浪費心力。
「听說你在教孩子念書,為什麼?」都這麼忙了,還替自己張羅麻煩事?
「理由兩個。一是錦繡村要永續發展,人才不可少。二是為了圜兒。我會想,當我為別人的孩子盡心時,是不是也會有人為我的孩子盡力。」
這是身為母親的補償心態,她但願真的會善有善報,圜兒能因為自己的行善而得到善果。
沉吟須臾,孟晟道︰「我去看過圜兒了。」
眼楮一亮,她急問︰「他還好嗎?」
「他和他的母親一樣,驕傲又固執。」接著,他開始描述兩人見面後的針鋒相對。
听到圜兒要求孟晟把蔣孟霜帶走時,無雙忍不住笑出聲,誰說女兒是娘的小棉襖,兒子也是好不好!
孟晟說起圜兒的早熟、認真,說著他的堅持、固執,也說了他對圜兒的想法與計劃,說得無雙感動又感激。
「……圜兒還不肯接納我,我只能先派阿野到尚書府教他一點基本功,阿野很有能耐,他從八歲就開始幫師傅帶著師弟們練功。」
「謝謝你。」兒子的確需要一個武學師傅,他很早就表現出基因傾向,他像岳帆,在許多方面。
「現在,我能做的不多。」
圜兒和阿野相處得不錯,阿野不只一次夸贊圜兒,還說與鐘將軍相較,絕對會青出于藍。
「我能為他做的更少。」她是個自私母親,但她並不後悔,與其讓圜兒像前世一樣,終生深陷怨恨而無法自拔,她更願意看到積極向上的兒子。
「如果你信任我,我願意幫你們傳信。」
他的回答,讓她卡住了,她還可以更義無反顧地信任他嗎?
微微笑了笑,她說︰「走吧,再帶你去看一個挺有意思的地方。」
轉移話題?不想談論信任?好吧,他早就明白,燕無雙是個多麼固執的女子。「好。」
無雙走在前頭,孟晟走在後面,他們往凌家走去,卻在路上遇見焦大叔。
看見無雙,焦大叔笑嘻嘻地跑過來,說︰「雲姑娘,我想同你商量一件事兒。」
「焦大叔請說。」
「早上我們去逛花圃,有個老板剛進了兩百棵梅樹,卻愁眉苦臉的,一問之下才曉得,那是一個大官家里訂下的,沒想到前兩天犯了事,官老爺被抓進大理寺,現在府中大門緊閉,他們根本不能進去種樹,但梅樹得接地氣兒,再多擺上幾日肯定活不了,可是兩百棵吶,怎麼賣得出去?
「我問過老板,那些樹原來談定三百五十兩銀子,對方已經付了訂金二百兩,老板說,要是有人可以一口氣全部買下,願意少賺一點,就賣一百兩銀子,梅樹可沒這個價錢,所以……雲姑娘,我很想買,只是怕沒地方種……」
這會兒,老板的愁眉苦臉跑到焦大叔臉上了。
「知道了,土地的事,我會想辦法,您再跑一趟把樹給買下來,銀子我回頭給您送……」話沒說完,一張百兩銀票出現在焦大叔面前。
焦大叔順著銀票往上看,看到蔣孟晟的臉,他笑眯眯地接過銀票,道︰「花都種下了,我馬上進京先把樹給訂下來。」
現在整座村子的人就數他最閑,新苗圃還沒蓋上,自己種的那些花花草草已經被客人買得差不多,接下來他能做的就是幫里正打打雜工,賺點外快。
就算不賺也沒關系,那一百多兩銀子,已經讓家里的婆娘對自己刮目相看了,成親幾十年,他總算揚眉吐氣一回。
「麻煩焦大叔了。」
「不麻煩、不麻煩,旁的事兒我不愛,就愛種花種草種種樹,雲姑娘,你不知道我有多感激你吶。」
又一個感激她的?孟晟失笑。
想起岳帆的憂慮焦心,倘若他知道無雙不依靠他也能過著如魚得水的生活,不知心里會是什麼滋味?
焦大叔離開,剛剛不好說的話,現在得拿出來說說。無雙道︰「蔣大將軍,我們只是朋友,你不需要有罪惡感,不需要把我當成責任。」
「朋友有通財之義,更何況我是你大哥。」
就是因為大哥這個身分,她才不好在焦大叔面前發作啊。「那也得等我向你開口。」
「住宿一天三兩,一頓飯一兩,導游費一兩,我只是預付接下來的食宿費。」
「房子是你的,免費,吃的跟導游費,就當是我付給你的房租,所以你不欠我。親兄弟明算帳,更何況是朋友,這一百兩,我會還你的。」她一本正經。
就這麼喜歡算帳?「看不出來,我在討好你嗎?」
「你討好人的方式是送銀子?」
「做法不對?」
「只听過送玉釵、手鐲、華服、脂粉來討好的,沒听過有人送銀票。這麼粗糙的討好法,讓人無言以對。」
「你想要玉釵、手鐲、華服、脂粉嗎?」他回頭就去買。
那不是重點好嗎?重點是銀票、銀票啦!她悶聲回答,「不想要,我現在是荊釵布衣族的代表人物,不是美食華服組的一員。」
「那我沒錯,想睡得遞枕頭,不可以送西瓜,口渴得送茶,而不是送鮮花,東西要送到人的心坎里才叫討好。而你,缺錢。」
他和她的觀點不一樣,認為錢就是重點。
「你知不知道,說話得顧及別人的自尊。」
「肚子餓的時候,不可以在食物面前寵著自尊,沒錢的時候,也不可以在銀票面前捧著自尊,自尊這種東西是閑來無事時,用來觀賞的,緊要關頭,該丟就千萬別舍不得。」
哇哩咧,還以為他忠厚老實、不善言詞,沒想到木訥之人搖身一變,變得巧言令色?
「于我而言,自尊是支撐我度過艱難的理由,不是觀賞用的。」
這麼難說通?他又要懷疑岳帆的話了,她哪里柔順體貼、善解人意?
不想談銀票,他直接換話題,問︰「土地的事,你打算怎麼辦?」兩百棵梅樹不能種在屋頂上吧。
「除蓋學堂的地外,昨天阿元哥還幫我買下一塊地,十畝左右,是王家的,王家這些年搬到城里作生意,地都荒了,我嫌它不好看,干脆買下來,一畝地五兩銀子。」剛有些進賬的荷包又扁了。
「因為不好看就買地?」這個理由還真特殊。
「如果觀光村的計劃能夠順利進行,日後的食材需求必定大增,與其老是麻煩阿元哥到處幫我張羅蔬果米糧,不如買塊地雇人耕種,以後自給自足。」
「種了梅樹,你的蔬果米糧怎麼辦?」
她覷他一眼。「錢沒還清之前,我不會再找地,只能繼續麻煩阿元哥,等游客的量固定下來,我再尋村人簽定合約,讓他們供應我足夠的食材。」
「我可以給你。」
無雙翻白眼,這就是問題所在,他的一百兩在她的認知中是借,而他的認知是給,這樣子,兩人怎麼能談得攏?
「我不是那種債多了不愁的人,欠人錢財,會睡不安穩的。」
她翻白眼?他更想翻,說來說去都是同一反應——固執又驕傲,他倒要看看,頑固能幫她走多遠。
他們一路說話、一路換話題——換不會讓彼此翻白眼的話題。
走著走著來到程家門前,程家有七口人,爺爺、父母要和兩兒兩女,一家子長期務農,機緣巧合下程爺爺開始養蜂,幾年下來,技術越來越好,每年產的蜂蜜能拿到京城換銀子。
無雙把程家規劃成觀光景點之一,讓旅客實際了解蜂蜜的來源與取法,她也請程家到京城買些漂亮的瓶罐回來裝蜂蜜。
上次的游客雖然沒有選擇這個景點,但程大叔帶到市集上賣的十來瓶蜂蜜,都以比過去更好的價格賣出。
「阿雲。」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子從後面喊她。
這一聲,讓原本眉眼含笑的孟晟瞬間寒了臉。
阿雲?有這麼熟嗎?刨刀似地目光再次出籠,只不過這次人家看都不看他,兩顆眼珠子里,只裝得下無雙。
「程二哥,今兒個怎麼沒出門?」無雙笑著同他打招呼。
「有啊,我剛去你家,你不在。」程大東口氣親昵,好像兩人很熟悉似地。
的確熟悉,程大東的佷子在無雙那里啟蒙,他三不五時往無雙家里跑,本來就是自來熟的個性,一來二去的,兩人就成了老朋友。
「我陪大哥出門逛逛。」
大哥?這時程大東才轉頭看到孟晟,見到他鐵青著臉,那股自軍中養成的氣勢很嚇唬人,向來嘻皮笑臉慣了的程大東居然飛快立正站好,鞠躬行禮。
「蔣大哥好,我是程大東,阿雲最好的朋友。」
面色青上加青、冷上加冷,孟晟的指節咯咯作響,程大東是她最好的朋友,那蔣孟晟是什麼?次要朋友嗎?
他不爽了,非常非常之不爽。
見孟晟不搭理自己,程大東訕訕的,不過他忽略不快的能耐一流,轉頭立刻拋下孟晟,又對著無雙擺起笑臉。
滿村子上下,誰不曉得程大東喜歡雲姑娘?
對啦,喜歡阿雲的男人很多,排得上號的至少有五個,不過……姓趙的不是他的對手,而其他人……嘿嘿,他沒放在眼里的啦。
「程二哥找我做什麼?」
「我想問你那里還缺不缺魚?田里的活已經差不多,蜂箱那邊有大哥和爺爺在忙,他們讓我別攪和,我想明天村里有貴客上門,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去河邊幫你弄幾條魚。」
抓魚的本事,在村里他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如果程二哥有空的話,就幫個忙吧,對了,昨天讓你轉給程爺爺的話,你說了嗎?」
「說了,爺爺也有這個意思,娘一听到多養幾箱蜜蜂能多產些蜂蜜、多掙些銀子,那個眉開眼笑啊,像這樣。」他指指自己的臉,用手指拉開眼角,笑成只狐狸似地,逗趣的模樣逗得無雙笑不停。
孟晟見無雙那麼開心,蹭地,一把火冒上。
油腔滑調!他沒見過這麼不莊重、討人厭的男人。
莫名其妙感覺有火在旁邊竄燒,無雙瞥孟晟一眼,他的表情……有人倒他會錢嗎?「我想去蜂箱那里看看,一起去?」無雙沖著孟晟笑得滿眼蜜。
「我陪你。」程大東搶快一步,親親熱熱地走到無雙身邊,與她並行。
轟!火山爆發了,孟晟手肘一架,程大東沒站穩、差點兒摔個狗吃屎。
程大東訝異地看一眼孟晟,不曉得怎麼回事,但……好歹是未來的舅爺,還是尊重些的好,他轉到另一邊,一樣和阿雲並肩。
火越燒越猛,孟晟的肚子快燒出五更腸旺,他必須極力壓抑,才能強忍揍人的。
他根本沒把無雙的介紹听進去,根本沒看清楚蜂蜜、花粉的制作過程,根本瞄都沒瞄蜂箱一眼,從頭到尾,他的目光只盯在該死的程大東身上。
程大東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神經線太大條,竟無視他的臭臉加砍人目光,自顧自的和無雙說話,還不斷逗她笑,直到無雙終于決定回家了。
孟晟一扭頭走得飛快,望著他的背影,無雙微詫,她快步追上,兩人才走不到一百公尺距離……
「阿雲、阿雲……」
程大東的聲音又出現,孟晟的骨節發出咯咯聲響。
無雙停下腳步,轉頭問︰「程二哥,有事嗎?」
他遞上一個小瓦罐,眉開眼笑地說︰「剛采的蜂蜜,給。」
「幫我跟程爺爺道謝。」話才說完,手還沒接到蜂蜜,只見孟晟一抄手,拉開她,把蜂蜜給接走。
「好咧。」程大東毫不覺得突兀,反倒笑出迷人的雙臥蠶。
他這一笑,看得孟晟怒血沸騰,腎上腺素攀升。
離開程家,無雙望著孟最,搞不清他在鬧什麼脾氣,難道是更年期癥候群?
她好脾氣地沖著他笑,他不理。她調皮地用手肘輕踫一下他的手臂,又笑,他還是不理。
呼……她勾眉勾眼,勾出一張大笑臉,試探問︰「我給你做蜂蜜甜甜圈?」
「嗯。」一個字,余怒未消。
不過總算有了反應,她再問︰「你是不是^生氣?」
「沒有。」明明白白的謊話,他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她跑到他面前,配合他的速度,手負在身後,一步一步倒退走。「說吧,不開心憋在心里難受,旁邊時人看著也難受。」
他皺眉,望著她老半天才吶吶擠出一句話,「你改回婦人裝束吧。」
為什麼?她是用語珍的裝束出府的,從那之後就一直做姑娘打扮,他……
前面後面串一串,她認真想了想,恍然大悟,指著他笑道︰「你在想什麼?我可是克夫的不祥之人呢。」錦繡村不大,她的故事應該早就上下傳遍了吧。
「你幫村民做這麼多,在他們心里,你吉祥得很。」
她微微一笑,沒接下他的話,只是眺望遠方,許久才說︰「這些事,不是為村人們做,是為我自己做的,我必須證明自己的實力與價值,證明我不是只能依附岳帆而活。
「明白嗎?我正在學習肯定自己,我必須站得更直、走得更穩,日後才能成為圜兒的助力,這是我愛他的方法。」
所有女人都想找個男人來依附,誰會想去證明什麼實力與價值,他不懂,為什麼這些對她而言這麼重要?但一股由衷升起的欣賞與敬佩,正在慢慢發酵。
她是個不同一般的女子,難怪……難怪會做出這麼與眾不同的決定。
他松開眉目,「你可以試圖證明些什麼,但接受朋友的幫助,並不會影響你的自信獨立,所以,拒人千里不是一種良好美德。」他揚揚手中的蜜蜂罐,問︰「既然可以接受程大東的蜂蜜,為什麼不能接受我的銀子?」
「蜂蜜和銀子能相提並論嗎?那張銀票能買多少甕蜂蜜。」
他笑了,微揚的嘴角帶著驕傲。「能力不同,出手自然不同,那一百兩于我而言,就像蜂蜜于程大東。」
意思是人家能力高,一百兩不過是九牛一毛?唉……驕傲啊驕傲,誰不曉得他是皇帝欽賜的平陽將軍,可以了啦!
她輕輕一笑,加快腳步,卻一不小心踩上小石子,整個人往後仰,幸好他的武功很高強,手一拉、一提,她就回到……
回到他胸前,鼻子貼著他的衣服、額頭貼著他的衣服,小小的嘴唇也貼上……明明隔著衣服,可是他卻、卻……卻覺得衣服消失……
她抓住他的手臂站穩後,卻笑個不停,原來偶像劇不是演假的,真的會出現這麼機車的場景,她想再玩一次,看看腳會不會翹起來,像跳國標舞那樣。
「別調皮。」見她又要倒退走,他連忙制止。
無雙聳聳肩,好吧,男主角不願配合,那就……轉過身,踩著輕快腳步往前跑。
一陣銀鈴笑聲揚起,孟晟冷硬的五官瞬間軟化,濃濃的笑意溢出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