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的墜下,
手指的熱度,
全都成為了,
心中的痛!
她和鳳黯……真的結合了。
楚小橘呆呆地望著手腕上的淤痕,幾天了,距離那個晚上究竟是過了幾天了?當她在結合的那一瞬間緊緊地閉上自己的雙眸,當她對著他怒吼著絕不原諒他的時候,她已經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麼樣的心。
她對于鳳黯的感情,究竟變成了什麼呢?
她不知道該怎麼樣去面對他,拿著什麼樣的表情去注視著他。她是愛他,但是也需要他的尊重啊。一個最起碼的尊重。
他該顧及到她的意願啊,而不是一味地去奪取。他可曾知道,那天晚上的他讓她體會到的是什麼?是一種身為女人的無奈,一種根本沒有辦法抵抗的無奈。
門,輕輕地被推開,她知道是他走了進來。這幾天里,也只有他會進入這個房間。而她,現在這樣,算是被他囚禁嗎?
囚禁,多可笑的名詞,竟然會套用在他與她之間。
「吃嗎?」優雅而妖媚的聲音輕輕地響起在了房內。擺放著食物的餐盤放在了楚小橘的面前。
懶懶地抬起頭,楚小橘望著鳳黯,不覺聳肩一笑,別開頭。現在的她,根本就沒胃口去吃他所準備的東西,「你打算把我關上多久?」她的目光,透過玻璃窗望著窗外的藍天綠樹。
從來不知道,原來自由是如此的可貴。
他的眼,沉沉地凝視著她,「我只是想你留在我的身邊而已。」是的,他所想要的,也只有這點而已。
留下?但是卻用了這種手段。她沉默了,沒有開口。
一時之間,整個房內沉寂得只听見他與她的呼吸聲。
良久,他的聲音再次揚起在房內︰「還是不原諒我嗎?」他問著,問得很輕,但是卻也問得清楚。
原諒?楚小橘嗤笑一聲,猛地把視線轉向了鳳黯,「我該拿什麼來原諒你呢?」為什麼,明明受制于人的是她,但是他卻用著這種口吻來問她話。
「但是你說過你喜歡我的。」他的語音之中有著一絲急切。她的喜歡,是他最後所能找到的支撐點。既然她說了,他絕不允許她收回。
「是,我是說過,但是我沒辦法忘記你那天晚上對我所做的一切。」她的聲音不由得提高,「我喜歡你,那麼你呢?你喜歡我嗎?更甚者你愛我嗎?」
她愛他,而他,抱了她卻並沒有愛上她,是可悲嗎?還是可嘆?
「我……」他沉默著,喜歡,究竟什麼樣子,才能稱之為喜歡呢,而愛呢,愛又是什麼?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你的回答呢?是有,還是沒有?」她直視著他。
唇,輕輕地開啟,他凝視著她,而後緩緩開口︰「沒有。」是沒有吧,但是胸口中的那份難受的感覺,是什麼呢?
「沒有……嗎?」那麼清晰的聲音,即使楚小橘想當成听錯都不可能,雖然明知道這會是他的答案,但是心仍然有種沉陷的感覺,「即使你說過你想要擁有我,你也沒有喜歡過我嗎?」
「是。」他回答了,但是這個回答卻讓她有種想哭的沖動。
「那麼以後呢?你有可能會喜歡上我嗎?」如果他說會,那麼她可以等,等到他喜歡她。
血色的紅唇微微輕啟,像是盛開的玫瑰,美麗卻多刺。
會因美麗而得到賞花之人的垂愛,卻也會因為多刺而刺傷賞花之人。
「永遠——不會。」他不懂得愛人,當然也不會去喜歡了。他是「她」的兒子,注定是與愛無緣的一生。
永遠嗎?他竟然用上了「永遠」這個詞。心是在痛嗎?是吧。她所愛上的人,在用著平靜的表情對她說,他永遠也不會喜歡上她。
她以為她可以等,甚至和他約定好了,以後他想要去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她要排在第一位。而今,他卻告訴她,這是永遠都不可能實現的一個夢。
「你那麼在乎這點嗎?」鳳黯的手不自覺地撫上了楚小橘的臉,她的表情,讓他心痛。
「是的,我在乎,因為我是女人,所以我在乎。你說過你想要擁有我,但是你卻不曾喜歡我,這樣的擁抱,我怎麼來承受呢?」
「我……」
「你給了我一道選擇題。」她打斷他的話道,「‘要的代價是永恆,不要的代價是生命。’而我現在選擇的是‘不要’!」因為她發現,原來永遠的時間她等待不了。
「你……不要我嗎?」他的手猛然一顫。他所讓她做的選擇,她如今終于給出了答案了嗎?他不要,他不要這個所謂的答案!
「是的,不要。」她麻木地扯著笑。
「你喜歡我的,你是喜歡我的!」從容消失了,他的表情像是緊張,像是不安,亦像是要尋求保證。她怎麼可以這樣呢?她明明說過喜歡他的啊。她的喜歡,是他最後所能抓住的一絲光線。
「是喜炊,但是我——不愛你。」謊話,根本就是謊話,其實她根本就愛死他了。是想斷得更干脆嗎?所以才會這樣說?
楚小橘的活,讓鳳黯瞬間安靜下來。
不愛……她不愛他。她給的,僅僅只是喜歡,即使喜歡了,也不代表什麼。他是一個不配得到愛的人,沒有人會愛上他,他亦不會愛上任何人。
但是,為什麼如此,他還是會有受傷的感覺呢?
「如果不要你的代價是生命,那麼你拿去好了。」曾幾何時,她變得如此「大義凜然」。
鳳黯輕垂著眼眸,沒有做聲。良久,就在她以為他會永遠沉默下去的時候,他緩緩地貼近她。手臂,環上了她的腰。而唇角,則掀起了嘲諷似的笑。
「我不會要你的生命,但是——我也不會原諒你。」天使般的嗓爵,述說著最後的判決。
他不會原諒她,不會。原來,即使過了那麼多年,他依然無法得到他所想要的東西。聲音,如今似乎又在他的耳邊徘徊著︰你根本就不該被生下來,既然他連你都不要,那麼我還要你干什麼。
也許,他的存在根本就是個錯誤吧,一個因為得不到愛而產生的錯誤。
所以——他本就不該去奢求不屬于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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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原諒?他的一句不原諒,像是魔咒般地刻在了她的腦海中。明明選擇不要的人是她啊,為什麼想哭的人也是她呢?
他放了她,但是她卻沒有被放的感覺。
心空了,腦海中閃過的都是和他在一起的片段,仿佛除了這個,她不知道自已究竟還該想些什麼。
「小橘,你沒事吧。」關切的聲音自她的身旁響起。
「我沒事,華秋。」楚小橘強顏歡笑。
「真的?」華秋猶不放心道。
「嗯,真的。」楚小橘點著頭,站起身子,「對了,事務所最近有接什麼案子嗎?我正好沒事,可以……」
「沒有。」華秋搖著頭,打斷了楚小橘的話,「你想用工作來麻痹自己嗎?」雖然小橘沒有說什麼,但是她看得出,小橘的身上一定是有事發生。自那天宴會之後,小橘便好幾天沒有出現在事務所里,而當她再次出現的時候,整個人都變了,變得失魂落魄。
「我沒有。」她不禁為自己辯解道。
「沒有嗎?」華秋皺了皺眉,盯著楚小橘明顯有著黑眼圈的雙眼道,「昨天你幾點睡覺的?」
「還好,凌晨2點睡的。」這幾天,她都沒有辦法讓自己早早地睡著。
「你啊!」華秋按住了楚小橘的肩膀,「你究竟怎麼了?是不是和鳳黯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畢竟那天的宴會,該是鳳黯陪著小橘去參加的。
鳳黯……熟悉的名字,使得楚小橘目光不由一黯,她想過把他忘記,但是卻無法做到。是愛吧,太愛了,所以連忘記都做不到。
「如果不想說的話,那麼不用勉強。」嘆了口氣,華秋往後退開一步道。小橘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有些事情其實沒必要再問了。
「謝謝。」
「這謝什麼啊。但是……你真的打算不去解決這個問題嗎?」她看得出,小橘是愛著鳳黯的。既然如此,那麼問題就不該一直存在。
楚小橘不自在地撮了撮手,良久,喃喃地低語︰「我不知道。」
這個問題她沒有回答華秋,因為她連自己都沒辦法回答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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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蒼氏家族中,像朱流羽這樣的朱氏成員,如此保護鳳氏中的人,是很少見的。而朱流羽和鳳黯,在家族中更是成為了一道公式,存在得有些天經地義。或許是時間太久了吧。自鳳黯15歲開始,朱流羽便一直以保護者的身份自居。無論是學業還是基本的人際關系,或是家族之中的關系,凡是和鳳黯有關的,他基本上都會插一腳。
而若說他所做過的最後悔的一件事情,大概就是他把自已的堂妹介紹給了鳳黯的事情吧。
兩人當初開始交往,他是一直抱持著支持的態度。直到當蘇蘭提出分手,他才認識到這件事情給予黯的打擊。
于是,自此之後,他對鳳黯的保護更甚,再加上鳳黯本身並不是什麼喜好的人,因此身邊一直沒有什麼女人,直到——楚小橘的出現,打破了一直平靜的局面。
當朱流羽看見鳳黯的時候,他真的震驚了。從沒想過,會再看到黯的這種表情,比起當年和蘇蘭分手時更甚。
「黯。」他走到他的身旁,輕拍著他的肩膀。
「流羽。」鳳黯睜大著雙眸,望著站在面前的人,利落的短發與稜角分明的臉龐,卻是此刻能讓他感到安心。
「為什麼又把自己搞成這樣?」朱流羽盯著鳳黯問道。
黯臉上的表情,過于平靜,平靜地帶著一絲冷寂。相識這麼多年,他自然知道他的異樣。
「沒什麼。」鳳黯輕輕搖了搖頭道。
朱流羽沉默了片刻,「是為了——楚小橘嗎?」他是因為蘭的話,所以從新加坡趕來,只不過,他卻沒有想到他所看到會是這樣的情景。
「你知道?」鳳黯有些詫異地望著朱流羽。
「嗯。」朱流羽頷首,「你的心究竟是怎麼想的呢?黯?」他保護了他那麼久,所以也不會允許有人傷害他。
「我?」鳳黯喃喃著,輕閉著眼眸,把整個人的重量靠在了對方的身上,「流羽,你說是不是真的不會有人要我呢?」
「沒這回事。」朱流羽拍了拍鳳黯的肩膀道。
「但是——她也和別人一樣,選擇不要我。」一次次的,他所得到的,只是相同的結果,「她想要我的愛,但是我卻沒有辦法給她。」因為他根本不明白究竟什麼是愛。
為什麼,她的離開會讓他如此的難受。手上,卻依然帶著她給他的手鏈。
沒有辦法給嗎?朱流羽的眼眸一黯,「那麼你對她的感覺是什麼呢?」
「……我想要擁有她,真的很想。」如果可以,他想要學會愛人,然後會給予她這種感情。
「你……」朱流羽輕嘆了一口氣。
「流羽,你說,若是我懂得怎麼樣去愛一個人,是不是會好很多呢?」因為她在乎,所以他想要。
「……」也許,你已經懂了吧。朱流羽在心里暗自說著。在不知不覺中,懂得了愛人,只是現再,黯自己還沒有明白而已。
看來,楚小橘對黯來說,真的是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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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著從超市里買的東西,楚小橘準備去開她的那輛小綿羊。父母依舊還處在旅游期,她也勢必要自力更生。
驚嘆的聲音,在停車場的四周響起,她的耳邊充斥著一些小女生嘰嘰喳喳的談論聲。然後,在下一刻,她眼前的光線被一團黑影擋住。
楚小橘直覺地抬起頭。一個男人,站在她的面前,很熟悉的一張臉,在鳳黯的相簿中她曾見過他的相片,「朱流羽。」她叫道,是肯定句而非疑問句。
「你是楚小橘?」對方睨著她,低沉的聲音之中帶著一絲沙啞,與鳳黯的那種清麗的聲音截然不同。
「我是。」楚小橘點點頭,很明顯,他顯然是特意來找她的。
「可以找你談談嗎?」雖然是詢問的話,但是語氣之中,卻明顯是命令式的。
談?她和他是第一次見面,根本完全不熟悉的兩個人,共通之處恐怕也只有鳳黯了。「好。」無異議地點點頭,楚小橘指了指超市旁邊的餐廳,「那里可以嗎?」
「可以。」朱流羽同意道。他的目的只是找她談關于黯的事情,而至于地點是哪里,根本無所謂。
于是,幾分鐘之後,楚小橘和朱流羽在餐廳中找了張靠近角落的桌子。
「你是想和我談鳳黯的事情嗎?」才坐下,楚小橘就單刀直入地問道。一個個和鳳黯相關的人出現,先是蘇蘭,後是鳳非天,而現在,則是朱流羽。
蒼氏家族的人,她倒也見了不少呢。
「對。」朱流羽打量著楚小橘,然後沉默了片刻,像是在考慮著該如何開口。就在她想再次發問的時候,他終于快她一步地開口︰「你和黯有交往嗎?」很簡單的一句話,卻是反復斟酌之後才問出口的。
「曾經有。」她答道,「不過現在已經算是分手了。」
從那天到現在,她簡直是在數著日歷上的日子過。曾幾何時,她楚小橘也會變成這樣。
「分手?」他的口氣儼然有一絲緊繃。
「對,分手。他給了我一道選擇題,問我要不要他,要的話,代價是永恆,不要的話,代價是生命,而我選擇了不要。」
「你——」他的手猛然握緊,「你怎麼可以選擇不要呢?」他可以體會黯心中的痛。是期待吧,希望能夠有人選擇要,但是,當期待落空的時候,痛楚就會加倍。
楚小橘吃驚地望著朱流羽那種憤慨的表情。在她以為,像他這類的男人,應該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我為什麼不能選擇不要?」
「你該知道,黯對你與對其他人是不一樣的。」如果不是因為她是黯所在乎的人,他根本就不會來見她。當年蘇蘭帶給黯的傷,他陪著黯一起度過,而現在,他該插手嗎?
「我是知道,所以我才會愛上他。但是,我卻沒有辦法忍受他‘永遠不會愛上我’。」這才是她最在乎的。當她投完了全部的愛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沒有被人愛上,那樣的人生,未免太悲哀了。
「永遠不會愛上嗎?」朱流羽嗤笑一聲,「若是他已經愛上了呢?」以前是蘇蘭單方面愛著黯,所以在她放棄黯的時候,就已經代表著失敗,而現在,則是黯愛上了楚小橘,所以即使她放棄了,但是卻還不說明結束。
已經?楚小橘一驚,「什麼意思?」他的話,代表著什麼嗎?
「如果不是為了黯,我是不會來找你的。」沒有理會她的問話,他徑自說道,「你想真正地了解黯嗎?」他表情嚴肅地問道。
了解?她現在所了解的只是她所接觸到的鳳黯,而至于那隱藏在微笑之下的鳳黯,則是她不曾了解的,「我……」
一旦開口,仿佛就會有著某種變化。
她想要了解嗎?想嗎?是的,她想。心中的聲音如是地說著,說著最真實的聲音,「我想。」
「黯的母親,是一個很美的女人,以相貌來說的活,和黯有八九分的相似。」朱流羽頓了頓,而後繼續道,「這樣的一個女人,自然身邊從來就不乏男人。所以,在她22歲的時候,基于各方而的考慮,終于選擇了一個男人結婿。然後,在結婚當天的典禮上,她遇見了新郎的弟弟。然後,所有的錯誤便接踵而來。」
「她——愛上了弟弟了嗎?」
「對,而且愛得瘋狂。她唯一不瘋狂的,或許就是沒有取消所謂的結婚典禮吧。」他語帶嘲諷地道,「終于有一天,她懷上了她所愛人的孩子。但是對方卻堅持讓她把孩子打掉。」
那孩子,是鳳黯。即使朱流羽沒有說明,她也隱約能夠猜到。
「當然,孩子沒有打掉,但是在小孩出生前的10天,哥哥和弟弟卻因為一起車禍而同時死了。當時,流產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唯一的做法只有把孩子生下來。于是,黯來到了這個世界,只是這個世界,給他準備的道路卻並非完美。
如果他的長相像弟弟的話,或許他會幸福很多,但偏偏他長得像母親。于是從他小的時候,身上便開始有許多大大小小不同的傷疤。」
傷疤?在那樣近乎完美的鳳黯的身上嗎?楚小橘的心被緊緊地揪起,「那是……受虐待嗎?」因為她和鳳黯並沒有所謂的肌膚之親,所以她一直未曾見到過他月兌下衣服的樣子。
「我該說,他小時候居然能夠從他母親的手中活下來,就已經是個奇跡了。」朱流羽彈了彈手指,「所以當我在15歲的時候遇見了黯的時候,就對自已說,我要保護這樣的他。他太脆弱了,脆弱得幾乎不堪一擊。並且深信自己母親曾經對他說過的話,認為自己根本就沒有愛人的資格,不會去愛人,也不配讓人愛。」
「所以他才會……」才會說不懂得愛嗎?
「知道這一切的事情,是在黯9歲的時候,無意間發現他母親死後遺留下來的日記。這對于本已經受母親打罵的他來說,無疑是一個更大的打擊。讓他變得更加不容易對人敞開心扉。我花了兩年的時間,讓他接納了我,而你現在,成功地讓他再受了一次傷。」
「我……」楚小橘嚅了嚅唇,卻發現自已反駁不了什麼。是啊,她再一次地傷了他。因為這樣的身世,因為這樣的經歷,所以他是期待被愛的,而她卻把他狠狠地推開。
「因為黯愛的人是你,所以我才會來和你說這些。」如若不是如此的話,他根本不會輕易饒她。
「可是他不是……」
「愛對他來說,不是件容易的事,這種一直被他認為不存在的東西,一下子讓他難以接受,他只是還不明白而已。」站起身子,朱流羽望著楚小橘,「我只是希望,黯他也能夠得到幸福,所以,如果你還愛著他的話,就去彌補你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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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3日晴
今天,我看見了他,一個英俊而陽光的男人。他的笑容,征服了在場無數的女人,當然,也包括了我在內。在看見他的那一瞬間,我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跳,跳得是如此的劇烈。那是一生一次的感覺,我明白,我的熱情,我的愛,即將要全部傾注在他的身上。而唯一的遺憾,或許只是我在今天,即將要成為他的大嫂。一個身份上的距離,擺在了我的面前。
7月26日陰
我對自己的容貌有自信,但是他卻不曾用迷戀的眼光來看我。是因為我的身份嗎?還是因為他另有所愛的人?當我不顧一切地將我的感情全部告訴他的時候,他竟然對我說,我和他之間永遠不可能。
不可能嗎?我會讓這變成可能。
8月4日晴
今天,我在他的食物中下了藥,昏睡中的他,讓我情不自禁地親吻著他的面頰。只要過了今晚,那麼他再也撇不清我和他之間的關系了。世人的眼光我根本就不在乎,我只會忠于自己的感情。
10月8日多雲
我懷孕了,懷了他的孩子,當我告訴他的時候,他竟然會一臉冷然地對我說,叫我把胎兒打掉。這怎麼可能呢,這是我和他之間的證明,我怎麼可能去打掉。我要他的愛,當然也要他的孩子。
這孩子的出生,應該會改善我和他之間的關系吧,即使有他的大哥存在又如何,愛了就是愛了,傾盡一生也要愛。
5月23日雨
他死了,他居然死了?開著車子和他的哥哥一起死在了公路上。他在我的月復中留下了一個孩子,就這麼地離開了我?我不相信,我沒有理由相信!是騙人的,騙人的!
永遠都不可能的愛嗎?他竟然用他的生命來告訴我這個事實。
11月3日陰
他不會得到幸福的,他是我的孩子,既然我得不到幸福,那麼他也絕對不可能得到幸福的,絕不可能!
一個為了愛不惜一切的女人,把所有的熱情都燃燒在了所愛的男人身上,以至于對于其他,不再留有熱情,即使對象是她親生的兒子。
一本日記,讓她明白她所不曾了解的鳳黯,日記的主人,便是那天她曾在別墅中看到過的油畫上的女人吧。
一個生下他卻也是重重傷了他的人。
而他,該是害怕她的離開吧,所以才會如此對她。當她在痛苦的時候,他也許比他更痛苦。他是用著什麼樣的心情在抱著她呢?而當她說著那一聲聲不要的時候,他又是怎樣的心情呢?
言語其實並不代表一切,行動往往比言語更加的重要。
如此簡單的道理,她卻一直不明白。
太過執著地要他開口說出「愛」這個字眼,卻沒有想到其實一切可能早就存在。
是啊,其實早就已經是存在的了。
☆☆☆☆☆☆☆☆☆
「我要見鳳黯。」別墅的門口,楚小橘對著攔住她的清淙道。
「鳳大人不會見你的。」清淙一口回絕道。
「你問過他了嗎?」
「這根本不用問!你難道是嫌你給鳳大人的刺激還小被,還想冉來一次嗎?」對于自己的主子,清淙是絕對維護到底。
「不是,我……」唉,對著一個13歲的孩子,她說再多也枉然,「總之,我不會再傷害鳳黯了。」她對著他保證道。若是她不那麼堅持一定要讓他對她說出喜歡二字的話,或許他就不會因此而受傷害了。
鳳黯不是不懂愛,只是他得到愛的機會太少,讓他甚至不明白,原來他也是有愛的。
她的執著,傷害了鳳黯,也傷害了自己。而現在,她則要把一切導回到原來的航向。他的懷抱,她忘不了,他的那聲不原諒,她更加忘不了。
為什麼要直到朱流羽的提醒,她才發現,原來她在鳳黯的心目中佔了如此重要的地位。他甚至值得更好的人來對待啊!
「那麼你那個時候為什麼你要這樣對待鳳大人?」自從楚小橘離開別墅之後,鳳大人便變得沉默異常。
「我……」
「你明明說過,你會保護鳳大人的,不是嗎?」清淙緊握著拳頭,仰著頭對著楚小橘大聲道。明明這個女人曾經親口說過的話,但是卻無法做到。這樣的女人,根本不值得鳳大人為她而憔悴。
保護?是啊,她曾經說過,但是——「是的,我說過。」楚小橘輕拍著清淙的頭道。原來愛情真的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容易。
「但是你……不遵守自己說過的話。」清淙的聲音之中,摻雜著哽咽。
「所以我現在來遵守這個承諾。」
「你真的會遵守嗎?」
「我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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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地推開別墅的門,腳步在一步步地移近。從清淙的口中她知道這些天他最長待的地方便是臥房,那個曾經他抱著她的房間。
「鳳黯。」望著房內坐在沙發上的人影,她喚著他的名。
端著清茶的手猛然一抖,茶瀉了一地,「是清淙放你進來的?」他的眸子沒有看向她,而是看著灑在地上的茶。
「是。」
「為什麼來這里?忘記你自己對我說過的話嗎?還有我對你說過的話。」
忘記,她怎麼可能忘記?「我沒忘。」
「既然沒忘,你就該知道,我說過的,我不會原諒你的。」既然是她執意要走出他的世界,為什麼不能走得更干脆些呢?為什麼還要回來呢?還要出現在他的面前呢?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面對著她,他甚至不敢抱任何的希望。
「我……」楚小橘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當初是她不願原諒他對她做的一切,而現在,不願原諒的人則成了他。
「我不會原諒你的!」他大跨步地走向站在門邊的她,「你說過不愛我也不要我的,對嗎?」
「鳳黯,我……」該說什麼呢,他並沒有說錯,她的確是對他說了不要他的話,而今,即使他說不再原諒她,也是應該的。只是,心中為什麼會那麼痛呢?
「我不會原諒你的。」魔魅的聲音越來越近,就在他站在她面前的那一剎那間,他已經把她擁在了懷里。
麝香的氣息,是他身上所獨有的氣息。以前,他的這股香味總是會讓她有迷醉的感覺,而現在,卻有著濃濃的傷感。
「我不會原諒你的,不會!」他的聲音,依舊在低喃。
好緊,摟著她腰的雙手,把她抱得好緊,緊得她幾乎透不過氣來。
「你知道嗎?我不會原諒你的。」是的,沒有人可以再傷他,當母親死的時候,當蘇蘭說出分手的時候,他就發過誓言,從此之後,沒有人可以再傷他。但是,現在的他卻還是……
「鳳黯,我……」
「為什麼你選擇的是不要呢?難道我真的不能讓你愛上嗎?」他在她的耳邊喃喃著,分不清是對她說亦或是對自己說。
不是的,不是的!手,環上了他的背脊,她反擁著她,「即使你不原諒我,我也想待在你的身邊。」
斑大的身子猛然一震,他震驚于她的話。
「因為我要告訴你,我很喜歡你,喜歡得很深很深,而這種喜歡,我稱它為愛。」是的,這是她想要告訴他的話,自己真正的心意。
「愛?」他迷惑了,迷惑于她的話,她愛他?「你說過你並不愛我的。」他忘不了她所說過的這句話。因為不愛,所以她才會對他說分手的,不是嗎?
「那是謊話。」她坦白道,「其實在那之前,我就發覺自己已經愛上你了。」也正因為愛,所以才會說出分手,只是沒想到,因為過分在意自己,而傷害了他,「因為我當時沒有辦法忍受你對我的不尊重,沒有辦法忍受你不顧及我的意願而強迫我,所以我才會說那樣的話。」
他的強迫是因為他的害怕,而她的怨惱則是因為她自以為沒有得到他的愛。
「我不懂得怎麼去愛人,即使你愛我,我也無法回報給你同等的愛。」鳳黯盯著楚小橘淡淡道。所以,即使她愛他,結局依然會相同。但是胸口,卻因為她說的話,而漸漸暖了起來。語言真是不可思議,竟然會有那麼大的影響。
「不是這樣的!」她大聲道,「不要再把你母親的話強加到自己的身上,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人會不懂得愛。你值得被人愛,也能夠愛人的。」
「你……知道我母親的事?」他的眼眸中,出現了少見的吃驚。
「知道。」她點頭承認道,「流羽對我說了,而且我還看了你母親的日記。」那樣的女人,適合轟轟烈烈地愛一生,卻不適合成為一個母親。
「那麼你……」她知道了,知道了他所有的秘密嗎?也包括那些被他藏于最深處的秘密嗎?
「知道了,但是卻讓我更加想要愛你。」他,讓她倍感心疼。但是同時她也明白,這份感情,絕對不是所謂的同情,而是比同情更甚的感情。
「我……不懂……」他的目光之中有著不解。
「你懂的。」楚小橘打斷鳳黯的話,手滑到了他胸前來心髒的位置,「鳳黯,你愛我嗎?」她輕輕地開口問著。
愛——一個讓他終身都企求不到的東西,「我不明白什麼是愛。」因為不明白,所以才會無法愛。
「你明白的。」她的手點著他的心髒位置,「更甚至,你已經在回報了,只是你沒有發現,而我也遲鈍地堅持要你把愛自己說出口而已。」若不是以同等的愛回報她,他又怎麼會來救她,又怎麼會把她抱得如此之緊。
明白?他明白嗎?當她離開的時候,他是那麼的失落……是愛嗎?他不知道,但是卻明白自己眷戀著她。
「不要否認,因為這是事實。」她的手感受到了他的心跳,和她一樣,他的心也跳得如此強烈而快速,「原諒我好嗎?黯。」她把頭貼在了他的胸前,手指纏上了他的手。她想要得到他的原諒,他的那聲聲不原諒壓在她的胸口,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時間像是停止著,她等待著,而他思索著。兩雙眼眸彼此凝視著,像是要看到對方的靈魂深處。良久,紅艷的雙唇終于緩緩開啟︰「你希望我原諒嗎?」他問著。他曾經對自己說過,絕對不會原諒她的。但是望著現在的她,他卻無法否認自己渴求著她。
「我希望。」三個字,仿佛等待了很久。
「那樣你就會要我了嗎?」如同她執著于「愛」這個字眼一樣,他也執著于「要」這個字眼。
「要的代價是永恆,不要的代價是生命嗎?」她看著他,認真地道︰「我要你,所以我會付出永恆。」是的,要他,真的要他,要著眼前這個猶如折翼烏鴉的男人。
淚,因為她的話而緩緩地、毫無預兆地從他的眼角滑落,滴落到了她的臉上。灼熱的眼淚,像是在證明著什麼。
他哭了?!
她怔忡地望著他。這是他的眼淚呵,因為她而落下的眼淚。
是啊,不必去執意他究竟會不會對她說出喜歡二字,更不必在意他是否會把愛字說出口。其實她早就該明白,他是多麼的在乎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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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幸福,而工作,則是另外一同事了。
「喂,吳太太嗎?我是如意事務所的楚小橘,對,我找了你好多天了,想問一下,關于那匹豹,你打算什麼時候領回?」楚小橘一手拿著電話的話筒,一手拿著毛巾擦拭著剛洗好的頭發。這幾犬,她打了不少電話找吳太太,得到的回答都是外出。今天好不容易逮住了人,無論如何都要把豹的事情解決。
「啊,你說的阿彌啊。」吳太太的聲音中有點底氣不足。
「對,就是它,它在我們事務所已經待了很久了,希望吳太太您能馬上把它領回。」也省得她繼續勞心勞力地照顧那豹。
「這……楚小姐,我想對你說……」
「哎,有什麼問題嗎?」為什麼她的眼皮一直跳啊。
「關于阿彌,我先生說……不要了。」
「不要了?!」
「是啊,當然,關于錢的話,我們一分不會少,明天就打入楚小姐的賬戶,如果沒什麼別的事情的話,我先掛了。」吳太太一口氣匆匆地說完,不待楚小橘反應便先一步地掛上了電話。
不是吧,就這樣?再一次看了看手中的話筒,楚小橘懷疑自己剛才有沒有听錯。
沒道理這樣啊,之前吳太太來事務所的時候明明說是很急的,現在找到了居然又不要。而唯一能夠稍微合理一點的解釋,則是……
快速地按下一連串的號碼,然後在對方接起之後,楚小橘對著話筒劈頭就問︰「喂,鳳黯,我問你,豹的事情是不是你做了手腳?」
「嗯?」
「剛才我打算把豹交給吳太太,誰知道對方一口回絕。」不但說不要豹了,還免費把酬勞全部奉上。再怎麼想,這事都有古怪。所以唯一得出的結論就是鳳黯動用了蒼氏的勢力。
「我只是讓清淙把這事辦妥而已。」電話的另一頭,鳳黯說得雲淡風輕。
「哼哼。」她輕哼兩聲,果然如此!「那你快點把豹接回你的別墅。」反正酬勞到手,豹歸誰所有並不是她關心的重點。只不過,若在繼續讓豹待在如意事務所,只怕她每個月養這頭豹就要花費不少的心血。
「好。」
「那……」才想掛上電話,卻驀地听到樓下有動靜,接著則是一聲熟悉的叫聲,「小橘,我們回來了。」
砰!3秒鐘後,楚小橘連人帶話筒從床上滾到床下。
老爸老媽……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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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父和楚母度完了第N次的蜜月回到了家,然後,楚小橘的災難也正式宣告開始了。
「小橘,男朋友有找到沒?」兩手叉腰,楚母擺出了母親應有的氣勢。
「沒。」上帝啊,原諒她說了謊話吧。若是她說有的話,只怕老媽會二話不說,把她和鳳黯拉去教堂舉行結婚典禮。
「真的?」聲音中有那麼一點點的懷疑。
「真的。」其實是假的。
「你不是說你很容易找到論及婚嫁的男朋友的嗎?」
傲?她有說過這話嗎?在她的記憶庫里,好像沒這句話吧。
「媽。」楚小橘舌忝了舌忝唇,「其實現在提倡單身的女人有很多,呃……當然,我不提倡單身啦,我是打算等到自己成熟一些的時候再結婚。」在母親的瞪視下,她一臉討好地道。
楚母上下打量了一下楚小橘,「成熟一些是指什麼時候?」
「這……30。」
「30?!」
尖銳的叫聲,在屋內炸開,這個不肖女,是打算把她氣出心髒病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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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不過是吐露一下心聲而已啊,老媽有必要這樣對待她嗎?相親的桌上,楚小橘瞅了瞅自己身旁的母親,然後再把視線移回到了相親對象的身上。
比起上次相親的古板男人,現在這個張先生稍微要好些,只不過,依然有些呆板就是了。而老媽好像比較偏好這類的男人,說是婚後不容易花心。
唉,管他花不花心,反正是與她無關。
「楚小姐,不知道你的興趣是……」
對方的嘴一張一合,看在楚小橘眼里實在是夠無聊的,「哈……」她實在忍不住地打了個哈欠。
她的動作,使得對方僵了僵。然後,她的腰際,被一只有力的手狠狠地擰了一把……
「啊!」殺豬似的驚叫,陡然從她的口中蹦出。
「楚小姐,你怎麼了?」張先生的聲音之中,顯然有些關切成分。
「沒……什麼。」楚小橘努力地擺出了一個笑臉,伸手揉著腰部。疼啊,老媽下手也太重了點吧。轉過頭,她望著坐在她身旁的母親,小聲地嘀咕著︰「媽,我只是打個哈欠而已啊。」是人都有人權,她現在只不過是行使一下而已。
「要打哈欠也得看場合。」楚母沒得商量地回道。難得看男方的樣子似乎有些中意女兒,她總算可以來個清倉大拍賣了,然後,在一年後的今天,也許她就可以抱上外孫了。
楚小橘無奈地皺皺眉,轉回頭,繼續來個眼觀鼻,鼻觀心。這次的相親地點和上次的一樣。而唯一能讓她懷念的,估計也只有這里的菜而已。
「楚媽啊,你覺得這事怎麼樣啊?」張先生的母親,已經在問楚母的意見r。
「我看他們挺配的。」楚母笑吟吟地說道。對于張先生,她還是比較滿意的,畢竟對方的家世和學歷都不錯,而且,很重要的一點是他比小橘高。畢竟女兒171的身高,要找男人來配也是有些難度的。
「我看也是。」張母顯然有敲定這門親事的意思。
「楚小姐,你的意思怎麼樣?」張先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問道。
炳,總算有人還她一點人權了,「王先生,我想我們恐怕是不太……」才想開口拒絕,倏然,背後的一股視線讓她瞬間全身緊張了起來。
很強烈的一股視線。強烈到讓人無法忽視。是誰?是誰在盯著她?
楚小橘猛然地站起身子,顧不得身旁人驚訝的目光,開始環看著四周……漆黑如星的眸子印入了她的眼簾,長長的黑發扎在身後,白色的襯衫和米色的長褲是她上次和他逛街的時候替他選的。
「黯……」楚小橘的口中不由得喃喃著,「他怎麼會……」
視線在空中交迭,他的眸光之中,竟然有這一份無形的譴責。
不知過了多久,像是幾秒幾分,也像是好幾個小時,驀地,他的眼眸微微垂下,轉過身子,快步走出了店門外。
「啊!」楚小橘一聲驚呼,忙不迭地拉開椅子。
「哎,小橘,你要去哪里?」楚母一臉疑惑地看著神情激動的女兒。
「媽,我有些事情,要先走了。」楚小橘說著,連皮包都顧不得拎,直起身子便朝著門口奔去。徒留下莫名其妙地三人,繼續圍著一桌子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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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鳳黯為什麼會出現在飯店里?為什麼他連聲招呼都不打,就這麼走出她的視線,甚至于他眼神中的那股譴責,那是為了什麼?
「鳳黯!」遠遠地,她看見了前方正在獨自快步走的人。至少她該慶幸他並沒有坐車離開,而是選擇了步行,否則她恐怕只有去他別墅找他了。
「鳳黯,你停下來!」楚小橘顧不得路人的驚訝,邊跑邊喊著。
前方的身影微微一頓,然後繼續邁步快速地走著。鳳黯拼命地向前走著,腦海中,反復地重復著剛才在飯店內所發生的情景。
清淙的報告,說小橘要參加相親,他不想相信,但是,剛才的一切卻告訴他這是個事實。為什麼他會如此在意她呢?上一次,他同樣見過她相親,但是卻不會像如今這般難受。
心——好浮躁,好難受,似乎有某種東西想要爆炸似的。
她明明說過她愛他的,但是卻又去與另外的一個男人相親。她這是準備要離開他嗎?因為他不懂得如何去愛人,因為他不懂得如何去回報她所給予的這份愛,所以,她打算要舍棄他嗎?
胸口的這股窒息感,究竟是什麼呢?
「鳳黯,你給我停下來,听到沒?!」楚小橘的聲音,如同河東獅吼般地響遍整條大街。
沒有停下腳步,鳳黯依舊在前面走。
「鳳……」腳下的高跟鞋一扭,一只鞋子宣告陣亡。該死的,楚小橘低頭望著自己的鞋,忍不住地低咒了聲,隨即快速地月兌下腳下的鞋子,赤著腳狂奔。
燙啊!地上的馬路,經過高溫的日曬,石板上顯然吸收著熱量。而楚小橘的腳上,所穿的只是一雙薄薄的絲襪。
「姓鳳的,如果你不停下來的話,小心我對你不客氣了。」楚小橘放著狠話,此刻,她已經是連什麼形象都顧不得了。
腦中,似乎有著一陣預感,若是這次讓鳳黯走出她的視線,那麼她似乎便會再也看不見他了。
眼見鳳黯還在走,楚小橘抬起手上的高跟鞋,直直地甩了出去。
砰!乓!
目標沒砸到,倒是砸到正在看熱鬧的路人。
「哎呦!」
「要死啊!」
哀號的聲音,在街上響起,也使得看熱鬧的路人們一致朝著兩邊的空處散開,以避免再次地被高跟鞋砸中。
很好!他居然還在走!楚小橘狠狠地盯著那頎長的背影,終于破口而出︰「姓鳳的,要是你再往前走一步的話,我馬上就死給你看!」反正路上車輛那麼多,隨便一輛就夠她撞的了。
腳步猛然收住,鳳黯快速地轉過頭望著距離他十幾米開外的楚小橘,「你……」
「我是說真的,要是你不肯說究竟為什麼生氣的話,我馬上就找輛車撞給你看。」她朝著他走去,邊走邊說道。
鳳黯抿了抿薄唇,一語不發地看著楚小橘。
「說。」她的眼楮緊盯著他。
「我……我沒有生氣。」他終于開口道。
「說謊。」她反駁道,人已站到了他的面前。
「我沒有。」
「你有!」她目光緊緊地盯著他,手猛然地抓起了他的手,不容許他再有逃避,「為什麼不問我去參加相親的原因?為什麼剛才在飯店要用譴責的目光來看我?為什麼一語不發地就離開?那麼多的為什麼,你難道什麼都不打算問、不打算說嗎?」
「你做什麼事情,是你的自由,我並沒有權利束縛你。」鳳黯逃避著楚小橘的目光道。被她握著的手好燙,像是要燃燒了般。
「自由個屁。」她沒好氣地道,「你听著,會去參加所謂的相親宴,純粹是我老媽以為我沒男朋友,怕我嫁不出去避著我去參加的。剛才相親的那男人,老實說,我連他什麼長相的都沒看仔細。才想要拒絕的時候,就看見了你。」
語氣一頓,楚小橘繼續道︰「我承認,在這件事情里我有錯,我怕我媽逼著我結婚,所以沒有告訴她我已經有了你這個男朋友的事實。但是——你也有不對的。為什麼看見了卻不打招呼,只把你的介意放在心里,卻什麼都不肯說出來。知不知道,這樣的方式是最笨的方式了。如果有什麼不滿,有什麼要求,你可以大聲地來告訴我啊。我說過了,我愛你,所以我不希望我們之前存在著什麼疙瘩!」
她的話,雖然像連珠炮似的,雖然完全不是什麼溫潤軟語,但是卻不可思議地撫平著他的難受,「你……還愛我?」他問得有些遲疑。甚至于在一分鐘之前,他還以為她要舍棄他了。
「愛你,愛你,愛你!你個笨蛋,你就不會對自己有點自信嗎?」況且她是那種容易變節的女人嗎?簡直有辱她身為女人的自尊。楚小橘沒好氣得猛戳著鳳黯的胸膛,絲毫不在意圍觀路人的竊竊私語。
「即使我永遠也不會愛你,你還會堅持愛我?」可能?會嗎?她的愛會堅持嗎?
「是啦,是啦。我一定愛你到你進棺材的那天。」真是的,反正她也已經認命了,估計這輩子除了鳳黯,不會再有別的男人給她這種心動的感覺了。
其實……他應該是愛她的吧,即使他從來都說自己不會愛人,但是她卻有種能夠感受得到他的愛的感覺。
有些話並非一定要說出口,真正的行動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對于鳳黯,她允許他不必說出這三個字。
「你保證?」此刻的他,看起來竟有些像撒嬌的孩子。
唉,她今天究竟是為了什麼啊,在炎炎的烈日之下,當著大幫的「父老鄉親」竟然要上演這類戲碼!「好,我保證。我楚小橘一定愛鳳黯愛到頭發白,牙齒掉,還繼續愛。」
發完保證,她眼楮望向他,「滿意嗎?」
「滿意了。」呵,他是如此的想要她的愛,很想很想。
「那麼現在能不能背我一下?」她的腳,真的好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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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內
「你為什麼不早點說?」心疼地望著白女敕的腳底上的一片紅腫,鳳黯拉著臉問道。
「呵呵,忘記了。」楚小橘搔搔頭,干笑道。好端端的腳,如今看起來要比平時腫脹很多。到現在她還在佩服自己,居然能夠在艷陽高照的馬路上光著腳走路。也許吉尼斯該頒塊獎勵牌匾給她。
「忘記?」他眉一挑,從藥箱里拿出了消腫的藥膏敷在她的紅腫處,「你知不知道,你的腳很可能要休養上好幾天。」她的傷,讓他看得刺眼。
藥膏的清涼,使得腳底沒有剛才那般火燙,「那正好休假,放松一陣子。」楚小橘苦中作樂地道。反正腫也腫了,再怎麼樣也無濟于事。
「你……」鳳黯放下手中的藥膏,盯著楚小橘,氣她對自己身子的不重視,「以後不許再這樣了。」他有些生氣地道。
「我又不是故意的。」楚小橘不滿地咕噥著,她又不是自虐狂,喜歡這麼虐待自己。之前是因為過于心急,她才會干脆把高跟鞋直接月兌了,「再說你也不好啊,沒事走那麼快,害得我追個半死。」她手戳著他的胸口不滿道。她的腳會變成這樣,大半的原因要歸咎于他。
「我……」鳳黯訥訥地,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什麼我,都是你,任憑我在後面喊破喉嚨,還是一個勁地再前面走。」而且還走得那麼塊,擺明著不讓她追上嘛。
「以後不會了。」他對著她認真道。
「你還想要以後啊,如果你下次還像今天這樣的話,我就捶死你,踹死你。」她兩手叉腰,想擺出氣勢,奈何光著腳底板,怎麼看都讓人覺得有些不倫不類。
「好。」他無異議地附和著她的「不平等」條件。
「另外不許再誤會我。」若是再來一次的話,她鐵定把垃圾全往他頭上扔。
「好。」
「不許有事情瞞著我。」
「好。」
「不許不听我的話。」楚小橘簡直越說越起勁。由此可見,雖然她一再想要逃避自己老媽的叨念,但自己也不可避免地遺傳了其個性。
「好。」他繼續應允。
「還有……」楚小橘兩只手猛然地夾住了鳳黯的臉,「不許不去見我爸媽。」
「好……呃?」鳳黯習慣性地想應允,卻在消化完楚小橘話中的含義後一驚,「見你的父母嗎?」
「沒錯。」她點點頭,有些好笑地看著他的吃驚。
「但是你不是說怕你母親對你逼婚嗎?」他沒有忘記,她曾經對他說過,她希望是三十歲之後再嫁人。
「是怕啊。」楚小橘老實地承認道,「但誰叫你是我的親親男朋友呢,為了不委屈你的‘存在’,我只好自己犧牲點了。」
反正若是老媽真的逼婚的話,她大不了帶著鳳黯逃婚去也……