縴細和冷淡,
原來可以並存,
輕柔的嗓音,
述說著自我的名字。
「鳳大人。」稚氣的喊聲,帶著恭敬。一個約莫十二三歲的男孩端著清茶走進房間。
「是清淙嗎?」靠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合上手中的書。黑暗之中,男人的整張臉都在陰影之中,惟有一頭長發,如瀑布般地披散在肩上,讓人看得清楚。
很長的頭發,直達臀部的位置。在現代社會,女人都很少會留如此長的頭發,更何況是男人。
「您的茶。」男孩一板一眼地把托盤上的清茶虔誠地遞到了男人的手中。
男人輕彈了下手指,接過茶,聞著清茶所散發出的獨特香氣,「是碧螺春。」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是啊。」男孩點點頭,「還是鳳大人喜歡喝龍井?」
「不,這就可以了。」男人把茶杯移近嘴邊,輕啜著,「清淙,這次我選你待在我身邊,你會不會不習慣?」
「不會啊,這是我的榮幸。」男孩說得一臉肯定。
「想家嗎?」詢問的聲音,甚是輕柔。
男孩抿了抿唇,像在斟酌著該如何回答。
「我想听的是實話。」
「……有……一點點。」男孩老實地答道。
「是嗎?」男人斂了斂眼眸,繼續啜著茶。男孩走到矮櫃前,整理著當天的報紙。
良久,男孩挪動了一下唇,打破了室內的寂靜,「鳳大人不喝咖啡嗎?」
「咖啡?」男人的頭微微一偏,「為什麼這麼問?」
「雖然來中國才沒多久,但是我發現中國也有好多人喜歡喝咖啡的,和美國一樣呢。」
「也許吧。」多少人喜歡,和他並無關系。
「鳳大人不喜歡喝嗎?」
男人輕放下手中的茶杯,望著杯中沉澱的茶葉,「我的喜好並不易改變。」對于飲品,他向來喝茶,許是習慣了,所以也並未想過要改變。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男人背靠著沙發,「清淙,最近有發生什麼需要留意的事嗎?」問話聲依舊是很輕。
「應該沒吧。」男孩的聲音有些猶豫不定。
「應該?」
「是……有人在找莫法,不過我不認為他們能找到。」男孩支吾了一下,說道。這幾天,網絡上有不少在找豹的啟示,甚至還貼上了照片。
「唔……」男人手撐著下頜,沉思了片刻,「我想知道,是什麼人在找它。」
☆☆☆☆☆☆☆☆☆
找一只豹基本上來說並不是一件太難的事情,畢竟這動物不小,在人群中很容易引起騷動,況且,就算是有什麼人想要私藏或者偷運,也沒法太隱蔽。
所以,這對她楚小橘而言,真的不是件太難的事情。當然,她也沒有太大的長處,能夠值得稱贊的大概只是她對于電腦的精通以及比一般女人更加了得的身手吧。
「小橘,有線索了嗎?」這是同事杰斐拉在問。混血兒的他,有著一雙少見的綠眸,在某些宗教里,這樣的綠眸所代表的是惡魔之子。
「還沒,才三天,不急。」楚小橘十指敲著電腦鍵盤道。通過網絡尋找是必然之舉,雖然能夠快速得到消息,但是不少假的消息會混在其中,混淆視線。
「需要我幫忙的話就說。」在事務所里,杰斐拉算是頗為熱情的人,至少比齊霧月的冷血要好得太多了,所以她和他之間的對話通常也會多一些。
「收到。」她老實不客氣地答道,繼續瀏覽著網頁上的資料。
叮咚!
事務所的門鈴響起,這一次是杰斐拉去開的門。
「是你們這里在找尋一頭豹嗎?」稚氣的聲音,在門口處響起。
豹?這是一個敏感的字眼,因為敏感,所以使得楚小橘抬起頭來,朝著門口處的方向望去。
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一米五幾的身高,顯然還處于發育期,稚氣的臉龐上有著較少見的成熟。不過這些都不算什麼,值得讓人注意的是他穿的衣服,長長的袍子,有點類似電視中阿拉伯人所穿的長袍,卻又不盡然相似,或者該說是結合了阿拉伯長袍和中國的長衫的袍子,在長袍的邊沿處,繡的是一些類似于古紋的圖騰。
「你知道豹的消息?」楚小橘站起身子,走到了男孩的面前。
「嗯。」男孩點了點頭,「我家的主人想要見你呢。」而他,則是奉命來帶路的。
「主人?」這個名詞即使在現代社會也不算是奇怪,現在很多有錢人家都會請佣人,而佣人喊雇主,通常也會喊主人。只不過,這個詞從這穿著奇怪的男孩口中喊出,還是讓楚小橘詫異了一下。
「是鳳大人。」男孩有些驕傲地報出了主人之名,仿佛這詞代表了一切。
「鳳……大人?」楚小橘直覺聲音一抖,這年頭,什麼人可以稱之為「大人」?男孩現在所說的話,讓她覺得像是對方走錯了時間和空間。
男孩已然有些不耐煩,「你到底去不去?」聲音之中帶著催促。
「去!」她月兌口而出地答道。
「小橘,你打算去見他的那個……鳳大人?」一旁的杰斐拉開口道。畢竟對方的來歷不明,貿然走進對方的勢力範圍,總是有些不妥。
「為什麼不?」她啟動了電腦的關閉程序,「去一趟對我應該沒有太大的損失吧。」只是找一樣東西,她不以為自己會有什麼危險。況且,再危險也比不了她被老媽催婚的那種危險。
現在,既然有人自動把消息送上門,那麼她當然是要一窺究竟了。因為她不以為眼前的男孩在說謊。
于是乎,一個半小時之後,楚小橘搭男孩的專車,來到了市郊的一幢別墅內。說是別墅,其實在她看來,倒更像是中世紀西歐的古堡。
這幢別墅矗立在市郊,她當然不會陌生,別墅建于14年前,當時買方把別墅同周圍的大片土地一起買下,像是有意把別墅與世隔絕。不過,究竟是什麼人買下別墅的,沒有任何資料可以查到。惟一可以肯定的是,買方的來頭絕對不小,14年前,上千萬的美金並不是人人都可以拿出的。
隨著男孩走進了別墅,楚小橘目光瀏覽著四周,從內部保養的環境來看,顯然是有人在每天打掃的。
「鳳大人就在這房間里。」男孩走到了一扇門前,停下腳步鄭重說道,然後才扭動門把,推開了雕著圖紋的木門。
總算是可以見到他口中的鳳大人了,楚小橘暗自提了下神,亦步亦趨地走進了房間內。
很寬敞的一一個房間,類似于溫室,房間內二分之一的牆壁全是玻璃,透過玻璃,所望見的是別墅外花園的景象。而房內,算不上是溫室,只有幾盆大盆栽置于四周,融白色的地毯,象牙白的沙發以及天花板上所垂掛著的大型燈飾,反倒像是電視電影中三四十年代舊上海富貴人家中的擺設。
然後,她所看到的是一個男人,沒有穿西裝,沒有打領帶,更不是一套休閑服裝,而是穿著長長的幾乎垂到地面的黑色袍子,像旗袍那般收腰,同時兩邊叉開,叉到腰際部。黑袍上用著金線繡著繁縟的圖騰,高聳的領口如同清朝的服飾般,訂著盤扣。黑袍之下穿著淺灰色的長褲,以及一雙黑色的,同樣繡著圖騰的布鞋。
如果不是之前因為男孩的穿著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楚小橘會以為眼前所見的根本是一個電視畫面。
男人的目光微微注視著前方,像是沒注意到有人走進了房間。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掛在嘴邊,同時伸出了手。
他在看的是……豹?!順著男人的目光,她腦海中消化著最新的消息。是豹,雖然不能確定究竟是不是阿彌(在楚小橘的眼中,金錢豹幾乎都長一個樣),但確實是一只成年的金錢豹。棕黃色的皮毛,遍布著黑色的斑點和環紋,如同一個個古錢般,隨著走動而晃動著。
一匹豹,而且還是一匹沒有關進籠子里的豹!
「危險!」身體已經先頭腦一步地運作了。楚小橘整個人飛撲到男人的身上,拖著男人翻滾到沙發邊。如果早知道會遇見一頭沒有被關進籠子里的豹,她會考慮帶上點武器,起碼不會像現在這樣赤手空拳地上陣。
「嗚——」豹的喉嚨間發出低鳴,卻並沒有撲上來,只是停在原地,似乎有些不安。
「我不會有危險的。」縴細的嗓音之中柔和了低沉與冷淡,是被她壓在身下的男人所發出的。
「不會個頭,你知不知道,豹是食肉類的動物。」楚小橘沒好氣地瞪著身下的男人說道。長如瀑布的順滑黑發,漆黑玻璃珠般的眼眸以及血色的唇,眼前的人散發著一種特殊的妖異之感。若是平時,她會好好欣賞,而現在她只有想揍他一拳的沖動。
吳太太不是說偷豹的人連豹帶籠子都一起偷走了嗎?既然他要養,好歹也連著籠子一起養吧。而現在,連帶著她也處于危險境界。房間內有三個人,她、所謂的鳳大人以及不知名的男孩,雖然她的身手是不錯,但是她不以為自己有能力背著一大一小兩個男人一起跑到車庫那里發動汽車。
老天!這個女人她……她……她居然……「你怎麼可以對鳳大人無禮!」原本站在門旁的男孩已經沖了上來,努力地想要把她拉離這位鳳大人的身上。
「嗯?」楚小橘一愣,整個人頓時被男孩拖離了幾厘米的距離。
「清淙。」黑色的眼眸微微一抬,鳳黯喚著男孩的名字。
「可是鳳大人,她……」
「莫法不會傷害我的。」鳳黯優雅地站起身來,撢了撢長袍,帶著審視的目光直視著楚小橘道。很有趣的人,很有趣的動作,她恐怕是第一個把他壓倒在地上的女人吧。
楚小橘撇了撇嘴,「你怎麼知道它不會……」
語音未落,男人已經朝著豹走去。
「哎,等等……」難得豹不來攻擊,他居然主動送死?
他人已走到豹前,修長的十指緩緩從寬袖中滑出。黑色的雙眸半斂著望著豹,嘴角邊依然是那勾著那若有似無的弧度……下一刻,豹已吐著舌頭輕舌忝著他的手指,溫馴如貓。
他……居然可以做到這種地步。即使沒有任何人來告訴她,楚小橘也能明白,眼前的男人絕對不會普通。這頭豹,簡直就如同貓狗類的寵物般,趴在主人的身邊。
「這就是事實。」他轉過頭,朝著她道。
的確是事實,起碼她暫時不用擔心這頭豹會撲上來咬她,「你是這別墅的主人?」清了清喉嚨,楚小橘開口問道,既然沒了顧慮,那麼就要問個清楚。
「算是。」他丟給了她一個答案。
「他為什麼會叫你鳳大人?」她指了指站在她身旁,滿臉戒備地盯著她的清淙。這種宛如前朝時代的稱謂,在現代喊出來有些滑稽。
「那是家族中的習慣稱呼罷了。」
習慣稱呼?又有多少家族會習慣于此稱呼呢?還有,他這一身猶如走錯了時代的裝束,「那麼——你為什麼會派人來找我?」這是她想要弄明白的事情。
「只是想見見究竟是什麼人在找莫法而已。」像染了血似的薄唇微微開啟,他睨著她道。或許是這段休假的時間久了些,讓他覺得有些無聊,想要打發一下時間。
「莫法?它不是應該叫阿彌嗎?」她月兌口而出道,同時發現她在說出「阿彌」二字時,豹顯然是有了反應。
「是莫法。」他的手輕觸著豹的下頜,緩緩重復道。
絕對是她要找的那只豹,就算本來不確定,但因為豹剛才听到名字時的反應,所以楚小橘十分確定,「可是它明明就是……」
「如果有一樣東西你丟失了,你會怎麼辦?」他打斷她的話道,像是在對她說,但是目光卻只望著豹,「找回它還是舍棄它?我現在只不過是將它重新找回而已。」
「你是說,它本來就是你的?」
「可以這麼說。」他輕眨了下眼眸,長長的睫毛亦隨之扇動著。
「那麼你和我說這些話的目的是什麼?」她雙手環胸盯著他問道。
他微一轉頭,終于把目光投向于她,「只是想你明白,你沒有必要再找下去了。」他亦不想在莫法的事情上節外生枝。
「如果我堅持要繼續找呢?」楚小橘挑著眉,挑釁道。既然身為如意事務所的員工,自然沒有那麼容易放棄的道理。
黑色的眼眸輕輕抬起,妖異的臉龐上流光轉動。然後,那雙紅艷如血的唇緩緩開啟,發出著像是魔魅般的低吟︰「你以為呢?」
OK!顯然,談判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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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死心為何物,也沒打算把這兩個字收錄在字典內。既然對方擺明不肯把豹歸還,那麼要用什麼手段來「找回」豹自然是她的事情了。總之她楚小橘不會讓如意事務所的招牌砸在她的手上就是了。
月黑風高夜,絕對是行竊的最佳時機。
兩道人影窩在別墅的高牆之外,彼此不停地嘀咕著。
「你確定你這東西真的有效?」楚小橘掂了掂手中的小型麻醉槍,側頭睨著一旁的杰斐拉。
翠綠的眼眸圓睜,「你這是質疑我的能力!」對于醫藥類,他向來有著絕對的自信,何況只是一支小小的麻醉針。
「沒錯。」她徑自點著頭,「我沒忘記你以前曾給過我垃圾的事實。」因為曾經有過前車之鑒,所以讓她不得不多此一問。猶記得半年前,她向他要氫酸鉀,他給她的卻是氟化氯。
「那次是意外,我只不過是拿錯了而已。」只不過是一次的意外,卻已經讓他被她數落了整整半年之久。
「那這次呢?」若是再來個意外,她會考慮讓他來上一點的痛苦。
「絕對沒問題。」杰斐拉肯定地說道,只差沒有當場舉起手指發毒誓,「你到時候只要按下這個紅色的按鈕,麻醉針就會從針頭中發射出去。」他指了指在槍尾側部的按鈕。
「分量夠麻醉得了一匹豹?」
「就算是一頭象也不成問題。」為了以防萬一,他已經加重了藥的分量。不過話說回來——「你為什麼要我準備兩把槍?」難道她準備要左右雙開?
「當然是你也要幫忙了。」她不懷好意地朝他笑笑。
「我幫忙?」沒搞錯吧,他不是只要開車送她來這里就可以了嗎?
「廢話,難得有用得到你的時候。」她已經把手中的麻醉槍塞了一把進他的手中。
這算是夸獎嗎?杰斐拉苦著臉望著手中的小型搶,「你要我做什麼?」和小橘相處,通常他會比較認命當苦力。
「麻煩你幫我把那頭豹麻醉,然後順便背回事務所。」
他背……豹?!這不是她的任務嗎?「那你呢?」早知道當初就別說什麼幫忙之類的話了,現在苦的可是自己。
「我負責搞定別墅內的人。」尤其是那個所謂的鳳大人。她不以為他會是個簡單的人物,能夠讓她把豹順利地帶出別墅,「走了。」她扯了扯杰斐拉的衣服。
「哎,等等。」杰斐拉小聲喊道,「別墅內的防盜設施圖你總得給我吧。」誰知道來上個紅外線,他會怎麼樣啊。
「沒有。」楚小橘甩出了兩個字,上次來這里的時候,她就已經調查過一次。該說是這鳳大人太自信呢,還是太自大?整幢別墅不僅沒有任何的防盜設施,也沒有任何的保安。
「可是……」他這樣闖進別人的別墅,是不是太輕率了點?
「走啦。」她的一腳,直接踹上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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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的樓層有三層,其中起居室多在二樓,而她上次來這里,發現只有左手邊的第二間臥房的門,上面所雕刻的圖騰和別的房間不同,在一群走獸的圖騰內,惟有那房間的門上,雕刻的是飛禽,鳥的一種。如果她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會睡在那房間內。
躡手躡腳地打開門,楚小橘悄無聲息閃進房內。這都要感謝她那開武館的外公,從小就抓著她練武。老爸老媽一直只以為她僅會些防身術,大概料想不到,他們女兒現在的工夫,足以一個人去打群架吧。
目標人物果然躺在床上,而且如她所願正處于熟睡狀態。
淡淡的月光透過玻璃窗灑在他沉靜的睡顏上,長長的睫毛,挺直的鼻梁還有他的薄唇,即使在睡著的時候,他也妖異得動人。此刻的他,頗像是童話故事中的睡美人,等待著王子的親吻而蘇醒。
不過她不是王子,嚴格說來只能是故事中迫害公主的壞心繼母,所以……為了價值150萬的可愛小豹,只有委屈他了。
她輕輕地按下了紅色的按鈕,麻醉針無意外地插在了他的脖頸上。
呼,暫時放松!楚小橘長長地喘了口氣,一地坐在床沿邊上,抬起手從他的脖頸上收回麻醉針。據杰斐拉說,這種麻醉針只要扎進人的皮膚上超過5秒鐘,便能讓人徹底昏迷。接下來,她就是等著杰斐拉發出已經成功得到豹的信號了。
單手撐著下頜,她閑來無事地把另一只空余的手貼上了他的面頰。若是以華秋喜歡研究奇怪男人的個性來說,遇上這個男人的話,絕對會好好研究一番。雖然她不是華秋,但是他的那如同迷團般的身份,也讓她頗為好奇。
奇怪的裝束,以及男孩對他的奇怪稱呼,還有他的不凡,究竟是什麼樣的環境會造就這樣的一個人的產生呢?尤其是他的佣人居然只是一個小孩。還是說他是某小柄的王子或者王儲之類的?畢竟現在仍有不少國家保有王位制。
好滑的皮膚。她嫉妒地感受著手中的觸感。又滑又女敕,連毛孔都看不見。也許她該考慮等他醒了之後問一下他皮膚的保養方法再走。
手從臉上滑到了他的脖頸上,由于他被子蓋在腰部,所以她得以看見他的上半身。即使是在睡覺,他穿的衣服也是那種盤扣似的長袍,只不過這件袍子並無繁雜的花紋,僅在邊沿處繡著一些簡單的回型紋。
不知道他穿上熊寶寶睡衣會是什麼樣子。雖然奇怪,但是卻不得不承認,他的氣質適合穿這類的服飾,有種東方奇特的神秘感。
「原來只是麻醉而已。」輕柔的聲音,淡淡地飄散在室內……
隨之而來的,是「砰」的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